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他成魔了

剛才月蘭那一下是用了全力,她的刀又特別快,我覺得自己腿下一截好像都被她切掉了,實在太疼了,根本走不了路。

好不容易跳著到了門口,看到月蘭帶來的人,全部都倒在地上,裏麵還包括那一對老夫婦。

蕭煜行站在他們中間,迎著月色,正陰鬱地看著我。

乍一見他,我心跳莫名加快,連眼眶都發熱,懷疑是自己太想見到他,而產生的幻覺,急切想過去確認真假。

身子前傾,腿卻因疼沒有跟上,直接往下爬去。

臉和嘴眼看就要著了地,卻又被什麽東西硬生生地拖了起來。

一雙繡著金邊鞋的腳出現在我麵前,腳上是兩條修長的腿,然後我看到蕭煜行寬闊的肩,盡管被衣服遮去了,但此時卻感覺特別溫暖。

我兩手沒地方擱,就按到了他胸口處。

他一隻手撐在我腰間,另一隻手則抬起來,輕輕把我亂七八糟的頭發往後拔了拔,唇角竟然微微往上翹著,好看的無法無天。

我喉嚨幹澀,眼睛看著他,想找句話說,腦子卻迷迷糊糊,連一個字也擠不出來。

憋了半天才問:“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剛剛”他說,聲調低沉磁性,呼吸的涼氣就撫到了我的麵頰上,我想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然而蕭煜行卻把我推開了。

彎身把我抱在懷裏說:“你臉上都是灰,還是先洗洗吧。”

剛才的急切一下子就成了尷尬,我把頭埋進他懷裏,臉,耳朵,包括脖子都是燒的。

腿上的傷在飛奔進城鎮的時候,已經自動修複了。

酒店的服務員看到我們兩個進去,忙著辦理了入住,還不忘多看蕭煜行一眼,估計當他是救國救民的英雄,而我大概是乞丐一類,撿來的人。

從電梯裏上去,進了房間,他把我放下後,又去放熱水。

我這會兒腦子總算是清醒過來,追到浴室門口問他:“你怎麽回來了?他們呢?他們都去哪兒了?”

蕭煜行回頭看著我問:“你問誰?”

“白晶,薄如風他們呀,不是都去了那個地方,怎麽現在就一個人回來了?”

他沒回我的話,反而說:“我要不回來,你就死了。”

這是真的,可我還是想知道怎麽就他一個人回來了。

他不再理我,放好熱水,就把我拽了進去,然後開始脫我衣服。

我其實還有些小期待,小激動,眼睛看著他,都特喵的勾勒出久別重逢,小別勝新婚,鴛鴦戲水等一係列劇情了,卻冷不丁地聽到自己的肚子說:“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蕭煜行也是一愣,目光頃刻從溫柔轉成了陰冷,在我臉上一掃而過,手也已經伸到了我肚子上。

陵遊的聲音已經急了:“我知道你是誰,你最好不要動我,不然我會跟她一起死的。”

蕭煜行的手扣在我肚子上,一股冷流就從他的手裏出來,進入我的五髒六腑。

不過片刻之後,他就把手拿了下來,有些疑惑地看著我問:“怎麽會跟她弄在一起?”

