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眾人要進去的時候,唐霖突然叫住鎮長,說有事要商量,鎮長看了看唐霖,什麽話也沒說就跟了上去。在另一個房間裏,唐霖與鎮長坐在椅子上。唐霖托著腮沒有說話,燈光映著唐霖的側臉,照出了一個美麗的弧線,唐霖自練功一來日漸白皙光潤的皮膚在燈光下微泛光澤,秀氣的眉毛緊皺著。

鎮長第一次發現,唐霖原來有一雙似女孩一樣細致的眉毛,沉思著的唐霖有一種格外迷人的魅力,這是鎮長以前沒有發現的。

也許他知道,也許他不知道,唐霖的用意他摸不清楚,他也不想去琢磨,修行界的事是他不能管的。

唐霖終於不再沉默,他緩緩的拿起長劍,細細撫摸著冰涼的劍鞘,手中傳來的冰冷質感給了他無窮的力量和自信,他一度渴望的神奇能力,這時卻顯得安靜平淡。

靜寂總有被打破的一刻,唐霖終於說話,可他一開口,就令戰鎮長渾身一震。

“鎮長,你覺得撒家叛變會成功嗎?”平和的聲音從唐霖嘴裏吐出,頑強的鑽進了戰鎮長的耳朵裏,並直竄進他的心中,狠狠砸下。

戰鎮長猛的抬頭,看了唐霖一眼,他觀察唐霖的時候沒有發現,現在的唐霖越來越沉默,越來越平靜。可是在這平靜底下卻是謹慎冷靜的一顆心。他已經不再稚嫩,不再柔弱。

鎮長艱難的澀聲道:“你已經知道了?!”

“是啊,我怎麽能不知道呢,鎮長離奇的出現在車隊裏,竟然沒人知道。這樣隱秘自己的行蹤,恐怕是有什麽寶貴的東西要運送的鹹池城裏,我也沒放在心上,可是鎮長不該來鹹池城的當天夜裏就獨自一人出去,這就很令人費解了,正好我當時沒事,所以就跟了去,沒想到————”唐霖沒有說下去,隔了一會又問:“鎮長大人運送的可是靈石?”

鎮長塌著肩膀回答道:“是。”

“那天晚上可真不尋常啊,我不僅知道了撒家的反叛,還知道他們發現了靈石礦,這才是朝廷重視的原因吧。”唐霖自嘲的笑笑,繼續說道:“真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人之本性啊!”

停了一下,唐霖忽然看著鎮長低聲說:“我要走了!”

“什麽?”鎮長吃驚的站起來,可隨即他又坐了下去。“為什麽?”

“朝廷的人在調查我!”

“這,我怎麽不知道!”

“現在你知道了,好了,我走之前,想確定幾件事。你能告訴我嗎?”

“什麽事,公子請說。”

“撒家叛變,如果是朝廷贏了,七裏坪自然不會出事,可如果朝廷輸了,你這個間諜的身份,怎麽辦?”唐霖盯著鎮長的眼睛問道。

戰鎮長這時完全沒有了往日豪爽灑脫的豪氣,肩膀塌的的更低了。又是一陣沉默,終於在唐霖的盯視下,戰鎮長痛苦的說道:“我,我會離開七裏坪,讓戰虎接替我當鎮長。”

“好,就這樣吧,對了,雖然你沒有跟我說那兩個被我殺死的人的身份,但是我知道他們一定會來報複的,明天就讓大家先回去,我留在這裏,會會那些人,這樣他們就不會再找鎮子的麻煩。”說完唐霖就走出了房間。

那晚,戰鎮長一個人捂著臉沉默的呆了好久。

第二天,戰鎮長就宣布要提前回去,原因是,還需要原因嗎,死了的幾個人才剛剛送回去。其實這裏剩下的人也不是很多了,當天上午,除了幾個死活不肯走的人,其餘的人都駕著馬車離去了。

李叔和鼠王留了下來,淘淘小胖死活不肯走,鎮長也沒辦法,原本戰虎也想留下來,但是被鎮長一陣好訓,灰溜溜的回去了。

下午的時候,唐甜甜又來了,不過這次她帶來了一個消息,關於撒家的消息,唐霖聽了立刻就知道,朝廷要動手了。因為這個消息就是:秦家明日要來挑戰了!

