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血淋淋的人頭正端正的放在盒子裏!赫然是今天那個大少爺的人頭。

隻是這時的大少爺再也沒有了白天那般的囂張跋扈,不可一世。他的臉猙獰扭曲,可見被割下頭顱的時候承受了多麽大的痛苦。他的雙目圓睜,眼球凸出,充滿了恐懼和不甘。鮮血濺的滿臉都是。

眾人都是怔怔的看著,沒有說話,鎮長的表情在看到人頭的那一霎,臉色變得極其難看,鼠王細心,看到了鎮長的異常表情,心下暗暗記著。

唐霖秀氣的眉毛抖了抖,忽然踏步上前,把其餘幾個盒子一一打開,果然,兩個武士的人頭也都赫然在內,隻是最後一個盒子裏卻裝著一個精致的小盒子,不過唐霖一看就知道裏麵的東西了。隨手丟在一旁。

他轉過身,掃了身後的眾人一眼,輕聲說道:“各位,兄弟們的仇——報了!”

一個時辰以前,撒家大長老正廳裏,靈機從廳外走來,躬身向背著身的大長老匯報:“啟稟大長老,已經得到季大人的消息,這一夥人確實是來自京師,應該是第一波探路來的。”

大長老緩聲道:“哦,這麽說,那兩位少爺是真的因為調戲戰淘淘而引發的爭鬥嗎?”說著他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大長老,這三個人怎麽處置?”

大長老沉默了一會,向後揮揮手:“殺了,把人頭帶給唐公子!”

“是,屬下告辭。”

“等等,把靈石也給唐公子帶過去,一定要表足我們的誠意。”

撒音兒的院子裏,唐甜甜在花壇前走來走去,白皙的手指捏著秀發的末梢不停的轉著圈。她的眉頭緊皺,邊走邊自言自語的說話:“怎麽可能?唐公子怎麽會是.......不會的不會的,他不會是那個宗派的!”

否認過了的唐甜甜隨即又歎氣:“可是,如果不是,那他的功法和他的劍怎麽解釋呢?我怎麽辦?唐公子這樣一個好人,我怎麽能說出去?師父啊,我該怎麽辦啊?”

“甜甜!你怎麽還在這兒走來走去的啊?好了好了,不要想了,快吃飯了。”撒音兒從廳裏走出來來,拉著唐甜甜就往廳裏走。

唐甜甜跺了跺腳,狠狠下了決定:算了,救人救到底,就當沒看到算了!唐小子,放你一馬!

夜色彌漫,又是一個濃雲密布的晚上,越過蒼茫大山,無數河流,在距離鹹池城千裏之外,一個巨大而雄偉的城池矗立在夜色當中。

高高的城頭上旗幟飄揚,借著火把的光線可以看清旗幟上的兩個崢嶸大字——京南!

城頭上每隔幾十米都豎立著一根火把,朔風獵獵,火把被吹的時明時暗。兩個穿著軍服的士兵湊在一起在聊天。這裏的氣候也不知怎麽回事,沒有分明的四季,就算是冬天裏也不是很冷,所以人們的衣服都相對單薄了一些,但是夜晚的城頭冷風颯颯,士兵們的軍服就扛不住了。所以隻要不是相對重要的崗位上,其餘的都下去取暖去了。

這兩個士兵的崗位正好在城頭上,所以隻能老老實實的站崗,長夜漫漫,兩個沒事也聊了起來。兩人正探討城東頭王寡婦的身材好壞時,突然一道人影從城頭飛了過去,兩人一驚。忙回頭看去。

接著空中傳來一個冷酷的聲音:“站崗聊天,回去領五十軍棍。”

看著那人影迅速消失在城裏,兩人相對一看,俱是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害怕和了然。

“鐵麵閻王!”

“回來了!”

城主府,一處大廳裏燈火通明,廳內端坐著數十人,俱都安靜的在聽一個人說話。過了許久,在正位上坐著的一個錦服中年男子說道:“老五,你說那個年輕人救下三鼠王的時候,他已經被你重傷了?”

