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修邪怪人

我這小暴脾氣,跳起來就想打死他。

可他一轉身就進了房子的隔間,連門都“咣”的一聲關上了。

後麵跟我一樣排隊的人唉聲歎氣,有的說自己坐了幾個小時的車才過來的,今天看不了,那明天再來又晚了;有的罵自己為什麽運氣這麽差,算個命還趕不上時間。

我憋著一肚子火,跑過去“啪啪”地拍門,一直維持秩序的凶女人馬上就過來拉住我說:“幹什麽呢?沒看到大師累了嗎?要休息,回去,明天再來。”

她言詞裏沒有一點委婉,凶狠的要命,而且力氣也很大,幾下子就把我攘出了門。

外麵本來還在等的人,一看真的沒戲了,個個愁容滿麵地散去。

可我不能走,這麽回去怎麽跟蕭煜行交待?還有白洪昌家的幹屍,誰知道能維持多長時間,萬一今天晚上就暴走,那不是要出大事?

蹲在大門口,見所有人都走了個幹淨,我才站起來直衝屋內而去,卻“呯”的一聲,與另一個人撞個滿懷。

好家夥,剛才還裝神弄鬼的小神漢,現在換了一身板正的名牌羽絨服,帽子已經摘了,頭發梳的那叫一個仔細,臉上不知道擦了什麽麵油,還香噴噴的。

他看到我也是一愣,往後跳了一步說:“怎麽還沒走?”

我咬牙切齒:“大師,你難道沒算出來還有人沒走?”

“算不出來也沒關係啊,反正我也不給你看。”他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還想從我身邊側身逃出去。

我兩手一伸就把他重新堵了回來,三兩句說明來意,然後看著他問:“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不是算命,你必須得去。”

他歪著頭看我,眼神閃爍,誰也不知道在琢磨什麽事。

過了一會兒才慢條斯理地問:“你拿多少錢請我?”

我那個氣呀,恨恨咽下去,也學著他的樣子問:“你要多少錢?”

他竟然很認真地掰著指頭算算說:“位置在城西,路程遠,事情也挺大,牽涉那麽多幹屍,還可能鬧出人命,高風險,……,這樣吧,看在你等了一天的份上,優惠價,十萬吧。”

“有病吧你,十萬?你咋不出去搶呢?”我真的已經忍到了極限,積壓在胸腔裏的氣一下子全都湧出來。

他卻一點也不氣,攤攤手說:“我幹嗎去搶,你們不都一大早排隊給我送來了嗎?”

對這種厚顏無恥的人,就不能慣著,我特喵的也不請他了,有其在這兒受氣,還不如給向一宏打個電話呢,說不定有更好的辦法。

瞪他,轉身,幾步就出了他家的院子,然後拿出手機時,我一下子悲劇了。

原來的卡被我扔了,這幾天一直忙也沒顧上去買新的,現在不光沒有向一宏的號碼,我連打電話都不能。

而那個小神漢已經悠哉樂哉地鑽進一輛小別克裏,還朝我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一踩油門就往前衝。

幸好他車在院裏麵,而我此時正站在大門口,一下子竄出去就擋住了他的去路。

他從車窗裏探出頭來,問我:“怎麽著?想好了?”

我還能說什麽?一句“想好了”我特喵就當是台階了,趕緊跑過去拉車門,沒想到,我這邊剛一側身,車子“嗖”一下子就出門了。

站在塵土裏,我把這貨罵了個底朝天,連十八代祖宗都翻出來了。

真的好氣哦,但還要繼續等下去,因為蕭煜行還在等我的消息。

白天維持秩序的女人端著熱騰騰的飯碗出來說:“別等了,他不到天亮不回來哦。”

我趕緊跑過去問:“他去哪兒了?為什麽要到天亮才回?”

那女人給我一記白眼說:“我咋知道?反正每次出門都是天亮回來,年輕人嘛,出去玩不是正常嗎?”

