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這些人口中的大哥就是那索命鬼——索大同

不是冤家不聚頭,這索大同平日裏不是很經常來這家小店,不知道為何今天倒是都碰到一塊了。他笑盈盈的調戲著朱翠,猛一看張至寶一夥人也在,不禁臉色沉了下,但很快又笑了起來。

“嗬嗬,原來小寶兄弟也在啊,喲!這還拚上桌了,看來今天是要慶祝拿到大工程啊。也是,像你這種地方出來的人也能拿到這麽好的項目,不知道是上天的眷顧啊還是瞎了眼,哈哈哈,是該好好慶祝一番。”

他一邊說著一邊找了張桌子坐下,說話間充滿了調侃和諷刺的味道。

而張至寶身旁的幾個夥伴一聽這話便坐不住了,個個義憤填膺,想要站起來理論,卻被他一把按住,低聲道:“你們剛來不要惹事,這種人跟他爭論沒有任何意義。”

張至寶明白,雖然自己拿到了大工程項目,但要想在這片區的工地上繼續混下去,正麵對抗索大同絕不是明智之舉。

思來想去,他覺的大家還是相安無事的好,畢竟自己的目的隻是來賺錢的,沒必要鬥這一時之氣。

正想著,朱翠端著四套碗筷匆匆從身旁走過,朝著索大同那桌腆著笑臉道:“哎喲,是索頭啊,您可好久沒來了,最近在哪發財啊,是不是把我這小店給忘了呀?”

“嘿嘿嘿,哪能呢,再忘也忘不了你下麵的味道。”

說著,像是久饞了的貓兒抓老鼠般,用粗壯的手指朝那不該伸的地方摸過去。

“啪。”

朱翠沒有反抗,但也沒有任憑他亂來,依然保持著笑容糊泥帶水打太極般的輕輕將對方的手拍開,嚶笑道:“索頭你太壞了,不是說肚子餓了麽?我這就讓廚房給你下碗麵條去,等著啊。”說完便急忙轉身,頭也不回的往廚房走去。

像她這樣的寡婦開店,無依無靠,什麽樣的客人都能遇到,什麽樣的客人都要能對付的了,再難纏的也要處理得當,一切都奔著和氣生財。

遇上索大同這樣的忍氣吞聲那更是家常便飯,隻有到了晚上一個人獨處的時候才能流淚宣泄一番,時間一長,也就習慣了察言觀色八麵玲瓏了。

見自己沒得手,卻也沒丟什麽麵子,索大同搖搖頭冷笑了兩聲,讓人從櫃台後拿來兩瓶白酒,倒上幾杯,四人斟飲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朱翠將煮好的麵端了上來,平穩的放在索大同的麵前,客氣的笑道:“索頭,您的麵,慢慢吃啊。”

說完就要走的她,沒走兩步隻覺的手被人牽住,回頭一看是索大同緊拉著她,臉上有些酒後的微紅,眯著眼睛似乎想幹點什麽不好的事。

“別急著走呀老板娘,你隻給我們上了碗麵條,難道要我們幾個人吃一碗麽?還沒點菜你急什麽。”

身旁幾人也微醺的附和著,個個咧嘴噴氣的都想伸手揩揩油。

“索頭,那您想吃點什麽?我馬上給您點菜,咱們先放手好不好?”

朱翠有點急了,這幾位都不好惹,除了索大同外其他三人也都是片區的包工頭。

任憑她皺著眉頭好說歹說,索大同似乎並沒有放手的意思,相反,他一使勁,將朱翠整個卷了過來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我看你站著點菜挺累的,來,咱們慢慢點,可別累著了,嘿嘿嘿……”

“嘖,索頭,你這是做什麽,咱們被這樣行麽?我還是站著點菜

吧,您是客人,哪有和點菜的坐一起的道理?”朱翠的眉頭越皺越緊,雙手緊緊掰著索大同那雙如巨鉗般的大手,但卻怎麽使勁也搬不動分毫,隻有扭曲著身子想站起來。可她一離開大腿索大同便又用力壓了下去,這讓她倍感尷尬羞辱,越動越急。

小店裏的氣氛越來越不對勁,周圍的三個散客見這陣勢隻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趕緊扒拉兩口留下些錢就溜了。而隻有其中一個滿臉胡渣的中年人看了他們幾眼又低頭淡定的繼續吃著自己的飯菜,好似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事情發展的熱度持續上升,沒過幾下索大同竟然幹脆雙手抱住朱翠,將臉貼在了她的脖頸處,獰笑道:“這麽久沒男人杵想必忍的難受吧,來,跟了我吧,保管以後沒人欺負你,我還天天帶人來這吃飯,保證每天座無虛席,哈哈哈……”

“你說的這叫什麽話?別這樣,你一個大男人欺負個寡婦算怎麽回事?還有這麽多人看著呢?”

朱翠繼續使勁的掰著,卻依然分毫不動,心中不免有些絕望,眼眶也漸漸紅潤了起來。

“有人看?”聽到這話索大同朝四周掃視了一圈,狂笑起來:“有誰看?這裏沒人啊,就我們倆人,別害羞嘛。”

他身旁的三個工頭也朝兩邊怒眼一瞥,哼道:“今個兒這裏可沒人,哪有人看見?誰看見了咱們就讓他明天變成瞎子。”

“就是,咱索大哥的事也是能瞧見的麽?吃了豹子膽了都。”

張至寶的七個夥伴早就耐不住滿肚子的怒火,一聽這話便把桌子重重一拍,全都站起來喝道:“你們這是違法的知道麽?來飯店不吃飯居然調戲人家老板娘算怎麽回事?”