坐在側位的一個冷麵中年人回到道:“是的,他中了我一掌,後來又被我用東西直接砸中,想必沒有幾個月是恢複不過來的。”這人赫然就是追殺錦毛鼠的鐵麵閻王。

錦服中年人沉默了一會,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他笑說對鐵麵閻王說:“老五,你可知道,我已接到傳書,三鼠王已經痊愈了,今天早上還跟那個年輕的公子殺了十幾個人。”

鐵麵閻王吃了一驚:“這,這怎麽可能?”

“沒什麽不可能的,而且更有意思的是,根據我們在呼蘭國京師的人回報,被殺那些人恰恰是呼蘭國朝廷派去的探子。沒想到,剛到地頭就被殺了。而且還不是死於撒家之手。”

鐵麵閻王疑惑道:“家主怎麽知道那人不是撒家一方的?”

聽到鐵麵閻王這麽一問,中年家主哈哈一笑:“因為我已經知道了這個人的來曆了,諸位,這次不止是靈石礦,這個叫唐霖的年輕人如果能捉到,我們家族興複的時候就不遠了。準備吧!”

“鹹池城,我也好久沒去過了。”

鹹池城裏,黑暗中的世界其實並不寧靜,特別是在這暴風雨前的時刻,戰鎮長又一次掩著夜色出行,走進了那個防備周密的小院子,他進去了那座閣樓。

又是一陣哢哢的聲音,戰鎮長的身影消失在廳內,下到了地下的密室中。走過一陣黑暗的過道,一個巨大的洞穴出現在眼前,洞穴裏燈火通明,布置和上麵的正廳一樣,廳中這時已經有三個人了。

戰鎮長走過去,默默的坐下,也沒有說話,其餘的三個人其中赫然有撒音兒的蓉蓉姐,還有兩個相貌平凡的中年人,各人都端坐著,互相並不說話。

“吱呀”角落裏的一個小門突然打開,走進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看到老人進來,四人同時站起來。

老人揮揮手說道:“你們坐吧。”

他走到正位上坐下,一雙微眯著的眼睛看了一眼戰鎮長,開口說道:“戰拜,你的事我已經知道了,錯不在你,他們也不知道你的身份,至於死了的人,就讓他過去吧!”

眼中寒光一閃,繼續道:“隻是,這個唐霖唐公子,你是不是該跟我詳細的說說,我怎麽以前沒有聽你怎麽匯報過這個人呢?”

廳中的幾個人俱是把眼光放在了戰鎮長身上。

沉默!寂靜!冷酷!

在接下來的幾天裏,鹹池城罕見的平靜了下來,除了唐甜甜和撒繼榮來找唐霖更加勤快了一些,似乎一切太平,院子裏的棺材已經派人運回去了。

不知為什麽,唐甜甜不再逼問唐霖的師門來曆,卻經常和唐霖聊著修行界的事。

通過和唐甜甜的聊天,唐霖這才知道,鹹池城不過是這塊大陸的一個小小小小角落,而且實在是消息閉塞,偏僻之極。

這裏的人連修行界的人都很少見,也是因為地方太偏,人又少,就算是修行門派收人也極少到這裏來。

整個大陸,修行門派數不勝數,但修行者們因為修行功法不同和處事原則的差異,漸漸分為三個陣營,分別是正道、魔道和邪道。

其中正道又以雲宗、蓮宗和止心宗為首。雲宗地處大陸中央的華雲山脈,蓮宗位於東海之上,止心宗在西方天山,三宗勢力強大,不分伯仲,但雲宗近百年人才輩出,實力有所增強,現在隱然為正道之首。

