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方樂好了

神相是被我放進房間抽屜的,這會兒卻落到我爸手裏。

自從長大以後我爸媽就很少出入我的房間,更不會隨意翻動抽屜。

此時,一切的事都不正常,我爸手裏拿著神相,神色詭異地往外走。

我跟出來時,他已經走出去很長一段距離,方向是村西。

我媽也從廚房裏跟出來,問我:“你中午吃什麽飯?回來幾天了,都沒好好改善一下夥食。”

她對我爸的事置若罔聞,似乎還有打斷我的意思。

我沒回她,隻回頭看一眼,就快步追我爸而去。

那一眼,我看到我媽眼底含笑,她嘴角微微往後拉著,似乎對眼前的事情相當滿意,又不想告訴我,就是那麽會心地一笑。

我心裏卻很寒,之前一家人相依過的溫度都不存在了,現在她跟我爸不知道出了什麽問題,可是明顯看得出來,他們也在防著我。

我爸的速度很快,幾下子就轉到了村西北角,我還要跟過去,陵遊卻先一步發聲:“不準去,站住。”

這次我不能聽她的了,得先以我爸為主。

他手裏的神相還不知道有什麽作用,這樣拿到枯井邊肯定會出事,我媽和他的表情實在太詭異了,我必須得攔下此事。

我開始放開步子跑,可我爸已經到了圍牆邊上。

他在門口一兩秒的時間,那破舊的鐵門已經打開。

到我追過去時,他竟然從裏麵插上了,任憑我使命敲,就是不開。

陵遊還在我肚子叫:“快走,不要來這裏。”

走?肯定是不會了,這裏越危險,我越得進去,因為我爸還在裏麵。

順手從旁邊的雪地裏扒了一塊石頭,直接往門鎖上砸去。

鐵門雖然是方樂做了村長後換的新的,但風吹日曬,又經過之前的大水淹沒,還是繡跡斑斑。

我用重力砸了幾下後,已經有點搖搖欲墜。

正在此時,圍牆裏麵也有聲音發出來,是我爸的說話聲。

他說的很快,中間幾乎沒有停頓,而且聲音也不是很大,我聽不太清他話裏意思,隻覺得他說的很急,好像是求著別人做什麽事一樣。

並沒有第二個人回答他,反而有波濤洶湧的聲音不時從裏麵湧動出來。

一牆之隔的裏麵,隻有一口枯井,一棵柳樹,怎麽會有水聲?

難道是蛇妖要出來了嗎?

陵遊在也肚子裏提醒我:“方青,你個蠢貨,快走,你會把我們都害死的。”

她的聲音也很急,夾在我爸的聲音裏麵。

我又急又怕,既怕蛇妖真的出來,把我們都害死,又很擔心我爸的安全。

在兩相權衡之下,轉身,撒腿往方樂家裏跑去。

方樂家離這裏不遠,而且我三嬸此時正為病著急,就算她也起疑,應該還是會幫我的。

別人就未必這麽好使,光看那些從裏插上的大門,我想敲開就不太容易。

一口氣到了方樂家門口,見他們的門是虛掩著的,院子裏積雪還很深,上午摔下去的綠植上,此時冰著晶瑩的冰條,已經快跟雪溶到一起。

我沒有出聲叫他們,徑直往裏麵走,卻聽我三叔的說話聲,似乎是想吃什麽東西。

三嬸連忙答應了,從裏麵急匆匆出來。

她的眼睛有些微紅,看到我時一陣愣神,隨即心著過招呼:“青青,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沒做好?”