唐甜甜來的時候,七裏坪駐地已經沒有幾個人了,唐霖坐在院子裏眯著眼睛養神。她詫異的問道:“怎麽集會還沒結束,他們就走了?”

“回去吊喪了!”小胖一見唐甜甜來了,馬上從屋裏跑出來。

“小胖,你先等一下,我跟唐姑娘有話要說。”唐霖起身道。唐甜甜疑惑的看著唐霖,心中嘀咕:這家夥難道想對我說出他的師門了,怎麽辦呢,聽還是不聽?

不過,女人的好奇心是最強的,無論哪裏的女人,都拒絕不了秘密的**。唐甜甜也不例外。所以小胖就看到他的甜甜姐跺了跺腳,跟著唐霖走進屋裏去了。

小胖偷偷的跑到門外,耳朵貼著門縫,想聽聽他們要說什麽,誰知道才剛接近,就聽到唐甜甜那獨有的嗓音:“糖糖,是不是想進來一起聽啊?”

小胖就觸電一般的閃了開了。果然,馬上那個地方就多了一個手印。五指纖纖的手印。

“說罷,找本小姐有什麽事啊?”唐甜甜大喇喇的坐在椅子上問道。

唐霖把劍放在桌子上,這幾天他隨身都帶著劍,以免發生爭鬥來不及拿。他轉頭看了一眼唐甜甜,說道:“你聽說過宗門嗎?”

唐甜甜一聽心道:來了,他果然是要說了,我怎麽辦,說知道還是不知道。說知道,那他會不會懷疑我接近她有什麽目的,要是說不知道,他會相信嗎?哎呀,到底怎麽辦啊?

“唐姑娘,唐姑娘,你怎麽了?”唐霖看唐甜甜遲遲不說話,疑惑的問道。

“啊,你說什麽,哦,對了,宗門是吧,沒聽說過,怎麽了?”唐甜甜語無倫次的說道。

唐霖聽了有些失望,他本來還指望唐甜甜能告訴他一些宗門的事情,看來這個門派不怎麽出名?唐甜甜竟然聽都沒聽說過。怪不得連小小的呼蘭朝廷都敢打他的注意了。

誤解就是這麽產生的,但他沒想到,就是這個誤解,使他以後差點被人圍殺致死。

不過,這時唐霖馬上就把這個問題拋到了腦後,接著說道:“唐姑娘已經在撒家住了這麽多天,不知道什麽時候回師門啊?”

唐甜甜一聽唐霖轉移了話題,馬上輕鬆了起來:“哦,你說這個啊,我等撒音兒與家裏說好了,就帶她回去。唐公子你呢?”

“我?我暫時還不走,這幾天有人會來找我報仇,我想會會他們。但是我怕到時候淘淘和小胖會出事,所以我想拜托你照顧一下他們。”

“這沒問題。”唐甜甜爽快的答應道。俏麗的臉蛋充滿了自信。其實要說唐甜甜長相甜美可愛,還是很吸引人的,隻是唐霖並不喜歡她的性格。所以也就不來電。不過看看漂亮的女孩也是一種享受,所以唐霖當然也不會拒絕多跟她聊聊天了。

到了天黑的時候,唐甜甜終於走了,她臨走時囑咐唐霖,明日一定要到撒家赴宴,順便看看兩家的比武。

夜正深沉!!!

