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陽光下的唐霖慢慢在樹林裏飛躍著,每一個縱跳都是百事米開外,速度很快,不過唐霖卻心事重重。他有些擔心,擔心淘淘和小胖他們,看現在的情況,應該是撒家叛變成功了,那,鎮長離開了嗎?

對於迫使鎮長做出離開的選擇,唐霖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在決定做間諜的時候,他就必須承擔他應該承擔的責任。

撒家呢?唐霖臉色凜然的想到:他們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份呢?如果知道,他們會不會挾持淘淘他們來對付自己?唐霖默默的計算著這件事發生的可能性。

宗門!唐霖在路上不禁回憶起師弟說的話來。

大概在距今二百年前,大路上出現了一個天才人物,這人在短短三十年就修煉到了歸元境,這是曆史上從來沒有過的事情,此人名叫南嘯雲,卻說此人的來曆也很神秘,直到最後他失蹤了也沒人知道他到底是出自何門何派。彷佛他就是憑空蹦出來的一樣。

南嘯雲修行的過程簡直就像一個殺戮的過程,因為其身懷異寶,所以引起許多人的覬覦,結果這些人統統死在南嘯雲的劍下。後來仇家越來越多,南嘯雲的修為卻急速增長,終於在一次數百人的血腥殺戮中結束了這場爭鬥。死傷的人太多了,修行界的人很少,這次比拚簡直對修行界是一個災難。而最終勝出的人卻是南嘯雲,從此以後,就再也無人敢打他的注意了。

經過此事,他在四十多歲的時候建立了宗門。宗門就設在大陸東南的武夷山脈。其後二十年間,他的修行境界一路飆升,直接達到了化神境後期。讓修行界的人震驚非常,而且其門下的人修行速度也很快。雖然因為時間短而功力都有些低。但是依然足夠使修行界的幾大巨頭恐慌了。

最奇怪的確是宗門的人修煉的真氣有非常好的療傷效果。而且經過其真氣灌注的長劍兵刃都堅硬非常。所以其他的宗派眼紅無比。卻因為懼怕南嘯雲,不敢造次。

不過,大約一百七十多年前,矛盾終於爆發,南嘯雲的妻子在離山門三千裏的九陽山遭到伏擊身隕。南嘯雲也被人圍殺。

其後又過了五十年,宗門的山門終於被攻破。其門派中人被各個宗派抓捕。逃的逃,死的死,抓的抓,一夜之間,宗門就在修行界除名。但是因為宗門人的珍貴,流散在大陸上的門人也被瘋狂的抓捕,以至於已經有數十年都沒有宗門的消息了。

但唐霖相信,隻要自己一露麵,還是會引來大批的人追捕的。

他前所為有的感覺到了危機,他現在的身份已經暴露了,所以說他必須離開鹹池城這個地方,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好好修煉下去,他明白,這些事總歸有一天會找上自己,但是現在的他實力太過低微,根本無法與那些動輒就是禦氣期的修行者相比。

囂張是需要本錢的!韜光養晦才是現在正確的選擇。

回來的時候,唐霖路過了百花坡,這時百花坡上已經被鹹池城的人處理幹淨,如果不是滿山的鮮血昭示著昨日的血戰,這個地方也不失為一個美麗的景點。芳草萋萋,風過留聲,像是在哭訴著昨日消逝的英魂。

唐霖不知怎麽的,心底突然疼了一下,像一根針紮在心底一樣,他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解,按理說他現在已經是修仙的人了,怎麽還會有這種毫無來由的疼痛,而且他是不信什麽神的。就算是一個真的神戰在他麵前,他也就覺得是個比較強大的人而已。除了自己,還有什麽可以被稱為神呢?

想不出就不去想,在離鹹池城城牆有數裏外的時候,唐霖在一處山坡的頂上停了下來,他現在還不能進城,已經知道宗門的事,他不得不再小心一點。

在坡頂上盤膝坐了下來,唐霖突然一笑,他想到了被他關進石洞裏的五人。不殺他們,為他們留下一線生機,這時唐霖用來對付靈劍中殺戮之心的方式。如果不出他所料,南嘯雲之所以那麽好殺,恐怕就是靈劍影響了他的心智。

殺器,當慎而用之!

