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越獄的白

我突然希望這條路能一直走下去,我不用考慮蕭煜行是一隻鬼,就這麽跟他在一起,一直往前走,該多好。

不知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醒時已經在**,微光從窗口透進來,還有“哩哩”的雨聲。

我又躺了一會兒才起來,從窗口往外看,剛好看到薄如風的車駛進小區,停在我們家樓下。

我本來跟他約的是今天去火葬場。

穿好衣服從樓上下來,見他已經坐在蕭煜行的對麵,兩人正低聲說著什麽,見我下來就都住了嘴。

薄如風先跟我打招呼說:“今兒下雨,不去了吧?”

我看蕭煜行,他竟然說:“去看看也行,下雨天空氣清新,去山裏好。”

薄如風咧著嘴回他:“你的解釋太牽強,不過愛好很特別,那要跟我們一起去嗎?”

他搖頭,已經拿起了桌子上的書。

我一點辦法沒有,隻能跑上去多穿了件衣服,換了鞋,跟著薄如風出門,不過他根本沒把車開到去火葬場的路上,反而往城中走去。

“你老公有虐待傾向,我可沒有,下這麽大雨,讓咱倆去山裏,萬一來個山體滑坡,直接把人給埋那兒了,你說我多虧,這麽年輕英俊,連個媳婦兒還沒呢,就英年早逝了。”

我讚賞地拍拍他的肩說:“你說的很對,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喝杯茶,吃個點心什麽的。”

薄如風白我一眼說:“你還真有心情,見杆就爬。”

今天心情確實特別好,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甚至都想哼點小曲兒了,可是他卻很快說:“咱們去趟監獄。”

聽到這兩個字,我立刻就想到了向一宏。

是啊,他在裏麵已經住了很久,最初我還為他擔心,可自從蕭煜行說住在裏麵會更安全後,我竟然就把這事給放下了,連想過去看他都沒有。

我確定自己是沒心沒肺的,這會兒薄如風一提起來,內疚感才急劇上升。

向一宏在裏麵住的一點都不好,雖然身體恢複的還不錯,但是他衣服肮髒,頭發也連成一塊,已經很難讓人想到他過去清爽的模樣。

我鼻子發酸,話梗在嘴裏說不出來。

他反而安慰我說:“我沒事,青青,薄先生也在幫我疏通關係,找證據,過段時間就能出去了。”

我不敢多問,怕問的越多,越暴露他的慘狀,也讓他麵子上更過不去,隻淡淡說了我們村裏的情況,還有他二叔三叔,因為攝魂玉還在薄如風手裏,所以他們還一直住在方村。

向一宏點頭說:“應該也等不了多久,家裏肯定已經知道這邊的事,我們不回去,也會有人找過來。”

我幾乎不敢想像他父母知道向一宏這樣,會是什麽態度,隻能在出來以後讓薄如風快點想辦法把他撈出來。

他悶著聲音說:“我也想啊,可是根本找不到他不在場的證據。”

“那有他強女幹的證據嗎?”我問。

他搖頭說:“也沒有,隻是花姐的屍驗報告上,確實在死前發生過姓行為,而醫院的監控裏,從頭到尾都沒拍到他們兩人出來,也沒別人進去。就是說那個房間,自始至終都隻有他們兩個,直到花姐死的一刻。”

這特喵的還真的難以說清楚,也不能說花姐把自己強了吧?

