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鐵拳無敵王都頭

五月十八日下午,王躍和馬擴正式啟程。

他倆因為這件可以說義舉,都得到了升官作為獎勵,馬擴升到和劉錡一樣的閤門宣讚舍人,王躍由從九品升到正九品,承信郎變成了成忠郎……

連升三級。

他那個承信郎是小使臣的倒數第一級,馬擴的承節郎是倒數第二,而現在的成忠郎是倒數第四,或者說正數第五,準確說還是雜魚,最多是條稍微大了一點的雜魚,隻要還是小使臣就都是雜魚。小使臣之上的大使臣才勉勉強強脫離雜魚的行列,但依然很低微,真正到稍微有點地位的官,那至少也得諸司副使,比如劉錡的武翼郎,還有楊誌的武功郎。

當然,這個稍微有點地位是相對王躍這樣的來說,實際上在大佬們眼中,隻要還是郎,那就都是雜魚。

大夫才徹底脫離雜魚。

即便是升級的雜魚,其實也不是實授,而是借職。

也就是童貫用攜帶的空白告身給他們先封上官,回頭是不是得到朝廷正式任命得看他們辦事結果。

一般沒問題。

他們成功了當然值得獎勵。

他們失敗了……

朝廷還不至於舍不得給他們刻在墓碑上。

白溝驛。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

黎明時分的界河橋上,王躍轉頭看著身後黑沉沉的大地,恍如抽風般揮手作別……

“趕緊走吧!”

馬擴無語地說道。

他們身後又沒人,哪怕劉錡也隻是送他們到白溝驛,昨天傍晚緊接著就返回了雄州,他倆在白溝驛住了一晚上,這才正式跨過界河,再向前的橋另一邊就是遼國的土地了,宋遼就是以下麵這條並不寬的拒馬河為界。

雙方的確已經和平了一百二十年。

這期間除了遼國趁著宋與西夏戰爭,擺出調解人姿態訛詐了兩回,雙方事實上的戰爭從未有過,甚至遼國饑荒時候大宋還救濟,當然,界河上有土匪搶劫大宋的運輸船,這個就不影響雙方的和平了。哪怕搶的頻繁了些,也隻能說遼國那邊的治安不好,畢竟就算大宋自己這邊,也一樣有逃兵為盜,搶劫運輸糧食的官船的。

“我隻是覺得此情此景應該念這句詩。”

王躍說道。

說完他看了看旁邊。

十五名重賞招募的士兵,正帶著明顯的惶恐走過。

這是王稟給他們配備的手下,原本因為重賞激勵起的精神,正因為他這句詩煙消雲散。

除了這些當然還有武鬆,不過武鬆還是以遊僧的身份,所以不需要擔心會被耶律淳殺了,說到底遼國也信佛,而武鬆這種有證的大師別說遼國,就是去女真人那裏也不會有事。至少官方上是不會有事,這就是大師們的優勢,無論到哪裏都能保命,至於遇上孫二娘這種開黑店的,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但真要是這樣的,有事的也不會是武大師。

王躍滿意地轉回頭,與馬擴一同催馬向前。

僅僅十幾秒鍾後,他們就踏上了遼國的土地,北岸其實也有一座屬於遼國的白溝驛,但已經無人,估計是知道要開戰所以跑了,走出十幾裏之後才看到零星的農田,隨著東邊朝陽逐漸升起,眼前的大地也在他們視野中分明起來。遼國這邊遠不及大宋那邊,人煙稀少,多數都是荒草,偶爾見到的零星村莊也都是些破破爛爛的草屋,倒是有些放牧的,就這樣一直走到太陽完全升起才看到一座夯土的城池。

新城。

還沒等他們到城門,裏麵幾個官差就迎出來,問明身份後,在路邊行人好奇的圍觀中,帶著他們直接到了城內的驛館等待,而驛館外麵則迅速擠滿了看熱鬧的老百姓……

“沒人招呼咱們嗎?”

