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陰陽烏鴉

這個烏鴉嘴,話一出口,我就聽到背後一陣風聲。

小黑已經快速轉身擋了過去,而先前停在樹上的黑鳥卻再次俯衝下來,往向一宏身上啄去。

一黑一白兩隻鳥,分前後圍攻我們。

它們的速度很快,而且每次下來都是猛啄一下,不管得不得手都會快速離開,我們根本沒有打到它們的時間。

我被保護在他們兩人中間,暫時沒受到傷害,但是這樣耗下去,根本不是辦法。

向一宏身上的傷扛不了多久,而我,除了累贅,起不到什麽作用。

唯一扛得住的就是小黑了,可在對付黑白烏鴉的時候,我得出來,他也有點束手無策。

我們必須得速戰速決才行,耗得越久,我們的勝算就越小。

想到此,就向向一宏打聽這烏鴉是什麽來曆,有什麽特別點,我們怎麽以最快的速度製勝。

他喘氣都有些不勻了,回我說:“這種鳥隻生長在陰陽氣流相撞的地方,會大量吸食動物和人身上的陽氣,還有死屍身上的陰氣。”

話沒說完,他就再次掄起拐杖,往飛向他的白烏鴉砸去。

白烏鴉隻是在他麵前晃了一下就飛走了,但是黑的卻從另一麵下來,“吃啦”一下揭掉他手臂上的一塊肉,就又跳上了枝頭。

向一宏低叫一聲,頭上全是汗,拐杖也垂下來,柱在手裏。

他快速看我一眼說:“青青,你先走,我來斷後。”

這種情況,就是傻子也看得出來,根本不是誰先走的問題,而是我們一個也別想走掉,如果大家散開的話,隻會死的更快。

可是向一宏很快說,陰陽烏鴉有一個特點,就是一旦得到獵物,就會把它吃幹淨才會去追捕下一個。

我用手臂盡量遮住頭臉,問他:“你的意思是,用你自己來給我們換逃跑的時間?”

他又奮力打出去一拐杖,才喘著粗氣說:“沒有別的辦法了。”

他拐杖上的光已經很暗很暗,或許過不了多久就會完全滅掉,到那時,向一宏也會像我一樣成為普通人,黑白烏鴉攻擊我們的機會又會提高許多。

既是這樣,我也不能把他剩這兒,自己跑掉,況且以這兩隻烏鴉的速度,就算是我真的跑了,用不了多久它們也會再追上來。

“別廢話,我們是一起的,要走一塊走……嗷……。”

我的胳膊上也被烏鴉啄了一下,它叼著肉走時,血淋了下來,滴我一臉,手臂更是疼的直抖。

這特喵的真是要了親命了,還不如一刀致命死了好,這麽一嘴一嘴地被活活啄死,真是世界上最殘忍的酷刑。

可是沒有誰聽得到我內心的呐喊,烏鴉也在繼續飛,找最佳的時機再次對我們下嘴。

除了小黑,我和向一宏身上,早已經新血蓋過舊血,人也漸漸進入崩潰階段。

他一個失手,沒有打到烏鴉,反而把拐杖扔了出去,再想撿回來已經晚了,黑白兩隻鳥同時下來,一個往他背上啄去,一個則向我飛過來。

小黑側轉身子想擋住它,沒想到那鳥在中間已經換了策略,他的身子才剛一動,鳥嘴就啄到我的後背上。

鑽心的疼痛讓我直接跪倒在地上,而向一宏為了躲避鳥嘴也滾了一身的草葉子。

狼狽先不說,小命真的分分鍾保不住啊。

而且越著急越出錯,我本來想把向一宏拉過來,跟我們重新站到一起,卻沒想才剛碰到他,那烏鴉就又下來了,為了躲開它,我也隻能在地上滾。

結果就跟向一宏滾到了一起,而小黑也急的團團轉,一邊要幫我擋著烏鴉,一邊又想把我從地上拉起來。

情急之下扯到衣服的一角,往上一抖,竟然把裏麵的泥人,圓盤指南針全部倒了出來。

我伸手去撈我爸,卻意外看到圓盤上的指針正在飛快轉動,好像壞了的鍾表,一圈接一圈。

向一宏也看到,爬過來說:“陰陽針?”

