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一層雲霧籠罩在山坡上一個村莊的上空,這裏叫唐莊鎮,名字很貼切,因為這個村莊在坡頂上長寬正是七裏。

就算在坡頂上,土地也並不平坦,所以唐莊鎮戶不過百,人口更是隻有六七百人。但就是這樣一個地方,卻是方圓幾百裏獵戶最集中的地方。

在小鎮的西頭,最接近山坡的地方有一戶人家,兩米多高的泥牆裏麵是三間剛修葺過的房子。門上也上了新漆,這時太陽已經漸漸升高了,薄霧慢慢淡去。

“嗬!”一聲大喊突然從院子裏傳出,驚起了樹上無數飛鳥。隻見院子裏一個彪形大漢正滿頭大汗地舉著一隻石磨盤,**的上身肌肉賁起,那磨盤至少有四五百斤重,大漢隻舉起了半分鍾就有些力不從心,他的胳膊開始劇烈顫抖起來。眼看就要支持不住,大漢悶喝一聲,竟然又重新站住,胳膊也不再晃動,就那麽站著。直到一分鍾過去了,他才重重的把石磨盤放下。

“砰!”石磨盤狠狠地撞在地上。大漢擦了一般臉上的汗水,回頭一看,發現屋門口的石凳上已經坐了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正在微笑著望著他。

這兩人當然正是李叔和唐霖。唐霖來到小鎮上已經很多天了,自從那一天來到村裏,他就住在了李叔家裏,鎮長從自己的侄子九哥那裏得知這位救命恩人竟然是個先天強者時,連忙來拜見,順便還想切磋一下,因為鎮長本身也是一位氣勁高手,但在唐霖一掌打碎了鎮口那個五人合抱不來的巨石後,就再也沒提過這回事。不過從那一天開始,鎮上的獵戶都知道李叔家裏來了個高手,紛紛上門拜見,說要為自己的孩子拜師。這可忙壞了唐霖,他現在什麽也不會,怎麽能教他們,而且語言不通,也沒法教嗎!

唐霖就對大家表示,等他學會了大家的語言後才會說拜師的事情,這才止住了這股風氣。

眨眼過去了四個月,唐霖與他們溝通已經沒有多大的問題了,期間也隨李叔和小胖他們去了森林中狩獵,有唐霖在當然每次回來都是收獲頗豐。這可把小胖和九哥高興壞了,每次回到鎮上的時候都是趾高氣揚的,頗有揚眉吐氣的英雄感。

說到小胖和九哥,唐霖後來才知道,小胖真名叫唐堂,因為人長的胖而且可愛招人喜歡,所以鎮上女人都叫他糖糖,男人則叫他小胖。為此事小胖還鬱悶了好久,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時間久了小胖也就接受了。對於小胖,在唐霖來的兩個月前,還發生了一件鎮中家喻戶曉的事情:有一個道士一天路過唐莊鎮,說是看中了小胖的資質,不但為小胖通了體,還傳了小胖一套養氣功法,最後臨走時竟然把自己的佩劍都留給了小胖。那道士走後,小胖每天勤加練習。

兩個月後,小胖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在大家的親眼目睹下一劍劈斷了一棵一人合抱的大樹。從那一天後,小胖又被大家稱為天才小胖。

而九哥呢,顧名思義,排行第九,不是在家裏排行第九,而是在族中排行第九,而鎮長就是他的一個伯伯。九哥年輕長的俊,很是吸引了不少獵戶的妙齡少女們,隻是鎮長伯伯管的嚴,九哥又不想糊裏糊塗的隨便娶個媳婦,所以一再耽擱,九哥也隻好獨守空房了。

在這裏要說明一下,這個世界的人普遍要長壽,一般的老人都能活上一百歲左右。如果練了功夫,可能會更加長壽,所以雖然九哥已經二十七八也沒有娶妻,但並不是什麽稀罕事。

唐霖看到李叔已經放下石磨,笑著問道:“老李,怎麽樣了?運用熟悉了沒有?”