王躍好奇地說道。

那幾個官差把他們帶到這裏就走了,而本地驛站的官員隻管送飯,並不與他們交流什麽。

“等引伴官,普通地方官無權招呼咱們。”

馬擴喝著茶說道。

這裏依然喝煎茶,而且還是加料的,王躍喝不了這種高級茶。

“漢兒盡做胡兒語,卻向城頭罵漢人!”

王躍看著門前吵吵嚷嚷的人群感慨道。

幽燕與中原分隔近兩百年了,盡管隻有一道界河相隔,但兩邊的語言已經完全不同了,南邊更多受宋朝官話影響,而北邊則更多受契丹話影響,雖然根源仍舊是一種語言,但卻更像是兩種不同的方言。而且這些百姓在門外指指點點的目光,也不像看待同胞,倒是更像看待敵人,充滿警惕,絲毫沒有大宋朝袞袞諸公們期待的比肩係頸,簞食壺漿。

“你那張揭榜呢?”

王躍說道。

馬擴隨即給他取出童貫的那份揭榜。

王躍拿著直接走到門前。

“這位使人從何而來?”

人群中一個老頭問道。

“漢人的地盤!”

王躍回答。

“欲何往?”

另一人問道。

“析津城。

本官奉大宋太師,知樞密院,陝西河東河北宣撫使楚國公童貫童太師之命出使析津,曉諭耶律淳早日歸順大宋。

這裏有童太師揭榜一份。”

王躍說道。

說完他打開那份揭榜。

“幽燕一方本為吾境……”

在那些圍觀百姓一片愕然目光中,他開始宣讀這份榜文,不過效果不大,那些老百姓沒什麽反應,整整一百八十年的時間,足夠抹去這些百姓對中原王朝的認同感,而且這時候女真人還很遠,他們也沒什麽緊迫的壓力。遼國的南麵官製度在這個比爛的時代裏,也不比大宋更爛,至少對老百姓來說,他們對於大遼比大宋更認同。

一百八十年。

咱大清一百八十年時候都一堆好奴才呢!

“這就是南朝禮儀之國?乘人之危的卑鄙小人而已!”

人群中一個壯漢鄙視地說道。

他身旁幾個人立刻跟著起哄,怒斥大宋不顧兄弟盟好乘人之危。

馬擴已經走到王躍身旁,他剛要說話就被王躍攔住。

王躍麵帶微笑地看著那個人……

“我大宋不隻有禮儀,還有一雙鐵拳?”

他說道。

那人愣了一下。

緊接著就發出了一陣很歡樂的笑聲。

“宋人鐵拳?莫不是睡昏了頭,還在夢裏?當年趙光義乘著驢車倉皇逃亡之時不知道鐵拳何在?”

他說道。

他身旁那幾個同樣一片哄笑。

很顯然高粱河車神已經成為大宋的標誌性形象了。

王躍靜靜地看著他們的表演,臉上繼續保持著笑容,然後緩緩舉起了自己的右拳……

“這就是!”

他說道。

下一刻他驟然大吼一聲,緊接著一拳轟在旁邊半掩的大門上,絲毫不比方七佛差的力量,瞬間擊穿了房門的木板,帶著飛濺的碎木穿出,那碎木甚至撞在了那人身上。就在同時這扇內開的大門也凶猛的撞擊門框,甚至整個門樓都在撞擊中劇烈顫動著,塵埃甚至泥土都被震落。

門前一片驚叫。

而王躍則在對麵一片石化的目光中,抽出了自己的拳頭,但下一刻他的左拳轟出,再一次轟在了門上,原本就已經破損大半的房門,伴著這個拳頭的落下直接折斷……

“這也是。”

他舉著左拳說道。

(感謝書友亡靈惡龍,漢族網麥冬,晉安明月,躍馬揚刀踏東瀛,飛龍夕惕若厲等人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