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一直記得

我不知道怎麽處理上麵的血,又怕用水直接洗了再出別的事,就先把東西拿回來,裝進原來的盒子裏說:“這東西要留著救命,你現在也看完了,先放在我這裏吧。”

薄如風這會兒好像才回神,往大門口看一眼說:“這小子邪術竟然練到了這個地步,真是古怪。”

我現在對邪術什麽的都沒有當初聽到時敏感,最主要的原因是看到他們都練了,卻並未做什麽壞事出來。

就好比大家都說一個人壞,但我卻一直看到他做好事,所以嚴格說來,已經不太相信邪術一說。

而且薄如風自己以前也說過,邪術正道都是因人而異的,道法從來不會害人,是人心在害人。

把陰陽針收好,想想我還是不放心,就給白晶打了個電話。

她在那頭忙忙地說:“去急診室了,醫生正在處理,傷的不輕。”

這樣一說,我心裏更難受了,叫著準備回屋的薄如風說:“我們去一趟醫院吧,他那手傷的很重,我擔心再出別的事。”

他不以為意地說:“你還是別擔心了,他沒什麽大事,那點小傷對他來說就跟正常人擦破皮一樣,說不定明天早上就好了。

我倒是看你那個女同學對他很有意思,還是給他們一些單獨相處的時間吧,也省得他老纏著你。”

這話直接就把我噎住了,也就沒再提去醫院的事。

但是這一夜我也沒辦法睡著,天沒亮,我就把薄如風叫起來說:“都一晚上了,還沒回來,我們去看看吧。”

他眯著眼睛,走路東搖西晃的:“我的大姐啊,這會兒才幾點,就算是他沒事,去醫院那地方,總得輸瓶消炎水吧。”

我懶得管他說什麽,硬是把他揪出去開車。

薄如風被我塞進車裏後,才揉揉眼,看了眼時間:“這樣吧,我們再等兩個小時,如果他不回來,咱們就去。”

“為什麽還要等兩個小時?”我看著他問。

他自己歪頭想了一會兒才說:“他如果用現在修練的道術修複傷口,就一定會在天亮之前完成。這會兒說不定正忙著呢,我們去反而打擾了他,真不太好。”

搞不清楚他是忽悠的,還是真這樣,可我心裏不踏實,又給白晶打了電話。

她好像睡著了,接電話的聲音像說夢話:“沒事,他已經好了,等會兒就回去了。”

忐忑不安地等到了上午九點多,向一宏的車子就出現在門口。

白晶一下車就拉住我說:“困死我了,方青,你給我看緊他,我先去睡會兒覺。”

我特喵的還一句沒問,她就進了屋,而且倒頭就睡著了。

向一宏的手上裹了綿紗,並看不到傷口,不過他告訴我說,隻是輕傷,一點也不用擔心。

昨晚的傷口,我是親眼看過的,除非像薄如風所說,他一夜之間用道法修複了,不然那怎麽也不能叫輕傷。

我把陰陽針還給他說:“還是你收著吧,我怕放我手裏再出事。”

向一宏也不客氣,直接把東西放回車裏,並且說向家還有許多事等著他去處理,不能在這裏久留。

我忙著說:“你等等白晶,就是我那個女同學,她跟雙木道長認識,或許有什麽話要對你說。”

向一宏馬上說:“不用了,我已經見過道長了。”

“啊?他不是不見你的嗎?”

他微動了一下嘴角,語氣也沉了沉:“再不想見我,向家要更新換代,他還是會做些什麽的。”

我不太理解他話裏的意思,反而在不遠處偷聽的薄如風接著話說:“不會是你現在成了向氏道學的當家人吧?”

