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著,張至寶毫不忌諱的帶著眾人進了小區。

這小區算是高級住宅區,隻是入住的還比較少,到處都是散落的腳手架、防護網、磚瓦泥灰,就像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張至寶走進第二層的空屋子裏,腦海裏湧現出無數的數字,就像滿牆壁貼的都是鈔票一般。算計出來的工程量同樣讓他驚呆了,這還是他第一次接這麽大的活。

“我去,寶哥,你真有本事,這麽大的活兒都能攬的下來。”一名夥伴好不容易閉緊自己合不攏的嘴巴,就朝張至寶豎起了大拇指。

“那是,寶哥是誰,咱們跟著寶哥準沒錯。”其他的同伴紛紛的附和著說。

這些話一句不落的傳進張至寶的耳朵裏,深深吸進一口氣,就像是乘風破浪的冒險家,說:“你們不要隻算計能賺多少錢,人家鄭董把這個工程交給咱們,那就是信任,咱們一定要想方設法把這裏裝修的利利索索的,千萬不能搞砸嘍!”

“放心吧寶哥,你帶大家夥兒出來賺錢,給我們這麽好一個機會,我們要是吊兒郎當的混日子,那我們還怎麽對得起你?”眾人拍胸脯保證說。

“我也沒別的意思,都是自家兄弟,你們的為人我還不清楚嗎?”張至寶點了點頭,“好了,一會兒我看看圖紙,把活分配下去,開始幹吧。”

張至寶用掃帚清理出一塊空地,從公文包裏把監理設計的圖紙掏出來,一張張攤在地麵,鋪了大大的一片。這麽大的活兒對他而言也是一種挑戰,因此他看的極為認真和謹慎,確保絕對不能出一絲一毫的差錯。

“一會兒我在牆上畫線,你們兩個,拿著鋸和電錘按照我畫的線路把槽給挖出來。至於你們幾個,那牆角上得通下水道和水管,你們想辦法給我掏一個洞出來,能下進去四寸的管子就行。對了,你們千萬小心點,別砸漏了樓板裏麵的地暖管。等把這些弄完嘍,咱再抹牆鑲磚。”

“好勒。”小夥伴們痛快的應著,各司其職去忙活了。張至寶自己也戴上了安全帽和口罩,提著一把電錘,在第一線幹活。

牆麵是混凝土鑄成的,十分的堅固,張至寶費力的剔著槽,噴濺的灰塵落了他的滿頭滿臉,不一會兒功夫,臉上灰蒙蒙的就像蓋了一張粗布。

“都差不多了吧?”人多力量大,忙活了大半天,總算是把這前期的基本工作做完。張至寶摘下嘴巴上的口罩,仔仔細細的檢查一遍,留下

一個人完成最後一丁點的工作,帶著剩下的人活灰壘牆,“掛線,圖紙上這裏有一處隔斷,咱先把這麵牆給壘上。”

剛來的時候,夥伴們就把磚澆濕,張至寶安排兩個人運灰倒磚,連自己在內的三個人拿著瓦刀開壘。

受大累的活兒很不輕鬆,但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堆滿了笑容,彼此間時不時的打罵逗趣,隻因為他們品味到了生活的希望。

“我說強子也壘的太慢了,快點快點。”一名夥伴端著一鐵鍬灰,在強子屁股後麵一臉壞笑的催促著。

強子貓腰倔腚的,後麵露出腰和大半個屁股,聽到這話不耐煩的說:“我說你是不是皮癢癢了,誠心到這來找我的茬兒?這槽子裏滿滿的灰還沒用呢,不嫌累你就一直端著吧。”

“你反正不能讓我再端回去吧,你快點,我這胳膊肘都累酸了。”那名夥伴嗆笑著說。

“你催我也這個速度。”強子手上的活一點沒停下,連回頭的時間都沒有,“累那是你的事兒,你自己找地方放吧。”

