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文武回頭看一眼追兵,就是剛才那隊蒙古騎兵,定睛一看,根本不用細數,一共就十個人。這種軍事小技能,對老田的幹部學校中的將官“高材生”而言,根本算不得什麽。

淩文武等人撥轉馬頭,停下等待。

要說這蒙古草原上的戰馬,那速度,嘖嘖,可真沒得說,隻瞬息工夫,這隊騎兵就行到近前。

見淩文武等人已經聽話地停下,蒙古騎兵在離淩文武等人一丈來遠的距離處,一提馬韁,健馬齊齊長嘶一聲,人立而起。

下刻再看,已然停下。其動作異常整齊利落,倏忽之間,已由狂奔之態猛而停下。這些騎兵,當真是訓練有素了。

窺一斑而知全貌,從這十名騎兵身上,淩文武等人不難看到蒙古鐵騎往昔馳騁天下的雄姿。真不愧它聞名天下的英名,蒙古大草原上的勇猛騎兵,果然非同凡響!

那名會說蒙古語的錦衣衛打馬上前,裝作疑惑地問道:“哥哥,你也太熱情了,這才剛分別,你就想我了?”

小李子特別訓練的人手,一共才幾百人,隨便哪一個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身手高超是一方麵;為人處事,也就是裝腔作勢,討好**套近乎等方麵也全都是狡猾中的狡猾了。身手方麵是小李子自己負責,其他方麵,由於都是太監,小五子又與小李子有過糾葛,因此兩人關係還算熱乎,所以演戲高手小五子偶爾也會去友情客串客串老師。

集老田手下情報、特工、打手等部門主管的兩人之所長的這幾百人,其素質即使放眼天下,怕也不是很多。何況這十多人還是其中的出類拔萃之輩呢,因此就剛才送黃金之後的片刻近乎,錦衣衛早已經與小隊長兄弟相稱了。

小隊長微微一笑,很是熱情地道:“是啊兄弟,哥哥與兄弟一見如故,這還真舍不得你走這不,才分別片刻,哥哥就忍不住要來追上你們,要請兄弟回去與哥哥多多相處些時日呢。”

靠,不是都說蒙古人很豪爽憨厚的嗎?這個家夥怎麽這麽精明?媽的,想抓老子們回去還找這麽個冠冕堂皇的借口!真他媽虛偽!錦衣衛心中暗罵。

“兄弟也舍不得與哥哥分別,無奈兄弟責任在身,哥哥其實也知道,兄弟這是護送少主人前往長生天求天庇護,時間緊迫,容不得片刻耽擱啊!”錦衣衛也就順勢打起了馬虎眼,他心中也有點好奇了,倒要好好看看自己這所謂的哥哥是怎麽翻臉的。

聽錦衣衛如此說話,小隊長臉色一整,裝作不高興地道:“兄弟這是看不起哥哥了?”

錦衣衛搖搖頭,苦笑道:“哥哥此話怎講呢?這樣,等來日兄弟歸來之時,一定再與哥哥暢敘兄弟之誼,如何?兄弟真是沒有辦法,還請哥哥見諒則個。”

見錦衣衛去意已定,用騙的法子是肯定留不住他們了。看來還是隻有武力才能解決問題,先祖們果然說的不錯,小隊長心中如此想著。偏頭看一眼哈桑,眼中很有責怪之意。用這麽跛腳的借口,希冀把這隊漢人給騙回去,就是哈桑在路上給自己出的主意,純粹Lang費時間!

小隊長當即臉色一變,褪下溫和熱情而憨厚的麵具,冷笑幾聲,惡狠狠地道:“既然如此,兄弟就不要怪哥哥用強了!”