夜色降臨了,盤膝坐在坡頂上的唐霖卻陷入了一個奇妙的境界。他修煉的時候在引入靈氣是突然想到,既然本身靈氣會修複自身經脈,那麽引入霸道靈氣來蛻練功力,豈不是兩全其美?想到就做。

唐霖緩緩積蓄怒氣,精神力集中起來,逐漸的感受到了劍中的霸道靈氣,唐霖緩緩的從身體裏發出一絲靈氣逗引他,結果跟上次一樣,就如石子如水一樣,瞬時霸道靈氣就從劍中殺進唐霖的身體裏。

狂暴的霸道靈氣像一道巨大的瀑布一樣撲進唐霖身體,肆虐著衝遍了唐霖的全身,唐霖立刻就感覺到全身像一個充滿了氣的氣球,迫切的需要釋放自己的靈氣。

唐霖引著霸道靈氣進入右掌,向天淩空一擊,轟!一個空爆出現,空中憑空刮起了一陣颶風。向天上吹去。

看著身邊被吹的東倒西歪的矮樹,唐霖笑了笑,他散去身體裏的霸道靈氣時馬上就切斷了劍中靈氣的繼續輸入,繼而開始運用本身靈氣來修複身體被霸道靈氣衝擊受傷的地方。

漸漸的唐霖又從劍中引入了平和靈氣來修複身體,因為剛才的時間很短,所以霸道靈氣對身體的損傷不大,所以沒有多長時間唐霖就已經恢複如初。

內視了一下身體裏的情況,唐霖驚喜的發現,自己的修為果然又有進境。

雖然進展不大,但是在平和靈氣的修複下,身體的強度和順暢又增強了許多。而且他運用過霸道靈氣之後,每次都能感到身體的某一些關竅和細微靈脈都有了豁然開朗的順暢感覺。這使他逐漸明白,如果要想變的更加強大,直到禦氣期或者歸元境,都必須把全身大大小小的關竅重新通理一遍。

唐霖的體質雖然經過靈劍的洗伐,但是,就像是一汪清澈的泉水一般,唐霖所能承受的靈氣還太少,他需要變成大江大河,大海大洋。

有了這個發現,唐霖有些忘了正事一樣,不停的引入霸道靈氣再修複,引入摧殘一遍身體在修複好。這過程中雖然會有些痛苦,但是比起變強的理想來說,實在是微不足道。

夜色悄然降臨!!!

也許是上天注定,也許是命運捉弄。唐霖沉浸在修煉中的時候,撒家卻闖進了一個人——一個渾身是血的人!

唐霖默默感受著功力增強帶來的改變。如果他之前是剛剛到了七品,那麽現在就是七品初期。他已經在這短短的時間裏鞏固了七品的修為境界。

緩緩睜開眼睛,夜色也擋不住唐霖銳利的眼神,盤坐在山坡上,遙遠的星星火點就是鹹池城的巨大城牆。從這裏看去依舊雄偉高大,隻是現在的唐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小毛頭了。他眯著眼又仔細的把握了身上的靈氣運轉。才從山坡上站起走向鹹池。

黑夜在沉睡,有很多人卻在這個夜裏睡不著。在撒家闖進那個人後,過了沒多久,就從撒家出來一群人,風風火火的朝南門行進。

唐霖在黑夜裏竄行如電如風,一身白衫飄飄,在風中瀟灑的飛掠。迅速的接近了城牆,他選擇的地方是一個比較黑暗的地方,高大的城牆像一道壁壘一般堵住了四品以下的武者,就在唐霖從城牆上飛掠而過的時候,一群人也同時從南門緊跟著跑出去。幾輛馬車碾過青石路麵的聲音在夜色中刺耳鮮明。

不過,這些唐霖就不知道了,他現在要趁著夜色去撒家,打聽一下消息。順便去七裏坪的駐地觀察一下。

風聲從唐霖的耳邊流過,嗚嗚的風鳴聲並沒有絲毫擾亂唐霖的聽覺,他像一隻鳥一樣,在月色之下飛掠。今晚的月亮很好,但是有雲朵阻擋,光線卻並不強烈。

眯著眼睛看著黑黝黝的集市,唐霖注意著四周的動靜,遠處的蟲鳴鳥叫,人熟睡後的鼾聲,院子裏狗翻身的響動,還有——幾處暗地的角落裏幾個人的呼吸聲。

唐霖冷笑了一聲,他已經從七裏坪的駐地看到了三鼠王留下的標記,果然去了撒家!