這種主動的態度我也是一愣,不過很快就有了主意,回她:“是的,快跟我走。”

三嬸也不顧屋裏方光的說話聲,抬腳就跟著我出門。

在離枯井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我就停下來,看著三嬸疾步往井邊跑去。

路上已經簡單把圍牆裏麵的事跟她說了,當然騙的成分居多,我主要是利用她把鐵門打開,然後把我爸拉出來。

三嬸的力氣很大,又是在急切的情況下,所以撿起先前我扔在地上的石頭,又去砸鐵門。

很快上麵就破了一個銅,焊好的鐵皮經不起大力,有一塊就脫落下來。

三嬸回頭看我一眼,然後身體一曲已經從洞裏麵鑽進去。

後麵的事情我看不到,又不能靠近過去,隻焦急地站在遠處等。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左右,鐵門從裏麵打開,我三嬸先從裏麵出來。

她臉上有汗,衣服也揪的有些彎形,但整體來說還算好,接著是我爸出來了,他的樣子比較慘,頭發亂糟糟的,臉上還有幾條血痕,衣服更是被撕扯的連上衣的拉鏈都壞了,這麽冷的天,就敞著懷。

我三嬸還拉著他不放,一直走到我麵前才說:“青青,你爸把神相扔到井裏去了。”

我其實很想問問,她在裏麵看到了什麽,因為我爸肯定不會說。

可是一旦這麽問了,三嬸肯定就知道我之前在忽悠她,那後麵再做什麽事就更難了,也就什麽話都沒說,先讓她回去,我也拉著我爸走。

當天下午沒有再發生任何事,我在家裏守著我爸媽,哪兒都不讓他們去。

他們也出奇的安靜,坐在電視前茫然地看著節目。

到了晚上,天空又陰沉下來,很快飄起了新的雪花,我媽出去做飯時,聽到門口有響動,就叫著我說:“青青,外麵有人敲門。”

我快步跑到門口,聽到我三嬸在外麵喊:“青青,在家嗎?”

門才開了一條縫,她就擠了進來,急急地說:“你三叔能站起來了,今天還吃了些東西,這會兒看上去精神還不錯,他想跟你說會兒話。”

我心裏一寒,本能的就想拒絕。

站起來的方樂比躺著的更可怕,對他的情況我一點譜也沒有,不知道他這會兒是真的好了,還是故意騙我過去。

我媽站在廚房門口,我爸站在屋門口,一齊看著我,眼神怪怪的,有點像看好戲。

我跟著三嬸出去,順手也把大門從裏麵鎖了。

她就看了門一眼問:“你爸媽都在家裏,你鎖門幹嗎?”

我沒答她,隻問我三叔現在精神怎樣,會不會緊張或者發脾氣?

她就含糊其詞,說我去了就知道了。

我才剛入方樂家的大門,就看到我三叔跟個瘦長的樹杆似的立在廊沿下。

他之前帶病,從**起不來,穿的衣服也都是寬鬆為主,雖然瘦,但具體的身材還看不清楚。

現在穿著一身較薄的保暖衣,站在那裏真的像一根又瘦又長的竹杆,一風要吹倒似的。

他看到我時,眼睛還是紅了一下,從台階上一步就跨下來,向我這邊走。

竟然是赤腳,踩進雪裏留下清晰的腳印。

我直接往後退了兩步,卻見我三嬸忙著走過去,一邊扶他一邊說:“才剛好了一點,怎麽就出來了,還不穿鞋,你是想凍死嗎?”

方樂不理她,繼續掙紮著要我這邊走。

我已經退到了大門口,要不是看見他手裏沒拿東西,鐵定轉身跑路,此時隔著院裏的雪,對我三嬸說:“你快扶他去屋裏呀,外麵太冷,別再凍壞了。”

方樂這會兒才開口:“方青,你個臭丫頭,快把神相還回來。”

我看他,再看看還死命拉住她的三嬸,再沒猶豫,出門就往家裏跑去。

看上去方樂好像有些好轉,但是這個轉變太快了,他臥床那麽久,按正常人來說,身體瘦成那樣,是沒有力氣立刻起來走路的,除非被怪力催著。

但是他力大驚人,我才隻把神相拿走,他就能站起來,怎麽想都有些不可思議,可是我不是醫生,也並不真正解決這些事情,也想不出來問題出在哪裏?

不過一到家門口,我就傻眼了。

大門是開著的,而且門口有雜亂的腳印,院子裏亮著燈,屋子裏卻沒有我父母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