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並不認識

跟我媽的話沒有多說,我怕她聽出異常,所以隻虛虛問了幾句就掛了。

下午去找薄如風。

蕭煜行曾經跟我說過,把幹屍的事處理好,要帶他去看方婆的墳,現在我想把這頭的事先了結了,至於方常誌家的恩怨情仇,還是佛係處理的好,我此時最重要的事是找到我爸。

提了一兜水果跑到醫院,護士跟我說,他一早就出院了,我出醫院的門就直接打車往他家裏去。

院子裏竟然又排了一長隊的人,沒有我上次來時多,也足夠讓人吃驚的。

好不容易擠進屋子,看到薄如風正口吐飛沫地坑蒙拐騙,我就有種哭笑不得之感,走過去說:“大師,您可真夠敬業的。”

他眼皮都沒抬,正極力忽悠一個姑娘跟她異地男友分手。

“你們兩八字不合,方位不對,姻緣更不好,要是勉強在一起,那最後很可能陰陽兩隔,你可想好了。”

那女孩兒的臉都白了,結巴著說:“那有沒有破解的方法嗎?”

薄如風一臉深刻:“這要是一兩樣不妥還能想想辦法,你們現在是樣樣不行,怎麽破?逆天而行,終非正途啊。”

女孩兒眼睛發紅,被後麵的人催著從凳子上站起來,失魂落魄地往門外走去。

我往薄如風的椅子上踹了一腳,低聲說:“你能不能積點口德,不行就不行,幹嗎把人嚇成這樣?”

他瞪我一眼,順手把桌子一角的“休息”牌子豎在中間,就隔間走。

我趕緊也跟進去,瞅著他問:“那姑娘真的那麽慘嗎?”

他白我一眼說:“慘什麽慘,她爸媽給我五百塊錢,讓我勸她跟外地的男人分手。”

又一次對這貨刮目相看了,組織半天語言才問他:“你不隻算命,還兼職說客?”

他攤攤手說:“那有什麽辦法,還不是為了錢,她要是給我一千,我保準算到他父母心服口服,同意讓他們在一起。”

我窩一肚子火,正想好好教訓他一頓,他卻先開口說:“小姐姐,我的每一分鍾都是錢啊,你能不能抓緊點時間,說自己的事,別管別人。”

有點控製不住自己的暴脾氣,惡狠狠地說:“跟我一起回方村,不然我現在就去告訴那姑娘實情。”

他沒理那女孩兒的事,直接問我:“多少錢?”

“沒錢,是為你自己的事,你有一個同門的師姐,應該是師姐吧,住在我們村裏,之前去都太忙,也沒帶你去看過她,現在剛好有時間,就去見見吧。”

他差點沒笑死過去,彎腰捶腿的,連眼淚都擠出來了。

我一直看著他笑完,才說:“你時間不是很寶貴嗎?那現在走吧,早去早回,早些接著騙錢。”

他朝我擺手,住了幾次笑才把話說利落了:“大姐呀,你來之前就應該打聽打聽我的背景嘛!你說我一個連師傅都沒有的人,哪來的師姐?”

我不信:“那你算命,還有那些降鬼的本事都跟誰學的?”

“無師自通。”

鬼才相信他的話,就算真是無師自通,總還有個引路人什麽的,哪有人天生就會這些?再說了,他一向說謊不打草稿的,在這件事上我還是更相信蕭煜行。

所以一點也不放鬆,死纏著他一定要跟我去方村,不過最後還是以兩百塊錢才成交的。

我們入夜以後出發,進村已經快九點鍾了,大多數人家都已經開始睡覺,沒睡的也不再出門。

車子走村外的路進入墳場,我們倆一下車,薄如風的眼睛就發出亮光,興奮地說:“這地方還真有意思,這墓地……嘿嘿……。”

我們村的事蕭煜行跟我說過幾次了,現在聽到他這樣的話,倒沒了好奇心,隻快步往方婆的墳前走。

薄如風跟過來,一臉八卦地問我:“這裏埋的人有沒出過事?他們會不會半夜從土裏出來,再跑回家中?”