魔道分為北盟、南盟和逍遙盟。除了逍遙盟在南海之上,北盟和南盟神秘莫測,無人知其山門。

除了正道和魔道的門派之外,還有許多介於正邪之間的門派,這些門派不管正魔之間的恩怨,我行我素,以兩個門派為首。正是地處北方的一劍海和南方的真元派。

這三道八宗其實就是當今天下修行界的泰山北鬥。其餘宗派無不以這八派為首。各選陣營。

唐甜甜介紹的時候,特意提到了每百年一次的正魔大戰,不過,她聽說上一次的百年爭鬥卻因為某種原因而沒有發生。

幾天的時間讓唐甜甜與唐莊鎮的人都熟悉了許多,而且,唐甜甜自從見到了淘淘後,連連驚奇淘淘的體質萬中無一,說一定要讓淘淘跟她回師門修煉。如果不是淘淘執意不肯,說不定她就要用強了。

後來唐甜甜又驚喜的發現,鎮上有好幾個小夥子的體質都很不錯,竟然都可以修行。要知道能修練得體質是多麽的稀少,這一出現就是好幾個。她如何不驚訝。當她知道這都是唐霖的功勞時,她看唐霖的眼神就更複雜了。

小胖就不必說了,肯定是每天跟在唐甜甜後麵,姐姐長姐姐短的叫著,嘴也學甜了。竟然無師自通了泡妞三大絕技:膽大心細臉皮厚。這讓唐霖直感歎愛情的力量真偉大。

在唐霖這裏風平浪靜的時候,有幾個地方卻並不平靜。

在鹹池城東三百裏左右,有一處軍營,駐紮著呼蘭國的五萬軍隊,這些邊軍常年駐紮在這裏,而且由於常年打仗,所以軍員傷亡較大,總是補充不及。

旌旗招展,朔風飛揚,巨大的軍營盤踞在一處矮山下,依山傍水,地理位置很不錯,這時候已經是傍晚,軍營裏炊煙四起,快到晚飯的時候了。一個大漢從一處帳篷裏走出,向周圍的士兵大聲吆喝著什麽。周圍的士兵都紛紛散去了。

在離軍營數十裏外的一處山坡上,幾個頭上戴著樹枝綠葉的人正交頭接耳的看著軍營,一會兒其中一個緩緩向後退去,似乎是報信去了。

術士,一種神秘的職業,沒有人能真正的了解他們,包括他們自己。

報信的人跑到一個山窪地,那裏已經有幾個人在等著了,其中之一,赫然就是川巒鄉的鄉長,他旁邊站著一個瘦高瘦高的男人,那個男人似乎在思索,他久久不動的看著對麵的山坡,良久才感歎的說道:“這天,要變了——”

“看來這天要變了,李大人,今天就在前麵的客棧歇息吧?”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看了看天,對他身邊一個全身都蒙著黑紗的人說道。這裏是鹹池城東北八百裏的官道上。幾十個穿著統一青色緊身武士袍的人正走在官道上。

領頭正是頭發花白的老頭和那個黑紗裹住全身的神秘人。天上烏雲密布,眼看就要下雨,是那老頭向他身邊的黑衣人征詢道。他們前麵不遠處正是一家客棧——同福客棧!

“好!”黑衣人道。語氣平靜冷漠,說完就不在吭聲。老頭也不以為意,向後招呼了一聲,立刻就有一個中年人走上來。

“許大人有何吩咐?”中年人道。

“今晚我們就在那間客棧休息。”這位姓許的老頭道。

“是,大人,我這就去安排。”中年人躬身行禮,然後向同福客棧跑去。

夜晚,終於下起雨來,而且越來越大,天上似乎在往地上潑水,密集的豆大的雨滴,嘩嘩的掩蓋住了一切聲音,同福客棧是一家老客棧了,從它那已經風吹日曬的沒了原來麵目的招牌就能看出它的年月。

老板是個秀才,嗯,就當他是個秀才吧,反正是個書生。爹娘死的早,給他留下了這麽一份產業,無奈之下,他不得不重新撐起這間客棧。

同福客棧,裏麵的房間和樓梯等一應東西,就像它的年月一樣老舊。所以,久而久之,就沒人來了,生意慘淡,秀才已經快要雇不起人了,現在隻剩下了四個,一個廚師,兩個跑堂,剩下一個算賬的,也就是掌櫃,是他自己。

