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唐霖與戰淘淘在馬車中尷尬地你看我我看你的時候,在不知幾座山頭之後,進鹹池城的要道旁邊的一座高高的山峰上,一群黑衣人正站在一處巨大的岩石上。這個位置很不錯,從上向下望,很清晰的就能看到路上的情形,但從下往上看卻隻能看到一處巨大的岩石。

十幾個黑衣人聚集在岩石邊向下望去,其中一個身材略顯瘦小的黑衣人向他旁邊的一個高大的黑衣人問道:“七狐,你已經偵查過了嗎?都有幾家會從這裏過?”他的聲音低沉,但還是掩飾不了主人的年輕和激動。

旁邊的高大黑衣人躬身回道:“少主,屬下已經詳細查過,這次集會途徑此處的共有四家,分別是子廟鎮、川巒鄉、黑玉鎮和唐莊鎮。”那黑衣人停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其他三家還沒什麽,但是唐莊鎮的鎮長是個四品高手,上次就是因為他才折了幾個好手。”

那黑衣少主聽後,黑色麵罩下仿佛傳出幾聲輕笑:“四品嗎?看來是該讓崎鷹出來活動活動了。”不料那黑衣大漢聽到崎鷹的名字時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仿佛對那個人極為忌憚的樣子。

“七狐,通知其他各路,按規定時間發動。不得延誤。”黑衣少主吩咐道。

“是,少主。屬下這就去安排。”大漢俯身應道。

黑衣少主抬頭向鹹池望了一眼,眼中寒光閃爍。“撒家啊撒家!這次定要讓你們威望掃地,人望盡失!”

長長蜿蜒在山腰的山道上,唐莊鎮的車隊像一條長龍緩緩向前遊動,顛簸搖晃在山路上行進的馬車上,唐霖正閉目修煉,淘淘就坐在唐霖對麵。

已經兩天了,當大家把淘淘送上車來,美其名曰照顧女子的時候,唐霖雖然知道不怎麽合適,但是一來按照他在地球的想法,二來他也不想趕淘淘下去。所以還是沒做什麽表示。默認了淘淘的出現。

百無聊賴的路上,唐霖不停的在想:小胖的師父究竟是什麽人?到底與自己的神舟一號劍有什麽關係?按理說這世界是不會有漢字的,那麽小胖的師父一定知道些什麽,甚至可能就知道自己來這裏的原因。

輕輕地睜開眼睛,唐霖水似的瞳孔裏馬上就映出了一個慌忙躲閃的眼神。看著臉紅紅的把頭都要垂在胸前的淘淘,唐霖也不知道說什麽好,淘淘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在這個世界上也是可以一夫多妻的。但是唐霖卻是個唯感情論的人,如果不是喜歡的人,他是很難動感情的。所以他隻能對淘淘的愛意裝作看不見。

半響,他微歎了一口氣,那雙秀氣的眉毛又皺在一起。

對麵的淘淘見到唐霖皺眉毛,不知怎麽心坎裏狠狠的疼了一下,仿佛覺得那雙眉毛是那麽的漂亮,天生就不該皺在一起的。它應該是快樂的,它的主人也應該是快樂的,淘淘的心裏酸酸的有點難受,不為自己,她就是不想看到唐霖煩憂。一片霧氣很快就彌漫了淘淘的雙眼。

“哎——”一聲長長的歎息回**在馬車裏,唐霖望著車窗外閃過的群山綠樹,心中有說不出的悵惘,雖然勸自己要來之安之,不要焦躁。可是他還是很擔心母親。

霧氣終於變成水滴落下來,“啪!”微小的聲音並沒有瞞過唐霖日漸靈敏的耳力。唐霖奇怪的看到淘淘眼中蓄滿淚水,正極力的抑製住自己的哭意。

“怎麽了?淘淘?怎麽哭了?”唐霖眉毛一揚和聲問道。

淘淘聽到唐霖溫柔的聲音終於忍不住的哭出來:“我也不知道,淘淘看到公子難過的樣子,心裏也很難過,不知怎麽的就想哭。”

唐霖聽了很是感動,伸手摸了摸淘淘的頭,溫聲道:“不要哭了,我並沒有什麽事,隻是在想念我的家鄉而已。”

淘淘睜著一雙紅紅的眼睛問道:“公子想家了?那回去看看不就行了!”

