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432心有不甘

原本空曠的土地,這一刻卻伴隨著人群的出現而變得擁擠起來。

一眼望去,這些人所站的方位都極其默契。以陳楓、舞兒和林萌萌三人為中心,外圍則是逍遙七俠、雪娘以及寧可兒。至於更遠處,則是那些被先前的轟動吸引而來的逍遙峰眾弟子。隻不過,這些弟子所站的位置都比較遠,絲毫沒有半分靠近的意思。

然而,這群四麵八方趕來的眾弟子們雖然站的很遠,但是當他們來到這兒之後,眼光便不由自主地望向了同一人。

而那人,便是陳楓!

這群人中,雖然有些弟子隻是今年才加入逍遙峰的,但是對於當初陳楓的事跡,還是聽聞過一些,所以當他們親眼看到陳楓出現在這兒的時候,心頭都不由狠狠地驚訝了一番。

誰又能想到,一年前決然選擇跳下萬丈懸崖的男子,一年後竟然完好無損地出現在這兒?

不過,比起眾弟子的驚訝來說,除了寧狂之外的六俠和雪娘則是更為詫異。他們誰也想不到,陳楓竟然還活著,而且四肢也沒有任何缺損。

要知道,包括寧狂在內的逍遙七俠,他們可都是去過後山的那個懸崖,每一次,他們都無法順利到達懸崖底部。因為懸崖內的重重白霧,很容易令的他們神智混亂,分不清方向,一旦久待,必然隻有死路一條。所以每一次,他們都不敢在懸崖底部多待,生怕丟了性命。

可是如今,陳楓卻完好無損的出現了。要知道,距離陳楓當初墜崖的時日已經過去了一年,誰又能想到,陳楓竟然能夠在那茫茫大霧的懸崖下生存一年?

他到底是人還是惡魔?為什麽始終無法用常理去揣摩他?

震撼,深深的震撼。

一時之間,場麵鴉雀無聲。每個人的視線都不由自主地投向陳楓,然後隻覺得自己的身軀微微有些顫抖,後背騰起了一絲涼意。

與此同時,陳楓的目光也從眾人的臉頰

之上一一掃過。

一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而如今,逍遙七俠的變化並不大,倒是雪娘的變化最為明顯。

這一年來,雪娘彷如蒼老了十歲一般,臉上騰起了絲絲皺褶。少了往日的雲淡風輕,多了今日的滄桑微涼,讓人看了就心痛。看來,莫員表哥被關進逍遙囚後,雪娘的生活一直不是很如意啊。

想著想著,陳楓的視線便被淚水模糊了。不過即便如此,他那雙嗜血的眸子中卻依舊散發著幾分暴戾的殺氣。

頓時,陳楓心一橫,將那如刀般鋒利的目光投向寧狂,好不掩蓋心中對他的漫天殺意。

對於陳楓的目光,寧狂自然是感受到了。隻不過,他的表情卻沒有任何變化,而是輕輕的莞爾一笑,極其譏諷的說道:“一年了啊,這一年我可是找你找的好苦啊。沒想到,你還真活著啊。”

從一年前開始,寧狂就一直用盡一切方法去尋找墜崖的陳楓。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心中始終有種不祥的預感,他總感覺陳楓沒死。然而今日,他的預感終於被證實了。

“你可知道,這一年來我可是夢見你無數次呢,你不死,我寢食難安啊!”忽地,寧狂咧著嘴笑了起來,一改往日嚴厲肅然的模樣,多了幾分譏諷和殘忍。

“你不死,我也寢食難安呢。”麵對寧狂的嘲諷,陳楓自然不會示弱,隨後微微笑道:“我可是說過,當初你賜我的那一劍,我會百倍還上的呢!”

“死到臨頭還嘴硬,哼!”與此同時,寧狂右手猛然一揮,冷笑道:“螢火也敢與皓月爭輝,就算再給你十年的時間去修煉,十年後,我要殺你依然是易如反掌。”

話音一落,雷光閃現。頓時,寧狂身上的道袍無風自起,右臂之上泛起了陣陣雷光。

然而,就當寧狂準備釋放右臂之上的雷光之時,身體和表情卻猛然僵硬住了。因為此時,他發現有人抓住了他的手。

“爹!”一陣微弱的如同蚊子嗡

鳴般的聲音猛然在寧狂耳邊響起,轉頭一看,正是寧可兒那張疲憊慘白的臉。

瞬即,寧狂的心如遭重創一般顫抖起來,與此同時,他也瞬即將手臂之上的雷光收回,心疼地望向了寧可兒那張疲憊的臉。

“爹,留他一命,好嗎?”忽地,寧可兒再度開口了,剛才,她可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爬了過來,就當她的這番話說完之後,雙腿頓時一軟,就這麽朝後倒去。

“可兒。”寧狂見狀,連忙後撤一步摟起寧可兒的柳腰,然後滿臉心疼地望著她,極其痛苦的說道:“一年了,這一年,你終於肯和我說話了,哎,我已經有一年沒有聽到你這麽叫我了。可是我不懂的是,爹爹自小把你拉扯大,費盡了心思,用盡了心血,可謂是全心全力不留一點兒餘地。可是為何在你的心中,爹爹的地位卻始終不及那個叛徒?”

話音一落,寧狂左手一甩,食指直指陳楓,撕心裂肺的低吼著,雙眸都有些泛紅。

自從上次陳楓決然跳下懸崖之後,寧可兒就徹底變了。一年來,無論大事小事,寧可兒都未曾和寧狂說過一句話。甚至這一年來,寧可兒從未開口喊過一聲‘爹爹’。不過唯一讓寧狂欣慰的是,寧可兒這一年來始終苦修《逍遙心經》,平日裏除了吃飯睡覺之外,就是修煉,再也不像平常那樣嘻嘻鬧鬧,愛甩愛跳了。

可是這樣一來,寧狂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雖然女兒貪玩好鬧的脾性沒有了,但是他們父女之間的隔閡也越來越深,以至於原本血濃於水的親情,變成了悲情。

可是今日,寧可兒卻開口了,並且,還叫了聲‘爹’!

若在平時,寧狂必然無比高興,可是此時,他卻清楚,寧可兒口中的那聲‘爹’,不是為自己而叫,而是為陳楓而叫。

難道,自己十幾年的養育之恩,竟然比不上逍遙峰的一個叛徒?

寧狂不甘,心不甘。就和方才餘亡的不甘心一樣,充滿了壓抑、痛苦,與掙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