向一宏向我點頭,又輕聲解釋:“家裏出了一些事,老一輩的人都不願意接手,就暫時讓我代著,以後我爸若是加來了,或者二叔三叔道法有成,可能會再轉到他們手裏。”

這種可能性基本沒有。

我還是很為他高興的,說了句“祝賀”。

向一宏看著我說:“這些並不是我所求的,如果不是為了我爸,代任我也不想接,青青,我寧願與你……。”

“喂,你們倆吃飯嗎?想吃點什麽?方青,你去把三兒喊過來,這丫頭現在怎麽越來越懶了,家裏來了客人也不主動過來做個飯。”

向一宏後麵的話,我們都知道是什麽,隻是現在說出來沒有任何意義,我應了薄如風的話,出了大門,去對麵叫三兒。

三兒家裏真的很窮,再加上水災損失了幾口人,他的父母也受了巨大的打擊,精神也出了點問題,現在幾乎什麽也不做。

病的病,小的小,全靠三兒一個人照顧,而她的主要收入來源還是薄如風。

我之前一直很奇怪,她為什麽不出去工作,而願意每天照薄如風的起啟,還像一個小跟班,差不多他叫她做什麽,三兒就會做什麽。

後來才聽三兒說,薄如風給她的工錢,遠遠超過她自己出去找事做的工資,而且他真正用到她的時候並不多。

因為有這麽多錢,所以很多事都是花兒主動去做的。

他們相處的很好,一個有好心,一個也知道回報。

我去的時候,花兒正在喂她媽吃飯,看到我連忙放下碗說:“方青姐,你們也沒吃飯吧,我這就過去做。”

我拉住她說:“不用,我就是過來看看你,我們好幾個大人,還不能做碗飯吃?”

三兒的臉上有些微紅,嘴唇動了一下,沒說話,重新端起碗喂飯。

不過我開始做飯的時候,她還是過來了,而且手腳麻利地煮了粥,又烙了幾張油餅,然後才羞赧地跟薄如風說:“薄先生,你們先吃著,午飯我去買些菜,再給你們做些好的。”

薄如風都沒搭話,擺著手讓她先走。

白晶睡了,我沒什麽味口,隻喝了點粥,向一宏吃的也少,大部分的東西地被薄如風塞了下去。

東西還沒咽完,就招呼著我說:“姐啊,你一會兒去一趟縣城,幫我送個東西。”

我看著他問:“什麽東西?送誰?”

他已經站了起來,轉身進了自己睡覺那屋,很快出來時,手裏拿著一個包了好幾層的包,並且俯到我耳邊說:“送到蕭哥哥那兒,這東西很重要,千萬別有閃失。”

我接過來時,順手捏了一下,裏麵軟乎乎的,感覺不出是什麽。

其實我也不想去蕭煜行那裏,跟他真的無話可說,尤其是想到過去發生在我們身上的一些事,更覺得此時見麵尷尬。

所以就問薄如風:“蕭哥哥是誰?”

他眼都瞪圓了,瞄著我說:“能不能別把我當傻子啊姐,雖然一開始也認為你真的失憶了,忘了他是誰,可你自個兒都跑到人家裏去了,回來還問他是誰,是不是有點過份了?”

“你知道我去找過他?”我再問。

薄如風發出兩聲尬笑:“別鬧,快去吧,此事要緊,放心,我幫白晶看著向一宏,保證讓他們兩個能雙宿雙飛。”

我橫他一眼,沒說話,出門去外麵打車。

蕭煜行的門竟然是開著的,我進去後剛好看到他從樓上下來。

身上穿一套鐵灰色的休閑裝,身高腿長,臉上淡漠無情,整個人都昭示著兩個字“禁欲”。

他似乎早知道我會來,目光瞄了一眼下麵的沙發。

我沒坐,把東西放下來說:“這是薄如風讓我交給你的,東西送到我就回去了。”

他站著說:“看來我們倆的仇永遠也不會冰釋。”

“仇?我們認識嗎?”我回了一句。

蕭煜行的眼神挪到了我的臉上,看了許久才說:“你從一開始就沒有流失記憶,你一直記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