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他記得她的所有喜好,卻唯獨忘了……

“但是,老爺子畢竟是上了年紀,到底還是傷到了元氣,要想恢複到從前一樣,怕是很難!”

“所以,奉勸二位,進來還是少出現在老爺子麵前比較妥當。”

陸承屹兩條菲薄的唇抿成一條線,望著陸青山緊閉的房門默不作聲。

薄少司同樣未語。

秦歌見他們雖然不說話,但是也沒有再往裏闖,明白他們兄弟二人聽進去了自己的話,這才轉身折回房間。

這豪門世家的恩怨情仇他不好奇,隻是一心救死扶傷而已。

陸承屹在陸青山門外守了很久,直到陸青山傳來命令,不允許他踏進小院一步,不想再在陸家看見他,他才帶著一身徹骨的風雪離去。

天空陸陸續續的揚起了雪花。

陸承屹開著車漫無目的地晃**。

陸青山不願意見他,陸家老宅暫時不能回,鼎尚的傭人都放了假,回去也是一座冰冷的別墅。

喝酒打牌?

他現在沒有心情。

突然閑下來無處可去的感覺,讓他整個人的狀態有些不好,說不清是煩躁還是懊惱。

陸承屹單手開車,騰出來的另一隻手給秦衍打了個電話。

可是電話剛打出去,他又迅速掛斷。

本來想問公司的事,又猛然想起現在是過年放假了。

陸承屹將車子停在路邊,點了支煙就盯著紛飛的雪花開始吞雲吐霧。

大過年的,路上行人並不多,偶爾路過的行人總是會免不了多看兩眼那個搭在車窗處抽煙的人影。

陸承屹不說話時俊美冷酷,但抽煙時,整個人又多了一絲頹廢和性感,配上那與生俱來的矜貴之氣,走到哪兒都是最引人注目的那個。

煙盒裏的煙不多,很快就抽完了。

他捏了捏太陽穴,抬眸就近去找營業的店鋪,卻看到了一家花店,腦袋裏突然想起了葉黎笙小區的那個小女孩的話。

“你也太笨了,每次來都是空手,你都不能學學追我隔壁姐姐的那個男生,人家每次都是捧著花拿著禮物在這裏等的!”

買花?

陸承屹勾了勾唇,深黑的眸子有一縷清亮灼人的柔光溢出來。

誰說堂堂陸二少沒有買花等過女孩子的?

隻不過是過去太久,久到他自己都忘了而已。

如顧裴然所言,當初他雖然話不多,偶爾也會毒舌,但是對於葉黎笙還是費了許多心思了。

她說高年級那個學長買花表白一個學姐,好浪漫,後來他默不作聲地連送了她一個月的花。

她喜歡吃各種稀奇古怪的小吃,他總會在放學後騎著單車帶她逛街串巷找好吃的。

她生理期,他囧著臉跑到超市買了一大堆衛生棉給她送。

她喜歡吃菠蘿蜜,最愛桔梗花,不喜歡他為她打架,喜歡看亂七八糟的明星雜誌,不喜歡學習,最討厭高三的晨讀,反感他抽煙……

他記得她的所有喜好,卻唯獨忘了,她曾經最喜歡的是他。

心髒被驟然襲來的回憶給紮到,越來越疼。

年少太過在乎,偏執的近乎瘋狂,才會不能原諒對方任何理由的“背叛”。

陸承屹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大步進了花店。

賣花的是個五官氣質都姣好的女人,見到陸承屹帶著一身風雪進來,迅速停下手中的工作,抬眸詢問:“先生,請問您需要什麽花?”

陸承屹盯著她手中正在包紮的一束桔梗花,臉上的線條似乎柔和了幾分,就連身上被風雪侵染的寒意也散開一些,整個人多了幾分清風明月的優雅矜貴。

“就你手中這束!”

女人一怔,歉意道:“先生,這束話是有人預定好的,您可以稍等下,我再給您包上一束!”

陸承屹黑眸凝視著那束重瓣桔梗。

花姿寧靜高雅,花色嬌而不豔。

他驀地就想到了葉黎笙,有瞬間的恍神。

那女人以為他不願意等,又見他周身氣度不凡,便想著結個善緣:“先生,離約定取花的時間還有十五分鍾,您要是著急的話,這束可以先給您,我再包一束就是!”

陸承屹淡淡頷首,遞過去一張黑卡:“再要一束白菊,簡潔一些,刷卡!”

女人接過他手中的卡,暗暗驚訝這還是哪裏來的大款?

陸承屹從花店出來後,盯著懷中的那束重瓣桔梗出神好久,才譏笑的掀了掀唇:“是瘋了嗎?竟然買了這東西!”

他將兩束花都擱在了副駕駛,而後朝清風墓園駛去。

墓園很是清冷,管理人員見有人冒著風雪來這裏,還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陸承屹將白菊擱在孫嘉遇墓前,很是隨意的拍了拍石階上的雪,背對著墓碑坐下。

看管墓園的人見陸承屹穿著打扮考究,氣質出眾,還拿了把傘追過來:“先生,您是來看故人嗎?”

陸承屹眼皮都沒掀一下。

那人將傘舉到他頭頂:“先生,這雪快下大了,我看您一時半會兒沒有走的打算,這傘您先拿著用!”

陸承屹這才掀了掀眼皮,禮貌而帶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疏冷:“謝謝,不用!”

那人見這貴公子不好搭訕,悻悻地打算離開。

“等下!”

陸承屹摸了摸口袋,掏出打火機摩挲了兩下,音色沙啞道:“有煙嗎?”

尼古丁可以暫時壓製心底的煩躁,可近來,他的煙癮越來越大,但心中的煩躁卻越來越多。

抽了兩隻煙後,陸承屹眉宇間的鬱氣反而更重了。

從守墓人那裏借來的半盒煙,很快就見了底。

大抵是這煙不如陸承屹平日裏吸慣了的煙烈,所以才會越抽越煩。

不知不覺間,原本不算多大的雪已經在地上鋪了一層,白色的**花瓣隨著雪花一起被風吹的亂舞。

陸承屹原本不太好的身子,被風吹久了,頭疼的仿佛要炸開。

但偏偏,思維依舊很清晰。

又坐了許久,他動了動僵硬地身子,偏頭看著孫嘉遇墓碑上那張笑臉,撣著煙灰輕笑:“你倒是一走了之了,喊了句姐夫,就想要我給你收拾爛攤子?”

他的語氣有些淺,眼角似笑也是在譏諷:“自己的姐姐自己不清楚嗎?執拗起來九頭牛也拉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