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調虎離山

聽到有人在我身邊說話,聲音很熟悉,一個是薄如風,一個是蕭煜行。

不過我努力睜開眼時,卻什麽也看不到,四周黑乎乎的,而且很冷。我好像被放進了一個大型的冰櫃裏,手指不管碰到哪裏都是冰的,甚至感覺不出那個物體是什麽?

一隻手握住我的手,也很冰,但他握的很緊。

薄如風說:“小姐姐,醒了醒了,看看我,我回來了。”

我伸出沒被捉住的手一頓**,叫著他說:“開燈啊,這麽黑我怎麽能看到你?”

有一瞬的寂靜,隨即薄如風就笑著說:“開什麽燈,這會兒我們還在外麵躲那個惡鬼呢,故意找個沒亮光的地方,你忍一忍吧。”

原來這樣,那這麽說我是沒死了?

可是我很快就感覺出了不對勁,因為我的眼睛跟從前不太一樣了,自從蕭煜行往裏麵注了陰氣之後,猛然間接觸黑暗可能還是看不到東西,但如果呆久了,就會越來越清晰,有時候還會像白天一樣視物。

現在我努力睜著眼,想看清薄如風的臉,可是一段時間過去後,還是什麽也沒看到,而且他的手很冷很冷,沒有任何溫度。

“是你把我背出來的嗎?”我尋著聲音的方向問。

薄如風“嗯”了一聲說:“是呀,那地方是一個古墓,火葬場就建在那個墓的上麵,惡鬼把他捅塌了,幸好我去的及時,不然就被砸進去了。”

我點頭,然後問他:“那我們現在在哪裏?”

這次他沒說,反而繞開話題問我餓不餓,想不想吃東西之類。

說真的,我被蕭慶平關了三天,連水都喝過,現在可能真的已經進入脫水狀態,反而沒有過去那種饑餓的感覺,隻是很奇怪為什麽薄如風的手會這麽涼,明明他一開始背我出來時身體是熱的。

另一個發現是,我意識到這裏並不是黑,而是我的眼睛看不到了。

我沒跟他們明說,在心裏慢慢計算著時間,也努力感受著麵前的人,並且很快發現,最開始我是聽到兩個在說話,可是自我醒來以後,蕭煜行就再也沒出聲。

他走了嗎?真的沒有利用價值後,連看都不想看我一眼?

盡管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可心裏還是有說不出的悲涼。其實他跟他弟弟是一樣的人,都是為了目的而不擇手段的,隻是我跟他似乎更熟一點,也被他利用的更徹底一點而已。

薄如風後來還是去弄了些吃的,那個口味我一嚐就知道是三兒的手藝,不過我同樣也沒聽到她說話。

後來我還知道自己在輸液,因為那隻被人握住的手背上很疼,還能聽到外麵有醫生護士,包括其他人的走動聲。

我怕是真的瞎了,而且不隻是眼睛,腿估計也得廢,因為我動不了,也感覺不到疼痛,身體漸漸沒有那麽冷之後,很多感覺都回來了,我甚至用手悄悄去掐自己的腿都沒什麽用。

從吃飯的次數上,很容易就算住我在醫院裏住的天數。

三天以後,薄如風跟我商量,說我的身體可能出現一些問題,得帶去別的地方醫治。

我盡量笑著問他:“到底怎麽了?不如你說實話,我考慮一下是不是有錢去承擔醫藥費。”

他很大度地說:“放心好了,我會給你寫欠條的。”

“我可不敢再欠你,這輩子要是換不上,那我下輩子不還得遇上你?”

他“嘿嘿”笑了幾聲,沒再接這話,但是很快就著手帶我出門的事宜。

我心裏現在已經如明鏡一般,這傷又不是人為的受傷,是被蕭慶平整的,肯定一般的醫院也看不好,那他會帶我去哪裏呢?