“我來的地方太遠,回不去了。”唐霖解釋道,臉上很是落寞。

淘淘一臉不信的說道:“怎麽可能,你能來到這兒,當然也能回去的。”言語雖輕,但到了唐霖的耳朵了,卻讓唐霖神情一震。半響說不出話來。淘淘見唐霖隻是呆呆地看著自己不說話。輕聲道:“公子,你怎麽了,難道淘淘說錯話了嗎?”

回過神來的唐霖,眼睛裏滿是堅定。“是啊!淘淘你說的對,能來當然就能回去。謝謝你了,淘淘!”唐霖微笑著對淘淘說。在心中他卻想到,神舟一號劍帶自己穿越無限星空到達這裏,這樣的手段絕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如果想回去,隻有讓自己變的更強,變的像神仙姐姐一樣強。才有可能穿越這無限星空到達地球。或許等到有一天他能駕馭這把劍,那就可以回去了,到時候自己豈不是地球上的真實版超人了嗎?唐霖越想越興奮,想到自己到時候會被億萬人頂禮膜拜,唐霖忍不住笑了起來。

可換到戰淘淘的眼裏,唐霖正說著話,然後就對著空氣很詭異的笑了起來,淘淘有點害怕,忙拽了拽唐霖的衣服。唐霖被淘淘一拽頓時醒了過來。看到淘淘看怪物一樣的眼神,尷尬的笑了笑:“嗬嗬!剛才走神了。”

不過變強的想法卻深深的紮在了唐霖的心裏。它會在以後的日子了漸漸成長,直到唐霖回去的那一天。也許,不會有盡頭。

正在唐霖沉浸在幻想中的時候,突然“砰!”的一聲巨響打斷了唐霖。那聲音傳來的方向正是車隊的前方。唐霖知道那種聲音,那是巨石被打碎的聲音,唐霖也經常這樣考驗自己的功力進境,所以一聽就知道了。

緊接著一個男人歇斯底裏的大喝聲響起:“打劫!!!!!!!”

一個時辰以前,黑衣人所站的巨石上,烈風呼嘯著吹動黑衣少主的衣服。長長的黑色頭發在風中飄揚。

站在巨石上久久佇立不動,突然他說話了:“七狐,他還沒有消息嗎?”他的聲音壓抑中帶著怒氣。

“是的,少主,他還沒到。”依舊是黑衣大漢回話。隻是他的心中暗鬆了一口氣,似乎很慶幸那個他的沒來。

黑衣少主沉吟片刻,突然猛的回頭,對七狐說道:“不等了,唐莊鎮的車隊馬上就要到了,再等就來不及了。七狐,上次在他們手裏折了幾個人,我想這次應該不會這樣了吧?”黑衣少主的眼睛黑亮黑亮,閃爍著精光盯著七狐。

七狐把身子躬得更低了:“少主請放心,那戰拜也不過是個一般四品武者,上次我不在這一路,所以才會讓他得逞。何況這回還有三鼠王在,我們二人皆是四品上的修為,拿下戰拜易如反掌。”

那少主聽了很高興的拍了一下七狐的肩膀。哈哈一笑道:“好!七狐,少爺我這次就看你們的了!”又對旁邊的一個很胖的矮子說道:“三鼠王,我們既然是要打劫,那就要演的像一點?到時候你就........”

