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諜影

巴爾紮一臉猙獰,朝手裏的謝霸頭顱大吼了三聲:“我說過要宰了你!”

旋即不等他求饒,拎起腦袋就往青石地板上用力一拍,啪的一聲骨骼爆裂聲,謝霸眼睛一翻,腦漿從鼻子裏流了出來,眼看是活不了了。巴爾紮還不解氣,立即瞄上了蔡靈臣手裏的那顆謝齊的腦袋,我連忙喊叫:“留一個活的!”

巴爾紮哼了一聲,熊掌一樣的大手輕輕一拍,把嚇‘尿’的謝齊拍暈了過去。倒拎著他跨到背上,朝我走來,看著倒在地上托著上半身奄奄一息的北川神,眼睛一亮,嘖嘖道:“東子,有兩下啊,小日本一刀兩斷,有大刀王五的豪邁!”

我感覺力氣都虛脫了,撫‘摸’了一下九龍寶劍的劍身,手腕微微一抖,血跡盡數滴落,寒光‘逼’人,果然是一柄絕世好劍。

蔡靈臣扶著屍老走到北川神麵前,問道:“我姐姐到底在哪?”

北川神不停的喃喃,嘴裏都是被中國人殺死的不甘心和不可置信,聽的我們格外刺耳,恨不得再給他分個四段。蔡靈臣又問了一遍,北川神才回過神來,好似回光返照般奇怪的嚷嚷:“死啦,被田文亮殺死了,他不是人,哈哈哈,他不是人……”

“娘希匹,給我說人話!”巴爾紮一把揪住北川神的脖子,剛一抓上,這個小日本脖子一彎,咽下了最後一口氣。巴爾紮晦氣的把他上半截身子丟到一邊,磨得牙癢癢:“便宜他了!”

屍老尋聲‘摸’了過去,從屍體手臂上取下兩串紫‘色’念珠,丟了一個給我,道:“好東西,人手一份!”

我一把接過,隨手卡在手脖子上。巴爾紮‘摸’了‘摸’空空如也的手,似乎在想人手一份,人手一份?

這時,黑炭嗚嗚的叫了幾聲,我把九龍寶劍反手握住,過去查看這隻被北川神打傷的德國黑背。

“渾身骨骼都斷了,哎,快死了!”蔡靈臣查看了黑炭的傷勢,搖了搖頭,表示獲救的希望不大。

我惋惜的‘摸’了‘摸’狗頭,黑炭舌頭耷拉著有氣無力的‘舔’舐著我的另一隻手的手心。雖然我一直認為這狗有問題,有段時間無時無刻不想置它於死地,可是現在它真快死了,我又生出一絲自嘲,和一隻畜生計較什麽呢。

黑炭肚子一‘抽’一‘抽’的,反胃,吐出一大口汙穢。我惡心的皺著眉頭,躲開了幾步,黑炭渾身‘抽’搐,吐出來的東西越來越多,伴隨著血水和胃液。

“真可憐,它的內髒被外力踢爆了,加上骨骼粉碎,每動一次跟針紮一樣的痛苦。”蔡靈臣隱隱不忍,哀求的眼神看著我。我心領神會,舉起九龍寶劍,冷冰冰的劍刃放到黑炭的脖子上,“給它個痛快。”

巴爾紮深吸一口氣,略微轉過了頭,黑炭沒有太過惹到他,輕輕歎息道:“東子下手利索一點,這條狗至少比那幾個漢‘奸’強。”

我點了點頭。

黑炭忽然劇烈一抖,仿佛聽得懂我們的談話,突然強撐著兩隻前腳微微直起了一個角度,嘔~喉嚨裏凸起一個拳頭大的小包蠕動著喉嚨,慢慢吐了出來。

我把九龍寶劍放了下來,定眼一看,是一個黑‘色’的小匣子。

黑炭嗚嗚嗚的狗眼飽含無限深意的看了我們一眼,瞪大著眼珠,死了過去。

我把它眼皮翻下來,讓它死後合眼,又一個同伴就這麽離開了我們。

巴爾紮將黑匣子包塊破布拿在手心,在耳朵邊搖了搖,裏麵似乎有東西,“這條狗一路上喉嚨裏卡著一個鐵疙瘩,真奇怪,也不怕噎死。”

“打開看看。”蔡靈臣說道,巴爾紮滑稽的做了個遵命的動作,把黑匣子蠻力掰扯,費了一番周折終於將它打開。發現裏麵是一個圓形的電器,捏在手裏,奇怪道:“什麽鬼東西?”

