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鎮魂(上)

最壞的情況終於還是出現了,前方出現了大麵積的空間裂縫。這種空間裂縫對於虛空之蟲沒有任何危險,而且它們還能利用這些空間裂縫,將這些空間裂縫融入自己的身體,但是李然等人必須轉向,設法避開,隻是不知道側邊還有沒有通道。

郭十二的靈魂波動越來越激烈,仿佛震波一般,一波接著一波擴散開來,向著前方湧去。他需要找到一條清晰的逃跑路線,不能有空間裂縫,不能有別的危險。到目前為止,發現的天然危險,能夠威脅到他們的僅僅是空間裂縫,其它能夠威脅到他們的危險還沒有遇上,但這不代表沒有。這個快要崩潰的空間,應該還有別的他們還不知道的危險,這也是郭十二探測的重點。

李然問道:“有沒有路?有沒有路……”

郭十二說道:“暫時沒有,我們向這個方向飛……”他伸手一指,將飛行的方向偏轉了大約三十度,眨眼間,他們就飛出去很遠。

齊無真說道:“還不錯,這片區域不算大,我們好像避讓過去了?”她的語氣不是很確定,又問道:“十二,探測得如何?”

郭十二說道:“好像是繞過去了,我也不能確定,不過前方的確沒有危險。”

瑟希琳伏在郭十二的背上,說道:“真嚇人!”剛才她發現三個頂極高手竟然有一絲慌亂,這要有多大的危險,才能讓他們如此慌張?

郭十二笑道:“嗬嗬,的確嚇人,我以為進入絕路了。”

四人稍稍放鬆下來,繼續保持高速飛行。李然耿耿於懷,他心裏非常遺憾,這地方很適合作為進入大世界的起點,就這樣離開,讓人很不甘心,可是沒有準備好就倉促離開,他也不願意。這種事情必須要慎重,絕對不能出現任何差錯,一旦出現差錯,就有可能付出生命代價。

忽聽郭十二說道:“不對,前麵不對……”

瑟希琳感覺心髒都要停止跳動,太刺激了,她不敢提問,也不知道有什麽不對。

齊無真問道:“什麽不對?”

郭十二說道:“我探測到前方極遠處,好像沒有路了!”

李然不解道:“沒有路?怎麽可能!”

齊無真和李然同時放出自己的靈魂波動,一起探測前方,也就幾十秒鍾時間,兩人也都驚住了,前方的確沒有了道路。就在這時,天空突然昏暗下來,那是一副黃昏的景象,這副景象很是奇特,尤其是前方有大片的黑暗,連天接地,仿佛一頭怪獸張開大口等待在那裏。

“什麽玩意兒?”

瑟希琳不解地四處張望,隻見身後出現的虛空之蟲鋪天蓋地,有的甚至到了極高的空中,將光線完全遮住,形成了大片的陰影。前方的景象竟然也很類似,一時間,四人都感到無法理解。

由於四人的速度實在太快,幾息間,他們就看清楚前方是什麽。那是一堵巨大的崖壁,不知道有多高,從左到右,一望無際,高度也一樣看不到邊際。

李然看清楚崖壁後,立即就明白了這玩意兒是如何形成的,因為在崖壁前他發現了無數細小的空間裂縫。他說道:“那是整個空間錯位形成的……我們向上飛,他媽的,希望上麵不要出現大麵積的空間裂縫!”

郭十二不禁駭然,他說道:“錯位……我的天啦,崖壁上端難道會插入虛空中嗎?”

齊無真說道:“不能直飛了,要向上飛,不然會被堵在崖壁下麵,如果無法超越過去,我們就會憋死在那裏。”

李然說道:“要快……”

郭十二心裏微微一顫,他已經明白自己幾人的處境。向上飛是一條斜線,而蟲潮是直線飛行,所以無形中他們的速度就變慢了,很可能還沒有抵達崖壁上端就被蟲潮淹沒。他急忙道:“快!要趕在蟲潮到來前……搶先到達崖壁上端!”

以蟲潮壓倒一切的優勢,四人根本無法抵擋,除非再次使用破界,但是如此頻繁使用破界,一旦耗盡破界中的精魂,那麽他們就再也無法離開投影星空。到了最後一步卻被困住,這種事情放在誰身上都接受不了。

李然咒罵了一句,四人斜著向上飛去。天知道這道崖壁有多高,盡管他們一息間就可以飛出極遠,可是進入陰影飛了好幾分鍾,他們仍然深陷在陰影中,他們知道前方是崖壁,可是卻不知道這道崖壁有多高。三人亡命般向上竄去,瑟希琳不停地回頭,她驚駭地發現,蟲潮越來越清晰了。

蟲潮似乎也知道前方有阻礙,也在迅速上升,看得幾人目瞪口呆。

李然還算比較冷靜,齊無真卻露出了一絲猙獰的神情。李然稍稍計算,說道:“好像來不及了……”若是在進入陰影前他們就斜著飛上去,那麽還有七成把握能夠搶在蟲潮前麵到達崖頂,而現在則是有七成的可能在沒有到達崖頂前就會和蟲潮碰撞在一起,相差至少有幾百公裏的距離。

郭十二也算出其中的差距,他問道:“怎麽辦?”這時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齊無真說道:“炸開崖壁……”

郭十二苦笑道:“這不是山脈,而是整個大陸板塊錯開形成的,怎麽破開?”

