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隱憂（上）
羅桀、吳啟榮盤腿坐下。郭十二很自覺地坐到羅桀身側，他一點也不想離開，聽兩位大師聊天，哪怕是隨便聊聊，也能得到很多有用的信息。
吳啟榮興致勃勃地問道：“發生了什麽事？嘖嘖，隻修煉了十天……簡直不敢相信。”
羅桀說道：“常野仁那小子你知道吧，十二來測試的時候就是他主持的，去了十幾個各堂的負責人，那群家夥看到測試結果，一個個全紅了眼，常野仁要收徒，其他人也想收徒，這就鬧起來了，一直爭吵到門主那裏，嗬嗬，爭得臉紅脖子粗，差一點就要動手。”
“祁門主的脾氣你是知道的，拍著桌子把他們大罵一通，最後門主親自指定，讓我收徒。嗬嗬，我本來隻是打算看看，若是十二沒那麽出色，也就懶得多管閑事，哈哈，誰知道小家夥一進來，我就發現不對，這孩子的潛質簡直好得可怕……”
吳啟榮歎道：“我怎麽沒有遇到這種好事。”
羅桀笑嘻嘻道：“十二可是符咒潛質。”
吳啟榮沒好氣道：“我就知道，你歧視我們咒士！”
羅桀陪笑道：“哪能啦，不過，符咒潛質是不可能給咒士當徒弟的，難道要再給他找一個符士師傅？”
吳啟榮笑道：“懶得和你計較。”
羅桀微微一笑，問道：“這次出去有什麽收獲？”
吳啟榮說道：“收獲不少，但是這次出去也和一幫人結了怨，殺了幾個不長眼的家夥。”他的神情有點黯然，又道：“我的一個符武師……沒救回來，他娘的，西符門的那幫混蛋，搶東西搶到我的頭上，被我一口氣幹掉三個……兩個符武師，一個獸符師，其他人全跑了，要不是我忙著救人，一個我也不會放過！”
羅桀問道：“誰？是誰被殺了？”
吳啟榮的聲音裏透出一股恨意，他說道：“肖甘猛，最可恨的是他不是死在搏殺中，而是死在對方卑鄙的偷襲中，唉，死得很冤……獸符門……他娘的，以後再讓我見到獸符門的人，絕不放過，見一個殺一個！”
羅桀苦笑著搖搖頭，歎道：“原來是小猛子。”他招手叫來一個符武士，輕聲說了幾句。郭十二就坐在旁邊，師傅的話聽得一清二楚。羅桀吩咐手下，給肖甘猛家送一筆黑符錢，另外，詢問他的家人，有什麽要求，他可以幫著解決。
郭十二發現北符門的人很有人情味，對於這一點他很喜歡。
吳啟榮長出了一口氣，說道：“算了，不說這個，難得見一次麵，不說掃興的事情。老羅，這次我幹掉了一隻成年的黑夔牛！”
羅桀驚得站起身來，他指著吳啟榮，說話都有點口吃：“你……你……你不要命啦！成年黑夔牛也敢惹……你，你進入的竟然是狂獸秘境？不是說去西邊大草原嗎？”
吳啟榮笑道：“老羅，你聽我說完嘛！”
“沒錯，這次是去西邊的大草原，可是正好遇上狂獸秘境開啟，要是不進去，豈不是虧大了嗎？”
羅桀苦笑道：“那是西符門的寶地，你進去……唉，怪不得，嗯，你說說，是如何獵取到黑夔牛的？那東西必須要有大符武師頂在前麵，不然你怎麽殺？你找到大符武師合作了？”
吳啟榮說道：“沒有大符武師的合作，是我的運氣好……那頭黑夔牛和一條地龍爭鬥，它殺掉了地龍，自己也受到重創，被我們趁火打劫，才幹掉的，就這樣……我們也傷了好幾個人，否則也不會被西符門的幾個小輩偷襲。”
“地龍？哪一種地龍？”
羅桀兩眼放光，急不可待地問道。
“血地龍！嗬嗬，非常罕見的血地龍！”
羅桀頓時興奮起來，說道：“這麽說，血地龍也是你的戰利品？他娘的，你的運氣也太好了，血地龍的血液應該收集了不少吧？”
吳啟榮說道：“可惜，收集的不多，倒是黑夔牛的血收集了不少。血地龍是先死的，等我們幹掉黑夔牛後，血地龍的血已經流淌得差不多了，隻收集到幾瓶……”
羅桀打斷他的話頭，說道：“賣給我！或者我用符換！”
吳啟榮說道：“血地龍的血液和骨頭可以煉製高級血符，這是煉體符中最特別的符，嘿嘿，你幫我煉製兩枚血符，我用四瓶地龍血液交換！”
羅桀很幹脆地說道：“五瓶，換兩枚血符！”
吳啟榮感歎道：“你們這些符士符咒士啊，簡直就是吸血鬼，好！成交！”他招手叫人，將帶來的木箱抬進屋，說道：“這次收獲不錯，送你一點小禮物，嗬嗬，主要是讓你看看這次收獲物品的質量。”
