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續命方法

後半夜,會計的情緒基本穩定下來。

薄如風讓我和三兒先回去,他守在這裏。

我開車把三兒送到我爸媽那邊,到家看到蕭煜行還在等我,就問他:“薄如風什麽時候回來的?”

“也是剛回,正好趕上這事。”

“他去南方你怎麽也不跟我說一聲,還想讓他帶點東西回來的。”我看著他說,倒沒抱怨,隻是有些好奇。

蕭煜行就轉頭看我:“你想要什麽東西,讓別人帶過來也是一樣?”

“你還在南方認識的有人嗎?”我更好奇了,一直覺得他沒有朋友的,薄如風和雙木已經算是極限了。

卻沒想到蕭煜行竟然回:“現在不是什麽都可以在網上買到嗎?你下個單,快遞沒過兩天就送來了,為什麽非需要朋友?”

“嗬嗬”,做為一個鬼魂,能說出這樣的話,我也是服氣的。

這一夜還算安靜,王昭在牢裏關著,不用時刻提防,會計那邊有薄如風照看著,我還算安心。

好不容易放鬆下來的,一覺睡到大天亮才起來。

外麵鞭炮聲震天,已經是年三十了。

去醫院接了會計,我們一行人帶著年禮,一塊把她送回家裏。

我還是有點不放心,問薄如風王昭的情況。

他笑著說:“大姐,你放心吧,就算不是大事,他故意傷人罪還是成立的,至少過年期間不會出來。”

“那就好,不然這個年也過不好。”

我當著會計一家的麵說,是想讓他們也放心,但是王昭一天不逮起來,就是隱患,我們還好,就怕他傷了別人。

本來還想去看看小浩的,後來想想也就算了。

就帶著薄如風和蕭煜行一起去我爸媽那裏過年。

三十晚上大家一起守歲,我媽,三兒,我,連小四兒也伸手一起包餃子,三個男人則坐在客廳聊天。

看得出來,蕭煜行和薄如風都在刻意哄著我爸開心,我媽不時也會往客廳看一眼。

她說:“還想著今年在外麵過年冷清呢,沒想到是最熱鬧的一個年。”

我心裏一酸,眼淚就差點出來。

這是幾家人合成一家過了,雖是熱鬧,想著卻難過。

三兒也不說話,隻一手一個快速捏著餃子。

她做事麻利,以前又是一個人照顧全家,所以做什麽事都很熟煉。

我從小被爸媽寵著,家務事幾乎都不會做,餃子更是捏的難看,就隻擀個皮。

四兒倒是很開心,跑來跑去的,一會兒抓把瓜子,一會兒拿幾顆糖,剝了往我們嘴裏塞。

餃子包好,我媽和三兒去廚房煮,我就拿了一些水果出來削。

看到客廳裏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剩我爸一個人在看電視,蕭煜行和薄如風都不見了。

“爸,他們兩個呢?這都該吃飯了,又去哪兒?”我問。

我爸指了一下外麵的陽吧:“外麵說話去了吧。”

陽台和客廳間裝有推拉門,此時又拉著簾子,所以看不到外麵的人。

我往那邊走,就聽到薄如風的聲音:“早晚她得知道,她多聰明,隻要有一點苗頭就能想通的。叫我說,不如你早點告訴她,還省得她自己瞎想,再弄岔了。”

蕭煜行沒說話。

薄如風就也頓住了。

我正要伸手去開門,門卻從外麵先打開了。

薄如風看到是我,立刻往蕭煜行瞄了一眼,轉而就笑著說:“怎麽著,餃子煮好了嗎?那我可先去吃了,這餓的我跟狼掏掏似的。”

他從我身邊擦過,直往廚房裏去。

蕭煜行還站在陽台上,外麵各種色彩的光芒交錯打在他身上,明明暗暗,反而看不太真切。

我往外走,順手把陽台的門也關了,問他:“你們剛才說我的吧?”

