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事出有因

這個白晶,還學會先發製人了,我跟薄如風商量了一個晚上,沒開口問她,她竟然先質疑起我們來了。

把手裏的刷牙的東西往下,轉身看著她問:“你昨天正常嗎?姐們兒?說說吧,來找我到底啥事?再有一年大學都畢業了,你這不上學,巴巴地跑到我們這個小農村,還天天吵著去那些不該去的地方,到底是什麽目的?”

白晶“嗬嗬”笑了兩聲,把杯子重新塞回我手裏說:“先去梳洗,一會兒給你解釋。”

我這邊還沒刷完牙,她就已經拎著自己的包要跑路了。

還好薄如風魔高一丈,竟然早在大門口等著她,直接就給捉了回來。

我帶著滿嘴泡,杯子一扔也過去抓住她說:“還想跑,今天不說出個方圓來,以後都把你軟禁在這兒。”、

方晶隻是“哈哈”笑,本來俏麗好看的臉此時看上去紅豔水嫩,還真上讓人不忍下手。

薄如風把她帶到屋裏後,就交待我說:“你自己看著辦,問不出東西,欠我的錢一分不少都要還,而且是馬上。”

我特喵的……也是夠了。

白晶走到門口看了看,回來問我:“真把我軟禁了?”

我眼睛瞪著她,不說話。

她就笑了起來:“方青,你也太重利忘義了吧?咱倆可以同學加閨蜜的,你為了錢就把我關到這裏來了?”

我真是一點也不想聽她扯犢子,直入正題問她到底是來做什麽的?

白晶嘻嘻哈哈又跟我逗了一會兒,才往裏麵的沙發一坐,遠遠看著我問:“你知道雙木嗎?”

我看著她點頭,然後問道:“你跟他認識?”

她臉上露出俏皮的笑:“不然怎麽著?我隨便編的名字?”

我現在覺得她跟薄如風還真是相配,說話都是避開重點,繞來繞去的讓人生煩。

這會提到雙木道長,我就問白晶是不是去過向一宏那裏。

她睜著美麗俏皮的眼睛問我:“你到底欠如風多少錢,被他逼成這樣?”

“這個你不用管,說你的事。”

她好笑地點點頭,眼光斜斜看著我說:“幾個月前,一個道士在路上攔住我說,我有印堂發黑,必有大禍,需得來北方才能化解。”

“這個你就信了?”我問,可心裏很清楚,依白晶的性格,不但不信,還可能把對方打一頓了事。

她以前雖然沒顯露會武,但小脾氣暴的很,除非跟好關係特別好,不然誰也不敢在她麵前放肆的。

而且我知道她從前根本不信這些,有人說她印堂發黑,她可以會打到那人雙眼發黑。

白晶聽到我問這話,就又笑起來說:“你說我不信不信他的邪?”

見我不說話,她接著說:“說起來這事也是緣份,我不相信他,可又打不過他,而且這話還傳到了我爸媽的耳朵裏。

說什麽我小的時候也有道士說我這一年有災,能不能活下去都要看造化,結果就是你看到的這樣,我來了。”

輕描淡寫,避重就輕,她根本沒有說出重點,不過既然提到了雙木,我也知道她來這裏不是偶然,開門出去找薄如風。

白晶跟我到門口說:“你們不會是真想把我關在這裏吧?我告訴你方青,我可是會散打了哦,這扇門關不住我。”

我看了看門窗說:“那你出去試試看,外麵那男的不會散打,但他會道術,可能會隨便在你身上貼上符……,後果你就知道了。”

薄如風就站在外麵晾台的台階上,初升的太陽光從他一側照過來,在他身上鍍了一層碎金色,也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長。

我出來時沒關門,白晶在屋裏也看到了他,把踏出來的腳又縮了回去。

可能昨天她見識了薄如風與何思思打鬥的情形,對他還是有點忌諱的吧?