翻了翻身上從一處院子裏順手拿的一塊黑布。唐霖又緩緩的隱入黑夜。下麵,就該去撒家了!他的眼睛裏閃動著冷冽的光芒。

撒家——鹹池城的主宰!在這時候,撒府裏依舊是燈火通明,唐霖想一隻黑色的大鳥一樣,瞬時就從高高的圍牆翻進去,在花叢,樹後,假山下移動身體。以他現在七品的修為,是可以無視撒府的一切行動,可是唐霖擔心的是淘淘他們。

唐霖有個非常糟糕的設想:假設撒府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並且也想打自己的注意,那不用說肯定會那小胖他們要挾自己,如果是這樣,他就必須先發製人。

還有就是關於唐甜甜,一個很率性的女孩,他為什麽要對自己撒謊?唐霖相信自己的直覺,可是他不想冒險。明察暗訪,兩者皆可用。華夏的古老智慧是永遠不會落時的。

躲過了撒府設立在各個角落裏的暗哨,唐霖悄聲無息的走近了撒音兒的院子。他首先不放心的就是唐甜甜。又來到了撒音兒院子裏的閣樓,唐霖躲在樹上向閣樓裏看。

樓裏沒有人!唐霖很詫異的發現。整個院子裏竟然沒有撒音兒或者唐甜甜任何一個。除了幾個傭人丫鬟之外,靜悄悄的沒有人聲。

唐霖正要下去到撒繼榮的院子尋找時,突然從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他向院門看去,隻見撒音兒帶著幾個家丁和嬤嬤進來。人群裏卻沒有唐甜甜。唐霖有些疑惑。

借著燈光,唐霖發現撒音兒的臉色很難看,確切的說是一種凝重。像是有什麽大事發生了一般。她走著走著卻突然又停了下來,隻見她轉身對身後的人說:“我們還是再去看看那個人吧!現在就是要我睡也睡不著。”說完她歎了口氣喃喃道:“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到底是誰幹的?”

撒音兒又轉身走出院門領著眾人向外走去,唐霖抬頭一看,那個方向正是撒繼榮的院子。他起身在後麵跟上。

走了不多長路,就到了撒繼榮的院子,其實兩人是兄妹關係,住的地方怎麽可能會遠呢?到了撒繼榮的院子,撒音兒直接進去了,院子裏竟然十分熱鬧,燈籠也比平時多了許多。撒音兒直接走進了院子裏的閣樓。

唐霖站在一個高高的房頂上麵,向院子裏仔細張望,不過他站的地方離那院子有些遠,看的十分模糊。這時他忽然留意到在一處牆角上有人刻了一個“圓”字。唐霖笑了笑,立刻就學著這個世界一種類似貓頭鷹一樣的動物的叫聲喊了兩聲。

“咕咕!咕咕!”

幾個在院子裏正聊天的人齊齊向天空看去,疑惑的想,怎麽撒家還有這種不吉祥的鳥啊!有這種叫聲的鳥是一種叫夜鷹的鳥,他的叫聲就像是地球上的貓頭鷹一樣,不過這這個世界裏,這種鳥出現的地方就會有人死亡,所以被人認為是報喪鳥。幾人聽到這種叫聲當然不會怎麽高興。

一會兒,唐霖就看見一道人影從院子一個的不起眼的角落裏竄出,動作迅速,那道人影快捷非常,堪比六品高手,唐霖吃了一驚,仔細看去,那人身體稍顯肥胖。黑色的衣服撐的鼓鼓的。不是錦毛鼠是誰!!!