一個時辰後。

正在山路上蜿蜒行進的車隊裏,戰虎和幾個小夥子走在前麵開道。正在打鬧的功夫,突然一個胖胖的黑衣蒙麵人從山上高處閃出,身形很快。在一處巨石上一跳,伸手“啪!”的一掌就將一塊路邊的大石擊碎。聲勢驚人。戰虎他們大吃一驚,臉色巨變。瞪著眼睛看著那個黑衣人。

不過接著那黑衣胖子的一聲大喊讓戰虎明白自己遇到什麽了。不過,戰虎的第一個反應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隻見他站在車頂上,很鎮定的一吸氣,然後開始放聲大喊:“老——大——!有——人——來——打——劫——了——!”聲音響亮極具穿透力。把大家都給唬住了,連對麵的三鼠王都驚得一愣一愣的。吃驚的看著戰虎。

唐霖這才知道,為什麽臨走時戰鎮長要鬼鬼祟祟的避著自己囑咐戰虎。原來他早就算好會有劫匪了。真是不厚道!他施施然的從車廂裏鑽出來,瞥了一眼對麵的那個矮胖子,又看了一眼被打碎的石頭。心下對劫匪的實力有了底。要知道不同功力的人打碎的石頭碎塊是不一樣的。這個胖子至多是五品武者。

“你鬼嚎什麽?我又不是沒聽見。”唐霖沒好氣的對站在車頂上的戰虎說道。

“嘿!嘿!我這不是心急嗎?我爹說了,出了事要第一個叫老大。”戰虎憨厚的笑了兩聲說道。

這時三鼠王已經反應過來,看到對麵唐莊鎮的人竟然全然不當自己是回事,還相互說說笑笑,他有點糊塗了,怎麽這群人被打劫了竟然還笑,不是嚇傻了吧?不過想歸想,他還是從懷中掏出一個半尺竹木長筒,也不見他怎麽動作,突然就從長筒裏射出一個小東西,速度極快,一路發出尖嘯聲向天上飛去。

尖嘯聲一起,山上立刻出現了幾個黑影,隻見這七八個黑影在山上縱跳如飛,亂石中如履平地,輕身功夫好生了得,隻是幾個呼吸之間就來到了山路上。一個高大的黑衣蒙麵人尤其厲害,如浪翻入海般在空中幾個旋身就到了那矮胖子身邊。

看到這一幕,唐霖的臉色鄭重了起來,他本人當然沒關係,但是打鬥起來就照顧不到其他人了,這*個黑衣人個個身手不凡,起碼也是二三品的功力境界,那個矮胖子和高大黑衣人更是四五品的修為。這讓唐霖不得不緊張起來。

三鼠王見人已到齊,不經意的瞥了一眼身後人群中一個消瘦的黑衣人一眼,見那人點頭。三鼠王不再遲疑。當下大喝一聲:“叫你們主事的人出來!”

唐霖瞥了一眼戰虎,見戰虎也在可憐巴巴的望著他,心裏哀歎一聲,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怎麽外表長的那麽憨厚的人都那麽奸詐呢?

唐霖緩緩走上前去,戰虎跟在他身後。路上唐霖不動聲色的自一輛馬車抓了一些東西在手中。他走到車隊的前邊,正對著矮胖子說道:“我就是主事的人,打劫嗎?劫什麽?”唐霖聲音平靜緩慢,似乎在敘述別人的事一般。

三鼠王微微眯起眼睛,一絲精光閃過,黑色的麵罩微微向上掀起:“你就是主事的人嗎?恐怕不見得吧?”說著他又向車隊大喊道:“戰鎮長,你也算是一個高手了,怎麽?自己不敢出麵要一個半大孩子來說話嗎?真是讓人失望啊!”