這樣我就放心一些,不用真的防著她跑。

與薄如風對視一眼,簡單說:“跟向家有些關係,具體的她不肯說,但應該不是什麽壞人。”

薄如風並不知道我在向家還去的那座荒山,見了雙木道長,而且自上次回來以後,他對向家本來就不好的印象又壞了許多。

我才剛一提到這岔,他就瞪圓了眼說:“是他們就不會安好心了,那個地方沒一個好人,本來以為小向同學還可以,沒想到他也是趁人之危的主。”

白晶站在屋門裏,馬上附和他說:“這位兄台,我讚同你的話,不過你說的向家是哪裏?”

我真是被這兩個人打敗了,瞄了眼身後,對薄如風說:“我能問到的就這些,你要想知道什麽,自己去問她吧,我今天還有事,走了。”

從薄如風家裏出來,我坐車去縣城,又從縣城轉公交車回我們村。

村裏表麵看上去還是跟過去一樣,過年間的大劫,包括後來的水災,似乎都沒造成很大的影響,但是從人們的臉上,還是能看出來日子過的並不是很好。

我從村口往家裏走時,路過方金山家的院子。

他們家的大門又鎖上了,隻是上麵的鎖已經鏽的看不出顏色,而大門更是兩片如朽木,好像誰用力往上麵踢兩腳就能踹爛一樣。

他家裏到現在都是個謎團,有時候我還想進去看看,甚至想在裏麵再遇到什麽人,所以此時經過,就把腳步往慢,一點點看著牆往自己身後移。

磚牆已經風化的全是坑窪,從前的貼的瓷片也全部脫落,靠牆的邊上堆著一些垃圾,因為現在天氣還很熱,發出怪異難聞的氣味。

我捂著鼻子看了一會兒,是真的受不了,就加快腳步往家裏走,可就在路口轉彎時,一道影子從遠處一閃而過,進了方金山的家。

是躍牆進去的,並且速度快又輕。

我沒再回頭,徑直往家裏走。

我爸媽都沒在家,聽鄰居說去地裏做事了。

我在門口等著也是無聊,就也慢慢往地裏走。

在出村子之前,會經過之前的枯井,還有那棵古老的柳樹。

現在整個柳樹已經把枯井外麵的圍牆全部包住,柔軟的柳條低垂下來,差不多拉到地上,離的遠看,裏麵黑乎乎一團,分不太清楚是圍牆,還是柳樹枝條生成的陰影。

我盯著看一會兒就覺得身上冷嗖嗖的,忙把目光調開,出了村子。

半路上意外碰到方樂。

他對之前沒把我成功弄死的事,似乎還耿耿於懷,並不理我,擦肩而過的時候還故意吐了口口水。

我心裏好笑,我從來沒有得罪過他,甚至在去年春節以前,他還是我三叔,我們一群孩子小的時候也會去他家裏完,怎麽才一年的時間,就好像我跟他有深仇大恨一樣。

並且,做為親戚來說,明明是他先負的我們家,現在反而弄的好像我把他們都害殘了。

我心裏這麽想著,就忍不住回頭看他。

竟然意外地發現方樂後背有一塊陰影,隻有半米大小,而且隱隱約約看不真切。

但這個時候是上午,陽光很好,正好打到他的背上,那裏應該是一片陽光才是,怎麽會有陰影?

腦子裏立刻就出現了白洪昌的影子。

難道方樂也在養小鬼?

這個想法把我自己嚇了一跳,再次往他身上看去。

沒想到方樂也回頭看我,眼神裏都是陰森和狠毒。

短暫的對峙後,他轉身接著走,而我也還看著他的後背,那個陰影還在,爬在方樂的肩上,如背著一個沉重的包袱,把他的腰都壓的彎了下去。

我有點想不明白方樂是從哪兒弄來的小鬼,又養這個做什麽,於是重新折回去,往枯井那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