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我雖不稀罕,卻也不能讓她輕易得到

“二少爺,您看過少夫人了?晚飯您是陪她在房間用,還是……”

陸承屹腳步頓住,冷冷睨了眼殷然:“你給她送上去一杯溫水。”

語畢,男人直接邁步朝外走。

“剛回來你又要去哪兒!?”

陸青山拄著拐杖從一旁的偏廳過來,見陸承屹又要出去,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整天就會瞎胡鬧,這大晚上的不陪著小笙,這是打算去哪兒鬼混呢?”

陸承屹頓住腳步,頗有幾分無奈的壓了壓太陽穴,回身啞聲道:“公司還有點事,我……”

“混賬東西!就會找借口,要不要我打電話給你的那個小秦助理,問問他到底是什麽事,大晚上的還需要你親自去處理?”

“凡事都要你親力親為,公司養著他們那些人,是幹嘛的?”

正好殷然端著粥和幾樣小菜從廚房那邊過來,陸青山直接道:“你親自給小笙送飯去,好好陪著她把飯吃完!”

“你那次的賬雖說是不算了,可你該賠罪還是得賠罪!別有事兒沒事兒就會往外跑!”

陸青山指的是上次葉黎笙脖子上有於痕,導致陸承屹挨了一頓拐杖的事,現在當著傭人的麵提出來,陸承屹的臉色簡直黑到不能看。

殷然縮了縮脖子,站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辦。

幾個人正僵持在客廳時,薄少司卻邁步進來,目光不經意地掃試過幾人,而後對著陸青山淡笑:“爺爺,今天加了會兒班,回來有點晚,您用過晚飯了吧?”

陸青山聽到薄少司的話,表情也緩和了許多:“沒有,剛小笙回來了,說了陣子話,還沒有用,正好一起。”

薄少司一副貼心好孫子的模樣,更加襯得陸承屹不近人情。

不知道為什麽,雖然這位大少爺永遠都是一副溫和有禮的模樣,但殷然接觸了兩次,卻總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害怕。

因為看不透猜不到他的心思,因為對未知的恐懼,因為他對二少夫人那種奇怪的感覺,導致她對於薄少司打骨子裏感到一種抗拒。

總覺得,頗有風度大少爺還不如總是一張冰塊臉的二少爺來的好相處。

眼見陸青山瞪著遲遲不動的陸承屹,她垂眸恭聲道:“二少爺,二少夫人一定也餓了,飯菜涼了就不好了。”

薄少司的視線落在殷然身上,玩味一笑,唇瓣剛動,陸承屹的視線已經和他的眸光交匯在半空中,先一步衝殷然道;“給我吧,我陪她在樓上吃。”

殷然頂著壓力,但卻莫名鬆了一口氣,她將手中的托盤遞給陸承屹,還不忘故意道:“二少爺放心,少夫人床頭,我以後一定時刻備著溫水,您這麽關心少夫人,可真好。”

陸承屹的身子僵住,但是眸光掠過一旁似笑非笑的薄少司,最終也沒說什麽,反倒是勾了勾唇邁步上樓。

因為陸承屹對孫媳不像表麵上那麽無動於衷,陸青山的臉色也好看了許多。

樓上。

葉黎笙在陸承屹走後就又躺下了,開始走馬觀花的想著事情。

沒過多大會兒,推門聲將她從思緒中拉回。

葉黎笙轉頭,正好看到陸承屹端著托盤進來。

陸承屹看到葉黎笙望過來,下顎線緊繃著將托盤擱在床頭,卻看到那杯涼開水明顯少了一半,又轉頭見葉黎笙一副看猴子表演的模樣,心中一口氣憋上來。

“嗬!陸二太太該不會是以為我很關心你吧?”

葉黎笙當然不會這麽想,可是她也一貫會膈應他,於是捏著腔調,陰陽怪氣道:“陸二少該不會是打算洗心革麵重新做人,打算補償我吧?”

說著,她斜睨著陸承屹瞬間蒙上一層陰霾的俊臉,拉長語調道:“如果真的是……我也不會接受!”

因為受過的傷害早已經留下了一地鮮血淋漓,再也沒有什麽可以將胸口那個大洞填補起來。

陸承屹俯視著她,薄唇勾起一抹嘲諷:“那你還真是看得起自己!”

葉黎笙胸口滯了一下,但卻仍舊高高揚起唇角:“你這話可就錯了,我不能看不起我自己,我看不起我自己,那就是看不起陸二少!”

“因為,我可是頂著個陸二太太的名頭呢!”

陸承屹聞言,反倒是笑了,她伸出長指輕輕抬起葉黎笙的下巴,笑得一臉意味不明:“怎麽?現在知道自己是陸二太太了?懂得稀罕陸二太太這個位置了?”

葉黎笙仰頭看著他,笑吟吟道:“是啊,確實挺稀罕的……”

她拉長著語調,猛然揮手打掉的男人碰到自己下巴的手指,眉眼彎彎,笑容沁涼:“因為我就算是不稀罕,也不能如你所願把這個位置拱手讓人!”

葉黎笙想到葉夢瑜的所作所為,緊緊攥著床單:“尤其是她!”

陸承屹後退兩步,斜斜地倚在梳妝台上,眼底一片冰冷:“她?”

葉黎笙笑起來時,因為兩頰的酒窩,會給人一種乖巧甜美的錯覺,可這一刻的她笑得卻是有些瘋狂:“對!”

“陸二太太這個位置,我葉黎笙雖不稀罕,卻也不能讓她輕易得到!”

陸承屹聽到的側重點卻是她不稀罕,神色猛地陰沉下來。

他冷笑:“不稀罕是嗎?”

“那你最好一輩子都不稀罕!”

“也最好不要有再求我的一天!”

葉黎笙死死攥著床單,想到了葉夢瑜說的,陸承屹故意翻出來她黑料的事。

她笑著咬牙道:“陸承屹你放心!就算是有一天我臭名昭著落魄街頭以乞討為生,怕是也不會再跟你低頭!”

陸承屹氣極反笑:“行!你有骨氣!最好一輩子都這麽有骨氣!”

說完,男人再次摔門離去。

葉黎笙垂眸看了一眼桌子上還冒著熱氣的清粥,眼角有水光閃過。

吸了吸鼻子,她重新鑽進被子裏,將臉蒙住。

因為陸承屹,她將自己逼近了一個死胡同,原本應該神聖美好的婚姻,最終成了一個笑話。

而她自己,也活成了一個笑話。

救不了弟弟,救不了自己,幫不了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