蔡靈臣臉‘色’一變,一把將電器搶過來,端詳了片刻,驚愕道:“這是竊聽器!”

我們大吃一驚,我立刻追問:“哪有這麽小的,不是要接線才行嗎?”

蔡靈臣極為肯定:“這是美國不久前成立的中央情報局的秘密武器,由於我和保密局高層的關係,在一次中美援助中見到過這個東西,幾乎一模一樣。這種竊聽器能夠無線傳輸信號,屬於世界上最先進的竊聽器,美國采取保密措施,由於技術不成熟,現在還沒有公開。保密局高層也不過隻有寥寥數台,還是極為幸運才拿到的。”見我們臉‘色’越來越凝重,蔡靈臣頓了頓,死死盯著手裏的竊聽器,突然嚴肅的對著它說話:“你是誰?”

我一凜,竊聽器後麵必定有人在監聽著我們。

驀然間,竊聽器裏發出嘿嘿的一記笑聲。

“還帶話筒!”蔡靈臣驚疑一聲。我被這聲突如其來的“嘿嘿”聲震驚了,之前被黑炭陷害差點墜落身亡,與黑炭分開的一瞬間聽到的就是這個奇怪的聲音,我當初還一度認為是黑炭發出來的,甚至冒出黑炭是一條偽裝成狗的人類這種無知猜測。

接著,竊聽器那頭再也沒有傳來任何的聲響。

我們倒吸著涼氣,誰也不敢吱聲。

蔡靈臣‘花’容一變,急切的掃‘射’了一眼四周,驀然開口道:“這種竊聽器雖然十分先進,但無線傳播技術不成熟,它沒法傳播聲音信號太遠。”

“也就是說那個人就在我們附近!”我們立刻想到這個恐怖的事實。

“屍老,靠你了!”我向老太監,嚴格意義說是求助他腦袋上的那對妖孽耳朵。隻見老太監搖了搖頭,肯定道:“聽不見。”

“雖然是附近,但也有可能半公裏的距離,屍老要是聽得到,就真是被閹割的順風耳下凡了。”蔡靈臣淡淡的說著,她和我們學壞了,順便打趣了一下老太監。我暗喜這姑娘越來越活靈了,可能她本‘性’就是活潑的吧,冷漠隻是家庭變故導致的。

我極為不樂觀:“即使半公裏,他也一定在這個地底,地底信號不容易傳輸到地麵上去。也就是說我們一路上一直被人跟蹤了。我們居然傻乎乎的沒有察覺,要不是黑炭死前把秘密吐‘露’出來,我們到現在‘蒙’在鼓裏。”我還有一點沒有明說,那聲嘲諷般的嘿嘿,表明這個人還活的好好的。要知道這個地底危機四伏,我們一路過來都差點沒命,他不但要通過這些險阻,同時又不能被我們發覺,這需要超乎尋常的能力,其身手恐怕還在田文亮之流之上。

黑炭無緣無故的攻擊我,很可能就是那個人的指示。這個躲在竊聽器背後的神秘人究竟什麽目的,他訓練了黑炭這條神犬為他服務,監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

對了,田文亮!他一定知道究竟是誰把黑炭安‘插’在了我們這一次的地眼行動裏,派黑炭過來的保密局高層和這件事一定有關聯。

想到這,我不禁苦笑,剛剛‘弄’死了潛龍部隊的小日本,又發現了另一個更加神秘的勢力來。被人玩‘弄’的‘陰’雲籠罩在我們頭頂,不管走到哪,都似乎有一雙眼睛冷冷的盯著我們。甚至連我們來到這裏的真實目的都未曾‘弄’明白過。