哎喲我去,真是佩服死這一家人了,現在不光是回去沒法交待的事了,連回去也是問題,因為大農村的晚上根本沒車。

現在這個女人就是我的稻草,趕緊跑過去抓住她說:“姐,我是真的找他有急事啊,晚了會出人命的,你告訴我他在哪兒好不好?”

女人又來了一記白眼:“不知道呀。”

沒辦法了,破釜沉舟,伸手從口袋裏摸出幾張紅票,遞到她麵前說:“姐,你隻要跟我說說他在哪兒,再找輛車把我送過去,這錢就給你了,而且我要是找到他,後麵還有重謝!重謝哦!”

她看了看錢,停下了吃飯的動作,朝著門外就是一嗓子:“三兒,出來送個人去縣城。”

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兒從對門一溜兒跑出來,一邊應著她,一邊問:“送誰呀?”

女人順手就把錢給捋了過去,又從另一個口袋裏拿了十塊給女孩兒說:“她,送到縣城北邊的棚戶區。”

說完還把小姑娘拉到一邊耳語了數句,才催著我們趕緊走。

電瓶車,迎著冷風跑到縣城,兩個人幾乎凍死在車上,我看那女孩兒也挺樸實的,就又給她十塊錢,然後問她:“走的時候那大姐跟你說啥了?”

女孩兒羞赧地笑笑,有點不好意思地把錢推回來說:“說要是找不到大師,就把你擱這兒就回去。這錢俺不要了,已經收過了。”

我趕緊給她塞兜裏說:“大冷天的讓你跑著受罪,拿著吧,你也回去吧,我自己找。”

女孩兒走後,我直接往槐花旅館的位置走去。

說也奇怪,以前我晚上來這裏都會看到旅館,可自從在樓頂燒了林濤的手帕以後,旅館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有時候我跟蕭煜行晚上在外麵,也會刻意讓他繞路走到這邊看一眼,什麽也沒有,連那個紅衣女人都不知去向。

此時,棚戶區裏已經沒一個人,大街小巷隻有孤伶伶的路燈還豎著,槐花旅館的木牌栽在水泥地裏,斜出來一個角;

沒有人,也沒有車,薄如風並不在這裏。

我也已經累的要死,把心一橫,準備回去就這樣給蕭煜行交差,愛怎麽樣隨他便吧。

往城中熱鬧地帶走,要路過先前白洪昌的旅館,現在那裏也被封了,裏麵黑漆漆一片,再無往日的繁華盛景。

我站著看了兩眼,正準備繼續往前走,卻意外發現停車場的角落裏放著一輛車,正是薄如風的別克。

飛快跑過去,反複確認了車型和牌號,就滿肚子火地站在車邊等他回來。

隻過了幾分鍾,就看到一條人影從賓館大廳的窗戶裏跳出來,一溜竄到車邊。

他看到我連神都沒閃,直接拉開後車門把我塞進去,開車就離開了原地。

上了路後才問:“跑這兒幹啥來了美女?不是找我的吧?”

我肺都快被他氣炸了,各種深呼吸,各種莫生氣,各種平常心後,才衝衝地回他:“就是找你的,你在這兒幹嗎?是不是跟白洪昌認識?”

他朝著後視鏡一笑,甩了一下額前的頭發說:“認識啊,他以前找我算過命,我說他最近要栽,他不信,所以我過來驗收一下成果。”

“你可真有閑情。”

“那是,像我這麽看透紅塵瑣事,一心隻為錢財的人,驗證自己的勞動成果是必須要做的事。”

“那行,這麽自信,你就把我這個活兒接了吧,也顯示一下你的真本領。”我真是一點廢話也不想跟他說,直入正題。

薄如風又朝著後視鏡笑,然後說:“成交,不過現在我要附加條件。”

我死拚按住自己往前座踹的腳,問他:“你說。”

“讓我見見你的鬼老公唄,他跟著一路都沒露麵,現在事情談成了,也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