白天的晴朗似乎半點也沒有影響到夜晚的天氣,到了深夜,外麵漸漸刮起了大風,風吹著窗欞啪啪做響,過了沒多久,溫度驟降,外麵終於下起雨來,開始是滴滴答答,後來越下越大,劈劈啪啪的敲打起駐地的屋簷來。

小胖在**翻了翻身,裹緊了身上的毯子,嘴裏不知嘟囔了句什麽,又沒動靜了。唐霖抬眼看了看在牆邊睡覺的小胖,又閉目修煉起來。他盤膝端坐的腿上,赫然正放著靈劍,而且劍鞘已經打開,青幽幽的劍身在屋裏泛著寒光。如果有心人會發現,在青黑色的劍身上,緩緩流淌著一泓十分隱晦的光暈。

如果你更細心的話,就能發現,在屋裏沒有一絲風的情況下,唐霖的衣服竟然在緩緩的飄動,雖然輕微,但是卻極有韻律。

唐霖麵色嚴肅,眉頭微皺,全身一動不動的端坐榻上。一股股具有強大衝擊力的靈氣從劍身上傳入體內,衝擊著唐霖的周身大脈和緊要關穴,這——就是他上次在斬殺那個武者後所領悟出的訣竅,或者說是他發現的修煉方法。

對於平放在他腿上的靈劍,唐霖是越來越好奇了,那一天,斬殺那五品武者的時候雖然令他受到了驚嚇,但是,在從天而下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那股排山倒海的力量和殺氣,那股靈壓和劍意,一直在他的腦海中盤桓不去,此後的這幾天,他每天晚上不在睡覺,用了兩個晚上,終於順利的從劍中引出那股帶著靈壓的靈氣。

雖然這股靈氣沒有當天的殺氣和劍意,但是就算是這種帶著巨浪般衝擊力的靈壓,也能很快的疏通開拓唐霖的經脈和關穴,這股靈氣與之前唐霖從劍內引出的靈氣截然不同,以前的靈氣是純粹的能量,可是現在這股靈氣竟然帶著強大的衝擊力和破壞力,如果不是唐霖竭力控製的話,從劍身湧出的這股靈氣就會像脫韁的野馬一樣,四處在他身體裏流竄破壞。

能讓這股靈氣聽話,著實費了唐霖很大的力氣,不過,這讓唐霖更加的好奇了,靈劍中怎麽會有兩種不同性質的靈氣。不過好在唐霖已經習慣這把劍的神奇之處,思考不出,他也就不在去想。

自從那天之後,已經有好幾天,唐霖覺得自己就要突破一個關口了,可是總是差了一點什麽,始終沒有邁過那一步,他覺得也許是靈氣還不夠精純,也許是身體還不能承受太多靈氣,反正是還需要修煉。

忽然,唐霖睜開了眼睛,他明亮的雙眼即使在夜色之中也顯得光亮,他輕輕把劍拿起,從榻上走下,看了看正熟睡的小胖,唐霖沒有出聲,慢慢的踱到門邊。

他眯著眼睛向外看了一眼,然後走到牆邊敲了敲牆壁,說道:“你們不要出來,按我吩咐的去做就是了。”

這時,小胖終於也醒了,他迷糊的問道:“老大,怎麽了?”

唐霖嚴肅的說道:“小胖,一會兒無論外麵發生什麽事你都不要出來,知道嗎?如果錦毛鼠和李叔過來接你,你就跟他們走。”他說完就立刻推門出去。

“咣!”門又被重新關上。

唐霖走到院子裏,並不停留,直接出門走到了街上,大雨劈裏啪啦的打在唐霖身上,幾個呼吸間就把他身上的衣服淋的裏外透濕,不過,唐霖的腳步不曾停留半點,他堅定的向街道中心走過去,絲毫不在意漫天的大雨和不時閃過的電光和隆隆的雷聲。

他右手握劍,劍尖在青石地麵上劃出一道劍痕,金屬摩擦石麵的刺耳聲音在夜空裏傳出很遠,豆大的雨滴啪啪的打在劍身,又順著劍刃流到街麵上,透明的雨滴泛著劍刃冷冷的寒光。

唐霖的頭發已經淋濕,幾縷頭發貼著臉側,背上長長的頭發糾結成一團,這是唐霖來到異界之後留的頭發,有點像是古人的發型,不過,看起來卻顯得瀟灑不羈,所以他留了下來,他還準備什麽時候駕馭飛劍遨遊天空的時候感受一下做劍仙的風範呢,可是這時候,顯然不怎麽好受。

