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聖旨

此時西北還在打仗,新君繼位,八王爺輔政之後,朝廷終於把西北邊境上的戰爭當做正經事來討論了。

八王爺還是挺在乎的,畢竟一來,他好不容易坐上如今這個位置,僅次於龍椅,可不希望還沒當上皇帝,他的國度就被人踏平了。

另外,他剛剛上位,也需要做些事情來讓展露才能,讓大家看到他,記住他,認可他。

西北如今的大戰就是最好的機會。

八王爺命令戶部立刻撥糧撥銀,馳援西北。

而同時,宋琛跟宋威的名字也進入了大家的耳中。

原來都是宋家人,還在西北擁有為數不小的軍隊。

八王爺一聽就認為,這一定是宋家用黑火油供出來的軍隊。

想想多可怕啊,皇兄在位的時候,居然對這麽大的一個風險視而不見,任由宋家在淮南做大。

要是他,從此就絕不會放宋恒回淮南,他不會放任宋家不在他眼皮底下,還利用黑火油的資源,威脅到他的。

怕過了,又是心動,宋家這麽多年沒有插手朝廷上的事兒,也沒有做出如其他世家一樣的龐大規模。

當然了,他不知道宋家在淮南如何。

可是從表麵看起來,宋家這麽多年就是安居淮南一隅,老老實實,沒有什麽大的舉措。

可就是這樣的宋家,幾萬人的軍隊,說養就養了。

八王爺心動不已,黑火油,該是多麽巨大的一筆財富啊。

八王爺想從宋恒手裏拿到黑火油,而宋恒也想從宋琛手中拿回玄鐵吊墜。

所以,在宋琛跟宋威,還有東平王和程家軍的馳援奮戰一個多月,終於徹底打退了這一次的部族集結之後,朝廷的旨意下來了。

旨意冠冕堂皇,宣告宋琛保家衛國有功,宣他一家前往京城。

其實這樣的事兒也沒少發生,大家都明白,曆來如此。

若是打了勝仗,那就要謹防將領功高蓋主,所以,要把將領一家都叫回京城。

以後便是再打仗,將領出去,但是將領的家人必須留在京城。

怕的就是功高蓋主,和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宋琛幾乎是前腳進家門,還沒來得及跟夏青竹說上兩句話,後腳旨意就來了。

夏青竹在屋裏給宋琛換下滿是傷痕的破舊盔甲,一邊換一邊忍不住哭:“這得是在外麵受了多少傷啊!”

不怪她有私心,她給宋琛的盔甲是最好的材料。

可這一場仗打完,宋琛瘦脫了形,而盔甲上傷痕累累,護心鏡上的刀痕槍印累累。

而其他地方,用最堅韌的線串聯的部分,幾乎都快要脫落了。

夏青竹幫宋琛脫下衣服,又給他洗澡,一邊暗罵道:“連換衣服的時間都沒給你,可見是這旨意早就到了西平了。”

宋琛聞著夏青竹身上的味道,心滿意足:“隻怕旨意還不止這麽一份。”

這是打勝仗的,那就是客客氣氣地邀請他們進京。

要是打敗仗了,指不定是什麽旨意呢。

他們仗著太上皇不理朝政,在邊境組建起來這麽大數量的軍隊,想必新君跟八王爺是不會容忍的。

匆匆洗了個澡出去,才接了聖旨。

來傳旨的官員倒是有些不忍,他常年在外奔波,自然是明白宋琛他們這一仗有多必要,護住了多少百姓。

可是皇權就是這樣,他可以不管,你不能不管。

但是他不管了,你若是要管,那又要額外付出一份代價。

傳旨的官員連忙扶起宋琛:“宋將軍請起,如今這裏隻有你我幾人,就不用這些虛禮了,這聖旨,我且念上一遍,交給宋將軍便是了。”

宋琛點頭:“請——”

他倒沒有不願意跪,畢竟他是土生土長這裏的人,跪拜對他來說隻是一種禮節。

不像夏青竹,那是對跪拜之禮痛恨不已。

但是,宋琛也不想對著這份聖旨跪,京城的事夏青竹匆匆跟他說了一遍,他現在跪的話,還不知道這跪的是誰呢!

況且這麽多年下來,宋琛也已經在夏青竹的洗腦之下,經常反思反問“為什麽、憑什麽”了。

為什麽隻有男人才能打仗,憑什麽女人就不行?

為什麽要聽那群酒囊飯袋的話?我好好的生意,憑什麽他們說關就關?

為什麽不能賣這些東西?沒見過的東西多了去了,好多外族番邦的東西中原人不也都沒見過嗎?

反正這麽下來,宋琛對於這明顯是八王爺輔政的聖旨毫無尊重之意。

那官員念完,雙手把聖旨交給宋琛,宋琛打開來看看,倒是不客氣:“是不是還有一份,打敗仗的時候用的?”

官員的臉色有些尷尬,因為,的確有。

這一份是客客氣氣的,那一份可就是斥責宋琛養私兵,要押解進京領罪的了。

當然了,這一份聖旨下來,也還是要陪同著進京,跟押解也差不多,頂多就是態度好點。

說白了,就是非進京不可了。

宋琛點頭:“如今還有些零散事情要處理,追蹤敵寇大約還要半月,可等得?”

“等得等得。”官員連忙點頭。

反正上頭交代了,打了勝仗的處理態度那可是相當不一樣了。

等這人一走,夏青竹就過來要幫宋琛處理身上的細小傷口。

大的傷口在戰地都已經處理了,夏青竹剛才搶著時間換了藥,還有些無傷大雅的小傷口,夏青竹真的是心疼極了。

“我說我跟你一起去,你偏不讓。”

宋琛抬手摸著夏青竹的臉:“你在那兒我還怎麽打仗?”

她是他的鎧甲,可也是他的軟肋啊。

上戰場可以沒有鎧甲,但是一定不能帶著軟肋上去。

不然,他根本沒辦法專心打仗。

宋琛道:“其實沒事的,如今已經是將軍了,也不用跟從前一樣衝鋒陷陣了,這都是最後追敵的時候才弄出的一些傷口,沒什麽的。”

夏青竹戳了他瘦的都突出的肋骨一下:“我當然知道沒什麽,要真是有什麽,看我怎麽收拾你!”

當初信誓旦旦保證隻在中軍帳中指揮,現在回來就說還是追敵寇去了。

男人的話,那就不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