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交鋒

“有沒有受傷?”

“現在怎麽辦?”

兩句話同時出口,陸瑤連忙搖頭表示沒事,急忙說道:“現在怎麽辦?沈榕策在裏麵!”話末一聲槍響。

陸瑤聽得心口發緊,其實有槍響倒也還好,至少能說明沈榕策應該沒什麽大礙,最怕什麽聲音都沒有。

她眼巴巴地望著慕澤淵,等待警察來是似乎才是她應該做的,可是她實在等不了,但讓慕澤淵派人進去看看,陸瑤又沒辦法讓自己說出這樣的話,小偷有槍,沈榕策的命是命,別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嗎?可是她問他怎麽辦,還是在逼他做決定。

“我進去看看。”

陸瑤一聽急忙就抓著他的手,她就想讓他派人進去看看,這些個男人怎麽回事,都不怕死嗎,沈榕策那張狂的性子,絕對是沒把生死當回事的人,慕澤淵也一副把生死置之度外。

“砰——”

又一聲槍響,他平靜地好像什麽都沒聽見,隻是把視線落在陸瑤抓著他的手臂上:“你很擔心他,難道不希望我去救他嗎?”

陸瑤幾乎不假思索:“我是很擔心他,但也不希望你受傷啊。”

原本她還擔心沈榮策和慕澤淵之間不對付,慕澤淵會袖手旁觀,結果他壓根沒把這種小事放心上,倒顯得她小心眼了。

“那你說怎麽辦?”他狡猾地把問題又丟回給她。

陸瑤鬱悶,連忙恭維起某人:“你比較聰明……”所以大神快趕緊拿主意,時間不等人呐,這一會兒工夫耽擱,都快半分鍾了。

慕澤淵沒再故意為難她,打了個手勢,那些個高高壯壯,笨重得像頭人熊,一看就極具殺傷力的黑西裝,以一種陸瑤驚異地靈巧,飛快地衝進了她家。

他扭過頭來問:“有沒有更崇拜我一點?”

陸瑤:“……”

都什麽時候了,還開玩笑?她馬上又反應過來,他是在跟她開玩笑吧?雖然他的表情特別認真,特別正經,特別的平靜……

這種擺明是坑,她會跳嗎?

慕澤淵好像有點腹黑……

她想。

陸瑤不吭聲,岔開了話題:“他們就這麽進去了啊,至少也該帶點武器啊,廚房裏倒是有菜刀……”

這話貌似挺馬後炮的,但她的目的隻是岔開話題。

慕澤淵雖然沒接她的話,倒也挺配合轉移了話題:“明天我讓人來檢查一下你家的安保係統。”

陸瑤默默點頭,現在她其實沒太多心情來討論事後如何。

“上車等吧?”他提議。

“我……想就在這裏等。”

他再次說:“如果那人逃走,我們在車上比較靈活。”

陸瑤一想,在車上確實比較方便追擊,乖乖就跟他上車了。

車內溫暖如春,放著舒緩的音樂,還有一股若有似無的香味,陸瑤緊張的精神也鬆弛了一點。

別墅內,沈榕策握著一把黑色的手槍,光滑的金屬表麵閃過一絲微光,不見鋒芒卻讓人覺得異常冰冷而銳利,比之更銳利的是他的眼睛,和他整個人現在爆發出的殺氣,每一步行走,每一次轉動視角,洶湧的殺意都在迸發。

他的手微微抬著,似乎隨時都可以抬槍攻擊,他的腳每一步落下都輕盈地仿佛羽毛,仿佛隨時都能迅捷地離開現在的位置。

“誰讓你來的?”

“我的耐性有限。”

“再給你十秒鍾的時間考慮,你很清楚下場。”

陰影裏走出一個光頭男人,苦著一張臉幾乎快哭了:“老大,我不知道是你,所以才開槍的……”

“是別人你就敢開槍?”

沈榕策一拳擊在他的下巴上,光頭男人慘叫著飛出了兩步遠,他倒在地上不斷咳嗽,最後吐出了顆碎牙。

光頭男人鬱悶至極,明明是沈榕策先開槍的,他最多隻是自保還擊,但這種話他也就能在心裏想想,吐出一口血水,連忙解釋:“我絕對不想要傷人。”

沈榕策提著光頭男人的衣領把人從地上揪了起來,又是一拳,等光頭男人捂住鼻梁骨淒厲地慘叫完後,沈榕策才冰冷地問:“誰讓你來的?”

光頭男人遲疑了幾秒,沈榕策抬起一腳就把人踹飛撞向牆,光頭男人再一次淒厲地慘叫起來,沈榕策不耐煩地走到他跟前:“叫那麽大聲幹什麽?”

光頭男人立刻不叫喚了,咳嗽著將嘴裏的血吐了出來,才淒淒慘慘地回答:“是……”

得到答案後,沈榕策沉默了幾秒,像踢破麻袋似的又一腳把光頭男人踹到牆邊。

“我不管你們接了什麽任務,再敢接和她有關的……”他冷冰冰地笑了,光頭男人麵露恐懼地想起這個男人的事跡,忙不迭地點頭,其實他隻是來偷個畫而已,差點把命都搭上了,最先開槍的也不是他啊,他隻是自保回擊。

似乎生怕沈榕策改變主意,光頭男人連滾帶爬地翻窗離開,冷不丁聽見一個冰冷的聲音:“把地給我掃幹淨!”

