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與魔為舞

蕭慶平說:“他脾氣確實不好,不然也不會為了一件小事,發動這場水災。”

“你說什麽?”我看著他問。

他背著手說:“我的這位大哥啊,平時話少人狠,做起事來更是不擇手段,他知道我在這裏要做什麽,為了阻止我,他又想不到好的辦法,隻能用這種方法,把整座城都淹平,他的目的也達到了。”

我懷疑自己的耳朵可能聽錯了,可是蕭慶平前麵說的沒錯啊,我們都知道他要幹什麽,所以才跟薄如風一起,想盡各種辦法阻止他,卻沒想到蕭煜行會這樣。

他就像傳說中的白蛇,為了把許仙弄出來,生生來個水滿金山寺。

可是這座城裏,有他想救出來的人嗎?

沒有。

以暴製暴,最終受苦受難的都是無辜的人。

難怪事情過去了這麽多天,他都不肯見我,想來也沒有必要見了。

不過蕭慶平也不是什麽好鬼,想方設法把我弄到這裏來,肯定也不會隻是說他哥哥的壞話而已。

所以我很快問他為什麽在我此處搞事?

他抬頭看看四周,眼神裏都是得意和狂妄,雙手也攤平往前伸:“因為這天下本來就是本王的。”

我真不是成心懟他,但是沒忍住:“醒醒吧,你的大清早就亡了,現在是新科技時代,不是你所說的那個天下。”

蕭慶平猛然轉回頭,剛才還一臉沉醉的樣子瞬間變成凶惡,眼底滾動著黑氣,語調也陰惻地問:“什麽大清?你在胡說一句試試,本王現在就把你撕碎了,喂這山裏的野老鼠。”

我咽下口水,朝他尬笑一下說:“好好好,我不說了,你繼續。”

事情戲劇的我都不相信是真的,因為這個蕭慶平看上去很厲害,但其實智商似乎沒有蕭煜行夠用,他對很多東西的無知,讓我覺得自己或許還是有機可趁的。

不過,我的想法還沒成型,人就被他帶到了一間單獨的房子裏了。

這裏表麵看上去跟外麵的房子沒什麽區別,結構簡單,裏麵也沒有想像的可怕的東西。

蕭慶平站著問我:“這裏還可以嗎?”

我搞不懂他話裏的意思,但就房子本身來說,還說得過去,就點了點頭。

他笑了一下說:“那你就在這裏等我大哥來,我相信隻要他得到消息,很快就會到的。”

我沒這種自信,隻安靜地斜睨著他。

蕭慶平指著頭頂說:“上麵,就是用來燒毀人屍的,你在這裏可以跟那些死人一起感受到,濃烈的烈火燃燒過身體,也可以聽到他們的慘叫聲,日複一日,直到我大哥到來為止。”

聽到頭頂就是火化爐的時候,我特喵的就開始慌了,瞅著他問:“你把我關這兒幹嗎?”

蕭慶平又開始得意了,抬頭看著屋頂說:“因為這裏每天都可以聽到美妙的音律,充分讓你感受人間疾苦。”

這才是特喵的鬼話,我在心裏把他罵了千百遍,卻隻看到他身子一閃,人已經出去了,在門關上之前,還對我說:“放心,他一定會來見你的,我的這個大哥呀,一向又傻又專情。”

我才不相信蕭煜行專情,他之前又不是沒利用過我,想讓我死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隻是我猜不到蕭慶平為什麽以這種方式引他來?來了又有什麽目的?他確實想用我來脅迫蕭煜行,從一開始就做了這個打算,不然也不會讓何思思一次次地把我往這邊引。

但是從某種細節上來看,他似乎又不是蕭煜行的對手,不然我們在火葬場也轉了那麽多次,他為什麽不直接下手,非要通過我呢?

