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怪異而壓抑,江小樂後退了十幾米,小手抱胸,看好戲似的看著漩渦中臉上表情各不同的三個大人。

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喜歡這個冷酷的冷叔叔,而且冷叔叔對他也不如君叔叔對他那麽疼愛,但他總感覺冷叔叔和他有說不出的淵源,讓他不由自主的想靠近他,盡管君叔叔疼他寵他,他要什麽,君叔叔都給他。

可是,他雖然隻有五歲多,卻有自己敏銳獨特的直覺,他能感覺君叔叔是因為媽咪的緣故才對他這麽好的,這就讓他對君叔叔的喜歡沒那麽深。

“不許走!你這個女人,還敢和別的男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拉拉扯扯?你真是……真是……”

江小夏眸裏黯淡的光芒讓冷梟的聲音不由自主的低了下去,想說的話一句也說不出,有些無措的看著江小夏憂鬱的臉龐。

“小夏,我們走吧!”君無邪輕柔的把江小夏拉進他的保護範圍了,鎮定自若的對冷梟微笑,“不好意思,冷先生,我們先走了!”

自從六年前收留小夏後,他就清楚的知道他和冷梟再也做不成朋友,盡管他對這個實力相當的朋友頗有好感,可是,為了小夏,沒有什麽不能放棄。

“我說過不許走!”

冷梟大喝一聲,攔在君無邪和江小夏麵前,君無邪惱怒的看向冷梟,冷梟殺人似的眼神也直勾勾的射向他,倆個大男人,為了一個女人,在客人們的目光裏四目對峙,誰也不相讓。

氣氛沉到冰點,沒有人敢大聲喧嘩,以免惹來這倆個性格相貌都不同,卻同樣不好惹的男人利刃似的眼神。

倆人無視身旁的江小夏,和客人好奇的目光,恨不得用眼神把對方殺死在自己的眼前。

江小夏淡淡開口,打破了倆人對峙的僵局,“冷先生,想必貴公司沒有扣留顧客的權利吧?”

江小夏輕描淡寫甚至帶著微笑的話讓冷梟愣住了,驚詫的看著一臉雲淡風輕笑容溫和的江小夏,這是他認識的那個迷糊小女人嗎?她什麽時候有了這麽鎮定自若的氣質了?就連說話,也這麽淩厲!

“happy,過來!”江小夏回頭衝江小樂招了招手,江小樂微微歎息,同情的看向冷梟,冷酷叔叔,不是我不幫你,是你自己不爭氣,怪不得我。

“冷先生,麻煩讓讓!”江小夏輕輕推開冷梟,一手牽著君無邪,一手牽著江小樂,“我們走!”

就在君無邪三人即將離開珠寶專櫃的時候,冷梟忽然衝上去,從江小夏手裏奪過happy。

“冷先生,你要做什麽?”江小夏怒瞪著冷梟。

“你說我要做什麽?”

冷梟唇角上揚,笑容邪魅,似乎胸有成竹,江小夏的心不由得漏了半拍,這麽多年了,她還是逃不掉他的**。

隻要他一個笑容,一個眼神,一句話,她便義無反顧的跳入他的情網中,六年前是這樣,如今的她,真的能拒絕他的溫柔和冷冽嗎?

掌心傳來的溫度和力度,讓江小夏慌亂的心平穩了些,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冷先生,我們之間的事情我們自己解決,和happy無關,他是不相幹的人!”

“不相幹的人?我的親生兒子怎麽會與我不相幹呢?”冷梟挑了挑眉,笑容得意而邪魅。

君無邪,江小夏和江小樂的臉色齊刷刷的變了,隻不過每個人變的顏色都不一樣。

君無邪臉色鐵青,俊美的臉上肌肉扭曲,渾身冒著駭人的怒氣,江小夏臉色蒼白,身子顫抖,若不是君無邪扶著,恐怕站都站不穩了,與君無邪的生氣,江小夏的驚慌失措相比,江小樂臉上一片陽光燦爛。

“冷叔叔,我真的是你兒子嗎?”江小樂歪著頭笑眯眯的問冷梟,冷梟低下頭沒好氣的揉了揉江小樂的頭發,“你以為我會隨便認兒子嗎?我告訴你,若不是情況危急,我連你都不想認!平白多了個人和我搶我心愛的女人!”

江小樂樂了,拍了拍冷梟粗壯結實的腰肢,“難怪我總覺得和你淵源不淺,總想和你靠近,原來你就是我爹地!”

“那我這個爹地你滿不滿意?”

“滿意,怎麽不滿意?不滿意我怎麽會拖著媽咪來世紀百貨選結婚對戒?不就是知道你是這裏的總裁,特地給你和媽咪製造相遇的機會嗎?”

江小樂的話讓君無邪和江小夏都變了臉色,君無邪是臉色蒼白,多年來的疼愛原來敵不過親生父親的一麵之緣,而江小夏則是臉色鐵青,似乎極其生氣,一把從冷梟手裏搶過江小樂,“媽咪這麽做有媽咪的原因!你還是孩子,不該插手大人的事!”

