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槐花女人

他的眼神像狼,藏在煙霧後麵,虎視眈眈地窺著我。

我也看著他,背脊有些發涼,沒敢往裏麵進,隻站在門口。

白總終於把煙放了下來,在煙灰缸裏磕了一下,對著門口的我說:“方小姐,進來坐,在我沒問完話之前,你出不了這個門,所以請好好回答接下來的問題。”

站在我兩邊的人,聽到這話一齊把目光瞪到我身上。

跑不了,隻能往裏麵走。

坐在離他最遠的位置,等著他發問。

白總說:“我看了監控,你昨晚沒在自己的房間睡覺,為什麽?”

我有點結巴:“可……可能走錯房間了,我沒太注意。”

“是嗎?那你是怎麽進到708的?”他又問。

這個我回答不出來,我特喵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進去的,就是把蕭煜行供出來,可是誰看得到他?

他的眼神陰了陰,接著問:“送你回來的女人是誰?”

“啊?”聽到這句話,我差點跳起來。

他坐著沒動,把半截煙彈進煙灰缸裏,不緊不慢地說:“我們懷疑她殺了人,你最好老實把這事說清楚,不然就不是問話這麽簡單了。”

我哪裏說得清楚,昨晚明明是男人把我送回來的,根本沒有女人?而且他還是個鬼,監控真的能拍到嗎?

不過這個白總也奇怪,賓館裏死了人,難道他不應該第一時間報警嗎?為什麽還要把我扣下來先審,難道我說了那個女人是誰,自己就會安全嗎?

“想好了嗎?”姓白的問。

我抬頭,看到他手裏已經把玩著一把匕首,時不時地在茶幾的邊緣磨一下,發出刺耳的聲音。

“那個,我能看一下監控嗎?”我小聲說。

他狠瞅我一眼,朝門口點了一下頭,一個保安很快就出去了。

在等他回來的時候,我們也沒閑著,開始拉家常:“方小姐家就是這裏的,為什麽不回去,反而住在賓館裏?”

“我是去外地上學,在這兒等一個同學好一起走。”

他用刀“吃拉”一下從茶幾上劃過去,眼裏凶光畢露:“等同學?我看你是等客吧,每天天黑出去,淩晨回來,是跟他們一起學習怎麽更爽嗎?”

“嘿嘿”門口幾個人發出猥瑣的笑聲,眼睛更是肆無忌憚地在我身上掃。

我特喵的忘了,他們可以查到監控,可以看到我這幾天的進出情況,從時間上推測還真是讓人懷疑,但我也不能跟他們說自己是出去見鬼了。

送監控視頻的進來救了我,他很快把自己拿的盤插到牆邊的電腦上,我也很快看到了昨晚自己進入賓館的情形。

沒有蕭煜行,那個從槐花旅館跟過來的女人在我身後,一直保持一米半左右的距離。

到了七樓,我沒在707門口停,徑直往708走,而她卻進了707房。

畫麵裏她低著頭,看不到臉,但是那身旗袍很惹人眼,而且她進去以後,半個小時就出來了。

再往後麵就是賓館服務員和保安上來,然後我看到自己從708露個頭,被人圍觀了一下,又縮了回去。

畫麵倒回去,定在女人往電梯走的背影上。

白局又劃了一下桌子說:“她是跟你一起回來的,而且還進了707,方小姐,你最好說明白自己是什麽來頭。”

我現在要說跟這個女人不認識,自己都不信,誰會把房卡給一個不認識的人呢?

可我又真的不知道她是怎麽進去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進到另一間房的。

昨晚的感覺像是自己喝醉了,隻隱約知道是蕭煜行把我送回來,早上起來也努力想過發生了什麽事,可是很多都模糊不清。

“說話”,他“忽”一聲把匕首擲到沙發上,好好的沙發麵就被這個敗家子給戳了個窟窿,也把我嚇了一跳。

又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女人說:“她隻是進去一下,很快就出來了,這有什麽?”

