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官兵軍營裏,那個參將已經笑得何不攏嘴了:“哥哥,你這招太絕了,竟然叫墨離去對付那支叛軍,哼,那支叛軍看上去雖然隻有五百人,用五十精銳消滅他們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就墨離那小子手下那群烏合之眾,怎麽可能?”

上官齊略微一笑,喝了一口茶:“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墨離善用計策,如果夜襲的話,甚至可以毫發未損地擊敗他們。”“……”參將愣了一下:“那你還叫他去,不是給他機會升官麽?”上官齊搖搖頭,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以後才小聲說:“不過如果真的這麽簡單,那我早就把他們滅了,你知道麽,他們後麵有尾巴,那些尾巴,都是從我們隊伍裏逃出去的老兵,足足一百多人。”

參將聽了臉色瞬間就煞白:“一百多個老兵,那不是要兩百以上的官兵才夠幹掉他們麽?”上官齊嘴角上升到殘忍的弧度:“所以,隻要這個墨離敢貿然進攻,他絕對看不到明天的太陽。”參將點點頭:“還是哥哥想得周到,我就怕這個墨離沒種,不敢去打。”

“那我們就可以盡情地羞辱他,讓他一輩子別想在軍營裏抬起頭做人了,而且,我已經找了幾個心腹,就算是墨離真的不進攻,我也要他掉塊肉下來。”

“哈哈哈……”說到這裏,他們兩人同時笑出聲來。

……

如果要形容墨離即將麵對的敵人,那麽用這幾個成語是最適合的:浩浩湯湯,人聲鼎沸,以及,烏合之眾。這五百多人大搖大擺地走在官道上,一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但是其中缺少骨幹,都是一擁而上,如果是小隊明軍,根本不敢和他們短兵相接,聽說有幾支較大規模的明軍也被他們擊敗了。

“你們覺得他們可能擊敗超過一百人的官兵隊伍麽?”墨離看著地圖問葉辰,葉辰心裏盤算了一下,搖搖頭:“超過一百人的官兵隊伍隻需要兩個衝鋒就可以將他們擊潰,除非,他們有尾巴。”墨離愣了一下,沉思片刻,點點頭:“絕對是這樣,而且絕對不是一般的尾巴,而是精銳,把精銳藏起來,讓大部隊作為誘餌。”

叛軍都是些農民,主要工作是種田,手裏的工具也就是鐮刀鋤頭,既沒有裝備又缺乏訓練,怎麽可能有什麽所謂的精銳,叛軍之中唯一的精銳就隻有一個,叛變的明軍,試想,在戰鬥的時候,突然衝出一群看似自己的戰友的家夥,可是那些家夥竟然不由分說地拿刀砍自己,對士氣打擊是何其巨大?

不知道他們的尾巴在哪兒,不知道他們有多少尾巴,不知道他們的尾巴戰鬥力如何,這三個不知道,將會是戰鬥的致命傷,要想打敗敵人,必須先弄清楚這三個問題。

“大人,向東五裏處有一片樹林,裏麵必定有一條尾巴,我們可以先去抓幾個人來問問。”葉辰略有所思地說,墨離對他投去一個讚許的眼神,點點頭:“那好,我們繞一下,進去看一下。”

……

與此同時,在樹林中真的如同葉辰所說,有一夥二三十人的叛軍正在休息,他們一邊靠著大樹乘涼,一邊啃著沒什麽味道的幹饅頭。

“MD!”一個叛軍怒然站起,將手中的幹饅頭狠狠地摔在地上:“這饅頭硬地跟石頭一樣!當初說好了起義之後大家有福同享,現在他狗日的叫老子吃幹糧,自己卻天天山珍海味,還左擁右抱!”“頭,息怒。”一個小兵見老大突然發火,連忙上來勸阻,不過那個叛軍卻一把將小兵推開。

“息怒?”那個叛軍一下笑了,其他的人雖然不明就裏,但也隻好跟著幹笑兩聲,“不許笑!”叛軍怒不可遏,指著樹林外營地方向大罵:“我說你們竟然沒有一點脾氣,被那個狗日的當奴隸一樣地使喚,吃連豬都不吃的幹糧,你們竟然還笑得出來?”