“可我比你們大人都看得透徹!”江小樂不服氣的嚷嚷。

“你隻有五歲多,你懂什麽?”

“誰說我不懂?”被江小夏一訓斥,江小樂白嫩的手指一一點過三個大人,“媽咪,你本來是和爹地一對,君叔叔喜歡你,你喜歡的是爹地,爹地也喜歡你,我就搞不懂,明明媽咪喜歡的是爹地,為什麽要和君叔叔結婚?”

“不許胡說!”

從沒被江小夏嗬斥的江小樂漂亮的大眼睛裏眼淚汪汪,“別的小孩都有爹地,我沒有,我隻想要一個爹地而已!媽咪明明可以給我爹地的,為什麽不給?為什麽?”

江小樂的哭訴讓江小夏的眼淚撲簌簌往下落,心疼的抱住兒子,柔聲安慰,“不是媽咪不願意,是媽咪不可以!媽咪是有苦衷的!寶貝,正因為別的小孩有爹地,我們才不能搶了他的爹地,你明白嗎?寶貝!”

“我們沒有搶別的小孩的爹地,我隻要自己的爹地,我不要別人的爹地!”

江小夏憂傷的看著兒子寫滿期望的小臉,許久才溫柔的親了親兒子的臉蛋,一言不發的抱著他,大步往門口走。

冷梟和君無邪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追了上去。

“冷先生,你不要再跟著來了!我和happy住在無邪新購置的湖畔別墅裏,你既然已經知道happy是你的兒子,我也不能剝奪你們父子相聚的權利!你有時間可以來湖畔別墅看兒子,一周最多倆次!”

江小夏飛快說完,不等冷梟答複,就抱著江小樂鑽進了君無邪的車裏。

江小夏和happy一上車,君無邪就發動引擎絕塵而去,冷梟的車沒有停在百貨公司門口,隻得眼睜睜看著君無邪帶著自己的老婆兒子消失在馬路上,正懊惱的低咒個不停時,看到門口下客的的士,腦子裏靈光一閃,衝過去將客人和司機通通拽下來。

“喂,你幹什麽啊?”

司機剛想和冷梟理論,就被冷梟一拳打在鼻梁上,頓時,鼻血如注,被打蒙了的司機老半天才反應過來,殺豬般的嚎叫。

“喂喂喂,有人搶車啊!快報警!”

被這一幕弄得目瞪口呆的保安認識冷梟,自己的老板眾目睽睽之下搶劫,要不要報警?

而一隻手提個袋子的顧客看著絕塵而去的的士,再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袋子,刺耳的尖叫聲劃破長空。

“我的東西還在車上!快來人啊,大白天的搶劫啊搶劫啊!”

冷梟看到後座上的白色袋子,想也不想就把袋子從窗口扔了出去。

君無邪看著車後鏡裏緊咬著不放的紅色的士,皺了皺秀挺的眉,對江小夏母子說了聲坐好,就一腳把油門踩到底,車子跟飛了似的在馬路上馳騁。

君無邪車技好,冷梟也不是省油的燈,看著迅速和自己拉開距離的銀色跑車,唇角浮出一絲冷笑,想甩開我?沒門!

毫不猶豫的將油門踩到底,的士便在公路上發瘋般狂奔起來。

十幾萬價格的夏利車的性能和幾百位的法拉利跑車當然沒法比,可在冷梟從不減速的瘋狂飆車下,夏利的士車竟然也漸漸追上了君無邪的銀色跑車。

馬路邊的路人隻覺得倆陣狂風刮過,便隻能看到倆輛車的車屁股,和車屁股冒出的尾氣了。

執勤的交警隻覺得狂風刮過,吹亂了自己的帥氣發型,剛想罵娘,就看到夏利車和法拉利竟然在市區飆車。

他有沒有看錯?夏利車竟然和法拉利飆車?而且還緊咬著不放?

呆了片刻後,反應過來的交警一邊對著馬上對著對講機吼:中環路出現飆車事件,馬上攔下馬上攔下!

自己則馬上跨上巡警的摩托車追了上去,追到半路,終於醒悟自己和飆車的倆輛車距離隻會越來越遠,無奈放棄。

而冷梟和君無邪,根本不在乎有沒有被交警盯上,一個想甩開後麵的車,一個想追上前麵的車,互不相讓。

原本君無邪和冷梟的車技不相上下,法拉利的速度也快於夏利,可是君無邪的車上有江小夏母子,他多少有點顧忌,速度有時會減慢,而冷梟完全是拚命的開車法。

所以,倆輛車就那麽一前一後緊緊相隨。

看到窗外的車子紛紛後退,江小夏終於發覺車速快得不正常,看到君無邪臉色凝重,紅唇輕咬,不時的望著車後鏡,似乎在和誰較勁飆車,江小夏心裏疑慮更重,不由得轉過頭透過車窗看向車後的車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