慕澤淵的人剛走進別墅,就看見沈榕策雙手揣兜,沒事人一樣從樓上走了下來。

為首的中國籍保鏢王俠和俄羅斯漢子雷克斯對望了一眼,連忙走了上去。

“沈先生,你可以離開了,這裏就交給我們了。”俄羅斯漢子沉著臉說。

沈榕策目不斜視,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一語不發,但藐視的態度一覽無遺,他雙手揣著兜懶洋洋地往門外走,雷克斯捏著拳頭,正要追上去,卻被王俠拉住,王俠默默地朝他搖了下頭。

目送沈榕策離開後,雷克斯才捏著拳頭不滿地對王俠說:“媽的,早想揍他了,你幹嘛拉著我,等我揍他一頓,他才知道厲害!”

“不要給少爺惹事。”王俠顯然比雷克斯理智很多,“他能毫發無損,絕對不是表麵上的那麵簡單。”

雷克斯不滿地嘀咕了一句:“我一拳就能把他給打趴了!也不知道夫人怎麽想的,這種小白臉……”

王俠立刻“咳”了一聲,雷克斯悻悻地閉了嘴,j□j個高壯男子一邊上樓一邊開始警戒起來。

坐在車裏焦急等待的陸瑤,眼巴巴地盯著自家門口,眼睛都不願意眨一下,等看到一個人影慢慢從裏走出來,她幾乎快趴在了窗戶上,仔細一看那欠抽的二貨走路姿勢,不是沈榕策還是誰?

她連忙下車,剛把車門打開,慕澤淵已經抓住了她的肩:“先別急。”

陸瑤望了眼沈榕策,人看著沒什麽事,現在總得考慮一下慕澤淵的心情吧,她默默地停下了動作,沈榕策是她的前男友,但他也不僅僅是她的前男友,他們一起長大,青梅竹馬,一起經曆了孤獨的六年,沈爺爺是她的親人,沈榕策同樣也是她的親人。

她對沈榕策的感情,並不簡簡單單的隻是男女的感情,李倩說她明知道沈榕策不是什麽好男人,還一直不肯放手,是因為她付出了太多。

可是人就是這樣啊,一旦你付出了,即使得不到回報,也會不斷地繼續付出,因為如果終結,那麽之前的付出又算是什麽,當付出已經變成了一種習慣,即使她再想全身而退,藏在身體裏的本能也會在不知不覺的繼續下去。

她還剩下的親人裏,姑姑因為遺產早和她勢同水火,白浩算一個,沈爺爺算一個,沈榕策也能算一個,還有……慕澤淵。

隻有這些人了。

有的人喜歡自由自在為自己而活著,而陸瑤……她願意把他們都變成自己的責任,這樣的生命才會讓她更勇敢地活下去。

慕澤淵下了車,然後給她打開了車門,然後拉著她的手朝沈榕策走去,握著她手心的手很大,很燙,但又異常的沉穩有力。

沈榕策緊緊地盯著他們交握在一起的雙手,陸瑤幾乎都能感覺那種高熱穿透的視線,在慕澤淵按住她肩膀阻止她下車的那刻,她就知道又要糟了。

三人的距離在不斷的接近,在還有五米的地方,沈榕策停了下來,年輕男人還穿著那件皺巴巴的風衣,眼底布滿紅絲,下巴冒出了青色的胡渣,他的外形憔悴而狼狽,來時他也是這個模樣,但他周身淩厲的氣勢太鋒銳,宛如一把出鞘的利刃,氣勢壓過了一切。

陸瑤望了眼慕澤淵,任何時候他都明白最應該做什麽,任何時候都沉穩冷靜,高高在上,而沈榕策……更多的卻是率性而為,他什麽都敢去做,他敢單槍匹馬地衝進去,他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一個成熟穩重,一個任性跳脫,兩個男人,天壤之別。

“陸瑤,我受傷了。”沈榕策率先開口,他直勾勾地望著她,那眼神就像是被遺棄了的小狗,說不出的可憐。

“哪裏受傷了?”陸瑤臉色露出焦急之色,想要上前查看,手卻還被慕澤淵握著,她想抽出來,慕澤淵卻握得更緊了,他不鹹不淡地對沈榕策說,“我們送你去醫院吧。”

我們?沈榕策心底冷笑,目光上移,對著陸瑤那是憔悴狼狽的視線一轉到慕澤淵身上,鋒銳得都能碰出火花來。兩個男人的視線隻短暫的交錯了不到一秒,沈榕策就收回視線,又直勾勾地望著陸瑤,神色比剛剛還要可憐,“陸瑤……”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有讀者說昨天的看不懂,默。。。

為啥英雄角色都是沈的,因為慕童鞋非常的理智,他不會做出這樣相對而言比較魯莽的事情。

如果陸瑤出事,沈榕策更加相信自己的實力,會單槍匹馬去救人,但慕童鞋更喜歡謀劃妥當,首先保障陸瑤的安全,然後以勢壓人,逼迫對方主動交人。

這是兩種策略,穩妥的慕童鞋絕對會選擇更謹慎的方式。

讓慕童鞋瞬間熱血的去救人,我覺得他會崩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