“啥玩意兒?”我問他。

他伸手就把圓盤抓進手裏,然後左手托住,右手則並攏食指和中指,往針上指去。

那針頓了一下,突然又快速旋轉起來。

我不知向一宏在搞什麽鬼,看了幾眼就連忙抬頭去找烏鴉。

奇怪的是,從陰陽針轉動那刻開始,兩隻烏鴉就停留在了樹枝上,隻是眼睛看著我們這邊,卻沒有再飛下來過。

向一宏從地上站起來說:“這陰陽針可以平衡我們周圍的氣流,轉換風水,現在它們已經感知不到我們的存在,快走。”

我天,王明真是一個大救星啊,不但給我們指了路,還送了這麽一個寶物,出去以後,無論如何,我也要打聽到他父母的下落,最好是能想辦法把他救出去,以報他今天救我們的恩情。

向一宏拿著陰陽針走在前麵,小黑扶著我,我手裏還拎著向一宏的拐杖,跟在後麵。

一直到我們走出去老遠,那一黑一白兩隻怪鳥還停留在樹頂,看著先前我們站著的地方發愣。

我緩緩喘了一口氣,問向一宏還有多久我們才可以走出去。

他往四周看看說:“走快一點,天黑之前應該可以出去。”

“那現在是什麽時候了?”

“大概中午吧。”

聽到這話,我兩腿就是一軟。

還要走那麽久,外傷不停流血,身上疼的要命,最重要的是,還很餓,每走一步都難上加難,我差不多都懷疑自己可能會掛在這枯樹林子裏。

把口袋裏的泥人拿出來,遞給向一宏說:“這個你幫我裝著,萬一我出不去了,你一定要想辦法把他們救活。”

向一宏的目光暗了暗,低沉的嗓音嗔怪地說:“不許說傻話,我們很快就會出去的,我幫你帶著可以,但是要想救活方叔,還要你自己才行,難道給你泥人的人沒告訴你,這些都需要親人的血才能激活嗎?”

啊?還有這種操作?

賣泥人的老頭怎麽肯給我說這此,他隻承認自己賣的是泥人而已,還有就是塗上顏色。

現在想想他的話,還有點古怪,不過糾結不得,我得留著力氣走出去。

向一宏後來又讓我們分別吃了一次藥,稍微提了一點力氣,但是沒過多久,那點勁就耗光了。

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麽拉動兩條腿的,總之向一宏拖著我左邊,小黑拖著我右邊,連滾帶爬地出了那個枯樹林子。

然而並沒有完,因為林子出去後,還有一段高低不平的山地,山地出去以後,誰也不知道還要走多久,才會看到食物,看到車,看到人,看到現代化的農村或者城市。

我幾乎是絕望的,癱在地上仰望著夜空,連根手指頭都不想動。

從進入那個枯樹林子開始,白天看不到太陽,夜裏看不到月亮和星星,那上麵的天空好像被一層很厚的霧蓋住,除了勉強透出的一點光線,全是灰蒙蒙的。

像這樣月朗星稀的夜,我好像上個世紀看到的,無比想念,又無比感慨。

向一宏躺在我旁邊,頭發很亂,衣服是又亂又爛,已經找不到一點他過去幹淨清爽的模樣。

“你怎麽會來這裏?”我問他。

過了一會兒,才聽到他回答:“我知道你來找方叔了,這個地方進去容易出來難,就想過來接應一下,沒想到反而給你添了麻煩。”

我已經沒有力氣激動,輕聲說:“沒有添麻煩,如果不是你來,我們肯定連那邊樹林都走不出來,早就被烏鴉給吃了。”

他“嗯”了一聲,然後舉手把陰陽針拿起來問我:“這個東西你是從哪裏得來的?”

我大致把王明的事情給他說了一下,感歎地說:“沒想到無意中幫了一個人,反而救了自己的命。”

向一明沒說話,又看了一會兒,才把陰陽針還給我說:“你收好,出去以後不要輕易給別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