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巫醫覺醒。

當一個人被關了一萬年還沒陷入瘋狂的話,那麽他將具備驚人的堅韌與決斷。

伊利丹對自己的力量有著非常明確的認知,在上古之戰時他的天分與實力都有一定的展現,但在長久的監禁中這份力量並沒有增長,而萬年的時光足以讓這個世界發生巨大的變化,所以他需要一些時間去觀察,確定自身的定位。

頗為費力地幹掉了一名龍騎兵斥候讓他意識到敵人的強大,而他的同胞那些哨兵,以及守望者和女祭司,隻需要經過機場戰鬥伊利丹就可以判斷出他們相比暗夜帝國時期的部隊並沒有變得更為強大、世界之樹的功能似乎就隻有讓他們活的更久而已。

伊利丹對此嗤之以鼻,如果這些家夥能夠更注重諾達希爾下的井水而不是那顆樹本身的話,他們就不會如此孱弱,這和凡人種族有何區別?甚至之前不得不和外來的野蠻種族簽訂合約,這在暗夜帝國時期足以被認為是整個種族的恥辱。

這個世界上絕大部分智慧生物都是愚昧而固執的,包括他那被認為是卡多雷救星的哥哥,沒有一個人認識到暗夜帝國的滅亡是因為其政治形態的落後以及統治者的瘋狂,幸存的暗夜精靈們隻是因為恐懼而簡單地歸咎於永恒之井本身。

他們根本就不明白,支撐這個種族的基石是什麽。

隻有伊利丹做了最正確的事,重新建立了永恒之井,順帶教訓了一下試圖阻止他的蠢貨,但結果卻是被直接判處監禁一萬年,而更諷刺的是他那個愚昧的兄長竟然還認為這是對他的一種仁慈和寬恕。

仁慈和寬恕?嗬……

敵人宛如潮水,絕大部分都是獸人的死屍,看來南方的獸人們似乎受到了滅頂之災,雖然有些驚訝於之前為何沒有收到半點消息,但泰蘭德已經無暇顧及這些,海加爾山上可是有著數以萬計手無寸鐵的平民,她不能有任何的顧慮,必須把一切軟弱都埋藏起來。

哪怕她剛剛遭受失去瑪法裏奧的重大打擊。

大部分德魯伊目前都被困於翡翠夢境中,這對卡多雷部隊是一個巨大的打擊,兩個主要的法術體係隻剩其一,女祭司不得不同時肩負起治療與法術壓製的職責,壓力極大。

不過至少能勉強抵擋住,敵人中沒有出現太過強大的存在,在有守望者部隊加入的情況下,哨兵們的陣線還算能夠維持住。

而接下來的數天就是一個進程的輪回,敵人直接推進,卡多雷抵擋不住,泰蘭德不得不向艾露恩祈求,釋放大範圍的高級神術,消滅敵方或是使得友方戰士得到治愈,敵人退卻,但過了幾個小時又會再度湧來並且數量完全不見減少,如此循環。

將埃辛諾斯戰刃橫於胸前,向前突進,宛如極致鋒銳的利刃般穿透那些幹枯的獸人屍體,伊利丹在一息之內就接近了他的目標,一個戴著類似於羊顱骨頭套的法師,顯然他就是周圍這些死屍的操縱者。

這個死靈法師完全沒有預料到伊利丹的到來,倉促之間甚至試圖用手中的骸骨法杖禦敵這自然是個愚蠢的舉動,下一刻伴隨著慘叫,他的軀體以及靈魂都在邪焰中燃燒殆盡。

“與邪能迥異的死亡之力,”伊利丹自言自語了一句,“有些門道,但也不過如此。”

周圍的活動屍體本能地向他圍攏過來試圖發起攻擊,伊利丹不屑與他們糾纏,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身化訊影,埃辛諾斯戰刃幹脆利落地切斷任何擋路的肢體,他回到了原先的位置,就好像他一直都在那邊一般。

“伊利丹!”一個騎在夜刃豹上的守望者有些不客氣地對他喊道:“我們把你放出來可不是讓你看戲的,幹掉那個大塊頭死屍!”