出發之前,我跟薄如風深談一次,也弄明白了兩件事。

他並沒有去陰陽交錯之地,因為一開始就知道朱老他們沒有在那兒,這隻是對方的調虎離山這計,目的就是把他也支走,好把整個縣城都毀了。

我問:“那你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他很快說:“下雨之後。我雖然沒去陰陽交錯之地,但是朱老也得找啊,所以就出去了一趟,沒想到再回來時連路都沒有了,整個城都被雨水淹掉,外麵的人進不來,裏麵的人也出不去。”

沒有再深問下去,然後說到了第二件事。

薄如風要帶我去的地方是向一宏家。

我很不解,而且覺得這事不可思議。

“你還要去他們家?且不說向一宏現在不在,就算是他在,他們家的人也不會救我的。”

一想到向家父母,還有兩個叔叔對我的偏見,還有被薄如風耍的團團轉的情形,就特喵的什麽希望都不抱了。

還有我心裏也特別難受,向一宏為了救我爸的命,到現在都沒回來,我們卻要去他家,讓人家再來救我,想想這種事自己都不會做,何況是他們?

不過薄如風一向樂觀,嘻笑著說:“那可不一定,弄不好他們現在還等著我去呢,別忘了,他們的寶貝攝魂玉還在我手上。”

“他們等著你去是真的,但不是為了救我,而是製你。”我很快說。

隻是無論我說什麽,也沒辦法讓他退步,薄如風說我的身上現在聚著大量邪氣,化不開,也驅不散,而且皮膚和眼睛都受火葬場的爐火所傷,那種火是帶著陰靈怨氣的,也很難醫治,隻有去向家才可能有辦法。

到現在為止,我看到的向家人並沒有很強,就算是現在向一宏很厲害了,但與薄如風相比,最多也就是不相上下,但他們對向家的評價都很高,似乎他們家真的世代修道,藏著救人於水火的東西。

向一宏的家在地圖的西麵,離我們這兒還是有些遠的,再加上我不能行動,所以出門前薄如風特意做背帶,直接把我綁在他的後背上。

當接觸到他身體的時候,我一下子想起來之前一直握著我手的那個人,或許是蕭煜行吧,誰知道呢。

飛機的速度很快,當天我們就著落在另一片土地上,然後是輾轉坐車,直到天黑才在一座小鎮上歇腳。

我認真聽周邊的聲音,盡管不知道他們話裏的內容,但是很容易就感覺得到,這裏的人是有些排外的,他們似乎是在一個相對封閉的地方,看到有不是自己同族的人入內,就帶著敵意。

薄如風隻跟旅店的工作人員聊了幾個小時,就磕磕巴巴的會講這邊的方言了,還跟人家胡扯說,自己從小就出去做事,現在娶了媳婦兒才回老家。

不知道有多少人信他,不過接下來我們找到向家似乎容易多了,畢竟這裏真正大的家族,又明聲在外的也少。

跟我想像的一樣,我們一到向家就被捉了起來,而且分別關押,我被扔到一間潮濕的屋子裏,地上還爬著一些蟲子,手按下去,就發“唧唧”的聲音,差點沒把我嚇死,偏偏腿又動不了,掙紮了半天,隻是在原地調了個頭,連一步都沒走出去,摸到的四周都是牆。

這種感覺真特喵的糟透了,還不如那個時候被蕭慶平打死,或者被水淹死也好。

為了不讓那些蟲子爬到身上來,我隻不停地拍拍打打,偶爾還能捏住一兩個,軟乎乎的,手上一用力,“嗞”的一聲就會噴出一些東西,惡心透了。

在這種非人的折磨裏過了幾十分鍾,正在我覺得自己馬上要被蟲吃掉時,有人來把我拽了出去,一路往前拖。

停下來時,我聽到向三叔的聲音。

“她身上的陰婚確實被解掉了,養的小鬼也沒了,不過總是有點怪怪的,反正跟正常的人不一樣,還要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