如實簡略地把他走的後事說一遍,對於陵遊進入我身邊的事情,我原本是抱著希望的。

去找雙木的時候,我希望他能想辦法把她拿出來,但雙方隻告訴我,她不會傷我。

現在我希望蕭煜行能把她拿出來,不過看他的樣子似乎也沒戲。

如果他們兩個都沒辦法,那我肚子裏裝著一個蛇妖的事就成了定局,我以後還得聽她的話。

尤其是現在美男當前,我想到她說的不可以做那些不可描述的事。

蕭煜行眯著眼睛看了我許久,不知道是猜到我心裏的想法,還是別的原因,他轉身出去了,還順手把浴室的門關上。

我在熱水裏泡了很久,因為太長時間沒洗澡了,在道觀的時候,最多也就是用水擦一擦。

現在往熱水裏一趟,覺得渾身都是髒的,中間自個兒還換了一回水。

也想著跟陵遊溝通一下,可她不到必要的時候,基本不跟我說話,任我一個人念叨,就是一句也不搭。

從浴室裏出來,見桌子上已經放著熱氣騰騰的飯菜。

蕭煜行仍然站在窗邊,背影欣長,且帶著獨有的孤傲,不知在看什麽。

他似乎很喜歡站在窗口往遠處看,有時候我也會從那裏看一眼,卻什麽也看不到,而且我覺得他能力通天,就算是不觀察形式,也會算到我們每時每刻的處境。

所以他這種默默站在窗前的感覺,就有點故意擺拍的意思。

我坐下來吃飯,也禮貌性地叫他,蕭煜行回頭,目光從我臉上掃過,帶著些許幽鬱,沒有之前看到時坦然。

他把窗簾拉好才走過來,坐在我對麵說:“明天一早,你就從這裏坐車回去,讓小黑陪你一起,不會再出事了。”

我忙問:“你呢?”

他沉了一下,才開口說:“我還有事。”

“我跟你一起。”我想都不想,馬上說。

蕭煜行的眸光,就在我臉上定了一下,聲音也緩了下來:“接下來要做的事,你未必想看到,還是回去等我吧。”

我幹脆把手裏的筷子放下,也很認真地看著他的臉問:“你跟我說陰陽之地的事情吧?到底怎麽回事了?薄如風他們呢回來了嗎?”

他的臉繃了繃,劍眉微蹙,看著我的目光也沉了下去,突然手一伸就把我撈進懷裏。

我半天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

蕭煜行有些激動,這種行為不像是他,他平時都很冷靜冷酷的,就算要對我擁抱,也不會是這個樣子。

直覺很快就做出了判斷,一定是出了很大的事,而且這件事也一定與我們兩個有關,或者跟去陰陽之地的人都有關。

他越是不說,我越是著急,慢慢從他的懷裏扒出來,輕聲問:“我什麽都能接受的,隻要你說,我就相信。”

他竟然問我:“你現在為什麽願意相信我了?”

我也不知道,他明明是很惡的,可有時候想想,經曆了這麽多事,好像就他一直站在我身邊,雖然每次都說把我弄死,卻從來沒有真正把我弄死。

我甚至試著把那本書裏的人物跟他合在一起,不過沒成功,就算是蕭煜行溫柔起來,跟那人還是有很大的差矩。

“他成魔了,很快就會回來,到時候可能會做許多事。”蕭煜行說。

我頓了一下,才把注意轉到向一宏的身上,然後問他:“你是說向一宏嗎?他成魔了會怎麽樣?會殺了我們?”

蕭煜行搖頭:“想殺掉我沒有那麽容易,但他一定會來找你,成魔的人最突然的一點就是,放不下執念,他應該會對你下手。”

向一宏從前對我很好,事事都能為我著想,在某種程度上,要比蕭煜行體貼的多。

而且他一向君子,不會強人所難,現在蕭煜行說他成魔了,我就算相信是真的,也很難想像那樣一個人會做出什麽過份事。

而且我對魔的概念不太清晰,腦子一直在想,不管他成了什麽,總還是帶著自己的身體,自己的思想,做事應該也是有分寸的。

帶著這種僥幸,雖然跟蕭煜行談了一夜,但我沒想著要回去,而是堅持跟他往向家去。

他沒再堅持,隻說有急事自己要先行一步,讓小黑陪著我天亮再走。

大概淩晨三點多,蕭煜行從窗口飄了出去,直往遠方,很快消失在夜色裏。

而我在酒店裏睡到早上,起來吃了早飯,正打算坐車過去,卻在車站外麵意外看到了方俊。

他手裏還抱著星星,小小的個子在車站口徘徊,不時往人群裏看一眼,好像在等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