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葉黎笙淡淡掃了一眼身側的薄少司,音色清冷道:“不用了。”

宋清辭以為她要和薄少司一起走,於是笑笑不說話送她出門。

葉黎笙直言風雪太大,不讓她送,才道別出門。

一出瀾滄館的大門,她裹緊身上的羽絨服快步離去,薄少司大步跟上:“小笙,車子在那邊。”

葉黎笙目不斜視:“我自己打車就好。”

薄少司微微擰眉:“這種天氣,出租車很少,怕是不好打車。”

“我已經叫過車了。”

葉黎笙說完,掃了眼手機,而後雙手插進羽絨服口袋往遠處的一個公交站牌跑去。

薄少司怔在原地。

女人一路小跑著往前走,白色的羽絨服幾乎與皚皚白雪融為一體。

路邊的綠化帶因為快過年而掛上了串串彩燈,燈光和大雪將她的身影籠罩其中。

燈色與雪色之間,她成了第三種絕色。

風雪順著薄少司的大衣領子往裏灌,涼意讓薄少司有片刻的回神,他折身大步往車子旁走去。

薄少司一路遠遠地跟著葉黎笙的車子,直到她從江一帆的小區門口下車才調轉車頭停在路對麵。

他拿起儀表盤上麵擱著的手機,找到一個沒有備注姓名的手機號撥了過去。

“有進展了?”

薄少司偏頭看著葉黎笙漸漸消失在視野裏的纖瘦身影,眯了眯漂亮的桃花眸,語氣懶散:“你那邊準備好,隨時可以開始。”

電話那端傳來愉悅的笑聲:“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薄少司的手指有節奏的在方向盤上敲擊了兩下,勾唇:“很好。”

他收了電話,把玩著手機,卻看到了通訊錄上“陸承屹”三個大字,於是唇邊的弧度更深了。

薄少司修長的手指劃拉了一下通訊錄,最後仍舊停留在了陸承屹那裏,指尖來回摩挲著那個名字。

黑暗的車廂裏,手機散發出的幽幽光亮折射在薄少司臉上,將他唇邊的笑容映照的多了幾分幽冷沁涼。

陸家。

陸青山因為陸承屹和葉黎笙離婚一事氣得不輕,在祠堂差點被氣暈。

陸承屹讓秦歌過來看後,心中更加煩躁不堪。

“陸二少,老爺子的身體雖然有些陳年舊傷,但是整體來說身體還是不錯的,可最近似乎受的刺激有點多,導致他情緒波動較大。”

他說著,看了眼**喝了藥睡著的陸青山,壓低聲音道:“畢竟是上了年紀了,老人家的身體已經經不起折騰了,以後有什麽事陸二少還是處理好,別讓老爺子再操心了,好生養著,以老爺子的身子骨是沒什麽大問題的。”

陸承屹的父親陸安不靠譜,而陸青山更是擔心兒子教壞了孫子,所以一直都是親自帶著陸承屹。

老人家費盡苦心,陸承屹雖然嘴上不說,但心底對於這個爺爺還是很尊重敬愛的。

他盯著滿頭銀絲一臉皺紋的陸青山沉默地注視了幾秒,霍然轉身離開。

然而,他剛轉身,原本雙眸緊閉的陸青山突然睜開眼睛,氣弱道:“我陸家的男兒,從來就沒有離婚這一說!”

“找不回小笙,你也不用回來了!”

陸承屹的腳步一滯,沒有回身,反倒是大步往前。

“二少爺,你背上的傷先處理一下再出門吧?”

周叔追上去,看著他白襯衫上的道道鞭痕,心有不忍。

陸承屹停下腳步,秦歌也立刻提著醫藥箱跟過去:“上次你背上留下的傷還未好全,現在恐怕更嚴重了,對了,上次留的傷藥你按時換了沒有?”

秦歌的話,使男人的身形滯了一下,而後想起了什麽大步進了臥室。

陸承屹闊步走到床頭,俯身拉開了床頭櫃的小抽屜,裏麵安靜地躺著一卷紗布和一個瓷瓶。

赫然是上次秦歌擱在桌子上的。

陸承屹腦海中閃過葉黎笙拉開抽屜又合上的畫麵,薄唇緊抿。

“你上次的傷沒處理嗎?”秦歌看著抽屜裏顯然沒用過的藥,不由皺眉。

陸承屹沒有理會秦歌,直接進了衣帽間,很快又拎著一件深黑色的大衣出來。

他動作利落的套在身上,瞬間遮住了背上猙獰的傷口。

秦歌看的一怔:“你這是幹嘛?雖然是冬天,但傷口如果感染或者發炎了,也是很麻煩的!”

回應秦歌的事一個淡漠的背影。

他提著醫藥箱,看著周叔,無奈道:“他這樣……”

周叔眼中有淚光閃過:“二少爺不是個話多的人,但我總覺得他心裏還是有二少夫人的。”

……

醫院。

陸承屹從陸家老宅出來之後,直接驅車奔向了這裏。

他的步伐明明不快,但每一步都邁的很大,很快就停在了ICU前。

“陸先生,您來看……”

護工阿姨的話還沒說完,陸承屹就已經推門進去了,她遲疑了下,還是留在了門口。

孫嘉遇經過這次搶救,身體太弱,導致昏睡的時間更長了。

他渾渾噩噩的醒來時,見到了床頭背光而立的身影,怔忪片刻,才張了張幹涸的唇瓣:“陸……姐……夫……”

孫嘉遇臨時改了稱呼,男人的臉色雖不好,但麵對孫嘉遇還是緩和了許多。

陸承屹望著頭上裹著紗布,整個人虛弱到皮膚下的血管都清晰可見的孫嘉遇,眸光幽暗,音色沉沉:“我有事要和你談。”

孫嘉遇眼中覆上一層疑惑,但看著一臉沉肅的男人,還是半撐著起身點頭。

……

陸承屹從病房離開時,夜色已深,雪夜的霓虹連城一片彩色的汪洋,映照的漫天白雪也多了幾分色彩。

他靜靜地佇立在風雪裏,倚在車門上,指尖的煙灰被風吹的四散後隨著雪花一起飄落。

秦衍的哈佛駛過來後,就停在了男人身側。

他看著男人頭上的一層白雪,立刻推門下車撐開了一把黑膠傘:“陸總,您在這兒站了多久了?”

陸承屹答非所問:“說正事。”

秦衍幫他拍肩頭雪花的動作頓了一下,盯著他隱沒在暗夜裏的側臉,遲疑道:“葉小姐她下午出院後,去了江一帆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