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騙局的代價

我從**坐起來,先掐了自己一把,確認不是做夢後才問他:“你到底是誰?想要幹什麽?”

他已經走到了我床邊,掀開被子就坐了上來,還往裏麵擠了擠說:“昨天不是說過了嗎?我是你相公蕭煜行,至於想幹什麽……。”

他把手放在我身上,頓時一股冷流就竄透全身,我禁不出打了個寒顫。

這個動作顯然讓蕭煜行很滿意,他挑著嘴角說:“我們昨天才新婚,現在又同在一張**,你說我們能幹點什麽?”

竟然不是做夢,這個人是真實存在的,拜堂是真的,發生的那種事也一幕幕回到腦子裏。

我現在已經後悔莫及,真不該答應跟他成親,或許他說那樣的話就是為了嚇我,隻要我堅持到天亮,我和我父母都會沒事的。

可是現在,我們已經這樣了,我該怎麽辦?

蕭煜行冰一樣的手指從我臉上劃過,薄薄的嘴唇抿出一絲邪笑,呼出的冷氣也撲到我耳根處,跟尖刀似地刮到肉疼。

可他的話卻是挑逗的:“想起來了?洞房夜你很凶猛哦,我的小娘子,是不是這麽多年憋壞了?如果三年前我們就成親,也不至於讓你幹熬著。”

雞皮疙瘩起了一身,而且真的冷的厲害。

我兩手撐在與他之間,努力想把他推開,但是我的力氣對他來說根本不值一提,他隻朝我手上吹了口氣,本來隔著的手竟然轉成了抱的姿勢,直接環到了他的腰上。

蕭煜行發出笑聲,又冷又寒。

我被他撲到被子裏,經曆了跟昨夜一樣的事。

天亮起來,整個頭都是暈的,看到眼裏的東西全是搖晃的重影,四肢更是沉重的要命,絲毫都抬不起來。

在**掙紮了幾次,硬是起不了,最後隻能倒下去看天花板上到處亂轉的星星。

我媽過來一看到我的樣子,就嚇住了,嘴唇一陣哆嗦,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她站在床前幾分鍾,突然轉身往外麵跑去。

十幾分鍾後,方婆被她扶著進了我的房間。

她枯瘦冰涼的手,先扒開我的上眼皮看看,然後用食指點在我額頭處,嘴裏邊念著含糊不清的咒語,手指邊在我身上移動,直到腳尖。

說也奇怪,她的手剛收住,我的身體就跟通了電似的,立刻有了力氣,四肢也靈便許多。

我媽對她自然千恩萬謝,不過方婆的話卻說的凶險。

她麵向牆邊,閉著眼睛站了很久,才跟我媽說:“怕是難逃此劫啊,我最怕是把村裏的人都搭進去。”

我媽的腿軟了軟,苦著臉問:“那青青……。”

“她的命數是定的,三年前就該走了,若不是你們求我,也不會有今天這事了,作孽啊……。”

方婆邊搖頭邊往外走,滿臉的皺褶更加灰暗。

我媽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青白青白的,坐在門口發了很長時間的怔。

最讓人崩潰的是,這天晚上我爸又沒回來。

時間過了中午,我媽就開始給他打電話,一直都是無法接通,後來又把電話拔到了他借住的親戚家,結果那親戚說他根本就沒去過。

這下我們更慌了,先是去了一趟堂叔家裏,讓他去縣城打聽我爸的下落,然後我媽又帶著我去方婆家。

我們到的時候,她家的門是鎖著的,叩了半天門裏麵也沒有應聲。

我媽急的不行,隻能去左鄰右舍問,這才得知方婆竟然去了枯井邊。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讓我回家去等消息,她則一個人往村子的西北角跑去。

我從小在方村出生,長大,二十多年了,雖然村子裏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事,但我身上卻沒發生過,一直都是平平安安。我從來沒有想過,突然有一天生活像打翻了顏料盒,各種色彩齊聚一處,混抹成肮髒和暗黑的版圖,讓人措手不及。

回到家裏也坐臥不安,非常害怕晚上的到來,非常害怕蕭煜行再出現,更擔心我爸的情況。

昨天他打電話的時候還好好的,明明說了自己在親戚家,今天卻聯係不了,而親戚又說沒見過他,到底誰說的話才是真的?我爸又去哪兒了?