唐霖飛身而下,像一根羽毛一樣飄到了錦毛鼠的旁邊,看去頗為靈異。錦毛鼠一見是唐霖,小眼睛裏露出喜色:“公子,你回來了!”

嗯!唐霖答應了一聲,然後又細聲說道:“咱們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說話。”

兩人來到一個陰影處,唐霖仔細聽了聽附近的聲音,確定了安全之後,忽然笑著對錦毛鼠說:“不錯嗎,這麽快就突破到五品境界了!”

錦毛鼠也拱手回道:“全賴公子打通了我的經脈,我才能一舉突破。”他說完馬上嚴肅了起來:“公子,出大事了!今天晚間,戰虎突然來到撒家,他來的時候渾身是血,大喊著公子的名字昏迷在撒府門口。我們把他救醒後,他告訴大家,七裏坪整個鎮的人——全死了。”

唐霖臉色巨變:“什麽?”

唐霖鐵青著臉道:“怎麽回事?你從頭到尾仔細再說一遍。”

錦毛鼠鄭重的說道:“今天晚上,我和老李淘淘小胖正在撒公子的院子裏時,突然撒公子把戰虎帶了進來,那時戰虎已經暈了過去,撒公子讓單醫師來治療戰虎身上的傷勢,戰虎似乎隻是勞累過度,所以過了沒多久,他就醒了。他一醒來,就大喊道‘全死了!全死了!’”

唐霖聽著聽著臉色越來越難看,“繼續說!”

“等了一會兒,戰虎才慢慢說清楚了事情的始末:他本來還在回去的路上,與大夥一起走的,但是在路上的時候他脫離了大隊先回去了,也不知道為什麽,不過,他在回到七裏坪後,七裏坪已經變成了一片火海,鎮上的人都死光了。然後他就連夜趕回來報信,沒想到,在路上還沒有回去的一些七裏坪的人竟然也死在了路上。”

錦毛鼠的小眼睛轉了一下,繼續說道:“戰虎說的有些不清楚,他隻是對我們講,一定要等到公子來了再說。”

唐霖長長吸了口氣,暫時把憤怒壓了下來,“然後呢?”

“然後唐甜甜小姐和淘淘小胖李叔撒公子他們就走了。”錦毛鼠說道。

“什麽?走了?他們什麽時候走的?”

“沒有多久?不過公子放心,老李臨走時對我說,如果公子來了的話,先不要急著去找他們,讓公子見一見戰虎在說。”

唐霖了然的點點頭,然後問道:“你在這裏有沒有注意到撒家的人提到過宗門幾個字?”

錦毛鼠想了想說道:“沒有,這期間,我一直在暗中仔細觀察,並沒有發現有人提過這幾個字,如果提過,那肯定不能瞞過我的。除非撒家的長老那裏。”

“那他們有沒有限製你們的自由什麽的奇怪舉動?”唐霖又繼續問道。

“沒有啊?”錦毛鼠疑惑的道:“公子,是不是出了什麽事了?”

唐霖看著遠處的一叢黑漆漆的樹影。緩聲道:“撒家已經不安全了,我現在已經知道他們為什麽要殺我了。好了,你跟我去找戰虎。我們把戰虎帶走去找唐甜甜他們。”

唐霖知道了幾人都安全後,漸漸冷靜了下來,七裏坪的慘劇他很憤怒,可是又能怎麽樣,這個世界就是那麽諷刺,打不過英雄,可是卻可以拿英雄的親屬來撒氣,他已經能夠猜到,到底是誰幹的事了。

他的身影緩緩出現在了院門口,幾個護衛見了唐霖,卻一時沒認出來,因為唐霖出現的太詭異了,這時唐霖身上的黑色布料已經扔掉了,一襲白衫配上唐霖白皙的麵容,就像一朵白雲從遠處瞟了過來。

一個護衛高喊道:“什麽人?”