齊無真說道:“用破界!破界可以破開虛空……岩石算什麽!”

李然倒也幹脆,立即飛出破界。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根本就不能猶豫,一旦淹沒在蟲潮中,破界的消耗將會更大。他不能猶豫,必須果斷地做出決定。從這一點就能看出李然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該用破界的時候他絕不吝惜,先保命再說,其它問題等有時間再解決。

“一起啟動!”

李然稍稍偏開身體,齊無真上前,兩人並排飛在破界後麵,同時發出咒訣,瞬間就開啟了破界。這次探險,雖然有不少收獲,但總體來說,他們得不償失,僅僅是破界損失的精魂就沒有地方可以補充。

幾分鍾後,眼看著身後的蟲潮越來越近,原本隻是螞蟻大的小黑點,已經變成拳頭大的黑點。以虛空之蟲的速度,隻要三人停留十幾秒鍾,它們就能追上。

郭十二有點焦躁地說道:“他媽的,這堵崖壁到底有多高?”

李然和齊無真根本沒有時間答話,兩人不停地打出咒訣,控製著破界,向著斜上方急速衝擊。整個崖壁仿佛活了一般,狠狠地撲了過來。這是因為三人的速度太快,仿佛下一刻就會直接砸在崖壁上。瑟希琳使勁捂住嘴巴,害怕自己一時控製不住發出尖叫聲。這太可怕了,她這輩子經曆的驚險,就數進入遺跡後最多,現在更是刺激得她渾身顫抖,全身寒毛豎立,皮膚上都鼓起一個個疙瘩,那是對危險的最直接反應。

郭十二扭頭看去,他能清晰地看到碗口大的虛空之蟲,知道雙方之間的距離已經非常近了,再保持這個速度,估計一分鍾之內就會碰在一起。他已經將鎮魂鼎隱在體內,至於傘塔祭寶,根本就沒有用,若是鎮魂鼎都擋不住,他也沒有其它祭寶可以擋住蟲潮。不過現在他隱在破界的防禦中,暫時還不需要由他來抵擋蟲潮。

有一分鍾時間,就足夠讓李然和齊無真開啟破界,並且讓破界達到即將破開虛空的臨界點。郭十二忍不住提醒了一聲:“向著斜上方打!不然還是出不去!”

李然和齊無真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他們現在是斜著向上飛行,按照這個路線,一定不會錯。唯一讓兩人沒有把握的是,不知道這堵崖壁到底有多高多厚,他們等於是要打穿一個角,而這個角他們不知道有多大。若是一個很小的角,也許一擊就能穿越過去,若是一個巨大的角,則有可能打到一半就停住了。破界即使再厲害,也不可能打穿一個大陸板塊,除非李然豁出去一個小型秘境,直接爆掉一個小型秘境,那倒是沒有任何問題,絕對可以穿越過去。

顯然,李然還舍不得爆掉一個小型秘境,那樣損失太大,不到生死關頭,他絕對不會考慮。

“準備了!”

李然大喝道,他的一雙手已經看不清楚,隻見無數虛影出現,瞬間上萬手咒訣打出,符文猶如水流般打在破界上。齊無真同樣發出上萬手咒訣,霎時間,破界發出耀眼奪目的光芒,光芒竟然吞吐出近萬米長,仿佛刀切豆腐一般,直接就破入崖壁。這時,虛空之蟲的蟲潮距離他們已經不到百米。

“走了!”

瑟希琳的眼睛被光芒刺得眯縫起來,緊接著就覺得身體一震,刹那間,她什麽也看不清楚,隻聽到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還有空氣的爆鳴聲連續不斷地響起,身體仿佛被無數無形的力量牽扯著,一股股的大力撕扯,感覺就像要碎裂了一般,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她不知道破界外麵發生了什麽,那一刻,她隻覺得自己就快要完蛋了。

破界不愧是可以破開虛空可以跨界的祭寶,猶如刀削斧劈般的崖壁,被破界輕而易舉地擊穿。不過,畢竟穿過崖壁和穿過虛空不同,阻礙還是極大,他們的速度明顯緩慢下來。

除了瑟希琳看不清外麵的情況,李然,郭十二,齊無真都能清晰地看到外麵。也許是五秒鍾,也許是八秒鍾,就在這麽短短的時間裏,虛空之蟲也衝到了崖壁前,刹那間,無數岩石化為虛無,崖壁大片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