我拿起蔡靈臣手裏的竊聽器,對著話筒冷冷威脅道:“聽好了,不管你是誰,不管你是什麽身份,最好不要讓我洪興東找到你!否則……”

“老子非把你卵蛋捏爆!”巴爾紮吼出了他的口頭禪,從我這邊飛快奪了過去,手一握,將竊聽器真的給捏爆了,丟垃圾一樣扔了一地的電器殘骸。

稍微解了解氣,屍老來到我身邊,‘摸’了下我的傷口,奇怪的口‘吻’道:“咦,你到底是不是人類,受了這麽重的槍傷,傷口居然自己快愈合了。”

“你這老不死的妖怪,沒資格問我是不是人類。”我沒好氣的回道,故意岔開話題。

“不過子彈都打在了骨頭上,得把它們取出來,還得把‘肉’給切開。”屍老笑眯眯道:“看來得來一次刮骨取子彈了。”

我雙腳一抖,“嘿嘿,地王爺,你真會開玩笑。”

屍老從謝齊兜裏取來一把鋒利的軍用匕首,呸了口唾沫,在刀刃上仔細的塗抹均勻,嘴裏念叨著:“消消毒,眼睛一閉,又是一條關二爺般的好漢!”

“艸!”我意識到屍老不是在開玩笑,都嚇傻了,連忙掙紮的爬起來:“沒事的,無礙,我還能撐一會兒,哎呦,艸,疼死我了。”大‘腿’上傳來劇痛,子彈正好卡在骨骼和神經中樞,疼的我青筋直往外冒,肌‘肉’不爭氣的一‘抽’一‘抽’的。

屍老一把將我按到在地,拖起大‘腿’沉聲道:“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體質這麽變態,換普通人早殘疾了。子彈卡在骨骼裏必須盡早拔出,否則日後必定留下病根。放心,老夫的刀功極好,所有被我閹割的太監,三天就下‘床’了。”

我一聽,頓覺人生完了。

巴爾紮在一邊悶悶不樂,背著暈死過去的謝齊,往閣樓上方走去,他打算看看田文亮怎麽樣了,蔡靈臣為了問出她姐的真實情況,也一臉凝重的跟了上去。

沿著咯吱咯吱破舊的木質樓梯往上走,樓閣大概有八米高,一根根一人粗的柱子打在岩石‘洞’壁裏,經曆了長久的歲月依然顯得牢固。

我和屍老四目相對,如果他墨鏡算是眼睛的話。

“開始了。”屍老亮出白‘花’‘花’的匕首,一手按住我大‘腿’上的彈孔。

“等等!還有沒有其他辦法?”我抱著希望誠懇的看著屍老,後者嘿嘿一笑:“當然有。讓巴爾紮一路背著你,要是運氣好活著回到台灣,你‘腿’也差不多費了,到時候麻‘藥’一打,截肢就是了。”

我雙眼一閉,徹底認命:“來吧!”

屍老剛把涼嗖嗖的匕首尖刃放到大‘腿’上,“慢著!”我大叫一聲,把九龍寶劍的劍柄往嘴裏一塞,緊緊的咬住,含糊的道:“輕一點!”

“嘿嘿嘿……你想多了。”屍老賊笑,老臉的皺紋能擠死蒼蠅。

一秒鍾後……

啊!

慘絕人寰的哀嚎響徹整個地底。

屍老的手法果然如他所說,厲害的很,隻不過我希望他下手前先捏對對方,這老不死的,看不見還瞎捅刀子。我把‘門’牙都快咬崩了,整個人暈厥了三次。

兩分鍾的時間對我來說猶如地獄,當我喘著粗氣看向屍老手指夾著的子彈後,都快流下淚來了:“呼呼……終於好了……”

“好,下麵另一隻‘腿’。”屍老默默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