這是娜薩,瑪維的副官之一,這片陣地的負責人,她所要求伊利丹去幹掉的是一個巨型縫合怪,正被十幾個女獵手圍攻但依然神勇異常,獵手們的戰刃與箭矢甚至都不能刺破他的外層表皮。

雖然伊利丹已經幹掉了這支亡靈部隊的指揮者,但指揮者的死亡卻並不會立即讓亡靈部隊失去戰鬥力,加上暗夜精靈們基本都疲於奔命,以至於幾乎沒人察覺到伊利丹做了什麽事情,沒有人意識到如果不是他頻繁出手那麽卡多雷的傷亡會達到驚人的地步。

恰恰相反,在他們看來這個剛被釋放的囚犯幾乎沒有什麽戰鬥欲望,甚至很可能在找機會逃跑。

伊利丹並不想解釋什麽,不屑於費口舌去強調自己的功勞,或者說他已經習慣了,被這些庸人誤解又有什麽關係呢?

他不想出手太多,因為沒有必要向己方這些庸人證明自己的力量,而對於敵方則更沒有必要。

“如果你是在請求我的話,那麽應該表露出尊重。”伊利丹冷冷地回應娜薩道。

這顯然不應該是曾經的囚犯對獄卒該有的態度,娜薩臉色一變,但伊利丹全身猛然鼓動起邪能,健壯身軀上的魔紋綠光大作,形成漆黑的霧氣將他包裹,他的身軀騰飛而起,接著宛如隕星般地向著那隻縫合怪襲去。

瞬息之間,那個怪物臃腫的身軀就爆裂開來,帶有腐蝕性的粘稠膿液飛濺,離得較近的幾個哨兵不幸沾染上,發出痛苦的喊叫,接觸膿液的血肉迅速腐朽,露出森森的白骨。

他們的慘狀沒有引起伊利丹絲毫的注意,再順手又幹掉了幾個高階亡靈之後他便收手,剩餘的炮灰已經不值得他出手了。

這種沒有絲毫團隊意識完全不顧及友軍的做法自然再度受到了娜薩的譴責。

但伊利丹置若未聞,他看向另一片陣地,在那裏有聖潔的月神之光從天而降,那是泰蘭德在施放法術,這種光芒自開戰之後就幾乎沒有斷過。

自最開始擊殺了一個斥候之後,就沒有其他虛空龍再出現在戰場上,但是亡靈卻是源源不斷,敵人難道沒有正麵擊潰卡多雷的能力嗎?顯然不是,他們隻是在試探,試探卡多雷的極限。

而現在,這種試探也該結束了。這幾天的戰鬥已經足以將海加爾山守軍的孱弱完全暴露。

卡多雷認為萬年前上層精靈的敗亡是源於對魔法的過分依賴於迷信,但他們自己對自然半神不也是如此?真是可笑。

現在,在這片戰場上,泰蘭德就是卡多雷的旗幟,同時也是最後的壁障,無論如何都不容有失。

沒有任何猶豫,伊利丹向著泰蘭德所在的方向趕去,而就在他轉身沒多久,他就聽到了天空中傳來密集的翅膀拍打聲。

是那些龍,在完全摸清卡多雷的底細之後,對方打出了致命一擊。

伊利丹聽到了慘叫聲,他沒有回頭。

泰蘭德所在的主陣地更是一片混亂,隨著一些被稱為娜迦的兩棲類人物種的出現,哨兵部隊的陣線幾乎是立刻就被衝散,疲憊不堪的卡多雷戰士們已經沒多少抵抗能力,所剩的選擇似乎就隻有用生命捍衛最後的尊嚴。

潰敗得如此之快,伊利丹並不感到驚訝,他早已預料到這種情況,失敗是必然的。

泰蘭德的月神光輝還未散去,就和黑暗中的燈塔一般具備指引性,伊利丹飛速接近,卻發現有另一批人比他的動作更快,那是一群死亡騎士,在亡靈軍隊中比他剛才所幹掉的死靈法師更高階的存在。

他們冷酷、迅速而高效,收割著接觸的所有生命,為首的那個強壯獸人最為恐怖,以一人之力帶起血雨腥風。

“格羅姆地獄咆哮?!!”哨兵將軍珊蒂斯羽月不由驚呼,幾年前正是她指揮的灰穀之戰,因而對這個一斧重傷塞納留斯的獸人印象深刻,“又是你?難不成你還沒有吸取教訓?”