唐霖聽了靈機一動,麵色平靜的說道:“戰拜這次沒有來,你不用再喊了。說出你們的條件吧。”三鼠王站在一處石頭上,對唐霖說話可謂居高臨下。不過這一刻三鼠王卻覺得不是自己俯視唐霖,而是唐霖在俯視他,這種感覺讓三鼠王十分生氣,但他卻暗暗心驚。不知怎麽心中不安起來。連就要脫口而出的強硬措辭也改變了。

“交出你們的所有毛皮,放你們過去。”三鼠王說完這句話就死死的盯著唐霖的臉,似乎要從唐霖的臉色變化看出什麽來。但他失望了,唐霖隻是麵色平靜的看了看站在身後的戰虎。

戰虎見唐霖看他,就知道唐霖不知道這對車隊意味著什麽,連忙湊到唐霖耳邊說道:“老大,我們唐莊鎮沒什麽產出,去集會全靠賣一些毛皮賺錢呢!如果全給了他們,我們就白來一趟了!絕不能給!”

“戰虎,這次不同往日,你爹應該告訴過你,上次的劫匪隻是有兩個三品武者在裏麵。但這次的人中,且不說三品武者有幾個,單單是那個胖子和他身邊的那個人,最起碼有四品,甚至五品的修為。如果打起來的話,我怕照顧不到你們。”唐霖低聲對戰虎說道。眉毛緊皺。

唐霖這樣一說,戰虎就有些拿不定主意了,一邊是貨物,一邊是人命。

對麵的三鼠王看唐霖遲遲不說話,眼睛一眨,高聲喝道:“商量完了沒有,爺還等著呢?你們是要貨啊,還是要命!”

唐霖聞言不再看戰虎,卻向車隊裏瞥了一眼,他低聲對戰虎說:“你到車隊裏去,一會打起來我就照顧不到你了!”戰虎聞言臉色一鬆,說了句老大小心,連忙向車隊裏退去。

麵對對麵的三鼠王,唐霖一該往日的從容,顯得十分嚴肅鄭重。“打劫?我平時最恨的就是你們這樣沒有一點技術含量的行為。”唐霖高聲道:“既然要打劫,是不是該露兩手功夫,也好讓我們心服口服,怎麽樣?如果你們贏了我,貨物就歸你們。”

三鼠王一聽唐霖這麽爽快卻是有些遲疑,敢在他顯露過身手還這樣積極邀戰的,那這人不是傻子就是有恃無恐。他有些看不透唐霖。三鼠王雖然外表胖胖的看起來很憨厚,可卻是個心思細膩,玲瓏聰慧的人。見唐霖如此反應,決定要先試一試唐霖的底。

七狐在他身邊隻是沉默的站在那裏,眼睛盯著唐霖仔細的看著,並不說話。三鼠王又裝作不經意的瞥了黑衣少主一眼,看到他也隻是很安靜的關注。便放下心來。

他叫過身邊一個三品武士,吩咐道:“你去試試他!”那武士身材高大,一雙手筋骨突出,老繭處處,很顯然是個外家好手。

那武士走到唐霖身前十米處,沉聲喝道:“請吧!”說完擺了個起手式。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燃燒著熊熊的戰意。

風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變大了,路旁的樹葉被吹的嘩嘩作響,兩個人相對而立,武士魁梧,唐霖頎長,衣衫同時被風帶起,飄揚飛舞。

天地間有如此靜寂,使人不得摒息聲!

突然,“砰!砰!砰!”幾聲響動從那武士身上驀地傳出,聲音不大,但是足夠大家都能聽見,隻是隨後那武士“砰!”的一聲,軟軟的倒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風還在吹......

兩邊的人同時大驚,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三鼠王更是臉色巨變,驚駭的看著唐霖的手臂,張大了嘴巴。別人沒有看清,可他鼠王是專修速度的強者,眼力非凡,剛才他隻不過看到唐霖的手臂猛的一陣晃動,時間極短,立刻有幾個黑影朝那武士攢射而去,馬上武士就倒下了。

三鼠王心下惶然,忙疾步走上前去,查看武士的情況。武士並沒有死,隻是昏了過去。身上有幾個白色的撞痕,並不是很大。不過當三鼠王看到武士身邊的地上時,他的臉色立刻就白了。隻見幾十塊碎骨頭分散在地上。有地骨頭已經裂的粉碎。被風一刮,頓時散成漫天塵埃。

