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起電話說錯愕的聽了半天,張至寶終於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原來這電話的主人是個在校大三的學生,她有個畢業課題研究,需要去工地裏做調查研究。為了征得同意她去找了雷世良,不料差點被吃豆腐,慌忙逃脫之中卻把手機給丟了,又不能回去找。等了兩天沒開機,也沒人還,想起工地上的遭遇便氣不打一處來。

本來她已經當做是丟了,無奈最後再試一次撥回來,卻驚奇的發現居然開機了,於是回想前事悲憤交加之際便拿張至寶當做出氣筒,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臭罵。

而張至寶聽著也不搭話,等對方發泄的差不多了,才慢悠悠的說道:“小姐,罵爽了麽?”

“沒呢,就你們工地上的人都是蛇鼠一窩,地痞無賴,想想不過癮,再從你老板罵起。”

“喂,夠啦。我忍你很久啦!剛才我正要辦一件人生大事,要不是你的手機,我現在早已破了……”

“破了什麽?”

“呃……這個……沒什麽。總之是你不對,我好心好意的要將手機還你,你居然不感謝我,還一打來就是一頓臭罵,良心過得去嘛你。”

破·處兩個字在一個陌生女人麵前實在不好開口,他想了想,立馬改口說其它的。

可對方仍然是不依不饒,像隻母老虎般緊追不舍,張至寶可以想象得到,如果她人在麵前,那肯定是張牙舞爪的潑婦樣,沒講幾句就要升級為動手戰了。

兩人在電話裏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調侃痛罵著,張至寶氣的在走道裏走來走去,一直走到走廊盡頭,又從盡頭的樓梯口書上說到了大門外。

夜晚的風有些冷,吹在他的臉上倒卻讓一腔的怒火降了點溫。想了一想,張至寶緩和了語氣,說:“我的大小姐,你真錯怪我了,就算我老板是個混蛋,但我是好人呀。”

“好人?你們沒一個好人,我是看透你們這樣的人了。”

“什麽?我們連麵都沒見過僅僅通過電話你就看透我啦?”

“那是,就你這樣的人,我現在就知道你在想什麽?”

“哦?我在想什麽?”

對方頓了頓,然後突然怒吼起來:“你滿腦子跟你老板想的一樣,下流無恥的臭流氓。我警告你,趕緊將我的手機還給我,不然我報警了。”

“你……”

張至寶眉頭一皺正要發火,卻發現對方掛掉了電話。他鬱悶的看了看手機,感覺自己簡直要吐血了。“這不講道理的女人,哼,看這脾氣就知道肯定是又胖又醜。還給你?我呸,我就不還又能拿我怎麽樣?我特麽扔了你。”

說著就舉起手中的手機要朝遠處扔,但手臂揚起一半卻突然停了下來,懸在半空中。

他覺的要是直接這樣扔掉那不就真成了她口中那種沒信用的人麽,畢竟是在工地裏

丟的,又遇上了那種事,也難怪會對民工的印象那麽差。不如將手機完璧歸趙,也能化解她對工地的印象,對,這樣才能證明自己不是她想象的那種人。

想罷,他看了一眼手機,我靠!和她辯論了兩個小時,今晚真是奇葩。苦笑著搖了搖頭,他又把手機塞回了口袋裏,轉身要往門內走去。可是猛一抬頭朝上望,都兩個小時了那六層裏的秦琴隻怕已經睡了吧。

唉,算了,都過去了這麽久,剛才的**也消退的差不多了,不如早點回家睡覺去。

想了又想,張至寶最後決定還是早點離開這是非之地。迎著冷風他招了輛計程車,在車廂裏搖下車窗,望著一路上不斷往後飛馳的旁景,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一切仿佛是一場不知道是福還是禍的夢。

這夢,說甜也甜,說苦也苦,說酸也酸,說辣也辣。

對了,她叫我把手機還給她,可也沒說去哪裏碰頭啊!我靠,難道叫我裝個GPS找過去麽?

苦笑兩聲,他又想起了罪魁禍首的雷世良,心道這雷世良可害苦了自己,這家夥怎麽老是死性不改呢?賤人。

……

……

第二天太陽初升,張至寶帶著夥伴們早早來到工地裏開始了一天的辛勞,就像昨晚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可正當他埋頭苦幹揮汗如雨的時候,一個熟息的人卻出現在不遠處探頭探腦的朝這邊望來。

他定睛一看,這人不是索大同麽?他來幹什麽?昨晚的事還沒找他算賬呢,居然還有臉跑來。

狐疑的皺了皺眉頭,張至寶放下手中的活計,上前打招呼道:“索頭,今天怎麽有空來我這啊?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什麽事我可以效勞的麽?”