不過今天秀才卻很高興,因為今天來了一群人住店,不算哪個早一點的客人,光這些人的住店錢就夠他花銷一陣子了。

看的出來,這群人都是身份尊貴的人,如果不是走到這裏天氣作怪,他們是不會住他這間破店的,所以對於外麵嘩啦啦下的正歡的大雨他是抱有感激的心情的。

正在他高興的算著今天要買多少酒解解饞時,一道身影又出現在客棧門口,一見生意上門,秀才連忙大喊:“福生,福生,死哪兒去了,還不快來招呼客人。”

“來了!來了!”一個瘦小的小夥子從廚房裏鑽出來,迎著那位帶著鬥笠的客人笑道:“客官裏麵請,要不要點些酒菜暖暖身子。”

“不用了!”

說話的卻不是那個進來的人,聲音是從樓上傳來的,秀才和小二抬頭一看,就見到早先住進來的一個客人站在樓上對他們說話。

他剛說完,那個帶著鬥笠的人就徑直上樓去了,留下秀才老板和小二麵麵相覷。

樓上,一個房間裏,黑衣人和許大人坐在上首。

“參見大人!”帶著鬥笠的人跪下行禮。

“起來吧!你帶來了什麽消息?”許大人點頭問道。

帶鬥笠的人卻不站起,依舊跪著回答,隻不過聲音卻罕見的發顫:“屬下,大少爺和二少爺他們......”

“什麽?”一聲大喊從樓上傳出,驚醒了樓下的秀才掌櫃和小二,他們疑惑的看著樓上,有些不明白,這些大人物為什麽發那麽大的火。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快說!”又一聲大喝從樓上傳出。在這安靜的大堂裏碰撞出憤怒的吼聲。

“好了,幹你的活去!不要多管閑事。”秀才掌櫃“啪”的一巴掌打在小二腦袋上罵道。小二立刻捂著腦袋嘟囔著跑廚房去了。

仿佛是注意到了樓下的人,樓上接下來又安靜了下來。

房間裏,神秘人坐在正位上一動不動,許大人卻在帶鬥笠的人麵前走來走去,半響才稍微平靜下來,他眼中閃爍著憤怒和悲哀的水光。

“你把事情的前前後後詳細的說一遍,大少爺二少爺到底是怎麽死的?”強製壓下心中暴怒的老頭寒聲問道。

他怎麽能不傷心,這次撒家叛變,朝廷極為重視,而且在聽說撒家附近竟然開采出了靈石礦,朝廷裏更是加倍關注。他作為朝廷的鷹眼,這次行動的負責人,當然更加小心謹慎。所以在他們這些高手組成的人員沒有出發時就已經派出了一批人作為先遣探路。

於是,他把他的兩位孫子派了出去,按理說隻要撒家不立刻謀反,兩個孫子在一個五品武士和九個三品武者的保護下是萬無一失的。沒想到天不遂人願,他疼愛的兩個孫子就這麽死了。

戴鬥笠的人把頭壓的更低了:“我們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當日上午,因為大少爺他們並沒有與我們聯係,所以我們知道的晚了些。那天早晨,大少爺他們和唐莊鎮的人發生了衝突,最後打了起來,開始的時候唐莊鎮的那班人不是對手,可是後來對方來了個叫唐霖的年輕人,他一來就殺了大少爺他們九個人,何大人和二少爺都死於其手。”

“什麽,老何被他殺死了?他一個人嗎?”

“是的。”

“好了,你繼續說。”

“後來,大少爺和剩下的兩個人被撒家帶走了,直到中午時,我們才知道,大少爺三個人已經被撒家殺死,人頭被割下來送給了那個叫唐霖的年輕人。”

“豈有此理,欺人太甚!”