三鼠王深深地看了一眼唐霖,沒有說話,抱起那個武士回到了七狐身邊。

唐霖隻是默默的看著三鼠王,並不阻止也不說話。山路上一時隻剩下烈風飛揚。隻是唐霖的心裏卻不像他表麵上那麽平靜,他現在正在心裏狠狠地罵著戰鎮長:這個狡猾的老匹夫,自己上次惹下的貨,竟然要我來給他收拾,來就來吧,還裝神弄鬼,躲到後麵不出來。戰虎啊戰虎,你已經把我的話傳給你老爺子了吧?嘿嘿!看你個老家夥還出不出來?

三鼠王走到七狐身邊,將武士放下,交給旁邊的人,對七狐說道:“老七,剛才你也看見了,怎麽說?”

七狐略一沉吟:“我看不透他!”

三鼠王歎了一口氣:“你也看不透嗎?看來這次行動......”他說著向隊伍裏看了一眼。沒有說下去。

現在的情況很特別,打劫的人剛折了一個人沒有說話,被打得人心有所慮也沒說話。兩邊竟然僵持了起來。他們不急,隻是這可把車隊裏的某人擔心壞了。終於在戰虎找到他所在的馬車說了唐霖的話,他才終於決定要出來。

“哈!哈!哈!”一陣大笑先從車隊裏傳出。人未到是笑先聞。唐霖聽到笑聲,微微一笑,秀氣的眉毛一揚,沒有回頭,隻是揚聲道:“鎮長大人,您終於舍得出來了,我就說嘛!在車廂裏忍了那麽久,也應該出來透透氣了。”

一個大臉大胡子的中年大漢從車隊裏走出來,正是戰鎮長。車隊裏的小夥子們十分驚詫,怎麽鎮長在車隊裏大家竟然都不知道,真是怪事。見到鎮長來了,小夥子們都很高興,這下唐莊鎮已經有兩個高手坐鎮了,於是所有人都跟鎮長親切的打招呼。

戰鎮長大笑著走到唐霖身邊,笑著裝作沒聽到唐霖的揶揄,很大方的誇讚道:“哈哈!那個那個,我也是剛到嗎?不是不放心大家夥嗎,我剛來就看到公子大展神威,一下就放倒了一個劫匪,對於公子來說,打發這些劫匪不是輕而易舉,翻手之間嗎!”

看到對方又出來一個人,三鼠王立刻就猜出來了那大漢的身份。形勢已變,鼠王與七狐一對眼,兩個人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七狐馬上向身後的黑衣人中走去,來到一個瘦削的黑衣人前。

“少主,情況有變化,對方來了個高手,據屬下推測,那個年輕人至少是個五品高手,屬下和鼠王不能敵。”七狐低著頭向那個人稟報。對方正是那個黑衣少主。從大劫開始,他就隱藏在人群中。黑衣少主武功並不高,但在家族裏的地位很高。所以七狐和三鼠王十分上心少主的安危。

“你是說那個少年竟然有五品的功力境界?你確定嗎?”少主蒙著麵得臉上看不出喜怒來,但聲音中卻帶著寒氣,他一字一句的道:“難道連你們兩個四品上的武者加起來都不能贏過這麽一個少年。你真的讓我很失望。七狐!”

七狐弓著的身子猛地一顫,眼中閃過一絲畏懼和痛苦,他的聲音也跟著顫抖起來:“少主,屬下知錯,屬下願意和老三一起對付那個少年,但少主身份尊貴,請先行離開,也好讓我們放手一搏。”

少主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微微歎息道:“可惜崎鷹沒有來!!!”

