數萬年前,那還是一個混亂的時代,妖魔層出不窮,百姓生活困苦。

妖獸經常攻擊部落,凡人的力量根本無法戰勝強大的妖獸,更何況還有妖獸群,每個部落都要請修仙者坐鎮才能免除被妖獸吃掉的慘劇發生,就在那樣一個時代,人的性命還不如一塊靈石值錢。

那個時候若是家中出了修仙者的家族定然會萬分歡喜,因為有了依靠日後也能夠更加興旺。

那個年代也修仙者互相爭鬥最厲害的時代,有時候修仙者為了報複也會打起凡人的主意,畢竟修仙者的壽命隨著修為的增長而增長,凡人的壽命卻是有限的,到了築基期以上的修士,沒有人不會在意凡塵中家族人的性命,畢竟那些都是自己的後世子孫,人和修仙者都是一樣的,希望後世子孫繁衍不息,家族也是一派繁華才好。

那一年滿天火雨,男人的名號幾乎傳遍了整個世界,當時還沒有朝代的建立,有的隻是部落之間的爭鬥,已經快要應劫的男人接到消息趕回老家,看見曾經敗給自己的修仙者,立於家族的上空,手中寶劍嗡嗡作響,似乎是急於品嚐鮮血的味道。

“你若是臣服於我,將手中的法寶交給我,這二百七十人就能活命。”

男人冷冷的看著家族中的人,沒料到仇人會拿整個家族二百七十條人命威脅自己,想起當年自己與娘親受過的苦,遭過的罪,家族人對待自己的冷漠,還有自己即將成為仙人的事實。

男人冷漠的搖搖頭,“你殺吧,沒有親人才能了無牽掛,這樣我才能夠安心的飛升仙界。”

孩童哭聲震天,老人的哀求聲與男人的怒罵聲響徹整個天空,可是這都無濟於事。

修仙者殺一個凡人不需用刀,一個法寶壓下來瞬間就沒有了生命,孩子的哭鬧聲戛然而止,頓時世界變得寂靜無聲。

男人琉璃色的眼眸睛驚愕的看著那二百七十具屍體,二百七十條人命所流淌出的鮮血將整個地麵染紅,從此,他再也不會有族人出現了。

沒有生命,沒有牽掛,沒有負擔,原本該高興才是啊!

一族滅亡的修仙者呆呆的漂浮在屍體的上空,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傷心,心裏隻是有些空空的,當他的道侶趕到的時候看見這遍地的屍體時,卻傷心的哭了。

“從此以後你再也沒有親人了!你好狠的心!”她哭著斥責著他的無情,全然忘記當初他的母親是怎樣死在族人的手中,他自己又是如何苟且偷生。

走到她的麵前,男人伸手撫摸她的臉頰,“我不是還有你這個親人嗎?你忘記我的母親是如何死的嗎?”

女子流著眼淚搖頭,仿佛看見了那二百七十個鬼魂血肉模糊的站在他們的周圍,哭罵著,“我們不想死……我們不想死……”

男人雖然心裏空空,卻不覺得悲傷,隻是有些不適合多年的仇恨就這樣煙消雲散了,唯有一種怪異的感覺停留在心中。

就是在這個時候,烏雲從天的那一端來到上方,一個身穿黑色鎧甲的男人出現了,他的眼睛比任何人都要冰冷,他的力量卻比任何人都要強悍,鎧甲男人並不是凡間之人,修為再高的修仙者也抵擋不住他那一劍。

鎧甲男人懲罰了隨意傷人性命的修仙者,滅了他一族的敵人就這樣魂飛魄散,看著鎧甲男人隻在一招之間就讓一個分神期的修士魂飛魄散,甚至連反抗都來不及,他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渺小,隻能緊緊的摟住他心愛的女子。

解決完了那人,鎧甲男人便朝著自己看過來,在迷霧之中,他的聲音清晰的傳過來,“既然你不心疼你的二百七十個族人,那就讓你徹底斷情斷愛,做一個真正的孤家寡人吧!”

鎧甲男人的劍氣就要掃到自己與道侶的身上時,一個女人憑空出現了。

男人依舊記得那日那個女人看著他琉璃色的眼睛,問道:“人殺螻蟻是否無錯?”

“是。”他心愛的女人突然倒地,任憑他怎麽叫都醒不過來。

“在你眼裏凡人的性命不值得一提,你想殺多殺就可以殺多少,在我們的眼中,修仙者也是如同螻蟻一般,身為修士卻將人命視為草芥,與牲畜有何分別?”

當時女人的聲音如同刀子一般,字字自己戳在的心間,自己就抱著心愛的女人不住的流淚,“如今我已經知道錯了,能不能把她還給我?隻把她還給我?”

鎧甲男人的殘忍在於殺人隻在舉手之間,連讓人心痛的感覺都不會有,這個女人卻比鎧甲男人更狠,痛失摯愛的感覺比千刀萬剮更讓人無法承受。

“凡人該不該隨意亂殺?”

“不該!不該!”

迷霧中,女子伸出手來,一個金色小巧的鈴鐺落在自己心愛女人的脖頸上,“就算你悔改了,也無法彌補那二百七十條性命因你而死事實,你永遠別想升為仙人,就留你這孤家寡人在這裏永遠的懺悔吧!”

男人琉璃色的眼睛淌出一滴血淚,他恨他的族人有何不對!當年母親慘死時,你這個神秘女人和鎧甲男人又在哪裏?為什麽不來主持公道!為什麽!為什麽要搶走他唯一的溫暖,搶走他心愛的女人!

“啊!!!”男人仰天長嘯,眼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一點點的縮小,一點點的變成了貓的模樣。

三天三夜,他站在家族的空地上,看著心愛女人所化成的白貓,一滴兩滴眼淚不斷的流下來。

這就是對自己的懲罰,窮其一生,他心愛的女人都不會再以人的姿態出現在自己的麵前,他的修為,永遠隻能停留在合體期,永遠永遠不會有仙劫落下,而他,永遠永遠隻能是一個孤家寡人。

幾天後,二百七十個墓碑出現在家族的目的上,每一個名字都是男人的鮮血刻上,待寫到第二百七十一個的時候男人頓了頓,寫下自己與愛妻的名字,從此總有人會看到一個修為很高的男人,他的懷裏永遠隻有一隻白貓,故事永遠都沒有終點,男人說完這段往事的時候琉璃色的眼睛又濕潤了。

他們終生相伴,卻無法結為夫妻,一個永遠是人,一個永遠是貓。

石緲帶著小魚緩緩下了滿是火焰的山峰,山腰上那隻白色的貓咪還在揮舞著瓜子與自己告別,恍惚間,石緲好像看見了那個一身白衣又生性善良的少女,男人為了報複讓家族二百七十扣人喪命這自然是錯,可是這女子又有什麽過錯呢?隻因為這樣的懲罰讓男人更加心痛呢?幸好他們還廝守在一起,有一種愛是可以突破一切的界限的,石緲堅信著。

二十幾歲遭遇過男友劈腿的大齡女青年石緲,這一刻又開始相信愛情了。

原來那個男人罵的是他自己,隻是他們為什麽會被水豁散人抓到這個空間裏呢?

鎧甲男人到底是不是在夢中賜給自己灌灌羽毛的男人呢?那個半路殺出來的女人又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