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陸金主,請驗貨

鏡子出現一張俊美的臉龐,葉黎笙神色有些恍惚,她伸出指尖去觸碰那張熟悉到絕望的臉,仍舊癡癡的笑著。

男人猛地將她身子扳過來,用力掐著她的肩膀,語氣冰涼森寒:“葉黎笙!我在問你話!”

葉黎笙這才確認眼前的是真人,不是幻影,她衝男人甜甜一笑:“陸金主,有錢賺當然開心啊!”

“陸金主”三個字,像是徹底點燃了男人的怒火。

他扣著她肩膀的鐵掌不斷收緊,冷笑:“葉黎笙,為了錢,你是不是什麽都願意做?”

葉黎笙吃痛,但仍舊咯咯笑著:“是!有錢的話做什麽都行!”

反正她也沒有選擇不是嗎?這個男人讓所有人把她踩在腳底下羞辱,一點點折斷她的傲骨,不就是為了解氣嗎!

男人忽然鬆開她,一手插兜,一手挑起她的下巴,輕輕摩挲著那道被紙幣劃出的口子,視線落在她淩亂的領口處。

“我要你脫!”

葉黎笙退後一步,倚在洗手台上,歪頭一笑:“陸金主,我脫了的話,就有三百五十萬嗎?有的話那就脫!”

男人上下掃了她一眼,居高臨下道:“那也要先驗貨,看你值不值了!”

葉黎笙扣在琉璃石洗手台上的手在止不住的顫抖,一顆心在滴血。

他折磨她的手段還真是層出不窮!

她直視著男人的眼睛,笑得甜軟:“好啊。”

說完,她轉身往洗手間裏麵走,每走一步,就像是踩在刀子上,在一刀刀淩遲著尊嚴。

她咬牙,隨手推開一間,回眸嫣然一笑:“陸金主,請驗貨。”

男人一步步靠近她,全身上下散發著這戾氣。

逼仄狹隘的空間裏,兩人靠的很近,彼此身上的酒氣清晰可聞,就連呼吸也彼此纏繞著。

葉黎笙將手放在衣服扣子處,笑看著陸承屹打算解開,男人猛地扣住她的手腕,直接將她抵在了牆上。

男人眼底有著猩紅,嗓音嘶啞:“葉黎笙!你瘋了?!”

葉黎笙被他激烈的動作撞得後背生疼,她將眼眶的淚水生生的逼了回去。

狹窄的角落裏,屬於陸承屹的氣息鋪天蓋地的籠罩而來,夾雜著淡淡地酒氣嗬煙草的清冽,以及,宋蔓蔓身上淡淡地香水味。

洗手間的燈光有些昏暗,但足以照亮男人眼底的陰翳。

可是,他在生什麽氣?

他不是應該開心嗎?

他終於將葉黎笙打入深淵,笑著看她掙紮著往上爬,卻在她看見希望時,再將她一腳踹入穀底!

可他為什麽要做出這副痛心的表情!

嗬!果然是酒的後勁太大,她都開始眼花了!

葉黎笙笑得唇角都有些僵硬:“陸金主,您到底還看不看了?”

男人健碩的胸膛緊緊貼著她柔軟的身軀,眼神晦暗不明,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臉上,葉黎笙原本就染了薄粉的雙頰更紅了幾分。

葉黎笙不適地動了動身子,唇角微掀,音色沙啞:“陸金主,您如果不看的話,我就要去繼續喝酒賺錢了!”

男人的大掌覆上她的腰,看著近在咫尺的葉黎笙。

她一直在笑,或肆意,或嬌,但蟬翼般不安抖動的睫毛泄露了她的不安。

不得不承認,她真的很美,五官精致,眉目如畫,笑起來兩頰淺淺的酒窩帶著幾分乖巧可人,一雙盈盈水眸清澈無暇,一點朱砂唇開開合合,吐著誘人的酒香,讓人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

男人扣著她的腰不斷用力,一點點欺身下來。

酒意上頭,讓葉黎笙有些缺氧,她心如擂鼓,突然忘了置身何地所為何事,隻呆呆地看著眼前心心念念了數年的男人。

“咚咚咚!”

“承屹?你在裏麵嗎?”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了這狹小空間裏剛才一瞬間失神的兩人。

陸承屹反應過來後,眼中立刻劃過一抹厭惡。

葉黎笙心中一痛,還未反應過來便被男人一把拉開門甩了出去。

“承屹!承……”

宋蔓蔓嚇了一跳,下意識看向被甩在地上的葉黎笙,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葉小姐這是做什麽?嫌喝酒賺錢慢,想要勾引男人了?”

葉黎笙前幾天被車刮傷的手臂還沒完全好,現在磕在地板上,疼的她直抽冷氣。

墜落撞擊帶來的疼痛感讓她感覺有什麽東西在急速流逝,痛意順著全身的每一個細胞快速蔓延,一齊湧到心髒,綿密無盡,疼痛不絕。

陸承屹將宋蔓蔓帶著懷裏,眼中閃過諷刺:“就算勾引男人,也得要有蔓蔓這樣的姿色。”

宋蔓蔓笑得花枝招展:“承屹,你真是的,我可沒有你說的那麽好。”

男人衝宋蔓蔓耳邊吹了一口氣,嗓音帶著一絲絲魅惑:“我說你好,你在我眼裏就是好的。”

“咯咯……承屹,還有人在呢!”

男人似乎這才想起地上還有一個討厭的存在,打量著她,聲音淡淡涼涼:“葉小姐不用躺在地上碰瓷!”

葉黎笙抬眸,男人修長挺拔的身形,無可挑剔的五官,明明是熟悉到骨子裏的模樣,可卻讓她脊背發冷。

她唇瓣翕動,想說自己隻是太疼了一時間沒緩過來,但想到他一向先入為主,她就算解釋又有什麽意義呢?

他擺明了就是在不停羞辱她!

葉黎笙垂眸看著潔白瓷磚上男人被頭頂吊燈投射下來的剪影,咬唇不語。

可男人顯然沒想過就此放過她,語氣諷刺:“葉小姐既然為了錢什麽都願意,那不如……酒會結束去鼎尚。”

葉黎笙覺得仿佛有一根細長的線,一圈圈的纏繞在她的心髒,而線的那頭,就握在男人手裏,他輕輕扯動,她便抽痛。

她抬眸,如水的清眸有絲絲縷縷的笑意蔓延開來:“陸金主果然豪爽!連驗貨都免了!”

逞強也好,不甘示弱也罷,她試著學他那些刺人的話,平淡無奇的表情。

說到底,都隻不過是她為了保護自己而披上的一層盔甲,盡管她知道,一眼望到底的話,那盔甲裏麵的血肉早就千瘡百孔,腐爛生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