許大人一掌拍在實木桌麵,“咵啦”一聲,桌子粉碎落了一地。

“大人,這裏有海老的一封信呈現給大人,是關於這個年輕人的。”

許大人接過信,仔細看了起來,他越看越是激動,那雙粗實有力的手竟然也開始發起抖來,坐在後麵的黑衣神秘人也驚訝的看著他,似乎為他的異常而驚奇。

“竟然,竟然會有這樣的事!沒想到啊沒想到!”許大人猛的回頭看著黑衣人道:“李大人,這個人或許你會感興趣的。”

“哦?”黑衣下傳出一個冷冷的聲音。

許大人正欲說話,卻陡然停了下來,耳朵一動,忽然他猛地撲向黑衣人後麵的窗戶,一掌擊出。“咵”一聲悶哼伴隨著窗欞破碎的聲音在窗外響起,一道黑影在漫天木屑中向客棧外飛遁。

許大人大喝一聲:“哪裏走!”隨即飛身出了窗戶追擊而去。窗外大雨傾盆,夜色掩護著那道人影鑽入了客棧不遠處的樹林中。

如果唐霖在這裏,他就能發現,那個黑影赫然正是隨撒繼榮到唐莊鎮的那個黑衣中年人。也就是靈機口中所說的季大人。

黑影急竄,呼吸間就進入了客棧不遠處的密林中,潑天的大雨,足以掩飾住他的足音和行跡,許大人追出的時候,黑影已經竄入林中。

眾人跟著從二樓追下,許大人站在雨中,看和黑影消失的樹林,豎起手來喊道:“不要追了,看來那人早有準備,我們的行蹤已經泄露,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連夜出發。”

於此同時,鹹池西南,一處山坡頂上,鐵麵閻王像一根標槍一樣站在那裏,瓢潑大雨絲毫不能動其身形。忽然一個身影從山坡下急速竄上,到他麵前又突然停下。

“崎鷹,鹹池城現在怎麽樣了?”

“啟稟大人,城裏十分平靜,沒有什麽變化。”

“沒有變化?看來他們馬上要準備好了啊!去報告家主,我們要加快行軍速度了!”

“是!”

大雨彌漫,這卻是個不眠之夜,在鹹池東南方也有一支軍隊在悄然向鹹池走來。不過,他們更加隱秘,這支軍隊隻在夜晚行進,而且,不同於京南國和呼蘭國的人,他們已經走了很多天,今晚正好駐紮在一片離鹹池城不足百裏的山林裏。

也許今晚注定不眠的還有一個人——唐霖!

嘩啦啦的大雨下的街上人影全無,唐莊鎮的駐地,院子裏已經積滿了水,碩大的雨滴打在屋簷上啪啪直響,唐霖坐在堂下椅子上,正盤膝運功。

前兩天的變化太多,**裸的鮮血徹底驚醒了他那顆善良的心:這裏不再是那個和諧的法治社會了!每當深夜,他總是夢到那些被他殺死的人和那道寒光閃閃的匕首。他不想殺人,可更不想被殺。

仁慈和善良在這裏並不適用,麵臨死亡的那一刻,唐霖才猛然發現,自己竟然是那麽不堪一擊,他當時就暗暗發誓,決不讓這種情況再次發生。

夜已經深了,正當唐霖也準備休息一下時,突然他聽到了街上積水被劃動的響聲,唐霖警覺起來,那聲音漸漸接近,徑直走進了院子。

有人進來了!

唐霖立刻從椅子上跳下,拿起身邊的長劍走出門去,定眼一看,他吃了一驚。借著屋內昏黃的燈光,他看到大雨之中,在院子裏歪歪的站在一個人影,這個人影晃晃悠悠的站在雨裏,仿佛隨時都可能倒下一樣,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有幾處露出了裏麵的血肉。那裏呈現一種暗紅色,唐霖一看,那人竟然全身都是刀傷。

透過燈光,唐霖終於看清了那人的麵貌。

他大吃一驚:“老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