打開木箱，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彌散開來。
一排手指粗細的水晶瓶，裏麵裝著各種血液，顏色雖然都是紅色，但是有一定的差別，從淡紅到粉紅，朱紅到大紅，還有幾瓶是暗紅色的，有點像人血。
四根骨頭，每一根上都有符文，或豔麗，或隱晦，看得出都是不大的骨頭。另外就是皮毛，被分割成書籍大小，仔細分辨，有六種野獸的皮毛，每種都有兩塊。還有四塊巴掌大的血紅色鱗片。剩下的就是凍成一塊一塊的肉，都用油紙包裹著。
羅桀取出一塊血色鱗片，仔細看了片刻，說道：“好東西，很完整的血鱗片，有三百多道橫紋，這頭血地龍生長了三百多年了。嗬嗬，這可是製作本命符的好東西啊，吳老這次可發大財了。”
吳啟榮苦笑道：“也發不了多少，這次我用掉了大部分攻擊寶符，很多都超過了使用極限，成了廢符，所以想用這些材料，找老朋友交換一些攻擊符，否則……我都沒法出門了，沒有攻擊符，我們咒士就像是沒牙的老虎，什麽都對付不了。”
郭十二這才明白咒士的痛苦。他們必須依靠手中的符，而他們自己又不能製符，所以隻好用各種珍稀材料去換，如果他的身後有一位符士或者符咒士職業的人支持，那就可以不用操心，隻要專心去獵獲各種獵物，采集各種材料。
而符士的痛苦在於成長。符士職業的戰力比較差，所以在開始成長的階段，他們是最窮的，因為他們需要大量的材料來用於學習。隻有等到符士成長起來，他們才能擺脫貧困，逐漸成為非常富有的人。
符咒士在初期的時候更加困難，所以有符咒潛質的人，往往會有意識地向某種職業靠攏，比如成為咒士職業，或者成為符士職業。除非有北符門這樣的大門派，可以慢慢地培養。即使在這樣的大門派中，符咒士職業的人也不多。
羅桀很滿意吳啟榮的禮物，他取出一個木匣，說道：“先給你補充兩枚寶符吧，等你的材料清單拿來，我們再合計交換什麽。放心吧，我煉製的符，比大符師煉製得都好，更適合你的使用習慣。”
吳啟榮直接噴出一口紅色霧氣，頓時，一個橫開的卷凝結出來。郭十二在一旁仔細觀察，這可是大咒師的本命符卷，他覺得很像前世古代的竹簡。
吳啟榮伸指一點，本命符卷打開，將兩枚寶符向本命符卷上一丟，隻見兩枚寶符被吸入本命符卷中。郭十二看得很清楚，那兩枚寶符沉入其中一片符中。吳啟榮張嘴一吸，本命符卷便落入口中。他笑道：“補一點算一點，不然都沒法打架了。”
這可是大咒師，竟然說出這種話，讓郭十二覺得不可思議。這老頭看上去也沒啥殺氣，斯斯文文的一個老頭，很像前世的得道高人，那副模樣很有欺騙性。
吳啟榮拍了一下額頭，說道：“唉，人老了，記性就差，來！小家夥，這是爺爺給你的禮物。”他掏出一個符書，說道：“這裏有一本符書，跟著我很多年了，嗬嗬，就送給你吧，算是爺爺的禮物，這時符匙。”
郭十二道謝後，立即啟動符匙，打開符書。一共有兩本書，上下冊，書名叫“咒訣”。他問道：“咒訣是什麽？”
吳啟榮說道：“這是咒士專用書籍，你有符咒潛質，也可以運用。咒訣就是快速激發符的方法，你現在還不能用，等進階到符咒士就可以學習了，裏麵有我的注釋和解說。”
郭十二很開心，他最喜歡的就是書，能夠得到大咒師的書籍，真是幸運。他很誠懇地連聲道謝。
對於吳啟榮帶來的地龍和黑夔牛身上的材料，他一點想法也沒有，那些東西就是送給他，現在也沒有用，除非拿到以後出去再賣掉。當然，吳啟榮也不會白癡到將如此珍貴的材料送給一個學徒。
“啊，對了，還有一個蠻好玩的獸符送給你，是我搶來的……這枚獸符被我強行破開了，這是使用方法，一起給你，等回家以後……你自己開啟，嗬嗬，記住了，獸符的符就是控製的關鍵。”
一張紙包裹著一枚符。
知道師傅還要和吳啟榮密談，郭十二收到禮物後，便站起身來告辭。羅桀又吩咐了幾句，然後叫來符武士送他回家。
吳啟榮目送郭十二離開，這才說道：“老羅，你這弟子不錯，潛力很大。”
羅桀搖頭道：“吳老，有什麽話就說吧，我們是多少年的老朋友了，你肚子裏存著什麽想法，根本就瞞不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