唐霖原本也想叫他李叔的,可他執意不肯。隻是讓唐霖叫他老李。唐霖拗不過他,隻好隨他了,李叔叫李義,本不是唐莊鎮的人,他是幾年前獨身來到唐莊鎮定居的,當時鎮長看李叔竟然也有二品的武者修為,當然就同意了。沒想到李叔很有獵人的經驗,很快就獲得了大家的肯定,因為實力高超,大家都尊稱他為李叔。但他的來曆卻沒人知道,唐霖看的出,李叔是一個有故事的人,他不說也就不去問他。

李叔也笑著回應:“已經可以了,公子,這還要感謝公子對我的再造之恩,要不然我一輩子也就是個平凡武者了。”

“老李,你又來了,憑我們的關係,這點小事算什麽!好了,時間不早了,該去鎮長家裏吃飯了!”唐霖從石凳上站起來,整了一下身上的新綢衫,當先向外走去。(這身衣服當然也是鎮上的獵戶做的了。為什麽?你說呢?)

邊走邊想,唐霖回憶起一個月前的一天,那天也是早晨,唐霖正在隨李義學習一些拳腳功夫,因為他知道自己功力高卻不懂得運用,所以跟李叔學習一下武功招式。李叔當然是傾囊相授,他正在蹲馬步的功夫,突然感到眉頭一陣發麻,很難受。

這是來到異界從沒有發生過的事情,現在的唐霖,身體素質非常好,別說是得病,就是一點不適的感覺都沒有。特別是時間越久,他越能感到自己的功力正持續的增長著。出現這樣的事情讓唐霖大吃一驚,就在一霎那間,眉頭突然一疼,唐霖頓時覺得有無數的鋼針紮進眉心似地疼痛無比。

“轟”的一下像是什麽東西炸開一樣,疼痛忽然又消失了,唐霖無比納悶的站在那裏,半響回不過神來。

唐霖大吃一驚,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他扶起李叔,看到李叔緊皺著眉頭,額頭臉上滿是汗水,身體抽搐著。好像很痛苦。

“老李,你怎麽樣啊?你說句話啊?”唐霖焦急的喊道。

李叔嘴角一抽,艱難的說:“公子,不必緊張,我沒事,這是正常的。我的年紀已大,脈象淤積嚴重,經脈很難打通。沒事的,讓我休息一下咱們再來。”說著李叔掙紮著坐起來盤膝端坐。過了一會,李叔果然回複過來。隻是臉色蒼白,略顯疲憊。

“老李,要不今天就算了吧?”唐霖擔心的說道。

“沒事,公子。我還撐得住。你盡管做,不必擔心。”李叔一臉堅毅的說道。

“那,好吧,我會輕一些的!”唐霖說完再次把手放在李叔的背上,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唐霖十分輕緩小心,慢慢的把氣流推到李叔經脈中原來的地方,一點一點的向前推進,盡管唐霖已經十分溫柔了,但是李叔的經脈堵塞時日已久,幾近凝固,所以每向前推進一分,李叔的臉色就蒼白一分,可是他硬生生忍住了,連叫都沒叫一聲,唐霖看到,心中暗讚,是條漢子!

終於唐霖把一條經脈打通了,長時間的微妙控製唐霖也很吃不消,李叔更是不堪,完工後一頭便暈了過去。從那一天後,唐霖每天都要為李叔打通經脈,而他自己也感受到自從自己的靈台也能湧出氣流後自己的功力精神明顯的有了長進。

唐霖的五感更加敏銳,遠處的小鳥振翅,土地裏的蚯蚓拱動泥土,甚至村裏晚上才會有的某種兩人特殊運動他都聽得到。這倒是唐霖沒有料到的。可憐的血氣方剛的少年晚上要睡不踏實了。

身體的變化使唐霖更加的自信,每日裏為李叔疏通經脈對唐霖自己也是一種修煉,他對身體的脈絡漸漸的清楚,再對照李叔的感受,使他大收所獲。終於在一個月後,李叔的身體脈絡被唐霖全部打通,而李叔也能感應到了氣感。所以剛才唐霖才會問李叔運用熟悉了沒有。