然而已經被轉化為死亡騎士的格羅姆顯然沒有敘舊的打算,死亡與暗影之力隔空匯聚成爪,直接攥住珊蒂斯的身軀,要將她拉扯過去。

雖然格羅姆生前是一個隻使用肉體力量的戰士,但既然轉生為死亡騎士,那自然也掌握了死亡之握這樣的標誌性能力。

珊蒂斯身軀上浮現出銀色的月華,與死亡之握抵消,這是來自於月神艾露恩的祝福,由泰蘭德親自加持。

但格羅姆顯然並不指望死亡之握能夠成功,戰士的本能深入骨髓,在珊蒂斯身上亮起月華之時,他已經直接發起衝鋒。

血吼揚起,斬下!

月華就好像真就是無實質的光一般,對血吼沒有起到絲毫的抵抗作用,斧刃從珊蒂斯肩胛劈入,殘忍地將這個高挑的暗夜精靈分為兩半。

死亡來得如此突然,就連半神都會被格羅姆一擊打成瀕死狀態,而珊蒂斯終究是個凡人。

“不!”泰蘭德也注意到了這邊,但她無能為力。

血液飛灑,沾染在血吼上、

泰蘭德心都要碎了,從天而降的月神光華不斷閃爍,竟是要有熄滅的跡象。從上古之戰時開始,她就將珊蒂斯羽月視作養女,多年來這位哨兵將軍都是她的密友和心腹。然而在失去瑪法裏奧之後,她又失去了她。

不過她似乎也沒多少時間可以傷感,因為格羅姆甩了甩血吼上的血跡,那雙不帶絲毫情感的冰寒雙眼已經盯在了她身上。

極大的危機感在泰蘭德的心中浮現,她立刻就意識到如果被近身,自己的結局就會和珊蒂斯一樣,而自己身邊的護衛根本不可能阻止對方的衝鋒。

僅僅是一個獸人,就帶來了如山般的死亡壓力。

格羅姆肌肉緊繃,即將就要再發起那致命的衝鋒,但突然間,一柄翠綠色的回旋利刃利刃呼嘯著向他襲來,格羅姆側過身子閃避,停止衝鋒。

利刃打了個回旋,落入其主人的手中,伊利丹注視著眼前的獸人,在他的能量視界中能清晰的看到對方體重所隱藏的那種力量。

帶有強製處決性質的力量,即便伊利丹性格狂傲,此時也不得不慎重。

這會是一場苦戰,按照伊利丹的正常行事風格,他會避免與這樣的敵人正麵硬碰硬,但現在他別無選擇,因為他給了她承諾。

格羅姆也能感受眼前這個暗夜精靈的與眾不同,雙方暫時陷入了對峙狀態,局勢有些為妙。

泰蘭德這時候反應過來,大量的月神光輝落在伊利丹身上,給予他最極限的神術強化加持,而後者蓄勢待發,認為已經到了出手的最佳時機。

但有人阻止了這場戰鬥,微光一閃,瑪維的身形出現,抬手對著格羅姆打出一團黑影,黑影在觸及獸人時瞬息間擴展為大量的墨綠色樹脂狀**,將格羅姆的身軀包裹,形成一個堅固的牢籠。

瑪維氣息不勻,鬥篷也有不少劃痕,顯然是剛剛經曆了一場苦戰。

“沒有時間了。”守望者當機立斷地對伊利丹和泰蘭德說道:“快走,必須立刻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