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癡情薄命

我趕到的時候,已經看到薄如風他們把梁琦團團圍住,正盡最大的努力把她往死裏整。

而蕭煜行一臉青紫,截在墳坑的另一邊。

他的手裏拿著兩個東西,一個是之前的通陰古石,而另一個竟然是陰陽針。

他渾身癱軟,看上去連一點力氣也用不上了,但眼睛還看著梁琦的方向。

這讓我無比尷尬,不知道是把他扶出去好呢,還是讓他眼睜睜看著梁琦被我們的人打死好?

正猶豫之際,他卻先說話了:“方小姐,麻煩扶我一下。”

我再無多想,過去扶他,不過實在太重了,他似乎一點力氣也用不上,所以我用了全身的力氣,才把他扶起一點點,還是靠他自己的手撐著石棺才站起來的。

以為他要出去,結果他卻沿著石棺的邊緣往梁琦走去。

這墳坑本來就不大,現在已經站了我們這麽多人,蕭煜行要想走到梁琦身邊,就必須穿過薄如風他們。

而他們也讓給了他一條路。

然後我看到無比可怕的一幕,已經被臨時控製住的梁琦,一臉血光,她的眼裏像要噴出火似的,死死盯著緩慢走近的蕭煜行。

然後一個字一個字地從齒縫裏擠出來幾個字:“我要殺了你。”

蕭煜行的表情我看不到,他是背著臉的,但是他的話我卻聽到了:“那等下次有機會吧。”

然後他同時把通陰古石和陰陽針按到了梁琦的身上。

破天的慘叫聲,從梁琦的嘴裏發出來。

她叫到最後就成了哭,哭的極其淒慘,聲音從整個山頭繞過,最後又回到了心裏,而且像住到了心裏一樣,讓我也很想哭出來。

蕭煜行沒有離開,他的手還按在梁琦的身上,通陰古石,還有陰陽針亦。

直到梁琦的聲音絕了,最後隻剩兩隻血紅的,幾乎凸出來的眼珠還瞪著他。

他才緩緩把手拿開,薄如風他們也都往後退了一步。

穿著大紅色婚服的梁琦倒在了地上。

沒有千年老鬼的死相,她像是剛剛去世一樣,還保持著美好的容顏,隻是死的樣子太過難看。

蕭煜行用了好大的勁,想把她的眼睛閉起來,但最後也沒能成功。

他把梁琦抱起來,重新放回到石棺裏,然後把陰陽針也放在裏麵,最後又走到我麵前問道:“方小姐,你能把這塊石頭送給我嗎?”

我的聲音哽在喉嚨口,說不出話來,最後向他點了點頭,然後我看到她把通陰古石也放進了石棺。

棺蓋蓋上了,土封好了,沒有墳頭,這裏做成了一塊平地。

那些成片的紅幔布被扯了下來,全部跟著土一起埋到了墳的裏麵。

蕭煜行問薄如風:“她是一個很癡情的女人對嗎?”

薄如風往我這邊看了一眼,沒有回他的話。

白晶卻冷冷地回了一句:“癡情的女人最薄命。”

蕭煜行去搖頭:“不,癡情的女人最可愛,她隻是愛錯了人而已。”

我無話可說,連薄如風也選擇沉默,隻有白晶冷冷地哼了一聲。

從山上下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一點多鍾,我們在公墓旁邊找到了蕭煜行的車,重新回到海城。

似乎誰也不想再多話,於是到了路口就各自分開,我們去了就近的醫院,給所有的人處理傷口。

醫院裏人多的要命,醫生一看我們這個樣子,就問是不是白天從倒塌的酒店裏逃出來的?

我不想節外生枝,就搖頭說不是,我們隻是出了車禍而已。

傷口處理了很久,差不多天快亮時,我們才被全部送到病房裏,然後跟正常的人一樣打上點滴,互相懶得搭理地睡了過去。

夢中好像聽到了蕭煜行的聲音,我連眼都沒睜,心裏苦笑。

現在想見到他,也隻能是在夢裏了,現實中,我們再沒有緣份,就算是海城的蕭煜行跟他有些聯係,經過這麽多事,我也差不多知道了他的心意。

既是他不娶梁琦,也跟我沒有關係了,我沒有一點希望,所以那就讓夢來的更長一些吧。

再醒過來時,已經是下午三四點,點滴早就打完了,護士把我們叫起來說:“你們可真能睡,一下子睡了十幾個小時,連檢查也不做。”

我看看空了的藥瓶問:“那是你們看著我們換藥的嗎?”

護士搖頭:“我們很忙,可沒這時間,是隔壁一個病人,他自己病著,也輸液,還過來幫你們看。”

雙木說:“那可真是好人啊!”

我跟著說:“那可真是好人!”

薄如風也無意識地回了句:“可真是好人。”

方俊和白晶一起嘟囔了一句:“好人真多。”

然後我們排隊去做各項檢查,除了雙林的骨頭受了些傷,其他人都是皮外傷。

當然很嚴重,所以醫生強烈建議我們住一個星期。

薄如風看著我問:“你還有錢嗎老姐?”

“有,住吧,病總是要看的。”

“哦,那我能不能換高級病房,我也想享受vip待遇。”

“走廊裏給我躺著去,有藥就夠了,你皮糙肉厚的,死不了了,不過雙木道長和方俊倒是可以考慮。”

最後我們誰也沒有去高級病房,而且所有人都跟有病似的,全部都擠在一個病房裏。

人家這醫院,一間病房最多住三個人,而我們大大小小男男女女住了五個。

白晶發揮她的專業能力,硬是把護士說服,重新給我挪了兩張床進來,於是本來單個的病床,被我們整成大通鋪。

他們三個男人一個,我和白晶一個。

接下來幾天裏,幾個人還能一起鬥鬥地主,或者鬥鬥嘴。

隔壁幫助我們的好心人,沒有再來過,問了護士,說人家挪到vip去了。

薄如風就有點不服:“我說什麽來著,想報個恩都不能品級,要是當初讓我也去vip,說不定就幫你們把恩人找到了。”

我們異口同聲:“誰說要報恩了?”

他咬牙:“你們這群忘恩負義的家夥們。”

我們又異口同聲問:“是不是要絕交啊,那白白了您哪!”

然後薄如風快氣死了,一個人極其憂傷的出了病房的門,而我們繼續在裏麵做威做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