小隊長話畢,但聽得“鏘”地一聲響,十名騎兵已經在他們的隊長帶領下,齊齊抽出腰間呈半月形的鋒利馬刀。

蒙古騎兵之所以會以勇猛善馬戰而著稱於世,有三個必不可少的要素,一是蒙古戰士剽悍好戰,作戰時悍不畏死。二是戰士**馬匹雄壯,爆發力強,當這種戰馬全速奔騰起來之時,其衝擊力相當強勁,另外還可以給背上主人助力。第三就是蒙古騎兵們手中的彎刀,這種彎刀呈半月形狀,是蒙古騎兵所用的非常鋒利的馬刀,落在敵人身上,猶如來自九幽的收命符一般。

時值旭日東升,東方的朝陽剛剛露出它紅彤彤的臉蛋,並不強的紅光雖然隻是斜斜地照在明晃晃的彎刀之上,但也能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很是刺人眼目。

錦衣衛嘻嘻一笑,再抬起頭來,已經恢複平時的一副冰冷麵孔,整個人身上散發出一股凜冽的殺氣。這並不是他刻意而為之,而是搏鬥之時的殺氣自然散出。

很多人包括老田在內都很不能理解,小李子訓練的人手,其人怎麽會在一年多的時間就變了這麽多?就那身氣勢就猶如是死人一般。其實小李子訓練的方法也很簡單,隻不過是告訴他們殺敵的技巧,然後集體送到專門的訓練場去,裏麵全是猛虎、獅狼以及窮凶極惡的死囚,能否存活下來看各人本事。

先是帶武器,爾後是徒手進入,直到能夠在小李子的手上走上五十招而氣不喘臉不紅才算是初步出師。其中的殘酷,不說也罷,反正剛開始一共是一千多人,第一次就銳減了十分之九,中途還不斷地憑著自願的原則去各處尋乞丐孤兒加以補充,一年多的時間,才僅僅留下幾百人而已。

其他錦衣衛不用小李子吩咐,一提韁繩,自動分散開來,分一部分人去抄後路,呈包圍之勢,遙遙把蒙古騎兵給包圍住。還沒開打,就先預防蒙古騎兵逃跑了。也對,我方所騎的是普通的馬匹,如果沒先包圍起來,蒙古騎兵打不過要跑,肯定追他不上。

從小在馬背上長大,對馬戰早已經再熟悉不過的小隊長一看這陣勢,哪裏會不明白人家是在事先防備自己們逃跑了,心中怒火衝天,這群該死的漢人,赤手空拳,就自大狂妄地想包抄自己後路。

特別是麵前這個自己的漢人“兄弟”,看到這個人,更讓小隊長冒火,就憑他一個人。哦,不對,還有兩個漢人,就憑他們三個人空手就想與自己十名英勇的草原騎兵叫板嗎?

錦衣衛冷冷道:“怎麽,還不動手?”說著,一提馬韁,**之馬又上前兩步。

看這樣子,他是要一個人出戰了。不過小隊長初始還被錦衣衛身上的殺氣給弄的內心一凜,錦衣衛恍惚間還給他一種猛獸的感覺。猛地搖搖頭,小隊長感覺自己的顏麵再也掛不住了,參加過大小數十場戰役的他,還從沒有被普通人如此輕視過,更何況這人還是個漢人,更何況這漢人手無寸鐵!

小隊長抬起彎刀,示意其他騎兵不用上前,惱羞成怒,大聲道:“好,我就與你這狂妄的家夥單挑一場,如果你能勝過我,那我們就放你走!”

其他騎兵也是一臉的憤憤之色,都感覺自己堂堂大蒙古草原上的勇士被人奚落了。隻有哈桑還有些清醒,擔心叔叔吃虧,遲疑道:“隊長”

小隊長轉頭狠狠瞪一眼好言相勸,意圖阻止自己的哈桑,怒道:“哈桑,你叔叔的尊嚴被這狂妄的漢人給侮辱了,難道我不應該用自己手中的馬刀,憑自己的本事給搏回來嗎?”

