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娜緊咬紅唇,幾乎將唇瓣咬出血來,卻始終挽不回什麽,冷梟臉色依舊冰冷得可怕,麗娜眸子裏淚光閃動。

“親愛的,不要趕我走,我是真的愛你,不是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那些女人,親愛的,我是你的未婚妻啊,我是不同的,我是深愛你的,你怎麽可以這麽對我?……”

麗娜哭得梨花帶雨,嬌弱悲傷的模樣肯定讓不少男人起了憐香惜玉之心,可是,冷梟不同於其他男人,麗娜的淚水和裝模作樣隻能讓他厭惡和惡心。

不愧是八麵玲瓏的名模,擅長演戲,眼淚說來就來,冷梟看著麗娜美麗精致的臉上流淌的淚水,目光依舊冰冷得駭人,看著那濡濕的淚痕和因淚痕花了的妝容,冷梟眸裏厭惡更濃。

他怎麽會和這個女人亂搞?她身上有哪一點比得上小夏?雖然在她挑逗自己的時候,自己心裏忽然升起要徹底墮落,最好死在放縱的裏的念頭,以忘記小夏的離開給自己帶來的傷痛。

可是,他怎麽會在那一瞬間自甘墮落?如果小夏還活著,該是多麽難過?

不,小夏還活著!她還沒有死!這件事一定不能讓她知道!不然,她一定會傷心到死!

他怎麽會在那一瞬間傻到以為放縱就會忘記失去小夏的痛苦,他是瘋狂了,可是,心痛不僅沒有減少一丁點,反而更深濃了,痛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你再不走,我就讓手下來帶走你!”

冷梟冷冷的看著衣衫不整的麗娜,麗娜的心沉到穀底,他怎麽可以這麽冷酷無情?她是他的女人啊!他竟然讓別的男人看到衣衫不整酥胸半露的她?他沒有一丁點在乎嗎?

麗娜在心裏悲涼的笑,忽然一咬牙,眸裏飛快閃過一絲算計。

“好,我走!親愛的,你別生氣!”

麗娜乖巧的笑著,拿過手提包轉身就要離開,卻隻走了一步,猛地轉過身來,飛快扯下肩帶,酥胸**,在冷梟不解的目光中,不怕死的衝上來緊緊抱住冷梟。

“放手!”

就在冷梟大聲嗬斥的瞬間,麗娜手裏似乎多了什麽,麗娜將手裏的東西飛快放進手提包裏,鬆開手,微笑著後退,拉好肩帶,整理好衣裙,在冷梟冰冷詫異的目光中,高昂著精致美麗的臉龐,婀娜多姿風情萬種的離開了房間。

麗娜快步離開冷園,駕著自己的火紅色小跑迅速消失在馬路上,卻在拐角無人處停了下來,拿出包裏的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八卦周刊嗎?我是麗娜,對,就是那個要和冷總舉行婚禮的名模麗娜,你們要獨家資料嗎?……”

掛了電話後,麗娜朝著冷園的方向冷笑,冷梟,你既然不把我當回事,那麽,也別怪我耍手段了!我好不容易才搭上你,想甩我,沒那麽容易!

“少爺,麗娜小姐離開冷園了!”

等到麗娜離開冷園後,福伯出現在冷梟的房內,福伯的話打斷了冷梟飄遠的思緒。

冷梟目光迷茫的掃了福伯一眼,福伯臉色如常的迎向冷梟的注視,心裏卻不停的低估,少爺這是怎麽回事啊?剛剛才為小夏小姐要死要活失魂落魄的,下一秒卻和那個狐狸精女人在**滾來滾去,那張床可是少爺和小夏小姐休息的床啊,少爺平時愛惜得很,即使下人不小心把被子弄歪了,也會招來一頓訓斥,可少爺自己卻和那狐狸精女人大戰三百回合,把被子枕頭都弄到地板上來了。

哎,舊人剛去,就迫不及待和新人亂搞了!真不知道少爺怎麽回事!難道男人都這麽喜新厭舊的嗎?

福伯搞不明白如今男人們的心思,除了歎息還是歎息,想當年,他對老伴那可是一心一意,老伴死後,他別說碰其他女人,就連看其他女人一眼的心思都沒有,現在的男人啊,把換女人當換衣服,不知何謂珍惜,也不知何謂忠誠。

雖然江小姐已經去世了,可少爺也沒必要這麽急著換人嘛!

冷梟可不知道福伯平靜和藹的外表下,已經拐著彎把他說了幾遍了。

“福伯,以後誰也不準進入冷園!更不準進入這個房間!誰趕闖入,殺無赦!”

“那麗娜小姐呢?”

冷梟濃眉一挑,眸裏寒光閃現,“我說的是任何人!你老到聽不懂了嗎?”

“我明白了,少爺。”

福伯低著頭,畢恭畢敬的回答,心裏樂開了花,原來那看起來美豔性感身材火辣,穿衣服比誰都省布料的麗娜小姐不討少爺歡心啊!他福伯就知道他們家少爺是最專情的,他就說嘛,除了小夏那個小丫頭,誰有那麽大本事俘虜少爺?