蕭煜行看著我不說話。

恰在此時,不知誰家放了煙花,五彩的光衝上天空,又一下子爆開,在他的臉上替換了不同的顏色。

聲音很大,截斷了我們周邊別的聲音,我就也沒再開口。

直到那波煙花過去,蕭煜行才說:“去屋裏看電視吧,外麵冷。”

“我知道自己壽命不長,可你不是也說了,就算是我死了,也還是會在陰間跟你做夫妻,那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蕭煜行的神色頓住,甚至有些冷,過了很久才輕聲說:“看來今天不跟你說,這個年你也過不好。

這樣吧,在家裏說,再被你爸媽聽到了,也是不好,不如我們兩個出去走走。”

我進屋換了厚的羽絨服,跟著蕭煜行出去。

我媽從廚房追出來問:“我餃子都煮好了,你們兩個是去哪兒?”

“有事。”我應她。

“那也等吃兩口熱的太出去……。”

我的事比餃子更重要,所以還是跟著蕭煜行出去了。

外麵很冷,街上的人卻很多,大多數是大人帶著孩子在街邊放炮。

這裏是小縣城,管製沒那麽嚴格,過年還是有人會放些小煙花什麽的。

我們沿著小區門前的街往東走,到了路口又南轉,最後竟然不知不覺走到了護城河邊上。

這裏更冷了,刺骨的風溜著結了冰的河水上岸,吹到身上就透,穿的衣服一點也不頂用。

我凍的不行,使勁裹緊衣服。

蕭煜行就往我這邊看了一眼,問了句:“你最近覺得身體有什麽變化?”

“現在就是冷,別的沒啥變化,挺好的。”

他“嗯”了一聲:“陽壽的事,你不用多想,我早已經想辦法了,也讓雙木幫忙,最近應該就會有結果。

等過了年,把王昭的事解決了,我們就去一趟他的道觀。”

他想了下又說:“我本來也想著,到時候陽壽盡了,我們就去陰間做一對夫妻,也是一樣的。可是你父母應該不會這麽想,如果你真的有什麽閃失,他們以後的日子怕也不好過,所以你不用老抱著沒幾天活頭的心態。”

我確實是這麽想的,所以現在做什麽都沒用心,如果不是事逼到眉睫,真的就不想伸手去理。

可是蕭煜行說的對,我爸媽才剛從失去我的魔怔裏出來,要是真把這事坐實了,都不敢去想他們的後果。

“應該不容易吧,這事?”

蕭煜行就笑了:“當然,從閻王手裏換命要是容易的話,那人不都得去換,就不用死了。”

“那你怎麽換得著?”

說起這個話題,他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也或者是不想讓我擔心,就跟我扯了一些,他跟閻王很熟的話。

我是沒去過陰間,也不知道他所說的閻王是不是真的,但是那時候陸清雅說她臨時的見過黑白無常,想來閻王也是真的吧。

有時候覺得自己也很矛盾的,能接受蕭煜行是鬼的事實,卻不太相信陰間真的有一個地方,是專門收鬼的。

甚至覺得薄如風給他取個鬼王的稱呼,有點可笑。

蕭煜行是很厲害,但大凡是王總得有個下屬吧,不然就是光杆司令了,可是蕭煜行什麽也沒有,很多事情都是他自己親手去辦的。

關於續命的事,他簡明扼要的說了,但我知道重點沒說,不然他也不會背著我,跟薄如風暗地裏商量。

不過這事既然我知道了,後麵就會仔細觀察一下。

兩個人在河邊站的久了,差點凍成木棍,我也實在受不了,就嚷著要回去。

蕭煜行重新把我揣到懷裏,邊往回走邊說:“其實在陽氣聚積的地方呆久了,我也很難受。”

“啊?”我抬頭看他。

之前,從沒聽過他說這話,他很多事情不高興了就走開,很少跟我廢話,更少與我說起他的事。

我也一直覺得他在陽間這麽久了,應該是像人一樣適應,卻沒想到根本不是這樣。

“那你怎麽辦?”

他笑:“還能怎麽辦,誰讓我太太是一個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