錦衣衛冷冷一笑,並不語言,隻是**之馬又上前了幾步。

小隊長左手一拉韁繩,右手高高舉起還反射著朝陽光芒的彎刀,雙腿用力一夾馬腹,戰馬與他心意相通,倏然加速。本來就不到一丈的距離,眨眼功夫,就已經奔過,而戰馬雖然還處在加速的狀態,但其衝擊力也已經不可小覷。帶著主人的滿腔羞怒,帶著小隊長手中馬刀的強大殺傷力,衝了過去。

由戰馬的奔騰所帶來的撲麵而來的勁風,讓人氣為之窒。不過錦衣衛並不為所動,好整以暇地等他過來,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戰馬與錦衣衛將要錯身而過。

小隊長手中高舉的彎刀熟練的就著錦衣衛的脖子當頭劈下,他要一刀就砍下這個狂妄的漢人的頭顱,讓他明白小看自己所付出的代價。

但見彎刀迎麵劈來,錦衣衛卻不慌不忙,待得彎刀離脖子隻一尺處之時,錦衣衛的身子猛地向後一仰。這後仰的幅度恰到好處,看樣子,剛好能勘勘避過小隊長劈來的馬刀。

都說藝高人膽大,錦衣衛如此作為,看似驚險,實則更能體現其武藝的精妙之處。甚至於淩文武都忍不住要開口讚歎出聲,而小李子從來就緊繃的麵上也露出一絲微笑,欣慰地看到自己所帶的人能有如此良好的表現。

雖然錦衣衛這樣躲避馬刀,很有些賣弄花哨的花架子,但是小隊長身後其他的騎兵,隻是普通的戰士,哪裏能夠看出錦衣衛的技藝其實比自己的隊長高明很多倍呢?一個個都在心中暗道可惜,讓這漢人給險險地避了過去,要是隊長能一個照麵就把他的腦袋給砍下來,那就最好不過了。

不過哈桑並沒有心情去暗歎,他隻是在心中反問,這漢人怎麽這麽驚險地避過的?是巧合嗎?當然,其中的關鍵,作為一名普通的草原騎兵的他,自然是看不出來的。

小隊長見錦衣衛勘勘避過自己劈下的馬刀,並沒有懊惱失望,眼中反而露出得逞的了然神色。

這是為何?錦衣衛在無意中留意到他的眼神之時,心中就是一片疑惑,但也已經暗暗小心戒備。

想是如此想,錦衣衛的手上可絲毫沒有停下動作。早就按在**馬兒左邊背脊的左手,貼得更緊了。萬事俱備,隻等小隊長戰馬再往前跨一步,也就是一尺距離,與自己在一條直線之上之時,他就要左手用力在馬背上一撐,飛身而起,來一個漂亮的轉身,直接落在小隊長身後,一舉把他生擒!

正在這時,小隊長左手一拉馬韁,正在加速的戰馬吃力受痛,長嘶一聲,前蹄高高提起,人立而起,忽然停下馬步。而小隊長右手的彎刀也一拉前劈之勢,借著慣性順勢向上微微一挑,本是前劈的彎刀立馬改變方向,由上往下、由前往後,猛地向後劈來。

情形陡變,小隊長身後的騎兵們頓時由惋惜,到個個喜笑顏開,驕傲地直為小隊長鼓掌,他們想不到自己的隊長居然會來這一手,讓敵人根本防不勝防!

情勢危急,彎刀眼看著就要砍在錦衣衛後頸之上,若真給它砍實在了,區區血肉之軀,怎能硬過素以鋒利著稱的蒙古馬刀?淩文武都忍不住在心中為錦衣衛捏一把冷汗,小李子靜靜地看著戰場,不知道在想什麽,隻是雙眼爆發出冰冷的寒芒。

好個錦衣衛,果然不愧是錦衣衛管事小李子精心訓練出來的精銳。如此不利之勢,錦衣衛開初隻是一驚。然後左手在馬背上一撐,右手用力一提馬韁,整個人已經於間不容發的瞬間直立而起,右腿內側一打馬腹。

下一刻,錦衣衛的身子已經向左平行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