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來自老農的消息

老農敲了敲煙頭,噔噔作響中,回憶了起來,緩緩道:“他們三個人,還有一個漂亮的女娃子,第一次見到有大姑娘幹這一行的,多累啊。他們好像往東頭走了,再走可就望不見頭的大山了,沒有人煙了,叫了他們也不聽。”他沉思片刻,在我們注視下,似乎想到了什麽,繼續道:“當時啊,我以為他們太貪,想上山自己采藥,可又不要我當導遊,在長白山山麓倒也安全,我就沒有細想。可現在回想起來,他們有點奇怪啊。”

“怎麽說?”鬼夜叉不動聲色的問了起來。老農奇怪道:“他們走之前問過我有沒有見過一些石頭,還給我看了樣本,比如在山的什麽地方這種石頭比較多,可是他拿出來的根本就是普通破石頭,連礦石都不是。你說一個販賣藥材的,問石頭作甚,奇不奇怪?”

“嗬嗬,奇怪至極!”我們三人齊聲回答,反而把老農嚇了一跳:“這麽大反應!”

我一聽罷老農的話,心中激**開來,果然沒有猜錯,那三個人就是我們要找的其中一股勢力。而那些石頭究竟是什麽,屁股想都能知道。說來可笑,田文亮把我騙到這遠隔千裏的長白山邊境,可真到了這裏,下一步該怎麽走卻兩眼一抹黑,而來這裏的目的又不肯告訴我。無奈,我們隻能把身上僅剩的一點錢財拿出來,冒充藥材販子了。幸好長白山出產野山參等名貴藥材,往來的行腳商人頗多,尤其是外地人不少,也不會引起太大的懷疑。

我們就這樣在周邊的幾個人煙稀疏的村子裏走訪,順便打探外來人員的情況。按照田文亮給出的信息,有部分勢力已經趕到了這裏,其中有的人也不知道如何進山以及進山後該如何走,所以不免會找當地人了解情況,這就是我們苦苦等待的線索。跟著他們的蹤跡走!讓他們給我們開路。

“下一個要去的地點,就是那種神奇石頭聚集的地方。”我暗暗的猜測,旋即看向田文亮,後者懊惱的搖了搖頭,輕聲道:“沒帶。”

我心裏一咯噔,記得上次尋找徐福墓所在地的時候,保密局做了一個指南針,正是引導到大山深處石頭聚集的地點,要是這個東西在手,我們就不會這麽被動了。

“麻煩看看,那三個人裏麵有沒有這幾個?”田文亮第一次問老農問題,從衣服裏拿出幾張有著明顯血跡的照片,這些血跡是之前在地底的時候汙上的。

老農臉色一變,不敢去接那些帶血的照片,有些畏縮的朝炕後頭挪動幾下屁股,眼睛眯了起來:“你們究竟什麽的幹活?”

田文亮老神在在的道:“老鄉不要怕,我是黨派來的。”老農顯然不信:“你說你是官麵的,我就相信?”

田文亮沒有繼續表明身份,而是指著照片嚴肅道:“不管你信不信,照片上的幾個人窮凶極惡,你要是發現了,實話告訴我們,免得把你們村子搞沒了。”

老農臉上陰晴變幻,微微哆嗦的接過照片一張一張的看,嘴裏碎碎念:“惹了閻王了……”

我就在老農一側,一見上麵的照片,心頭一緊,第一張就是蔡靈毓的,這個田文亮什麽時候弄來她照片的?老農沒有在蔡靈毓照片上停留,我死死觀察他表情,茫然不在意,顯然真的沒見過蔡靈毓。這反而讓我奇怪了,因為老農之前說的三個人中有一個女子很漂亮,我第一反應就是蔡靈毓,難道猜錯了。第二張照片,我差點罵娘,這不是我的嗎?不對,我猛的看向田文亮,這混蛋是在試探我老爹是不是三人中之一。

老農依舊把照片移開,我稍稍鬆了口氣。第三張是謝老三,也不是他。第四張是老太監,更不是。我納悶田文亮哪裏偷拍來的這幾張照片。等到最後一張,老農瞳孔一縮,叫了起來:“就是他!”

我大驚失色:“怎麽會是他,你不會搞錯?”老農極為篤定:“不會錯,這大個子足有兩米高,我那木門差點被他頂斷。”

我們三人麵麵相覷,我從老農手裏拿過最後一張照片,心裏掀起了巨浪。

巴爾紮居然來到了長白山!另外兩個人又是誰,巴爾紮為什麽會和他們搞在一起?