我在這兒苦思冥想,卻清楚地聽到頭頂傳來腳步聲。

是火葬場的工作人員,我還能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可是我在下麵連竄帶跳的,上麵卻沒有任何反應。

屋內的溫度開始升高,應該是煉屍爐燒起來了。

上麵的腳步忙亂,但當他們把屍體送進爐裏以後,工作人員就會離開這個房間,我所能聽到的就是燒毀屍體的聲音,還有不時從爐子裏傳出來怪異聲響。

持續增高的溫度,還有撕心裂肺的慘叫,包括屍體在爐子裏來回折騰的悶響,讓我很快進入一種臆想的狀態。

每次當他們把人送進火化爐時,我都覺得推進去的是自己,那些火燒在身上,疼痛和絕望由心底滋生,我跟他們一樣想衝出去,呐喊,狂叫,最後被火吞噬,身體隻剩“嗞嗞”的煉油聲。

這種狀態反反複複,隔段時間就重複一次,我不斷地從平靜到狂躁,再從狂躁到更深的臆想,最後腦子裏開始出現幻覺,自己就是一個火種,很快就會自焚,也會跟這裏一同燒成灰燼。

時間是難熬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灼痛著皮膚,撕破著心靈,到最後我已經無力再站起來,整個人都蜷縮在角落裏,隻要感覺到新一輪的火化開始,身體就不由自主地抖起來,而且不停喊叫,直喊嗓子都要撕裂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上麵終於安靜了,燒傷感也逐漸退去,可我已經意識模糊,連東西都看不清楚。

蕭慶平來的很及時,在我最脆弱,最無力的時候,他推門而入,然後看著我的樣子發出一陣大笑。

我看到他的頭都成了三個,身子也不停的晃,就幹脆把眼睛閉上。

他自己笑夠了,才過來問我:“你知道我為什麽不硬把你抓來,卻要請你來嗎?”

之前我也想過這個問題,而且有一次我還搭了何思思的車,似乎他們也沒有把我怎麽樣,當然那個時候蕭煜行也出現了。

可是以他們的能力,對付我應該是易如反掌的事,何需每次都用何思思做出那麽一套?

蕭慶平很有耐心地跟我解釋:“他應該沒告訴過你,你身上一直帶著一種詛咒,這種咒很特別,就是誰也無法真正強迫你做你不喜歡的事,除非你自己願意。”

我仔細想發生在身上的那些事,並無印象,不過倒是想到了當初蕭煜行向我逼婚時,他似乎也沒有直接霸王硬上弓,而是拿我父母做威脅,那樣我就心甘情願地嫁給他了。

而蕭慶平把我弄到這兒來,也是一樣,是我自己要來的。

想想上次他抓我來時,在護城河上為了小黑我才反抗,最終我們兩個都逃出了他的手掌,如果真的套用他的話,實際上隻要我不願意,他還是沒辦法的。

我從地上爬起來,沒理他就往門口走去。

用了很大的力氣拉門,但絲毫未動,反而因為自己身體過虛,很快就又倒在地上。

蕭慶平走過來,嘖嘖歎道:“你真的是傻了呀,我怕我大哥來的時候,你會連他也認不出來了。”

我側頭看著他問:“為什麽出不去,我現在一點了不想呆在這裏,你說的詛咒就是假的。”

他用同情憐憫的目光看我,但臉上的笑卻得意又惡心:“你忘了,你來的時候,我們就問過你了?是你自己要來的,是你自己要留在這裏的,所以那個詛咒已經失效了。”

這特喵的是什麽鬼咒,完全聽不懂人話,說他要保護我,又沒起到一點保護的作用,反而把我置於死地,我最搞不懂的是到底誰在我身上下的這個咒。

蕭慶平搖頭說:“也許是天生的,整個皇城的人都知道,方將軍的女兒出生就非凡人,所以你認為各大名門的公子王爺追求你,真的是因為你的賢良淑德嗎?”

他跳戲了,我跟不上,但我知道他說的那個人很可能是我的前世,隻是我一點也記不起來,更不知道跟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