遠處的三鼠王看到七狐卑微的樣子,已經猜到了少主的意思了。他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不忍的轉過頭去。隻是在看少主的時候心中掠過一絲厭惡。

正在七狐要跟三鼠王決定要跟唐霖拚命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了一聲震天大叫,聲音隆隆,在群山之間回**。隻是黑衣少主聽到那聲音時臉上一喜。七狐和三鼠王麵色一鬆。

那一聲叫喊是那麽的嘹亮宏大,威勢盡顯。使得所有人都往那聲音的方向抬頭看去。這時候風正烈,下午的太陽也不那麽刺眼。所有的人都看到一個人影從西方的群山中飛躍而出,一邊還發出巨大的吼聲一邊向這裏急速縱躍而來。

黑衣少主眼中帶著欣喜和激動,看著那個身影滿是高興。七狐和三鼠王與眾黑衣人俱是心中一鬆氣,剛才唐霖一招放倒那個武士的表現帶給他們很大的壓力。眾人都是練武中人,當然知道那意味著什麽。所以對於將要發生的對戰都心中不安。看到來人,無疑讓大多數人都放下不少心。

唐霖他們則帶著驚詫的眼光望著那道人影,隻是唐霖心細,看到對麵黑衣人的異動略有所思。鎮長更是臉色嚴肅,這時候小胖和戰虎不知何時已走到鎮長身邊。兩個人齊齊默然。

那道人影,一縱躍之間就是百米距離,輕身功夫也是一流,身材無比魁梧,體形巨大,但是卻能在樹上穩穩平平的輕身飛躍。在樹梢上奔飛前進如履平地。而且吼聲懾人。簡直比人猿泰山還要猛。

大家看的一愣一愣的,小胖更是張大嘴巴喃喃道:“偶滴個神呐!”這倒是唐霖在前幾天不經意說出的話,給小胖學了去。誰知竟變成了小胖的口頭禪。

且不說兩方的迥異表現,隻說那道人影飛速靠近,一會兒功夫就輕身飛躍到黑衣人的那邊,這時如果唐霖還不明白來人是對方的幫手的話那就太白癡了,他也暗暗心驚,來人也是五六品的武士。這次力量對比可有些懸了,自己對付這個人沒問題,可是鎮長隻能對付一個四品高手,黑衣人有那麽多三品高手,恐怕今次有難了。如果是剛才,還可以用自己的高絕功力嚇退他們,可現在明顯不行了,唐霖有種感覺,那個來人不比自己差多少。

那人挾著一股彪悍之氣從天而降,停留在七狐他們眼前,這是一個中年人,長相陰沉,臉色微黑,鼻眼之間略顯闊大,長的很不協調。隻是他身上有一股深深的煞氣,渾身濃烈的煞氣讓這人顯得猙獰了許多。

黑衣少主越眾而出,聲音有掩飾不住的驚喜:“崎鷹,你終於到了!你......”

黑衣少主正想說讓崎鷹去殺了唐霖。卻不想崎鷹看了唐霖和戰鎮長一眼,隨即猛的上前一步,急聲說道:“少主,你們快走,有人在追殺我。我不能幫你了,對麵那人功力很高,不是你們能對付的。你們還是快撤吧!追殺我的人馬上就要到了,我要先走了。”說完,崎鷹就騰身而起,在黑衣人的驚詫中向山坳的一邊飛縱而去,幾個眨眼就不見了。

如果說失望是希望的墳墓的話,現在的黑衣少主就是個爛的不能再爛的死人。

好不容易盼來了一個能幫自己打敗唐霖這個這次行動中最大的黑馬,卻還沒說兩句話,就跑了,真是豈有此理!難道自己在家族中的第一次行動就這樣完蛋了?那以後自己還怎麽在家族中立足,怎麽麵對那些看自己笑話的同輩。而且嚴重的話自己很可能就要失去競爭族長的資格。想到這裏,黑衣少主再也裝不了深沉,徹*了!

於是,整座山都響起了一個無比怨憤的聲音:“崎鷹,你這個混蛋!”