靜靜的站立在街道中間,那個地方唐霖記得,就是那天被他一劍轟出一個大洞的地方,現在那裏已經完好如初了,因為當天撒家就派人把那裏的街麵重新鋪了一遍。

安靜的夜裏,總不如他表麵上的那般平靜,就如同今晚的鹹池城集市,在若幹年後,還是會有人站在這裏,說著當年發生的傳奇故事,就如同說著臨江仙人與撒憐兒的故事一樣。

唐霖眯著眼睛,緊緊握著靈劍的劍柄,感受著從劍身上傳出的龐大靈氣和血脈相連的劍意。就如同感受著他周圍房頂上埋伏著的二十六個人。

每個人的呼吸,心髒有力的跳動,兵刃不小心碰到磚瓦的聲音,還有水滴打在金屬物體上獨有的聲響。這些人潛伏著,卻並不動手。

唐霖知道,他們還有人沒有到齊。他站在街心,一動不動的立在那裏,像是一個雕塑。風更加狂暴了,雨水像不要命一樣潑灑在大地上。

唐霖不動,這些人當然更不能動。

終於,街道的盡頭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於此同時,在另一麵,在唐霖看不到的地方,有一對人也正迅速的接近中,唐霖握劍的時候,耳力似乎也有了增強,他能聽得到,那另一麵的人似乎來的慢,估計是遲到了吧?他惡意的想。

轉眼間,街道盡頭的腳步聲變的更大了,突然一道閃電劃過,唐霖看清了對麵走過了的人,那是一個老人,這時他的第一印象,不過夜僅此而已。因為他隨即就被老人身後跟著的二十多個黑衣人吸引。

在閃電劃過的一瞬,一個身影突然從房頂上竄出,向老人的方向跳去。

唐霖眼中寒光一閃,左手中指微曲,“嗖”的一聲彈出一個石子大小的東西,隻不過這個小東西對那人來說卻是致命的,小東西在空中發出破空的尖嘯聲,急速向那道人影射去。

大雨彌漫,黑暗的夜色裏響起了一聲悶響,隨即就是一個人摔落在地,不過,接著又多出了一個聲音,一個金屬碰到地麵的聲音。

劈!一道閃電劃過,照亮了街上的情形,隻見那道人影正倒在地上,捂著肩膀痛苦的要站起來,他身旁躺著一把未出鞘的刀。

隻是那把刀卻不是他的刀,因為他的刀還在他身上係著未曾解開。

“好深厚的內力!”

雨水打在屋頂,又順著房簷流下,在街麵上匯成一道道小溪,冷風夾著雨滴飛落,打在唐霖的眼睛上,但他卻直直的看著對麵,那一抹黑暗。

緩緩的,如同融入夜色裏的一群黑衣人從房屋的陰影中走了出來,一道閃電劃過,照亮了來人,二十六人,又是二十六人,連同房頂上潛伏的二十六個人,已經是五十二個人了。

五十二個人,還真看得起我,唐霖暗暗冷笑。這群人最低也有四品修為,五品境界的九個人,六品的四個,加上領頭的連他也看不出修為的老頭和一個渾身裹在黑衣中的人,這樣的陣容,不可謂不強大。

唐霖我劍的右手又緊了緊,他能料到會有人來報複,卻沒想到會來這麽多人。心髒猛跳了幾下,唐霖硬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如果還沒有開始廝殺就先露出怯意,那他會死的更快,他已經差點死過一次,所以他不想經曆第二次。

打完這一次,如果還能活著,就離開七裏坪,再也不能留在這裏了。他暗暗在心裏下了決定。

“就是你殺了我的兩個孫子?”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對麵傳來,聲音裏聽不出情緒來,可是唐霖卻感到一股寒氣直撲而來,一種好像被野獸盯上的感覺從心底湧出,唐霖大驚,忙運體內靈氣流轉一圈,驅散了那種感覺,但是那股隱隱鎖定自己的殺氣卻死死的纏住了自己。掙脫不開。

唐霖猛的抬頭,盯著那老者,冷聲應道:“是我!如此畜生,當殺!”

