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修行不易
抬腳正要出去，卻見正屋的門也打開了，石嬸從裏麵走出來說：“好好睡覺嘛，大晚上的不要出去跑，這山裏不安全的。”
不安全？
我與安子在荒山野地裏住了那麽長時間，並沒見到有什麽不安全的，怎麽他一走，到處都是奇奇怪怪的？
我不相信她說的話，不過住在人家家裏，還是少惹事的好，就返身回去了。
隻是這麽一鬧，再也睡不著了，尤其是外麵的火光很亮，不時還有聲音傳進來，聽上去好像很多人都在門外麵一樣。
我把屋內的燈關了，站在窗口往外看。
石嬸的院子裏剛開始很安靜，她也沒有出來，可是過了半個小時左右，遠處的火光漸漸弱了，人聲卻漸漸往這邊轉移過來。
大門口響起敲門聲。
石嬸一聲不響地出去開門。
然後我看到一群男男女女，老老小小，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湧著全部進了院子，並且說說笑笑往正房裏走來。
石嬸在前麵領路，臉上帶著笑容。
大晚上的待客，這是什麽道理？
我想不通，就把耳朵貼著外麵，想聽聽他們說些什麽。
不過費了半天勁，半句也沒聽懂。
他們說話的聲音雖大，可內容卻荒誕奇怪，甚至有點像蕭煜行之前看的書裏的內容，我根本搞不懂具體要表達什麽。
這群人在石嬸家裏混玩了很久，聽聲音，好像還開了席，吃飯喝酒，到天亮的時候，陸續離開。
走的時候，石嬸仍然出來送。
每一個都送到大門口，看著他們走遠了，才回來送下一個。
這個過程持續的時間也很長，我站在窗前因為聽看了一晚上，此時腿都有些發麻，好不容易外麵再聽不到人聲，天也亮了，便走出房門。
石嬸就在正屋的客廳裏，忙了一個晚上，她卻沒有絲毫疲倦，精神反而看上去比我好多了。
而且客廳裏什麽也沒有，到處都是整整齊齊，根本就沒人來過。
真是太奇怪了，難道昨晚來的人都是鬼？
想到這裏，我反而沒有那麽害怕了，又不是沒見過鬼，之前跟著蕭煜行，千軍萬馬的鬼兵都經曆過，何況昨晚來的，看上去都是一般的百姓？
“石嬸。”看我出來石嬸沒有主動打招呼，就先叫了她一聲。
她“嗯”了一句，用一塊抹布擦著桌子上的灰塵說：“昨晚沒睡好吧？”
反正都不是普通人，我也不想遮遮掩掩，就實話說：“沒有，我看著家裏來了很多客人，還想出來問問你要不要幫忙？”
石嬸就笑了一下：“還好你沒出來，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麽介紹。”
她頓了一下，放下手裏的抹布，倒了一杯茶水給我才說：“我家裏來的這些，都不是人，而是附近山裏的精怪們。
你平時見多了這些，應該不覺得奇怪吧？
不過他們要是見了你，可能就麻煩了，精怪們平時最喜歡的就是像你這樣的人，千年難遇，用來修練他們的精元最好。”
我瞬間就想到了陵遊，她也很喜歡我，可是並沒有真正用到，於是對石嬸說：“不一定就有用吧，之前一個蛇妖就鑽到我身體裏，後來還差點被我吸收掉。”
石嬸笑了，看我的眼神似乎也比從前友善：“你還挺老實的，連這事都拿出來說，不怕我覺得你奇怪？”
“你們生活在這裏，家裏來的客人都是精怪們，應該不會覺得我奇怪吧？再說了，安子是我師傅，他挺敬重你的，我也一樣。”
“哈哈”，這次石嬸直接笑出了聲，重新為了我換了一杯熱茶說：“難道那小子不放過你，確實招人喜歡。不過你說的對，你這個身體雖然稀缺，但也不是誰都能用，所以沒有安子跟著，最好不要隨意在這裏走動。