又問了一些那三個人的信息,與老農不算愉快的談了一會兒,喝過熱水,老農的媳婦扣的很,沒有一丁點茶葉,暖和了一下身子,背起為數不多的藥材,起身告辭老農。送瘟神一樣的把我們送走,門砰的一關,隻聽裏麵插銷的聲響。

走出農舍,我們順著老農指點的方向,往山裏走去。

“老田,你這王八,把人搞來又不知道路,整啥呢!那三個家夥離開幾天了,腳印都被衝刷了幾十遍,哪裏找他們去?”我怨氣道。

田文亮哼哼,靠在岩石上,抖掉假腳布鞋裏的積雪。這個季節,長白山昨天居然又下了一場大雪,上山的路很不好走。

“為什麽都集中在這一段時間來到長白山?”鬼夜叉忽然問道,田文亮眉頭一動,猶豫了一下,沉聲道:“因為二十四年一個輪回,才開一次門。”

“什麽門,在什麽地方?”我插口問,田文亮雙手一攤,一副不知道加不想說的無賴樣。我是徹底泄氣了。

三個人漫無目的的在山裏找尋任何可疑的蹤跡。無異於大海撈針。一萬望去,數不盡的群山起伏,主峰巍峨,如畫美景,走了一天,除了精疲力盡外,毫無收獲。差不多該回去了,再往裏走就要在山裏過夜了,這是極度危險的事情,就連經驗豐富的老山民也不敢隨意過夜。不提野獸,長白山從來不缺乏鬼怪和傳說。同時,山路漫漫,除非老山民否則也不知道哪條道安全哪條危險。

沒有收獲,我們也沒有太過沮喪,畢竟這一次進山也不抱什麽希望。打算回去整頓後再尋線索。

值得一提的是,臉上的綠光和陰文鬼詔還是沒有消退,害我不得不蒙著臉見人。這讓我有著不小的擔心,陰文鬼詔從來沒有延續這麽長時間。現在幾乎每隔一兩個小時就要打開臉上的布,看看還有沒有光亮,神經都有些衰弱了。

下山的路上,忽然起了暴雪。連忙躲到一塊大岩石後麵避雪。極其的寒冷,三個人抱在一起互相取暖。待太陽落山的時候,雪停了。我們不敢多待,繼續邁上下山的道路。

皚皚白雪中,猛的出現一排碩大的腳印,尺寸有正常人的三倍,吃雪很深。

“雪怪?”我們咽了口唾沫,順著腳印的方向小心翼翼的走去,不多時,隻見腳印消失在一個雪堆上,雪堆下麵是一個剛剛挖出來的洞,腳印的主人很可能剛鑽了進去。

“要不要進去看看?”我猶豫道。

田文亮搖了搖頭:“真是雪怪就糟糕了,我們沒必要節外生枝。”

鬼夜叉同意田文亮保守行事的觀點。就這樣,我們在洞口徘徊了一圈,最終還是沒有下洞,離開了。

回到農舍的時候已經是月亮高高掛起,荒涼的幾間農舍還亮著燈的,有人影閃動的,就隻有早上告辭的老農家。

我們決定死皮賴臉的蹭住一宿,如果對方實在不願意,那就另當別論。

咚咚咚……

吱,木門打開。“嘿嘿,老鄉,我們……”僅僅一個照麵,我們一呆,開門的不是老農,而是一個陌生的年輕人。

“你們幹嘛?”年輕人用東北口音不耐煩的道。

“你是……”我還沒問,田文亮支了下我腰,打斷我,笑嘻嘻的對年輕人拱手道:“嘿嘿,是這樣的,我們是販藥的行腳商人,天晚了路過這裏,想借宿一個晚上。”

“不行,你們找別家去。”年輕人板著臉,毫不客氣,剛要關門送客,鬼夜叉一腳卡門,異樣的目光看過去,年輕人眉頭直皺。

“嘿嘿嘿,咱們幾個別家都去過了,就說你們老王家最好客,家裏多置備著一個客床。要我們來找老王呢,怎麽是你爹嗎,呦,感情不巧,人不在?”田文亮眯著賊眼朝門裏張望,隻見年輕人顯然猶豫起來,田文亮一指身後不遠處的一家農舍,繼續道:“我叫那戶老頭來說說情,他說和老王熟的很咯。”

年輕人鼻孔裏哼出兩行白氣,表現的極為無奈,不情願道:“我爹白天去縣裏了,人不在,你們進來吧。”旋即把門打開,退後幾步,讓我們進來,一直用不懷好意的眼神盯著我們看,讓我們極為不舒服。

“隻有一個晚上,不要亂碰東西!”

我們連連點頭。

進到屋裏,頓時暖和了不少。這時,一個穿著皮大衣長相頗有幾分姿色的年輕女人從布簾子後麵走了進來,看到我們很是驚訝:“這是……”

“陌生人。”年輕人嘀咕一句,不願多談,不經意的使了個眼色示意女人進裏屋換衣服。兩人暫時離開了我們視線。

我壓低了聲音悄悄問田文亮:“你怎麽知道那個老鄉姓王的?”

田文亮摸著下巴,眼神轉為冰冷:“根本不姓王,瞎猜的。”

“這對男女根本不認識老農,而且穿著根本不是窮苦的山裏人應該有的。”鬼夜叉分析道。

我吸了口氣,果然如此,這對年輕男子是假冒的。可是為什麽要這麽做,那原來的老農一家到哪裏去了。

“凶多吉少。”田文亮篤定道。鬼夜叉卻道:“我們也是。”

這時,一男一女走出了簾子,眨眼間換了熱情的態度,真是變臉比翻書還快,端來了熱氣騰騰的茶水,笑嘻嘻的招呼我們:“來嚐嚐看,這是加了野山參片的茶,天氣冷最適合喝上一杯了。”

殷勤的給我們遞過來,一接過杯子,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那一副快喝快喝的表情,也太明顯了,這杯子裏要是沒毒,我吃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