我沒理他,已經把手電的光打到了方婆的墓碑上,說:“這裏就是。”

他跟著光念了一遍墓碑上的字:“向若晴?不認識。”

從他的神態裏,我看不出來裝的成分,所以語氣就有些著急:“你再想想?她也通鬼神的,以前是我們村裏的神婆。”

薄如風橫我一眼說:“那我們應該是同行,並不是同門啊。”

我竭力想說服他:“她很早就在我們村了,那時候我可能還沒出生。”

“哈哈哈,你都沒出生,我估計也還在媽媽的肚子裏,那還跟她同門個屁哦。”薄如風一邊大笑,一邊輕佻地回著話。

我特喵的被他惹惱了,轉身就往外麵走。

他卻跑過來攔住我,語氣也跟軟下來:“小姐姐對不起哦,我是真的不認識她,要不咱們這樣吧,做個交換,我保準這次你一定劃算。”

看我腳步停下來,他更是眉飛色舞:“我一會兒陪你去一趟村長家裏,並且保證關於他們家的事,隻要我知道的,一字不落都告訴你。”

確實夠意外的,所以我看著他問:“然後呢?”

薄如風“嘿嘿”一笑,看了眼我們周圍的墳頭說:“然後,你隻要告訴我一件很小的事就行,就是你們村的人為什麽埋在這裏不出事?”

我也“嘿嘿”笑了兩聲,回他:“好,但必須先兌現你的話,我才能告訴你這個很小的事。”

他拍了一下自個兒的巴掌,當即跟我一起往村長家裏走。

路上薄如風已經跟我說了方常誌的事,他其實並不了解這個人,所知道的都是從白洪昌那裏聽來的。

白洪昌確實是他女婿,但從來沒把他放在眼裏。

這點我之前在他賓館住的時候就看到了,所以問他:“那當初他女兒是怎麽嫁過去的?”

薄如風撇了一理嘴角,語氣裏都是不屑:“白洪昌可是城裏的風雲人物,想嫁他的女人海了去了,就看他怎麽選。”

紅棺裏的女人我也見過,雖然長的還可以,但也沒到傾國傾城的地步,最重要的是她的背景是方常誌,沒權沒錢沒長相,我也奇怪白洪昌為什麽會選她。

“當然是這女人對他有用啊。”薄如風說。

然後又壓低聲音問我:“你還記得那天晚上去他家裏的那個女鬼嗎?穿紅旗袍的,身材那樣那樣的。”

他邊開車邊在自己身上比劃,這讓我很快想到了第一個見到的紅衣女鬼,還有薄如風那天晚上的動態。

他很可能一直在白洪昌的家裏,隻是安靜做了一個旁觀者而已。

“他為了發財,走邪門歪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不知道從哪兒聽說他自己是太陽神下凡,要找三個純陰命的女人養著,就可以陰陽調和,財運東升。”

“三個?”

薄如風點頭說:“對呀,三個,不過現在我們隻看到兩個,應該還有一個被他藏在什麽地方了。”

我捋著頭緒問他:“不是讓他養著嗎?怎麽現在都成了鬼?”

薄如風又用看傻子的表情看我,許久才歎著氣說:“養純陰命的女人,當然是死了陰氣才會更重,也更好養啊。我說你老公明明就是鬼,為什麽就不給你普及一下科學文化知識呢?”

我不想跟他糾結這些,問他知不知道另一個女人在哪兒?

薄如風搖頭說:“不知道,我盯著他家一年多了,都沒發現,你說奇不奇怪?”

“你為什麽要盯著他們家?”越往下問,我越覺得薄如風可疑,他沒有表麵看上去那麽簡單,也沒有真的玩世不恭,他隻是用嘻皮笑臉的外表,把自己藏了起來,而這底下蓋的誰也不知道是什麽。

不過他提供的關於白洪昌的事,對我來說還是很有用的,尤其是提到穿紅衣旗袍的女人。

這個女人死在槐花旅館,方常誌的女兒死在白洪昌的後院裏,這些地方,這些人,肯定跟白洪昌的太陽神謬論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