小兵委屈地坐在地上,吞吞吐吐地說:“頭……其實我早就像說了……隻是怕你生氣,我們當初在軍營裏,好歹有口飯吃,就算不怎麽新鮮,也比現在吃著不知道多久以前的饅頭好……”叛軍怒眼瞪向那個小兵,那個小兵連忙縮了縮脖子:“我隻是說說而已……”

“不,你說地很對。”叛軍深吸一口氣:“他是我們的百戶,往日裏也對我們很不錯。因為自己媳婦被那個參將睡了,我們幫他把那個參將打了一頓,然後去投靠叛軍,當時還喝了血酒,拜了把子,但是,這才幾個月,他狗日的都變成什麽樣了!”

叛軍越說越生氣,一下脫掉自己的上衣,不停地用手指戳自己胸前那一條條觸目驚心,如同蜈蚣一樣長得駭人的傷疤:“看到沒,足足五刀,當初官兵追上來的時候,我幫他擋了五刀,他才撿回一條命,當天晚上他就說,這一輩子,隻要他不死,就絕對不忘我。”

“絕對不忘我,聽清楚了麽?絕對不忘啊,於是就叫我當他的尾巴,吃他吃剩下的!”叛軍的手已經緊握成了拳:“而且,他寧願相信那個油嘴滑舌,靠著女人上位的雜種,也不相信我了,上次,我和那個家夥起了點小糾紛,他竟然不分青紅皂白,就把老子拖出到人群中間,重打了十板子,還叫我戴罪立功,立TM的功啊!”

“好啊,李向國,我早就知道你對將軍不忠,今天可終於被我抓住把柄了。”一個穿著書生袍,尖臉猴腮的人走出來,打開手中的折扇,略微擋住嘴臉,他背後跟著幾個持刀的大漢,臉上也盡是輕蔑之色,這個叫做李向國的叛軍臉上陰沉著臉:“劉二,老子隻是在這裏抱怨一下而已,你少給老子挑撥離間。”

劉二故意露出一副驚恐的表情,眼中卻盡是不屑:“哎呦呦,我好怕,李向國,你還真以為我們行列裏沒了你就不行了?告訴你,你現在還能夠帶兵,就已經是將軍念及舊情了,別欲心不足蛇吞象!”

李向國閉上眼,略微思考片刻,對著劉二招招手:“劉二,你過來下。”劉二也不是傻子,馬上就明白這李向國已經動了殺機,強裝鎮定:“你別急,我現在就回去,當我沒來過,當我沒來過。”

“可是你已經來過了……”李向國一下抽出腰間的刀:“還愣著幹什麽,給我砍了他!”話音剛落,李向國直接衝了上去,一個大漢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斬殺。“媽呀,李向國叛變了!”劉二大叫一聲,丟了手中的折扇就開始跑,李向國當然不會放過他,連忙追了上去。

人在逃命的時候的速度是很驚人的,那個瘦不拉幾的劉二竟然瞬間健步如飛,李向國還隱約有些追不上,劉二怨恨地罵道:“姓張的,老子回去一定弄死你,你等著!”

李向國看著越跑越遠的劉二,氣得牙癢癢,不由怒火中燒,竟然直接將手中的鋼刀扔了過去,“啊!”鋼刀從劉二肩膀掠過,劉二一聲慘叫,肩膀上的衣服瞬間被湧出的血染紅,不過這痛苦反而讓他跑得更加賣力,一轉眼便衝了樹林,還掀起塵煙滾滾,李向國和他的手下隻能望而興歎。

“該死!”李向國氣得跺腳,轉過身就說:“所有人收拾一下,我們走!”“是!”

“李兄,何必如此匆忙。”就在這時,墨離從一棵大樹後麵走出,李向國看著墨離身上的鎧甲,立刻向後退了一步:“你是什麽人?”墨離行了一個抱拳禮:“在下墨離。”李向國眉頭微皺:“墨離?現在盛傳的旗幟軍首領?”“正是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