“喲,強子,你還敢這樣說,信不信我放你頭上?”那名夥伴揚了揚手中的鐵鍬,在強子的腦袋頂上晃了好幾圈。

和對方一個勁的打鬧浪費了強子不少的功夫,強子懶的理會他,埋頭認真的工作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鐵鍬忽然翻了個個,滿滿的一鐵鍬泥傾瀉下來,順著強子的衣領鑽了進去,灌了滿後背都是。

“我說老王,你動真格的是不是?”強子一下來了火氣,把手上的瓦刀一摔,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泥灰,怒氣衝衝的說。

然而,當他剛把頭轉過來時,突然心頭的憤怒在第一時間轉化為了疑惑和驚訝,“你們是誰?”

老王被推到了一邊,在原先在所站的位置,出現了陌生的一群人。站在隊伍最前麵的一個人,長的人高馬大,就像是一座山一樣。他沒有理會強子,而是慢慢轉著頭掃視了整間屋子一圈,猛的大叫,“你們幾個,都給我停手!”

這一嗓子底氣十足,石破天驚,在空**的空間裏傳來一陣陣的回音,把幹活的幾個夥伴嚇的雙腿打顫,心頭直犯突突。

“怎麽了?”這邊發生的情況引起張至寶的注意,他一邊走過來一邊問。在看到那個人的刹那,眉頭不由的鎖起來:咦,真是冤家路窄,這個不是昨天那些調戲陳佳姍的家夥們嗎?

對方回過頭看了一眼

張至寶,隱約感覺到有些眼熟,眯了眯眼想不起來。這時,旁邊一個小青年湊在他耳邊說了兩句,他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張至寶,雙手抱在胸前:“喲,真是巧啊,這不是昨天的那個大英雄嗎?”

昨天張至寶穿的還算好的,今天一身幹活的民工服,他差點沒認出來。

夥伴們齊刷刷的轉過頭看向張至寶,眼神裏充滿了疑惑。怎麽兩個人像之前認識似的,那個英雄又是怎麽一回事?

“該不會他是打聽我的情況,然後一直找到這裏來算帳的吧?”張至寶的臉色很難看,在生活上他希望公私分明,不想讓這種私事攪合自己的工作。這件工程他看的極重,最好一丁點的亂子都不出。

“在昨天相信我把話都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你們也看到我的態度了。如果你們不打算放過我的話,我保證奉陪到底。”張至寶心底升騰起一股血性,“不過,有什麽話咱們最好出去說,這也不方便。”

“寶哥,我們跟你一起去。”聽見張至寶說出這番話,夥伴們哪裏還不知道他是擔心自己一群人的安危,不想讓大家都卷入這危險的漩渦當中。

“放心吧,現在可是法治社會,話說開了,什麽事都沒有。”張至寶安慰他們。

“行啦行啦。”大高個用小拇指剜了剜耳朵,瞟了張至寶一眼,說,“誰閑著沒事為了昨天一個小丫頭片子找你,少在那邊裝什麽裝,今天要是不讓我滿意,你們誰也走不了。”

話音落下,大高個旁邊的弟兄們呈一字散開,像是一堵長城封住了門口的出路。

空氣裏彌漫著一股無形的壓力,張至寶眨了眨眼:“嗯?你們不是找我,那你們是為了……”

大高個慢慢悠悠的往堆滿洋灰袋走去,左瞅瞅右看看,等走到了跟前,猛的抬起一腳把水桶踹翻。“嘩啦啦”,水桶裏的水傾灑出來,濕透了好幾袋洋灰。

這洋灰一沾水,隔幾個小時就用不得了,夥伴們一看急了眼,一邊嚷嚷著“幹嘛呢”,一邊衝了出去。

才衝到一半就被大高個的手下攔住,他們一個個抬起手上的鐵棍木棒,凶神惡煞的威脅說:“我看你們敢過來,動一下試試?”

夥伴們都是老實巴交的山裏人,哪裏見過這個場麵,他們麵麵相覷,愣在了原地。

張至寶挑起半邊的眉毛看向對方,壓抑下心頭的怒火:“你這是什麽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