“你!”老者雙目一睜,眼角直跳。“好!好!很好,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老者話剛落,對麵人群裏分出兩個六品武士,四個五品武士攻了過來,房頂上和街道四周立刻圍滿了幾十個四品武者,防止唐霖逃竄。

兩個六品武者當先逼了上來,緩緩抽出了腰側的兵刃,兩人一人使劍一人使刀。不過他們的刀和劍都十分寬大,應該是走的中正開闔的路子。四個五品武士向兩側繞去,在外圍結成戰陣。

喝!一聲大吼突然響起,一個六品武士當先持刀攻了過來,六品武士的速度和氣勢在那一刻展露無疑,威猛的氣勢伴隨著那聲大喝瞬間從那武士身上爆出,一刀,直欲將唐霖一分兩半。

唐霖轉身,提劍,橫削。

啪,又一道閃電劃過,六品武士的刀尖已經飛落,幸而那武士戰鬥經驗豐富,臨機決斷,拋刀斜身竄出,險險的避過了唐霖的那一劍。

好快的劍,好利的兵器。眾人同時吸了一口涼氣。

不過,老者眼中除了驚訝還有欣喜:果然,宗門中人的佩劍都是神兵利器,如果我能得到.......

“果真是宗門的人!”一個冷冷的聲音從旁邊傳來,老者看了一眼在他旁邊的神秘人一眼,說道:“李大人,怎麽樣,對於我的提議還有疑問嗎?”

“好,逼出功法後,人是你的。”黑衣神秘人說完,兩人又把目光投入戰場。

這時,被唐霖削斷兵刃的那個六品武士已經換了一把鋼刀,他對周圍的人說道:“他的劍很鋒利,大家不要和他對劍。”

唐霖瞥了一眼在遠處觀戰的老者和神秘人,心裏卻掀起了波瀾,原來不隻是來報仇,原來是他們要調查我,隻是不知道這宗門的到底是什麽來頭,又有什麽神奇,難道隻是寶劍兵器鋒利一些,或者功法獨特一些。

不過,他已經來不及去想,兩個六品武者兩麵夾擊過來,外圍的四個人也伺機而動,那兩把攻過來的兵刃選的角度刁鑽古怪,唐霖若選擇抵擋一麵,那另一麵的刀刃就會毫不留情的捅進他的身體。

一霎那間,唐霖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念頭,當他反應過來時,他的劍已揮出,敵人的血已飛出。那一刻,他完全不由自主的去揮劍,是的,好像上次被靈劍控製一樣,不,確切的說,是唐霖在不知不覺間激發了某種意識,戰鬥的意識。那意識控製著他去揮劍。

快!那一劍很快,兩個六品武者同時捂著肩膀被逼退,他們甚至沒有看清楚唐霖是怎麽出的劍,又是怎麽把他們刺傷。看著一動不動站著的唐霖,兩人心頭閃過一絲懼怕。這兩劍這次能刺中肩膀,那下次當然也能刺中他們的咽喉或者心髒。

唐霖呆呆的看著靈劍,似乎不明白為什麽它總是要到自己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才能出現。也許他明白了,是曆練嗎?是要鍛煉自己嗎?

