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如風的傷
他的額頭受傷了?
可是那個並不像疤,僅僅像做了一個印記。
隻是陰陽吏也非常人,或許打傷他的方式不同也是有可能的。
我正想再詳細問問,服務員就過來添鍋布菜,暫時打斷了我們的談話。
倒是三兒,經我提醒,不時會往他額間看一眼。
後來我就找機會把蕭煜行拽出去問,他有些意味深長地看著我說:“他剛不是說了嗎?而且你們兩個一向是無話不談的,怎麽還單獨來審我?”
我直接瞪他一眼:“哪裏是審你?我看薄如風的樣子,好像沒說實話,你們都在陰陽交錯之地,他是怎麽受傷的,你不知道嗎?”
想了想,還是覺得他的話裏有問題,就又問了一句:“你這叫吃醋?”
蕭煜行就笑了:“不會,你跟他,我很放心。”
好嘛,既然他也承認我跟薄如風的關係很好,那為什麽不擔心我們之間會有男女之情呢?這事我一直想不通,要知道跟向一宏,他總是一見麵就掐的。
我有時候在想,如果不是他一開始存心針對向一宏,或許我也不會與他走的更近。
那時候蕭煜行處於強勢,我逆反心理做怪,故意靠近他討厭的人好像也不是沒有道理。
思路莫其妙就跑偏了,嘴上也沒受控製,問了一句:“那向一宏呢,他現在怎麽樣?”
蕭煜行的眸光果然暗了下去,斜斜地睨著我,一句話不吭。
薄如風站在門口喊我們:“怎麽回事啊,吃個飯,還要站那兒說個情話,好東西都被我們撈光了。”
再坐回去後,就隻剩好好吃飯,不過薄如風的傷,我始終覺得奇怪,就悄悄囑咐三兒想辦法問問。
在縣城與他們分開以後,蕭煜行帶我去看房子。
給我爸媽的房子也在這個小區之內,隻是靠近東邊另一個小區,戶型也跟我們住的不同,是三室兩廳的套房。
房屋整潔,日照也足,沒有裝的很奢華,是簡單的大氣,倒是跟蕭煜行的風格很像。
其實裏麵大部分的家具也都有了,隻剩一些廚房用具,還有被褥床單之類。
蕭煜行說:“先帶你過來看看,有什麽不妥的地方我們再改,我不太了解他們的愛好和習慣。”
我忍笑說:“挺好的,你現在的樣子有點像女婿了。”
蕭煜行的神色就此凜住,沒接我的話,走開去看別的地方了。
對於他的情緒,我一向是摸不準,也沒故意上前找刺,隻把缺的東西都列出來。
蕭煜行當即給超市那邊打了電話,不過一個小時左右,就有一輛車開進小區,把我列出來的東西全部送到。
第二天蕭煜行開車,我們又回了一趟方村。
薄如風說他在家裏閑著沒事,就也開車跟著我們一起回去了,竟然還帶了三兒。
我無意問了一句:“家裏人還好吧?你出來了誰照顧他們?”
三兒就臉一紅,輕聲說:“薄先生請了保姆,我也得空出來一下,他說很快就回去的。”
我看著薄如風的方向問:“他不是昨天才回來嗎?”
三兒點頭說:“是呀,昨天淩晨到了家,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我們剛找了保姆回來。”
好吧,我明白了,大概那個時候三兒激動的不隻是,她的薄先生回來了,還有他回來後為她做的一切。
薄如風不在,別人對她的關心,始終是浮在表麵的,沒有人真正理解她的辛苦和勞累。
這個把她當成妹妹的男人,很值得琢磨。
問起傷疤的事,三兒朝我搖頭,輕聲說:“薄先生不肯細說,隻告訴我是陰陽吏打傷他了。青青姐,是不是那傷很嚴重啊?”
