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陵遊出來
直到把她們送上火車,三兒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去時一車的人,從車站回來時,卻隻剩薄如風我們兩個。
我也不想說話,歪在車座上打盹,薄如風看上去倒沒什麽特別的反應,好似平時送走任何一個,他覺得無關緊要的人。
以前我覺得他這樣的性格挺好的,可是現在突然就有些討厭。
“你知道你們去陰陽之地時,三兒有多擔心嗎?”我問他。
薄如風就看我一眼,突然一笑說:“你現在跟我說這個幹嗎?就算是想我把她留下來,也晚了,車都開走了。”
我不服:“那你相信緣份嗎?”
他搖頭說:“不信吧,這東西怎麽說呢,這東西比鬼還鬼,絕大數人都是聽說,見到的少。”
“可是我們都見過鬼的。”
他就又笑,笑聲爽朗,笑容也很從容,好像三兒的事從此就過去了,再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我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換了話題問雙木。
他說:“他昨天還說起你呢,好像研究出來什麽很了不得的方案,連我都不說,等會兒我就帶你回去。大姐,咱可說好了,他要是跟你說,你一定得告訴我,這種續命的事,我還沒見過呢,好奇。”
“可以,拿一張欠條來換。”我說。
薄如風就“哈哈”大笑起來。
我們回到薄如風家時,已經是下午,蕭煜行竟然也在這裏,看樣子似乎還跟雙木談了很久。
“得讓陵遊出來。”他開門見山地說。
我心裏一喜,連忙說:“好啊,我也想讓她出來,可是她不出來怎麽辦呢?”
雙木說:“她會出來的,再不出來就真的出不來了。”
我直說:“那就交給你了,我也覺得一條蛇在肚子裏,說不出來的古怪。”
雙木讓我盤腿坐在地上,他就在我身上施法。
幾分鍾後,就聽到陵遊在肚子裏大叫:“臭老道,你要做什麽?”
雙木麵色嚴肅,聲音也沒有了他平時說話的腔調,反而很正經地說:“你想借用這個身體修行,卻不知自己的功力根本壓不住她,過不了多久,你不但修不到自己想要的結果,靈肉還會被她慢慢被她蠶食掉。”
陵遊不信他,發出笑聲:“不要騙我了,她就是一個普通人,如果有你說的那麽厲害,也不會被我擒住。”
“那你在裏麵這麽久,功法可有進步?是不是越來越不想動,現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陵遊沉默了。
我也沉默了。
他們隻說讓陵遊出來,我還以為是她功法練成了,沒想到竟然是我能把陵遊給吸收了。
我突然想起,那時候帶著陵遊第一次見雙木,他就在桌子上寫了幾個字,說她降不住我。
可是他那個時候並沒有細說,現在反而用這種方式讓陵遊出來,我也是怪怪的。
雙木接著說:“你現在連出來的力氣都沒有,如果執意在裏麵呆著,出不了一個月,定會什麽也沒有。”
“求道長救我。”陵遊終於出聲了,卻喊出這麽一句。
雙木和蕭煜行對看一眼,兩人一前一後,把我圍在間,同時往我身上用功。
薄如風拎著一把小茶壺,往嘴裏倒了一口水說:“是她自己要進去的,你們管她幹啥,反正我這老姐什麽也不會,吸了那蛇妖的功力,不定以後還能修成仙女呢。”
雙木就無奈地看了他一眼,並不搭話。
我身上,前後兩股不一樣水流,開始暴走。
一開始還能感覺順著經絡,後麵好像就亂了,如無數的蟲子,在到處亂竄。
特別是肚子裏,翻江倒海,從外麵都可以看到東凸一下,西陷一下,特別嚇人。
陵遊在裏麵的聲音是痛苦的,她似乎極力想擺脫什麽東西,又無力掙紮。
我心裏著急,恨不自己可以伸手把她揪出來。
雙木道長站在我前麵,麵色還算平靜,也不知道我身後的蕭煜行怎麽樣了,總之這種難受的局麵,持續了半個小時左右,我才覺得胸口一鼓,一股惡心。
嘴跟著也張開。
一條烏漆麻黑的蛇就從嘴裏一下子跳了出來,摔在兩米遠的門框上,又跟著掉在地上。
她的嘴裏已經出血,身體僵硬,在地上半天都沒起來。
蕭煜行過來把我扶起來問:“怎麽樣?”