因為那些精怪本身已是六根清淨，一心修行，一旦他們知道還有捷徑，就會動了凡心，偏偏這個捷徑不能幫到他們，反而會害了他們，同時也會害了你，所以低調最好。”
她說的誠懇，我也認真聽了，明白之前安子為什麽不帶我來她家裏住。
另看他年紀小，心眼多的卻像馬蜂窩，就算是自己想不到，石嬸也會提醒他的。
這樣一來，反而讓我想起我們整天練功修行的地方。
那裏明明也在山裏，離這兒又不遠，為什麽精怪們就不會找過去呢？
還是安子也像蕭煜行那樣，可以在那裏做個結界，直接把我與這裏隔離起來？
想是想不明白的，也不想再出去冒險，就安靜在這兒住下，等著安子回來再做打算。
石嬸大概怕我無聊，白天的時候，倒是會跟我聊聊天，有時候也帶我去河邊，或者她的房前屋後走動一下。
這裏真的非常好，外有自然環境的清新，內有現代科技的便捷，要是我跟蕭煜行能生活在這裏，應該也挺好的。
至少那樣他不用接觸太多的人，我也可以享受正常的生活。
精怪們還是夜夜來這裏做客，每次差不到午夜趕到，黎明前離開。
後來我就問石嬸：“他們為什麽每晚來這裏。”
石嬸也不隱瞞，坦白說：“他們要來這裏領修行的牌令，讓自己一日的辛苦最大化。”
我好奇心被勾起，連忙問她：“那你這裏是什麽單位，打卡報道嗎？”
“也不是，就是幫助他們修行吧，其實他們雖然成了精怪，但想更上一層樓卻不是容易的事，所以每個人也很珍惜這樣的機會，也會主動過來。”
我忙著又問：“已經成精怪了，法術高強，還能變成人的樣子，不是已經很好了嗎？幹嗎還要繼續修？”
石嬸就看著我笑：“這就跟你們人類上學一樣。讀完小學，也認得字，可以看書，但是水平終歸是有限的，要想知道更多的東西，學更多的本領，變化過來的人形堅持更久的時間。就要接著上中學，大學，有的會去讀研究生，博士，目的都是一樣。”
我以前還覺得像蕭煜行他們這樣的挺好，每天散閑胡逛，就因為成了鬼，沒人能抓住他，又有一定的能力，連賺錢都是灑灑水的事。
有很多時候還在想，如果死了能像他那樣，不是比做人還瀟灑嗎？
當然跟他情況類似的，就是石嬸嘴裏說的精怪們。
這些本來隻是普通的動物，因為有了靈氣，就可以長生不老，還帶有法力法術，簡直牛逼上天了。
卻沒想到，他們每天還要打卡報道，不斷修行，連保留著人臉都很難。
石嬸說：“正經的修行，可比上學難多了。”
我沒修行過，但是學上了不少，雖然最終也沒能大學畢業，但還是很有發言權的，就跟石嬸抬杠。
“怎麽會？修行是自由的，可學校就不同了，有老師管著，什麽時候學習，什麽時候休息，連什麽時候睡覺都是訂好的，跟坐牢沒什麽區別。”
她一點也不生氣，扳著指頭跟我講：“這就是區別之處，上學有人教你，有人幫你規劃，雖然考試那種東西不能作數，學沒學到真正的本事，也不是考試能衡量的，但至少有人引導是好事。
可修行呢，從一開始就沒人管的，學的快慢，怎麽學都是靠自己，你想比別人更強，自己的法力更高，就要比別人更努力，這是死道理，卻未必人人都能把持得住自己。
所以我說你住在這裏要小心，許多修行者看著已經是半仙了，但其實身體裏還保留著獸性，因為缺乏引導，他們不能很好地控製自己的思想，就容易犯錯，而且一錯就不能回頭，可比人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