一劍,逼退兩大六品高手,風雲變色的一劍,令觀戰的老者和神秘人齊齊動容。這次連老者都不能確定自己能不能躲得過那一劍了。不過這沒關係,你有快劍,我有人。

“上,一起上。”老者對圍攻唐霖的六個人喊道。

唐霖手腕一抖,劍身飛落無數雨滴,他騰身而起,率先向一個五品武士攻去,事生肘腋之間,唐霖在劍身裏霸道靈氣的刺激下身形迅捷無比,刹那就到了那個五品武士身前,在其他武士還未反應過來時,一劍封喉。鮮血飆出,混合著雨水落在了地上。

那個五品武士倒下了,他臨死都不明白,為什麽一個六品武者竟然有那麽快的速度,那麽快的劍法。唐霖鬼魅的身法剛剛落下,四把刀已經遞到了他身前,他再次提氣飛身而起。手腕急抖。

啪!啪!啪!啪!四聲脆響,四把刀變成了四把斷刃。

一抹寒光閃過,又是三具身體砰然落地。剩下的那個人向後飛退,那人就是那個那刀的六品武士,他在危機之時,連忙用斷刃擋了一下,雖然又被刺中了手臂,但是避免了死亡的那一劍。

唐霖此時感覺到自己的感官無比靈敏,從劍身裏湧出的霸道靈氣一波波的衝擊著他的身體,仿佛有一股衝動,要他去殺。

轉瞬之間,四個五品武士倒下了,老者的眼角跳了跳,這些可都是他精心培養的屬下,就這麽死了,悄聲無息的死了。憤怒悄悄爬上了他的眉頭。

他揮揮手,對剩下的兩個六品武士說道:“你們一起上,注意配合。”

這次,是四個六品武士!!!

四個六品武士一起重新圍了上去,唐霖微眯著眼睛,注意著他們的方位,四個人不在呈四角方位圍住他,而是呈扇形直接逼向唐霖,隻要唐霖一往後退,他們即刻就會展開疾風暴雨般的進攻,高級武者的戰鬥,往往是在氣勢上勝出,如果唐霖退卻,就是他們出手的時刻。

看著即將被四人圍住的唐霖,老者緊了緊拳頭,他突然覺得有些緊張,這種情緒按理說是不會出現的,可是它偏偏出現了,他不懂,即使是宗門的人,在麵臨同級別四倍的高手圍攻時也不可能幸免的,他沒有理由緊張,但是他看到佇立在街心一動不動的唐霖時,就是感覺到一種不安。

老者心中輕蔑的笑了笑,於是為了轉移注意,他向旁邊的人問道:“將軍出發了吧?”

“是的,大人。將軍他們按計劃已經出發了,應該會在一個時辰後出現在城外。”

“我們的人呢?”

“大人放心,我們布置在城門口的接應也安排好了,到時候隻要有了將軍的信號,即刻就能打開城門,讓將軍的軍隊進城,到時候撒家就是我們的籠中之鳥。就算是他們想借著明天和秦家的比試謀反也不可能成功了。”

“嗯,很好。”老者終於滿意的笑了笑,他轉頭又重新看向了戰場。隻是他剛要合上的嘴巴卻沒在合下,目光定定的看著街心的無人,老者十分驚訝。

並不是那四個人已經被唐霖殺死,也不是那四個人把唐霖殺死,而是五人還在街心對峙著,四個人正保持著向唐霖逼近的姿勢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卻並不前進分毫,四把兵刃在雨中閃著寒光,在這個漆黑的午夜裏,是那麽的顯眼,唐霖也還是一動不動。五個人就那樣站著,定定的站著。

街上的氣氛一時變的詭異起來,原本要發生的爭鬥卻意外的沒有打響,反而安靜了下來,眾人一時有些接受不了,在五人周圍結成外圍戰線的四品武者開始**起來。

老者一看,正要喊四人進攻,旁邊的黑衣人卻說話了。

“許大人,不要做聲,他們正在比拚氣勢,不能打擾。那個年輕人身上有一股很特殊的靈壓,據說這種靈壓隻有修行界的天才人物才能練就。真是驚人的天賦啊!沒想到這個人這麽年輕就能練出靈壓來。哎!可惜了!如果再給他三年,我們這些人就算是加起來也不夠他殺的,可是現在,才六品的功力畢竟還是太低了。”

老者大吃一驚,說道:“李大人,這靈壓真的這麽厲害嗎?”