依舊沉浸在失去小夏的悲傷裏,和背叛小夏的內疚裏的冷梟,沒有發現福伯滿是皺紋的臉上隱隱的笑意,無力的擺了擺手,“出去吧!沒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擾!任何人!”

似乎怕福伯聽不明白,冷梟特地把‘任何人’三個字咬得很重。

“是,少爺。”

福伯笑眯眯的離開了房間,還細心的把房門帶上。

福伯一走,偌大的房間裏又陷入了靜寂,簡潔的布置讓整個房間更加空曠,如同冷梟的心房一樣,空****的,找不到一點充實的感覺。

看著空曠冰冷的房間,冷冰冰的白色牆壁,沒有感情的家具擺設,就連掛在牆上的名畫,畫中少女的笑容,婀娜多姿的體態,也讓冷梟覺得沒有一絲生氣,像死去一樣讓人的心看不到一點希望和活力。

孤獨的坐在床沿上,上午明媚燦爛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投射在地板上,灑滿冷梟寂寥的肩頭,陽光如此溫暖明亮,冷梟的心卻如同置身如沒有一點光亮的冰窟中般寒冷黑暗。

抬起頹廢的臉,叢生的胡子在陽光下閃著黑亮的光芒,迷茫的眼神穿過透明的玻璃窗落在窗外不遠處的薔薇園裏。

深秋時節,薔薇花謝,一片發黃的枯葉隨著冰涼的秋風輕輕飄落,冷梟覺得自己的心,就如同樹上那些發黃的枯葉一樣,隻要那一陣風吹來,便會悲零飄落,而那陣風,便是小夏的死訊。

他封鎖了所有消息來源,也禁止手下去探聽小夏的消息,他把自己封閉在自己空****沒有一絲生氣的房間裏,以為這樣便可以騙自己小夏還活著。

可是,自欺欺人,又欺得了多久?

他不敢想象,當小夏的死訊傳來,他會痛到哪種地步,他不敢嚐試,即便抱著一線希望,他的心依舊痛得他想死去,更何況是得到確切消息,那會痛到何種境界?

雪白的枕頭不知何時被丟棄在角落裏,雪白的被子在床腳癱成一堆,那個小夏喜歡抱在懷裏取暖的抱枕,那個他常常吃醋的抱枕,可憐兮兮的躺在冰涼的地板上,如同被主人遺棄的小狗。

“我們都被遺棄了!被她遺棄了!”

冷梟把抱枕抱在懷裏,臉龐一遍又一遍的磨蹭著抱枕,淚眼迷蒙中,仿佛又看見雪白柔軟的大**小夏抱著抱枕,蜷縮著身子安然入睡的模樣,如小貓一樣惹人憐愛,而他,就從她的身後輕柔的把嬌小柔軟的她環在寬大溫暖的懷裏,愛憐的蹭著她烏黑柔順的發絲。

那樣的場景很溫馨很溫柔,每一次想起,都讓他冰冷的心得到莫大的溫暖和安慰。

可是,六年來,除了那一次在醫院,他連抱她入睡的機會都沒有。如今,更是要永遠失去這個機會。

他不能再想下去,心,已痛到無法自拔,黯然的低下頭,大顆大顆的眼淚無聲落下,浸濕了懷裏的抱枕,一大片濕潤的水漬將抱枕雪白的顏色染成水色,黯淡無光的深灰,如冷梟無望悲傷的心。

陽光依舊溫暖,隻是,她已不再,陽光再溫暖也照不進他的內心,他把自己的心封閉,裏麵隻有一望無際的冰冷雪色,灰沉沉的天空下,他的心就那樣被丟棄在厚厚的雪層上,那麽冷,那麽灰暗。

他不想醒著,因為醒著,就會想起她,心,就會痛到無法呼吸,可是,他無法入睡,閉上眼,就會看見火光衝天裏,她無助的臉龐,哀怨的眼淚,他不敢在熊熊燃燒的大火裏尋找她的身影,害怕自己找到的隻是一些破碎的記憶,和充斥在鼻間的難聞氣味,大火燃燒的氣味。

他的心就在矛盾中糾結痛苦,找不到出口。

他沒有哭,他隻是無聲落淚,他也想嚎啕痛哭,也許,那樣,心痛會減少一點,可是,他的嗓子早已沙啞,他哭不出來,除了落淚,還是落淚。

也許,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可是,要多少時間,他的痛楚才會淡去一點?

或者,他根本就不想淡忘這痛楚,根本就不想忘記她!

樓下的電話鈴聲此起彼伏,福伯刻板的聲音隱約傳入耳中。

“對不起,這件事我們做下人的不知道,要問少爺才清楚,對不起,我們少爺不接受任何采訪,請你們不要再打電話來……”

“對不起,我們不知道……”

“對不起,我們少爺不接受采訪……”

對不起!福伯的對不起是刻板的,公事公辦的,他的對不起是真誠的,悲痛的,他隻想對他的寶貝說一聲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