不過,等唐霖身邊的錦毛鼠出現了,幾個人才認出了唐霖。一個護衛連忙進了院子稟報,其他的人慌忙上前行禮。唐霖的名字早就在撒家傳遍,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六品高手,這是何等的驚人。

對於幾個護衛的行禮,唐霖恍若未見,隻是快速的進了院子,錦毛鼠在後麵緊緊跟著。

“唐公子!”撒音兒從屋子裏匆忙出來,見到唐霖便快速的迎了上來:“唐公子何時來的?怎麽沒聽人通報?”

唐霖嚴肅著臉回道:“我直接進來的,好了,現在我要先看看戰虎,撒小姐,等一會再說我的事吧!”

撒音兒一看唐霖身後的錦毛鼠,立刻就知道唐霖已經聽到了七裏坪的消息,知道這時候唐霖已經十分生氣,所以對於他的話也不放在心上,連忙讓開身子,在前麵領路。

進了內堂是一個小隔間,唐霖一眼就看到了再**閉目休息的戰虎。

錦毛鼠走到床邊晃了晃戰虎,戰虎立刻就睜開了眼,他看見唐霖在屋裏麵,眼睛流露出喜色:“公子,你終於回來了!”

嗯!唐霖答應著走上前去,他拿了一個凳子在床邊坐著,然後說道:“戰虎,現在你把你看到的再對我說一遍。”

戰虎一聽,臉色馬上就耷拉下來,他扭頭看了看錦毛鼠和撒音兒,沒有說話。

被看的兩人當然知道他的意思,紛紛走出來隔間。房間裏頓時靜了下來,戰虎的眼睛濕潤了,他看著唐霖掙紮著想坐起來,可是身體太虛弱,隻離開床鋪一點就又躺下了。

唐霖溫和的說道:“好了,不要逞強了,就躺著說罷!”

戰虎哽咽著說道:“公子,可把你給盼回來了,他們都說你被人追殺逃走了,但我知道,公子肯定會回來的。我爹說,一定要找到公子,隻有公子才能替大家報仇。”

“你慢慢說,別激動!”唐霖看戰虎情緒有些失控,安慰道。

“公子,其實,我並沒有回到七裏坪,鎮上的人死了的消息是我爹告訴我的。”戰虎突然說道。

“什麽?”唐霖大吃一驚道:“你爹?”

“是的,我爹,公子既然已經知道了我爹的身份,我也就不在隱瞞了,我帶著人回去的路上,在夜裏我爹突然找到了我,我很驚訝,然後他對我說,朝廷的人要滅了七裏坪全鎮的人報仇泄憤,因為公子殺了他們中的一個大人物,我爹說,是一個叫李大人的黑衣人。”

唐霖皺著眉頭暗暗想到:“原來是那個人,怪不得他們會報複,一個八品的武者豈是尋常人。”

戰虎見唐霖皺著眉頭不做聲,以為唐霖記不起,他解釋說:“我爹對我說那個人在朝廷裏對位很高,好像還有個什麽師傅。這次他死在這裏,必須要給他的師傅一個交代。所以就派了人去殺鎮上的人來泄憤。”

師傅!唐霖又吃了一驚,徒弟都這麽厲害了,師傅豈不是更加了得。

“你繼續說。”

“我爹說完就走了,並且對我說,趕緊回去,把這個消息對公子說。但是沒想到,當我回到車隊時,車隊的人竟然全都被人殺死了,那可是十幾條人命啊。”

“公子,你一定要替他們報仇啊!”戰虎眼中噙著淚花,看著他身上帶著血的衣服,唐霖心中頓時揚起了滔天怒火,這些人怎麽可以這樣濫殺無辜,難道就不怕報應。是了,這個世界或許就不存在因果報應這一說。

如果是這樣,那麽這個世界完全就是一個強者的世界,沒有任何的公理。或者說,強者才是公理。

唐霖的眉頭越皺越緊,他的身上漸漸散發出一股殺氣,這股殺氣引起了靈劍的共鳴,竟然從劍身上爆發出了一股絕強的劍意。

就在唐霖憤怒的要爆發時,在另一個不知名的地方,一個令他卷入日後如何都擺脫不了的漩渦悄然出現了。

時間回到前天,夜裏,大雨傾盆,於小小被唐霖的一番恐嚇警告嚇的不敢再跟蹤他。

而於小小謹記迅影門的一條戒律上也說:遇到不可力敵不能跟蹤的人物時,保命是第一要務。於小小立誌要做一個合格的迅影門弟子,而且未來還將名揚天下,怎麽會不遵守這個戒律?