我現在也不知道嚴不嚴重,隻是覺得不同尋常而已,可是這話要是跟三兒如實說了,難免她又擔心,就安慰她道:“沒事,我就是好奇,要知道你家的薄先生也很厲害的,一般人很難傷他。”
三兒就笑了,麵頰更紅。
在我爸媽搬了東西出來的薄如風,一看到我們兩個站著說話,就走過來問:“又叨叨啥著,我告訴你啊,老姐,別沒事把三兒教壞了,她可不能像你這樣,爸媽還不知道呢,婚就結了。”
我一腳踩踢到他的小腿上,咬牙說:“給我閉嘴。”
他“嘿嘿”笑著走開。
這件事,我窩在心裏很長時間,到底後麵也沒打聽出來,加上蕭煜行真的帶我去看,他所謂的我名下的錢財,也就先丟下了。
跟他說的一樣,縣城兩處最繁華的超市連鎖,背後的經營者都是我的名字。
當蕭煜行把我介紹給超市的經理時,對方恭敬地躬身說:“方總好。”
我從來沒做過生意,心理上還保持著當學生的心態,現在被一個四十多歲的經理叫方總,很是尷尬,就去看蕭煜行。
他隻向我點點頭,並不多話。
經理倒是個很通透的人,連忙說:“方總,要不我們去外麵看看?”
蕭煜行沒有跟我們一起去,一個人留在經理的辦公室裏。
這個經理姓王,經營多年,這裏沒有盤給我們之前,他跟著白洪昌做。超市的大小事情都是他在打理,平時白洪昌也就是偶爾過來看看。
王經理說:“方總您來的少,如果什麽地方有疑問就提出來,屬下一定盡快解決。”
我略微點頭,然後問他:“蕭煜行常來嗎?”
王經理愣了一下才說:“您說蕭總啊?他也不常來,這裏大部分的事都是屬下在經手,也就是每個月盤點時,他過來看看。”
蕭煜行還真是盡心,手邊那麽多事要忙,竟然還私底下幫我掙錢。
王經理問我是否先跟辦公室的員工見個麵?
我搖頭說:“不了,我今天來就是為了見見您,改天吧,年前超市肯定會很忙,讓大家安靜做事最好。”
王經理也點頭說:“是的,這兩個月是一年裏最忙的時候了,不過咱們也做了好多年了,倒是能應付。”
他說話很有分寸,不含蓄,也不吹噓,給人的感覺倒是個踏實能幹的人。
我隨便走了一圈下來,就叫著蕭煜行回去。
在路上跟他說:“這些東西本來都是你的,你自己管著就行了,幹嗎還要過在我的名下?”
他平淡地說:“我隻一縷幽魂而已,能在人間走動已經是大幸,哪兒還敢貪戀這些錢財,再說了我也用不著。”
“你用不著,那你的房子,還有車都是哪裏來的?”我問。
蕭煜行就看我一眼,語氣沒變,輕瞟瞟地說:“都是你的錢,所以現在是你在養著我,就算是我做些什麽好事,你也不用感動,這本來就是你的功勞。”
明明就是好話,聽著卻是帶刺的,我也不知道哪裏惹到他了。
隻是我爸媽來了城裏生活,他們現在年齡也大,本來就應該由我來養,再加上我自己的事,雖然錢不多,可我現在沒有別的事做,總還是需要這些收入來源的。
這天以後,就刻意出去走走。
蕭煜行很少出門,他大多數時候還是窩在家裏看書,偶爾會陪我去一趟我爸媽那裏。
農曆十一月中旬,一直沒晴好的天氣,又開始下雪了。
早上一起來,雪已經很厚,蓋的到處都是白茫茫一片。
窗簾拉開了一條縫,我躺在**剛好可以看到外麵的境色,就不想起來。
電話卻在這個時候響了,是個陌生的號碼,我就沒忙著接。
但是它響了一遍又一遍,當我按了接通話,那邊立刻傳來一個聲音:“方青,還記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