索大同斜眼瞪了瞪幾人,放開了朱翠,舉起手中的酒杯抿了一小口,幹笑道:“嗬嗬,我當是誰呢?怎麽?剛來這就想出風頭管人閑事麽?小寶,你是不是該好好教教這些初來乍到的狗腿子,讓他們知道惹我索爺的下場。”

“你說什麽?誰是狗腿子?”

夥伴們怒不可恕的指著他瞪大了雙眼。

三個工頭也噌的站了起來,指著他們怒吼道:“怎麽!想比人多啊?我們隨時都可以叫上幾百人把你們剁成肉醬信不信?”

雙方的怒焰越來越高,空氣中充滿了濃烈的火藥味,似乎注定這小店今天會有一場災劫。

“寶哥,你說句話呀,他們都騎到咱們頭上了,有這麽欺負人的麽?”

夥伴們用期待的眼神望著椅子上的張至寶,都希望他能出麵製止一下。可張至寶卻一言不發的幹坐著,眨了眨眼,依然麵無表情的盯著桌麵。

三個工頭一看,連聲大笑:“是呀寶哥,您倒是放個屁呀,哇哈哈哈……”

張至寶握了握拳頭,咯咯作響。

聽到外頭的動靜,廚房裏的廚子探出頭來疑惑的左右觀望,被工頭惡狠狠的一指:“沒你事,滾回去。”便又立馬縮了進去。

見事情難以控製,預感到自己這辛辛苦苦經營起來的小店很有可能將毀於一旦,站立一旁的朱翠急忙思索了下,立刻端起桌上的酒杯笑著朝索大同敬道:“索頭,都怪我都怪我,您看大家都是在一個地方幹活的,賺點辛苦錢不容易,看在我的麵上大家和氣生財,來,我敬您一杯。”說著便昂起頭要一口悶進去。

“誒,等等。”

索大同用手擋住了她的杯子,朱翠一愣,訥訥的望著他

,心想難道這索大同瞬間良心發現,不再為難她了?

可這世上,有些人有些事是永遠都改變不了的。

隻見索大同嗬嗬一笑,用眼瞟了一眼端坐在椅子上默不吭聲的張至寶,將整瓶的白酒放在朱翠麵前,冷冷的說:“行啊,看在老板娘的麵子上今天算沒事,但是……”

“你得有點誠意不是。”

望著那幾乎滿瓶的白酒,朱翠噤若寒蟬。讓一個女人灌下一整瓶的高度白酒,這是什麽概念?何況她平時不怎麽喝白的,哪有那麽好的酒量?這一瓶要下去,非得躺上兩天兩夜,到時候又不知道索大同要出什麽幺蛾子,若是他要強占自己的身子,又沒人幫她,那後果……

想都不敢想,朱翠尷尬的苦笑道:“索頭,您可是……我這……”

“怎麽?我給了你麵子,你不給我麵子是吧?”索大同的臉頓時陰沉了下來,雙手往桌上一拍,身子往後仰著,歎氣道:“你今天這麽不給我麵子,那我以後也不用給你麵子了,到時候別怪索爺我沒照顧你。哥幾個,走。”

見索大同要走,朱翠心想這下壞事了,急忙上前拉住他賠笑道:“索頭,您可別記恨我呀,不是我不給您麵子,而是……我一個女人怎麽喝的了這麽多的……”她停頓了下,想到辛苦站住腳的店麵,一個不算“家”的家,又回憶起過去的種種,便強忍歡顏的苦笑兩聲,無奈的說:

“嗬嗬,不就是一瓶酒麽?也罷,既然索頭給我這麵子,我也不推遲了……”

他凝視著酒瓶一會兒,緩緩的抓起,抿了抿嘴唇斬釘截鐵的說道:“我喝。”便昂起了脖子。

正在這時,一言不發的張至寶突然喊道:“等等。”

眾人回過頭看向他,索大同也瞅了一眼,哼道:“怎麽?你想英雄救美?嗬嗬,好,有魄力,我就給你這機會。可你是個大老爺們,總不能跟娘們一樣喝一瓶吧。”說著,他將朱翠手中的酒瓶拿過來,連同桌上的另一瓶白酒一起推到了麵前,獰笑道:“你得這個數。”

“啊?這……”七個夥伴麵麵相視,都為他捏了把汗。

朱翠一看,急忙向索大同求情,“索頭,他還是個孩子,頂多一瓶就夠了。這酒可是高度的,會把人喝死的,您……”

“起開。”索大同一把推開她,直直的盯著張至寶,眼中充滿了敵意和陰險。

“他不是要英雄救美麽?我給他機會啊。嗬嗬,小寶你要是覺的沒膽一個人喝的話,隻要你開口,索爺我絕對可以陪你喝。不過嘛……我喝一瓶你得喝三瓶,咋樣?挺照顧你的吧,快開口啊。”

“哈哈哈,大哥,我看他不是沒膽,而是早就嚇破膽啦,哈哈哈……”

幾個工頭在一旁譏笑起來。

而張至寶淡淡的看著他,微微一笑,道:“索頭說的對,這可是索頭給我的麵子怎麽能拒絕呢。隻不過……”

他一邊說著一邊轉過身朝櫃台後走去。

“隻不過這樣太便宜我了,也顯示不出索頭的大氣,三瓶怎麽夠。”說著,他又從後麵拿出十五瓶白酒往櫃麵上猛的一放,然後張開雙臂撐在櫃台的兩旁,微微俯低身姿用一種挑釁的眼神望著索大同,嘴角邊咧起一絲冷笑:“這才方顯誠意呀。”

眾人望著他,錯愕的有些呆滯。就連索大同也眨了眨眼,張著嘴巴怔怔的發愣,心裏納悶這小子是要跟自己拚命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