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歸來的魂

事情向著我們無法把控的方向,急劇惡化。

我很著急,一直想讓薄如風快點走,但是向二叔跟神經病似的,死纏住我們不放。

最後我也急了,大聲朝著他的方向問:“好,你說你想殺了我們來,來吧,先把我殺了,如果你動不了手,就把話說明白,為什麽攔著不讓我們走。”

他沒問我的話,因為另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青青,你們怎麽在這兒,不是在法壇治傷嗎?”

是向一宏,他回來了。

我眼眶突然一熱,眼淚跟著就流下來,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隻是嗓子哽的難受,連他的話都回不了。

跟他一起來的應該還有別人,很快也把向二叔拉走了,我們被重新帶回向家。

向一宏的語氣裏滿是關心,問我為什麽成了這個樣子?為什麽不在他家的法壇上繼續治療,還向我道歉,說他二叔太過衝動,希望我們原諒。

我答不出話,滿腦子隻有一個問題,他回來了。

是的,他回來了,而且把我爸丟的一魂一魄也帶了回來,交給薄如風說:“都在這裏麵了,你回去後把他還到方叔身上,他就會跟從前一樣。”

薄如風馬上說:“那行,我們現在就走。”

向一宏卻一下子攔住說:“青青不能走啊,她得在這裏治病,她這個樣子怎麽能回去?”

我說我不治了,可是向一宏根本不答應,並且立刻找人要把我抬到山上去。

僵持數分鍾,還是薄如風先妥協,過來問我:“要不我們再試試吧,他在了,或許效果會不一樣。”

我抓住他說:“我的希望不大,你趕緊回去救我爸吧。”

薄如風拍拍我的手說:“別著急大姐,先看看你的情況再說,這魂魄既然拿了回來,早晚還回去都是一樣的。”

我才不相信他的鬼話,但是根本拗不過他們兩人,最後是又回到了山上。

之前給我沐浴的兩個人被換掉了,向一宏和薄如風跟我住在同一個屋裏,夜裏我常常聽到他們說話。

講真,尷尬之極,畢竟男女授受不親,整天共處一室還是有很多別扭之處,最讓我奇怪的是,薄如風照顧我那麽久,我都沒生出這種感覺,有時候甚至把他當成親人,或者女人一樣看待,但向一宏在了,情況就完全不一樣。

我也感覺到薄如風的不同,他似乎刻意在盯著向一宏似的,基本不會讓我們兩人單獨相處,如果他有事出去,一定會把他也一起拽出去,或者幹脆我們三個都待在這裏。

所以向一宏回來三四天裏,我都沒能跟他說上幾句話,關於陰陽交錯之地的事情,隻偶爾聽他跟薄如風提起,也隻是聊聊幾句。

氣氛總是有些不對勁,但是我看不到,也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隻能靜待其變。

先前對我做手腳的不隻是月蘭,還有每天中午為我施法的人,所以向一宏回來以後,把他也換掉了,我再次聽到那個老者的聲音。

方法還是一樣的,但這次明顯有所好轉,泡到第三天的時候,我覺得自己身上流動的冷氣就開始變少,而且有熱流一直往眼眶裏湧動。

後來薄如風悄悄問我:“你是不是早就發現他們有問題?”

我搖頭說:“我沒發現,是他們自己說了,大概料定了我拿他們沒辦法,所以才會這麽大膽。”

他朝床邊上拍一巴掌說:“你咋不早說呢?難怪他們總是把支開,我還想著真是因為男女有別,沒想到竟然是要害你。”

我笑著問他:“我們兩個在一個房間裏不是住一次兩次了,你現在跟人家說咱們是清白的也沒人信,還說什麽男女有別?”

他“嘿嘿”幾聲說:“也對,我當時咋想的,腦子變豬了?”

正如向二叔所說,這裏是他們地盤,人多勢眾,我們又是有求於他們,所以要擺布兩下子,再容易不過了,根本不能怪薄如風。

不過他這幾天裏也打聽出來了月蘭跟那個施法者的關係,是父女。

這樣的話,一切都說得通了,父親幫助女兒天經地義,所以既然我真的被月蘭毒死,他也不會看出問題,說不定還會加快我死的速度。

他還跟我說了另一件事,是關於方俊的。

“那小孩兒被送到另一座山上去了,聽說離這兒還挺遠的,據向家的人說,他身上的邪氣太重,在這裏根本不行,就送到另一座山上給一個他們同門修仙的去慢慢治療了。”

我趕緊問:“就他一個人嗎?”

薄如風敲著床邊說:“那可不,他媽來這兒沒多久,就跟一個人好上了,現在二婚了,聽說又懷孕了,沒空管他。”

這消息讓我特別不是滋味,雖然知道劉會芳靠不住,卻沒想到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也能把方俊放下,隻顧自己。

難免又想到自己的爸媽,我大概真是親生的,所以無論什麽時候他們都是真心對我,也從沒想著要把拋棄,隻是我此時這個樣子,也不知道他們是否知道,我已經很久沒給家裏打電話了。

薄如風敲敲床邊說:“你也別瞎想,總得先把自己治好了,才好管別人。”

我點頭,然後說:“你不用管我了,向一宏在這裏,別人應該不會再動我,你快回去把爸治好,以免夜長夢多。”

他不屑地說:“什麽夜長夢多啊,我還夢想成真呢?向小子確實不錯,但他畢竟年輕,也震不住人,萬一我一走,再出什麽事,你一個人怎麽辦?再說了,就他那心思,瞎子都看得出來,我當然不能讓他隨意跟你接近了。”

說完好像才想起什麽似地說:“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就是……,哎呀,咋說來著,我意思就是他司馬昭之心。”

我並未太在意他的話,反而是這解釋出來的,有點越描越黑的嫌疑。

他在防向一宏。

“你為什麽不希望他靠近我?”我問他。

薄如風立刻跟我打“哈哈”說:“你欠我那麽多錢都沒還,說不定將來就要以身相許了,可憐我從小沒父母疼,長大又找不著媳婦兒,好不容易逮著個機會,能讓別人插手嗎?”

我知道他在胡說,不過心裏反倒鬆了一口氣,認真地說:“那好,你記住自己說的話,以後都要保護我,直到我有錢還你為止。”

“那是自然。”

像是達成了某種約定,這天以後薄如風把我看的更緊了,不時還會當著向一宏的麵,做些親密的舉動。

我是很不自在的,尤其是分明感覺到向一宏真真切切的關懷,卻又要假裝什麽也不知道,還要配合薄如風演戲。

我隻是不想讓他花更多的精力在我身上,因為我比誰都清楚,自己根本給不了他幸福,還可能讓他更痛苦,既是我們真的在一起了,那一年後呢?

一段時間感情如果早已經知道了結局,並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不如一開始就不要發生。

這是我對他的殘忍,也是對他的愧疚。

可他從未改變過,從回來以後,就日日守在山上,為了能讓我吃的好一些,還親自帶了工具去打野味,回來再自己煲成湯給我送來。

每次這種時候,薄如風就會從他手裏把碗搶過去說:“我來吧,照顧她我最有經驗了。”

我得慶幸自己眼睛看不見,不知道向一宏的表情,不然肯定能羞愧至死。

一個月後,我的腿上終於能用上了點力氣,眼睛也開始出現模糊不清的東西。

並沒急著告訴誰,而是悄無聲息地先觀察自己周邊的環境,還有一直陪在我身邊的兩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