我向他搖頭。
我一點事也沒有,除了看到陵遊出來,心情一鬆,其他方麵都跟過去沒什麽區別。
雙木過去把陵遊拿起來,仔細看了看,又往它身上緩緩推了兩掌,才收起來說:“剩一口氣,我帶著吧。”
我問蕭煜行:“怎麽會這樣,她修行把自己的命都修沒了。”
蕭煜行還沒回答,薄如風反而接口說:“姐啊,她跟你一樣,有點傻傻的,光知道你這個占著一副不可多得的身體,可以借靈修行,卻不知道自己功力太弱,連她姐姐都不敢輕易下手,她卻不怕死地往上碰……”
我一腳踢在他的小腿上,又瞪他一眼:“馬後炮,你早幹嗎了,早把她弄出來不是很好嗎?也省得我擔心。”
他的目光就看向蕭煜行。
我也往他身上看,卻並不知道怎麽回事。
直到我們兩個回家以後,蕭煜行才說:“我本來就沒打算把它取出來,我想要它的命。”
“啊?為什麽?”
“敢把注意打到我的女人頭上,這樣要她的命都是便宜的,她竟然還敢跟你講那樣的條件?”蕭煜行一臉陰冷。
我看到他這個樣子,反而想笑,逗著他說:“她可能就是單純的討厭你吧。”
蕭煜行就狠狠盯我一眼:“所以我說她死不足惜。”
“那你們為什麽現在又要把她放出來?她自己都不知道的。”
然後,我就看到蕭煜行臉上的懊惱:“道士說,你陽壽的事多有波折,還是多積德的好。
那蛇妖修行上百年也是不易,就饒了她這次,給她留條命,或許以後對你會更好。”
好吧,我大概懂了,其實他們,包括薄如風在內,都知道我肚子裏藏著一條蛇,卻並不擔心,還樂得看陵遊自己作死。
幸好雙木最後還留著一絲善念,不然陵遊真的死定了。
現在想想她過去做的那些事,都不知道是該可憐她,還是恨她呢,畢竟也殺了很多人。
“雙木準備拿她怎麽辦?”我問。
蕭煜行輕搖頭說:“不知道,你還是多想想自己的事吧,有多久沒去超市那邊了,他們就沒事找你嗎?”
我尷尬地笑:“我把事情交給一個臨時提起上來的經理,他也在那兒做了很久,應該能應付吧?”
蕭煜行就不說話了,不過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對我的做法不是很滿意。
我也是奇怪,他以前基本是不管我的,說由著我自生自滅都不為過,至於讀書,學習,或者賺錢從來都沒問過一句。
現在反而像一個真正的丈夫,要教我賺錢。
不對,也跟真正的丈夫不同,因為正常的男人,都是自己努力賺錢,沒道理說天天逼著女人去賺錢的。
隻是對於蕭煜行,我永遠也弄不清楚,現在也算是機會,多學一點東西總也不壞事。
第二天就聽他的話去工作了,並且近期又參加了駕照科目二的考試。
基本的駕駛都還可以,蕭煜行沒事也會教我開車,一般會選在夜裏,找一段車少沒人的地方。
這天夜裏,又出去練車,我一時高興,就開的遠了些。
因為這裏都是鄉村的公路,晚上基本沒人,我現在開的也還行,蕭煜行就沒跟著。
車子一路往前,過了一個坡橋後,我突然看到橋下站著一個人。
情急想刹車時,偏偏踩到了油門上,車子就直直往那個人身上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