輕蔑的聲音從黑色的紗衣下傳出:“嘿嘿!許大人,不是我說,如果不是他的修為境界太低,僅僅是他修煉到了第七品的境界上,我們就不一定是他的對手。你不知道,靈壓是一種能用來克製對手心境和內力修為的東西,就像是殺氣到了實質程度能影響人的心智一樣。如果他到了第七品境界,連我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什麽?”老者驚道:“李大人可是八品境界的賢者。怎麽可能......”

“好了,不要說了!看,他們動了!”黑衣人打斷他說道。

“轟隆!”一道雷聲從天際滾滾襲來,像是天都要被雷聲炸破,五個人僵持住的氣勢頓時一瀉,幾人同時動手了。四個人兩個齊齊遞出兵刃,一個攻唐霖下盤,一個攻唐霖腰間,兩個飛身封住唐霖的上空。從上麵攻下。

攻下盤的人最先攻到,那人使刀,正是那個被唐霖兩度刺傷的六品武者,刀刃閃著寒光從下上撩,狠毒的招式,同時進攻腰間的人也要刺到,唐霖偏身,一個扭曲,劍身打歪了功下盤的刀刃,險險的避過了刺向腰間的長劍,冷冷的劍刃從腰前斜擦而過,甩落幾滴雨水。

再度擰腰,唐霖避過了從上方攻來的兩把兵刃,旋著身子貼住地麵,唐霖閃電出手,靈劍閃過白光,速度更增,一霎就刺進了那個進攻唐霖下盤的人胸中。擦,拔劍,在地麵上翻滾閃避過三把兵刃的後續進攻。回手一擋,擊來了幾把兵刃。

又死了一個!

那個受了唐霖兩次劍傷的武士終於受了第三次傷,隻是這次他沒有逃過去。胸口的那一劍,正中心髒,鮮血飆飛,瞬間染紅了那人的胸膛,他的眼睛睜的大大的,似乎在向老天控訴著什麽,冰冷的雨水淋在他的身上,又無情的離他而去,死了,就什麽也沒有。

剩餘的三個人卻沒有絲毫回頭看的心情,他們組織著一波又一波的攻勢,唐霖漸漸感到吃力。

他不過是從李叔那裏學了幾個月的粗淺招式,並且還沒有經過什麽真正的技巧性的戰鬥,而眼前這幾個人呢,每個都是練武數年的精英。他那幾招大開大闔的招式根本不能應付的了。

如果不是他的反應能力和速度勝過他們的話,很可能剛才躺在地上的就是他了。

靈劍又平靜下去了,或許它覺得這樣的局麵是他能應付的了的吧!唐霖猜測道,可是戰鬥中怎麽能出神呢,他這一猜測,肩膀上立刻就多了一朵血花。一把刀撩中了他的肩膀。

劇烈的疼痛讓唐霖徹底清醒了過來,這是戰鬥,不是測試,這是生死廝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疼痛讓唐霖開始發狂,他本來是個善良的人,可是每個人被逼到絕境裏都會爆發出一股難以想象的血性。

唐霖也不例外,隻是他的血性爆發的更加強烈,被劇烈的疼痛刺激的他,又想起了前幾天淘淘被那兩個貴少爺毆打吐血的情景。他心中怒吼道:“弱肉強食,天理如此,既然這樣,那就讓我唐霖也變成強者吧!”

他轟然一劍驟閃,劈斷了一個人的兵器,拚著受傷衝進了三人中間,一劍急揮,一個大好頭顱衝天飛起,但是他的背部也受了兩道刀傷,鮮血頓時從傷口裏流出來。

“啊!”唐霖大喝一聲,急-抽劍內靈氣輸入體內,靈氣頓時狂暴起來。唐霖的速度仿佛受了刺激,比剛才更勝一層。他赤著雙目,提氣一縱,飛身到那兩人頭頂。

一劍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