他當晚徹夜奔跑,終於在黎明時分走出了樹林,到了一個空曠的山坡頂上,於小小看了看四周,覺得沒有什麽高大的山峰阻隔的時候,就從隨身包裹裏拿出了一個竹筒樣子的東西,這個東西有小孩手臂粗,不到十公分的長度,黑熏熏的筒身上攜刻著幾個歪歪斜斜的符號,看上去很別扭。

隻見於小小很鄭重的用雙手緊緊握著竹筒,然後眼睛眯著盯緊筒身的上端狠狠一扭,哢嚓一聲,竹筒竟然從上端的三分處斷裂開來,於小小更加緊張了,他把斷裂的部分推掉,然後眼睛看著筒口直念叨。

坡頂上風聲很大,他的聲音剛說出口就隨著風消失了。於小小的汗珠從脖子下緩緩流下。緊張的注視著筒口,仿佛那裏有什麽恐怖的東西一樣,過了一會,見筒身沒有什麽反應,他才緩緩的從隨身的包裹裏取出一個盒子,那個盒子很小,但看上去非常精致,嶄新的表麵說明它還從未被打開過。

看也沒看手中的小盒子,於小小緊盯著竹筒就把盒子打開了,盒子裏麵是一些猩紅的藥粉,一股刺鼻的氣味隨著盒子打開也蔓延了出來,一瞬間就熏的於小小眼淚嘩嘩,但他好像有所準備一樣,沒有絲毫為其所動。而是快速的把手伸到盒子裏挖出了一些藥粉。隨即把盒子合上又丟進了隨身包裹。

於小小左手緊緊抓著竹筒,眼睛盯著竹筒的上端出口,右手迅速的開始手麵上抹藥粉,猩紅的藥粉被塗在了於小小還算是白皙的手上。他的動作很緊張,但是卻相當快,沒過一會就把藥粉在手上塗了個遍。

靈巧的把手塗上藥粉,於小小輕輕吐了口氣,臉色更加鄭重起來,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筒身,活動了一下靈活的手指,緩緩把塗滿了藥粉的手往筒身口部伸過去,刺鼻的藥粉味道更加難聞。

於小小心髒撲通撲通直跳,右手在口部停了一下,他終於像是下了決定般,眼神露出了一絲堅定。並著食指和中指往筒裏伸。

喳喳!於小小剛剛把手伸進去,竹筒裏就想起了喳喳的聲音,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掙紮一樣,於小小聽見了卻神情一喜,胳膊更加用力的往筒裏麵伸。

喳喳!那聲音更加響亮的從筒身裏傳了出來,於小小的臉上卻似乎更加欣喜。終於,他的右手從細細的筒身裏拔了出來,他的食指中指之間,赫然有一個怪蟲在扭動掙紮著,還發出喳喳的尖叫聲,隻是聲音很小,完全可以忽略,他的樣子似乎像是一個毛毛蟲,但是嘴巴卻張的很大,想蛇一樣的大嘴巴裏長滿了細小的尖牙。它這時正努力的嘶鳴掙紮著,但是脖子處被於小小抓住了,任憑它怎麽掙紮也沒用。

看著還在胡亂扭動的怪蟲子,於小小長長除了口氣,臉色終於平緩下來,他小心的捏著蟲子的脖子處,左手又從包裹裏拿出一個綠油油的藥丸。左手猛一用力,怪蟲子立刻就把嘴張大,他趁機嗖的就把藥丸投進了怪蟲子嘴裏。