唐霖這邊更是呆住了,原本以為對方來了個高手,卻不想剛來就逃也似的跑了,然後就聽到了這個像一個超級怨婦喊出來的聲音。石化,徹底的石化。

小胖又張大了嘴巴喃喃道:“偶滴個神呐!”

戰鎮長看著崎鷹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的低語:“崎鷹,原來是他!可他為什麽要跑呢?”鎮長話音沒落,大家就又聽到了一個似乎從四麵八方傳來的聲音。緩緩回**在山上。

“剛才是誰在罵崎鷹混蛋,罵得好,這個惡人不僅是個混蛋,還是個變態殺人狂,今天本小姐要替天行道維持正義,一定不會放過他,一定要讓他不得善終。”聲音清脆悅耳,由遠及近,當話音落時一個人已經來到眾人中間,隻見一個長相可愛的粉衣少女背著一把青鋼劍飄然而來,粉色衣裙被風吹動,若飛若揚,讓人一見忘俗。

那少女就這樣很突然的出現在雙方人的中間,看著雙方俱是呆呆的看著自己,少女似乎很不滿意,她看了看對麵那個瘦瘦的黑衣少主,很自然的指著他問道:“剛才是你罵的吧,那你來說,那個崎鷹到哪去了?”聲音嬌憨悅耳。讓人不忍拒絕。

可這時候的黑衣少主還在氣頭上,聽到那少女盛氣淩人的問話,想也沒想就回嘴道:“你是個什麽東西,也配來問爺的話,滾一邊去。”

在七狐和三鼠王驚駭的目光中,兩人還未來的及提醒少主剛才崎鷹的話時,“砰!”的一聲,連帶著一聲巨大的慘叫,黑衣少主以一種很漂亮的弧線飛了出去,“砰!”又是一聲,摔落在地上。徹底暈了過去。

所有人剛剛回過神來就又被石化,目瞪口呆的盯著那個少女。小胖無意識的驚歎:“偶滴個神呐!”

少女站在剛才那黑衣少主站著的地方,看了看躺在地上暈過去的少主。圓圓的鼻子一皺,甩了甩右手道:“平時最恨的就是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狂妄自大少爺,還有大白天的穿什麽黑衣服。這一耳光是本小姐賞你的。不過看在你也罵過那個變態殺人狂的份上,這次就放過你了。”

眼波流轉,粉衣少女又看了看走過去查看黑衣少主的七狐和三鼠王,指著三鼠王道:“你說,那個崎鷹往哪個方向去了?”

三鼠王看到七狐向自己打了個少主無事的手勢後,很“真誠”的對粉衣少女笑著眯起了眼睛,指了個相反的方向說:“小姐是說那個很高大的男人?哦,他往那個方向去了。”三鼠王聲音憨厚,聽起來很容易讓人相信。

不過他話音剛落,戰鎮長就大聲道:“姑娘,他是騙你的,那個崎鷹是和他們一夥的,他們都是劫匪,剛才就是他們要劫我們的貨物。如果不是姑娘來了,隻怕我們的車隊就要遭殃了。請姑娘主持正義,懲惡除奸,一定不能放過他們啊!”

“不是的,女俠!冤枉啊!我們可沒有打劫他們啊!”三鼠王連忙辯解道:“您看啊,女俠,如果是我們打劫他們,怎麽他們一點沒事,我們卻傷了一個人啊。有我們這樣打劫的嗎?”說著他一指剛才被唐霖打昏的那個人。

“姑娘,不要相信他們,這夥人大白天的穿著一身黑衣服,還蒙麵不敢見人。這不是要做壞事是幹什麽?”戰鎮長老奸巨猾,一下就戳住了三鼠王的軟肋。

三鼠王還要再說,粉衣少女卻嬌叱一聲:“好了,不要說了,我自然知道明辨是非。”說完她眼波一閃,看著戰鎮長笑道:“這位大叔,你以為我是傻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