唐霖為李叔疏通經脈的事還是傳了出去,畢竟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鄰裏鄰居的有什麽事也瞞不住。這可急壞了要拜師的各家父母,特別是經過鎮長大人肯定,李叔經過通脈後已經有氣勁武者的功力了。更是耐不住,連忙提著禮物絡繹不絕的來李叔家裏拜訪唐霖了。

唐霖現在已經能聽懂他們的話了,也沒有拒絕,在幾日前他宣布,要大家每日裏聚集到鎮長家裏,他好*授。所以這幾日來唐霖和李叔都是到鎮長家裏吃飯。

唐霖當先走出門去,這時小鎮的街上已經是人來人往的熱鬧起來了,出去打獵的、去自家地裏摘菜的、洗衣服的、編草席的、在廣場上晨練的。大家看到唐霖出來了,都熱情的打招呼。

唐霖也微笑著回應,來到這裏四個月了,唐霖已經融入了這個小鎮,小鎮上的人也都很尊敬他,每日裏還會送吃的、穿的給他。感受著鎮上獵戶的熱情,唐霖緩緩地走到一處大院子門前。

這個院子在鎮上偏東一點的土坡上,麵積頗大,是鎮長的家,前麵的院子是個夯實的平地,算作是廣場,這幾天,唐霖就在這裏教授大家氣功的。

唐霖剛到,洞開的大門就迎來一個帥氣的小夥,正是九哥。九哥姓戰,大名戰長。這名字有趣,當唐霖第一次聽到九哥的名字時,正在喝茶的他一口把茶噴了出來。倒是惹得大家莫名奇妙。唐霖要教氣功,九哥當然是第一批學生。

九哥看唐霖還站在門前不進來,笑著說道:“唐老大,怎麽不進去,一會就要開飯了。”因為唐霖要當師傅,又年輕,所以大家一致決定叫唐霖老大,要不老的小的亂叫一通,那輩分豈不亂套了。

“老李還沒過來呢!”唐霖說道。

“走吧,公子!”李叔呼哧呼哧的跑過來。三人一起進了門。

“老大,今天咱們學什麽啊?”九哥嬉皮笑臉的問道:“難道還要學蛙跳!”原來前日唐霖為大家打通腿部經脈的時候提出要著重鍛煉腿部肌肉,令大家學習蛙跳,結果那幫小子跳上了癮,一跳一天,唐霖也不阻攔,隻是笑著看。結果到了第二天,每個人都是腿打著顫來的。

“到了再說!”

轉過空地,幾個人向後宅走去,過了一個門洞,又穿過兩個客廳,就到了每日裏他們吃飯的地方了。寬敞的廳內一個大圓桌正放在中間。上麵已經放滿了熱氣騰騰的飯菜。

“哈哈哈!”伴隨著一陣大笑,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從院子裏走進廳內。來人一身標準的武士服,手中拿著一把五尺削刀。闊鼻大耳,也是一臉胡子,隻是一雙細細的眼睛開闔之間神采飛揚。這個人就是唐莊鎮的鎮長——戰拜。

你沒聽錯,就是戰敗!唐霖知道鎮長的名字時也是詫異非常,怎麽戰家的人取名字都這麽個性。一個站長還不行,又來一個戰敗。不過,這名字是長輩取的,就算是鎮長也沒法更改。

聽說鎮長以前在軍中做過一個小郎將,他作戰勇敢,本來是有一份不錯的前途的,不過有一次他們的軍隊戰敗了,上級官佐認為是他的名字惹來的晦氣,所以把他給發配回了他老家了。

鎮長拿起廳前木架上掛著的汗巾擦了一下臉,對唐霖說道:“唐公子,今天你可不要再推辭了,我已經準備好了!”

唐霖無奈說道:“鎮長,這件事會花很長時間。也不一定能成功的。因為你修習過氣功,打通過幾條經脈,但其他的經脈卻幾近凝固,我也不能保證一定能打通,而且過程會異常疼痛的。你真的不再考慮考慮?”

“我想過了,就算是不能打通,我的功力也就是這樣了,老李都堅持過來了,我為什麽不能?”鎮長胡子一翹,不服氣的說道。

“好吧!那今天就先為你運功,試一試吧!”

“這才是嗎?好了,兔崽子門,開飯了!”鎮長回頭向院裏大喊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