做完這一切,於小小就徹底的放鬆了下來,手中的蟲子在藥丸入嘴後也不再掙紮了,仿佛它已經知道這樣做沒有用一樣,徹底蔫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突然怪蟲子猛的尖叫起來,聲音比剛才還要大許多,它開始劇烈扭動身體,仿佛正在承受巨大的難以忍受的痛楚一般,它尖利的嘶鳴著,不一會怪蟲身上竟然開始腐化,表皮的細細絨毛開始卷縮,皮質上褶皺叢生。

於小小把它放在一個盒子上,任由它在那裏尖叫嘶鳴,不知過了多久,怪蟲子的聲音開始變小,身子的扭動幅度也變的微細。空中開始彌漫起了一種濃重的氣味,於小小嗅了嗅。嘴角上挑。露出了笑容。

又過了一會兒,怪蟲子徹底不動了,但是那在空中彌漫的氣味卻越來越濃重了。而怪蟲子的身體已經開始腐化,原本潤澤的皮膚幹癟了下去,整個變成了一張皮。

突然,一聲尖利的鳴叫從高空傳來,並且迅速的接近著於小小站立的山坡,於小小聽到鳴叫聲,立刻從坡上站了起來,向天空中望去。

長空萬裏,陽光從東方射出,萬道金光把雲層染成了金色的絢爛。一個黑點在金色的雲朵中十分顯眼的朝他飛了過來。又是一聲淒厲的鳴叫聲傳來,黑點漸漸接近了這片山坡。

於小小看著空中,笑了笑。自言自語道:“沒想到我也會動用門內的緊急詔令,不知道門內的長老接到我的訊息時會不會大吃一驚啊?”

黑點越來越大,漸漸的於小小把那隻鳥的情形看了清楚,那是一隻展翅足有兩米的大鳥,渾身灰黑色的羽毛,有兩隻尖利的爪子,腦袋卻圓圓的,眼神銳利。

於小小張望著天空,細細的看著那隻鳥的樣子,嘴裏說出來它的名字:“夜鷹!你終於來了!”

巨鳥飛到這片山坡,在空中盤旋兩圈,然後猛的紮了下來,撲向了於小小。它迅猛的姿勢直讓人覺得它是要攻擊於小小,可是於小小卻動也不動,就站在那裏等著夜鷹撲下來。

夜鷹在快要撲到於小小身上時,突然翅膀一展,空氣阻力一擋,速度立刻降了下來,巨鳥平緩的落在了地上,它剛落下,還沒有站穩,就急急的走向了那條怪蟲子。銳利的眼睛盯著盒子上已經變成了一張皮的蟲子,那巨鳥卻沒有絲毫猶豫,一張嘴就把那條怪蟲吞進了肚子。

於小小隻是在旁邊看著,並沒有阻攔,當夜鷹把怪蟲吃掉後,他才不緊不慢的走到巨鳥旁邊,從包裹裏掏出一個發黃的卷軸,卷軸上還綁了個套,是網狀的。

巨鳥看到於小小走進,很平靜的站著沒動,隻是眼睛依舊銳利。於小小撫摸了一下卷軸,嘿嘿笑了笑,然後把卷軸往夜鷹的肚子下麵綁在了它的身上。網狀套子正好被綁在了夜鷹的身上,看來是專門製作的東西。

於小小綁好後撫摸了夜鷹的圓圓的腦袋說道:“好了,我們可愛的吉祥鳥,快去吧!”

誰知夜鷹被於小小一撫摸,立刻“咕咕”的叫了起來。這時才露出了它的真正叫聲。於小小很無奈的看了看他,十分肉痛的從包裹裏拿出一個粉色盒子來,輕輕打開盒子,他從裏麵拿出了一個黑乎乎的團狀物,夜鷹一看到那東西,有“咕咕”的叫了起來。

於小小狠了狠心把那東西投進了夜鷹嘴裏,隨即罵道:“給你了,聽好了,一定要把東西快點送到長老手中。啊”夜鷹一口吞掉了那團黑乎乎的東西,得意的叫了兩聲,又討好的用腦袋拱了拱於小小的手。

然後,它張開翅膀,像箭一般的飛向天空,幾個呼吸間就不見了。

看著消失在空中的夜鷹,於小小滿臉期冀的道:“有了這個功勞,我也能被升任為一方執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