可既是我不問向一宏,也知道他不會做出這樣的事,而且這事我們老早就知道是那個紅衣女人搗的鬼。

光找人能看到的證據,已經不太可能,我們現在得想辦法讓這些法官們相信,花姐很可能是被非人類侵犯的。

而這些事,其實薄如風不是很擅長的。

出來的時候,外麵的雨下的更大,盆潑一樣。

我們兩個站在監獄門口的屋簷下,正商量著怎麽想個辦法把這事辦成了,就看到一輛警車呼嘯著飛了出去,濺起的水花打濕了薄如風半邊身子。

他罵了一句粗話,轉頭笑著對我說:“你在這兒等著,我進去看看又有什麽熱鬧了。”

不等我答話,他已經往裏跑去。

不到十分鍾就又跑了出來,然後給我說了個雷劈一樣的壞消息:“白洪昌越獄了。”

“什麽時候的事?”我忙問。

薄如風搖頭說:“不知道,因為裏麵還有一個跟他長的很像的人在,連巡查的獄警都沒發現。”

我們站不住了,冒雨跑到車邊,一路往家裏開去。

蕭煜行跟個閑散公子爺似的,還坐著看他的書,見我們回去,隻是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下,連話都沒說一句。

薄如風渾身滴水地跑過去說:“小哥,麻煩你一件事兒行嗎?你看看白洪昌是怎麽跑掉的,現在又去哪兒了?”

蕭煜行絲毫不被他帶偏,直接問:“你們不是去火葬場了嗎?”

薄如風打著“哈哈”說:“路上聽說他越獄了,我們好奇就回去看了一眼,你說奇不奇怪,他都瘋了,之前的狗腿子們也都散光了,誰還能幫著他跑?”

蕭煜行抬眼看我,然後慢條斯理地說:“如果你們今天是去火葬場,或許就能見到他。”

“啊?他死了,已經拿去燒了?”薄如風驚問。

我心裏也是一驚,眼睛緊緊盯著蕭煜行。

“沒死。”

薄如風從濕嗒嗒的衣服裏摸出電話說:“我報警,那地方藏不住人,到那兒就能再把丫的逮回來。”

蕭煜行的聲音已經有些冷:“他是活的。”

說完這話,就沒再理他,看我一眼說:“你的衣服濕了,我陪你去樓上換一下。”

從他看我那刻起,我就知道今天這事又沒完了,盡管我每次都瞞著他去見向一宏,但是他總是會第一時間發現。

薄如風在後麵跟著喊:“我衣服也濕了,能不能讓我也換套?”

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我趕緊抓住薄如風說:“對,他路上幫我擋了不少雨,把你的衣服隨便給他兩件換吧。”

蕭煜行伸手就把我的手搶了過來,一邊圍著往樓上走,一邊說:“他要打電話。”

“我打什麽電話?你不是說他是活的嗎?活的肯定早跑路了,誰還在那兒等著抓……。”

他的聲音被我們關到臥室外,然而蕭煜行也沒有讓我去換衣服,一進屋就冷冷地盯著我。

根據以往的經驗,這次沒等他開口,我就先說:“我們去看了向一宏,但是我對他真的隻是內疚,他畢竟是因為我家的事牽涉進來的。”

蕭煜行挑了一下嘴角,冷笑在唇邊一閃而過,然後聲音清冷地回我:“你還真重情。”

摸不準他話裏的真實意思,所以我就沒往下接。

可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狠了起來,手揪著我胸前的濕衣服問:“那你為什麽對我沒有愧疚?”

我被他按在就近的牆上,因為用力過大,胸口像壓著一塊重石,連呼吸都有點接不上,想說的話也都被堵了回去。

或許蕭煜行也不想聽我說什麽,這種時候他要的就是發泄,不管我說多少話,都沒辦法讓他不生氣。

想通這一點,我幹脆就把嘴閉上,隨他怎麽辦吧。

他按了我足夠長的時間,眼睛一直盯著我,裏麵像藏著小刀,用這種方法把我渾身連血帶肉剮一遍。

“看來,隻有他死了,你才會死心。”他說。

鬆了手,我應聲從牆上掉下來,摔到在地上,但是很快就爬了起來,急急拉住要出門他的說:“我隻當他是朋友,跟薄如風一樣,不知道你為什麽總是因為這個生氣?”

他一下子回頭,眼裏的冷光差點把我嚇回去,話也說的沒頭沒腦:“因為他沒把你當朋友,你早晚有一天會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