“她殺了人,707房間死了一個人。”姓白的陰狠地朝我吼。

我趕緊往後挪,嘴裏也急急忙忙問:“那個人是怎麽進去的?為什麽要進我的房間?監控裏為什麽沒有看到他?”

他們安靜了。

我也靜靜地看著這夥人,突然明白了事情的真正原因,起身就往外麵跑。

門口的人隨即就把我抓住,兩個男人同時用力,直接把我甩到姓白的麵前,頭都差點撞到茶幾上。

他拔出匕首放在我脖子上,冰涼的感覺讓我瑟縮一下。

“說,這個女人現在在哪兒?”他問。

我心裏其實很慌,也知道自己住了黑店,現在用正常的思維根本就沒辦法從這裏出去,還可能把自己的小命搭進去。

“我帶你去找她,晚上。”我的臉被擠在沙發上,人是半爬著,一動也不敢動,生怕沒長眼的刀刃吃進肉裏。

姓白的把刀壓了壓,陰著聲音說:“不用,告訴我地址。”

我咬著牙撒謊:“沒有的,你們找不到她,她隻有見到我才會出來。”

脖子上的刀終於拿開了,姓白的說:“把她看好了,找不到那個女人,她就是你們幾個的,雖然爛,但人家還辦了個假學生證,應該別有一番滋味。”

門口的幾個人又發出幾聲笑。

我在心裏罵,大爺的,到晚上讓蕭煜行收拾你們,我可是他夫人,他會允許你們對我動手動腳?等死吧,渣渣們。

然而罵歸罵,我還是被他們關了起來,而且一天沒給飯吃。

到晚上的時候,我兩腿發軟,心裏也很虛,特別希望蕭煜行能夠快點出現,哪怕他幫我找找那個女人也行。

可我想到這兩人時,也忽然發現事情不太對勁,那女人穿著旗袍,還是單的皮鞋。我們這兒多冷啊,晚上出去我穿羽絨服都凍的慌,她竟然穿那麽少,還一點看不出冷的樣子。

而且我想起一天晚上在槐花旅店逃跑時的情形,當時有一個女人從四樓東邊的房間出來往樓梯口跑,她身上也是穿著這樣一身紅衣,盡管我沒太看清她的臉,可兩個人的身材,形象都太像了。

難道那女人也是鬼?從槐花旅店出來的鬼?

這下真的完蛋了,她要真的是鬼,那必定是她想出來就出來,我壓根就別想找到她。

這事還得靠蕭煜行啊,可是這貨一大天都沒出現,現在也不是在我們村,我更不知道去哪兒找他了?

夜裏九點多,姓白的叫人來押我出去,在賓館門口把我塞進一輛車後座裏。

兩個男人分左右把我夾在中間,車子啟動,姓白的問:“在什麽地方,說。”

我看了一眼麵前的路,跟賭命似說:“城外的棚戶區,順這條往前走就到了。”

說完又趕緊補一句:“但你們去早了,有可能找不到她,她一般要十二點以後才會出來的。”

並沒人理我,車子早就往前開去。

本來就不遠,我們很快就到了棚戶區的路口,我看著槐花旅店的廢墟,心裏一陣陣發怵。

要是那個女人今天不出現,那我能活過今晚嗎?

時間越往後推,我越害怕,到最後連往外麵看的勇氣都沒了,因為棚戶區的房子根本沒有變化,槐花旅館也沒有出來,跟我過去任何一個晚上看到了情形都不同,一切都保持著白天的樣子。

姓白的終於忍不住了,狠聲說:“敢耍老子,廢了她。”

押著我的兩人手早就在我腿上摸了好幾遍,得到這個命令,伸手就要拉我衣服。

我沒什麽可等的了,蕭煜行不來,我現在就是待宰小羊羔,不能一下不動地等死啊!

腳踢嘴咬地在後麵跟兩個人玩命,就算是死,我也希望自己是被打死的,而不是被他們欺負以後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