“效勞?不敢不敢,我就是來看看,嗬嗬嗬……”

看看?是不是看我有沒有被整倒啊?張至寶心中直笑,“昨晚那局就特麽是你向秦琴推薦而陷害我的,你當我不知道麽?”

他嘿嘿冷笑兩聲,拍著索大同的肩膀,說:“多謝索頭對我的照顧,要不是你我還去不了那麽高級的場所,也認識不了大老板呢。”

索大同一聽頓時瞪大了眼睛,吃驚道:“他們……他們昨晚沒為難你吧?”

“沒有,我們好的去了,我在老板們那裏要了不少單子呢,以後有的做了。”

“哦,這……這樣啊!那真要恭喜小寶兄弟了,真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居然能攀上高枝,以後得多照顧照顧下我呀。”

望著他那卑躬屈膝又一臉失落的神情,張至寶真想給他來一拳,“這不要臉的家夥,到底是盼著我被整倒還是希望我飛黃騰達啊!”

反觀索大同,聽完張至寶誇張的描述性以為真了,以為自己真的將他推上枝頭,好不後悔。眼巴巴的將機會拱手讓人,卻又無能為力,誰叫自己的酒量不行呢。

可張至寶的酒量也著實令他驚訝不已,這倒成了他自我安慰的借口,心道還好上次沒跟他打賭,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兩人聊了一會兒,不想這檔口第三個人也出現了。

“張至寶!!”

一聲粗狂的喊叫聲從老遠處傳來,張至寶扭頭一看,是雷世良,不禁心裏猛的一跳,“糟糕,該不會是昨晚跟秦琴的事曝光了吧?不過也不用怕啊,我們又沒做什麽不該做的,頂多是看到了些不該看到的地方而已。”

想到這裏,他腦中忽然又浮現出秦琴跨開腿時,中間那神秘地帶的茂密黑森林。

“天哪,這都什麽時候了還想這事。”

使勁晃了晃腦袋,回過神便笑道:“雷老板,您……您怎麽來了?”

“我怎麽來了?哼,我要再不來怕是誰都要瞞著我了。說,你昨晚幹什麽去了?”

這話讓張至寶的心裏再次心驚肉跳起來,手心都起了些細汗,“天哪天哪,該不會是……秦琴把事情告訴他了,可我們什麽也沒做呀,至少我現在還是個處呢。可男人遇上這事難免沒了理智,怎麽辦怎麽辦……”

他思緒紛繁的呆呆看著雷世良,像一隻鵪鶉般一動不動的盯著對方的嘴巴,一張一合、一張一合,沒怎麽聽清楚後麵講的話。1

雷世良見他沒動靜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怒吼道:“你昨晚是不是把鄭董的門牙給打飛了?”

“什……什麽?你居然把鄭董給打了?”索大同把嘴張得像箱子口那麽大,一下子就愣住了,接著他咽了兩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裏發幹似的,瞠目結舌的看著張至寶。

而張至寶沉吟片刻,點了點頭,“是我打的,怎麽了?”

“怎麽了?嘿嘿,你說的倒輕巧,他再也不會跟我合作了,沒有了工程我喝西北風啊?我吃不了肉你們連湯也喝不了,我告訴你張至寶,你今天就給我卷鋪蓋走人,我被你害死了。”

他們的吵鬧聲引起了在裏頭幹活的夥伴們的注意,一個個都出來站在遠處觀望著,時不時低頭交耳,都說恐怕要出事了,這剛出來掙點錢怎麽就要回家了呢?

張至寶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握著自己的大拇指,抿著嘴唇,不知道該怎麽說。

禍是自己闖的,理應負責。可這不都是為了你老婆麽?要不是她我能幹這事?可又不能在雷世良麵前提這擋子事,不然追問下去,後麵去酒店開房的事恐怕也會暴露出來。

然而,正當他低頭生著悶氣,躊躇不決的時候,遠處一輛黑色的越野車躍入了人們的視野。

車子開的很急,在泥濘的土路上左右顛簸著來到了眾人麵前,而裏麵的人一下車張至寶就愣住了。這不是昨晚一起吃飯的那個三十出頭的男人麽?他來這裏做什麽?難道是為了那個姓鄭的事來興師問罪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