我幾乎不敢存僥幸心理,隻想無論用什麽辦法,能盡快知道他的消息。

下午三點多,我媽回來了,臉色灰白,一個人頹然坐進椅子裏,半天都沒說一句。

我忙著給她倒了杯熱水喝下去,才聽到她長長歎了一口氣,眼睛看著外麵好久,轉頭問我:“青青,你昨晚又見他了是不是?”

她沒說是誰,但我已經猜到了,就點了下頭。

我媽的眼睛閉了下,再睜開時,眼裏都是紅血絲。

她聲音悲切,頓了幾頓才把話說完整:“他今晚要是還來,你就問他怎麽才能放過村裏人,放過你?就算是,就算是用你爸我們兩個命去抵都行。”

“媽……”,我差點哭出來,一塊東西鯁在喉嚨處,憋的難受。

我媽強打起精神拍拍我的手說:“沒事,你爸我們兩個也活了大半輩子,就是現在走了,也沒什麽遺憾的,可是你不一樣,你還年輕,連大學都沒畢業,什麽好事都還經曆過,不能這樣的……。”

她的聲音也鯁住了,半天沒再發出一個字。

冬天的夜來的很早,既是有雪映著,六點的時候也已經完全黑了。

堂叔頂著風從縣城回來,報給我們一個不好的消息:沒找到我爸。

他說這話的時候,還往我身上看一眼,然後低聲說:“大嫂,我哥這事不太對勁,我在城裏沒找到他,就去報了警,人家也查了咱們這邊入城的監控,這兩天根本就沒看到像大哥的人進城,那些賣祭品的鋪子也說沒見過類似的人,你要不找方婆問問,讓她起一卦,看看我哥到底怎麽了?”

我媽苦著臉說:“起過了。”

堂叔忙著問:“咋說?”

我媽就搖頭,連眼淚都搖下來了,半天才擠出兩個字:“無卦。”

堂叔走了,院子裏一下子又冷清下來,盡管開了屋裏所有的燈,開了空調,打開爐子,裏麵仍然沒有一點暖意。

我也不敢回房間去睡,陪我媽坐在客廳裏。

一直坐到夜裏十一點多,外麵突然刮進來一股冷風,帶著呼嘯,在屋子裏打了一個轉,火苗“撲”一聲就滅了,電燈也閃爍不定,空調發出巨大的響聲,“嗚嗚”地好像有人在咆哮。

我媽坐著沒動,眼睛緊緊盯著那風旋。

我也往那兒看,但什麽也看不到,隻能感覺到周邊的空氣越來越冷,而我們的房子好像四處漏風,連裏麵的東西都被吹的東倒西歪。

我也歪歪的,身子輕的好像沒有重量,隻是眨一眼就被風卷了起來,瞬間甩回到自己的房間裏,門“呯”一聲關上的時候,我看到蕭煜行站在門口,正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每次見他的方式都是這樣,但見多了反而沒有那麽害怕了。

我盡量站直身子,迎著他的目光問:“你把我爸怎麽樣了?”

他挑了一下眉毛,很無辜地說:“還沒到我動他的時候。”

我真想一巴掌甩到他的帥臉上,心裏卻也知道這樣做對我爸會更不利,就壓著性子把我爸昨天出去的事兒說了一遍,並且很篤定地說:“你肯定想他買回來東西是為了對付你,所以就提前下手,就像那天晚上把我拐到井邊一樣,是不是?”

他偏著頭想了想才說:“有道理,可那是他應得的,你們騙了我,本來就應該受到懲罰。”

我急火攻心,朝著他吼:“那你也說我跟你成親後,就放過他們的。”

蕭煜行又做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好看的眼睛還眨巴兩下看著我說:“我隻說讓你見到他們,又沒說不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