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老爺喝了一口茶,現在茶都已經涼了,可是喝了卻沒有半點感覺。平時武老爺最討厭下人們動作慢,連添個茶都慢吞吞的,一摸到杯子是涼的,就會發很大的火。

今天是怎麽了,明知茶涼了,卻也要猛灌下去,而且半絲感覺都沒有。

念晨依舊跪在那裏,看著放在大廳中央的棺材,淚水吧嗒吧嗒的滴下來。蘇謹軒在一旁看著心疼,伸出手去,想要把她給扶起來,她頭都沒抬一下,輕輕地搖了搖頭,繼續燒著紙錢。

蘇謹軒看著念晨都跪了許久了,半口水都沒喝,跪在那裏像生了根似的。

武府的其他人還不知道三太太對念晨做出的傷害呢,念晨也不說話,就靜靜的跪在那裏,看著讓人心裏發疼。

武老爺輕輕地摸著棺材的邊沿,他怎麽都想不明白,林生怎麽如此狠心,竟然連以鷲的命都不放過!莫不是以鷲發現了他的野心,所以才遭受了林生的迫害?!

二太太站在一邊,看著武老爺深思的樣子,知道他在想些什麽。看著上上下下的那麽多的人,想了一想,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終究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武老爺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念英的下落,在以鷲發生這麽大的事情之後,念英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失蹤了,肯定跟林生有什麽關係!

“念英這丫頭雖然驕縱的很,可除了一些小姐脾氣以外,也做不出什麽過分的事情。現在她的娘親死了,她人也不知道現在何處,我真是擔心他的安危哪!”

二太太無奈的搖了搖頭,拍了拍他的肩膀,老爺就是擔心的太多了,她可不會擔心,就算是林生帶走的念英,她也不會擔心的。

“老爺,你想的太多了,念英不會有事的。”

“不會?!林生那個畜生什麽都做的出來!可以把以鷲害死,怎麽就不會害念英呢!隻是我不明白,以鷲到底知道了些什麽,可以讓林生下此毒手!

二太太不安的來回走動,佛珠在手裏不停的滾動,越是想讓自己靜下來,心裏就越是亂的離開。

現在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二太太心裏糾結啊,到底是說還是不說呢,以鷲死了,念英也失蹤了,肯定就是林生帶走的!說不定還是她自己堅持要跟著走的。林生他都能夠把武府的家底給卷走,做出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而且當事人以鷲都已經死了,再瞞下去也起不了什麽作用了!

二太太想了許久,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跪在了武老爺的跟前。

所有人皆是一驚,念晨趕緊過去扶她,可是娘親怎麽都不起來,她到底是怎麽了?莫非娘親也知道什麽事情?

武老爺

也是詫異得很,趕緊去扶二太太。

“初音哪,你這是做什麽?!快些起來!”

“不!老爺,我不起來!我就是一個罪人,如果老爺不原諒我的話,我是怎麽都不會起來的!”

念雨一驚,二太太怎麽做出這樣的舉動來,除非她真的知道什麽秘密,難道是跟三太太有關的?

“你到底在說些什麽啊!什麽罪人?你是武府的二太太,哪裏來的罪?不要說胡話了,快些起來!”

二太太搖著頭,眼淚模糊了雙眼,她看著武老爺,看著自己的丈夫,對於他,自己是有愧疚的吧。因為瞞住了那麽大的事情,可是又能怎麽樣呢,除此以外,已經別無選擇了!

武老爺很詫異,初音一直都是一個賢惠的人,嫁進武府那麽多年,從未做過讓自己操心的事情,她能有什麽瞞住自己的?

二太太跪在地上,手上依舊戴著那串從不離手的佛珠,乞天保佑了那麽多年,卻還是要等到這一刻,罪過啊,真是罪過!

“老爺,今日我要當著大家的麵,也當著三太太的棺材起誓,今日我初音講的句句屬實。我已經不能再瞞下去了,不想再讓老爺受到此等不白之冤!”

大家都是一臉茫然的看著她,這到底是怎麽了?!在武家還有什麽秘密不成?

“老爺,念英可能不是被林生帶走的,而是跟著他走的!或許以後都不會再回來了!今日我就要告訴你這個事實,因為念英根本就不是您的女兒!她根本就不性武!她是三太太和林生的私生女!”

眾人皆是一驚,都目瞪口呆的看著武老爺,念晨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念英不是爹爹的女兒?都那麽多年了,娘親怎麽會知道這個的?自己隻是發現了林生和三娘有奸情,可從未想過,念英竟然不是爹爹的女兒!不是自己的妹妹!

所有人都愣在了那裏,武老爺瞪大了眼睛,雙眼的血絲看起來有些猙獰,二太太說,念英竟然不是他的女兒?!

“你說什麽?念英是我從小寵到大的,我是看著她出生,教她走路,你竟然說她不姓武?!”

武老爺幾乎是咆哮著,二太太說的話就像是一顆巨大的毒瘤,緊緊地長在自己的心上,這讓他怎麽接受!

二太太咬緊了牙,淚水帶著不忍慢慢滑落,這件事情,除了三太太和林生以外,怕就隻有自己知道了吧。

“老爺,我說的句句屬實,當年三太太剛進門的時候,也就是念英出生之前,我甚至看到過他們兩人躲在假山後麵,兩人衣裳不整!盡談些情愛之事!”

唏噓聲一片,下人們都在小聲

的議論著,早就聽說二人有私情,卻沒想到是真的,還被二太太給親眼看到,真是可恥啊!

念晨看著二太太,那張臉上除了淚痕外,寫滿的全是質疑。

記得在聽到下人們的談論之後,自己曾跑去問過娘親,娘親當時的眼神很奇怪,她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雙眼布滿了血絲,那臉色白的可怕,她說:不!你沒有看清,應該是什麽都沒有看到!

原來啊,娘親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可是為什麽她就不說呢,她也不會知道,其實自己也親眼看到過,而且因為這樣,三娘還起了殺人之心。

武老爺惡狠狠的瞪著她,她是全府最溫和的女人,是自己最放心的女人,她怎麽會說謊話,可是她現在所說的,確實讓自己不可信啊!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二太太冷笑,就知道老爺不可能會相信的,不知道這樣是可悲還可恨。

“今天那麽多人,我本不該說這等事情,並且三太太屍骨未寒,但是我不能夠容忍他們欺騙老爺,欺騙武府!我已經瞞了那麽多年,不是到了如今這等關鍵時刻,我是打死也不會說出來的。老爺,我也知道,就算是出自我的口,畢竟這種事情關係重大,我也不得不說,我知道你不會相信,但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的手裏有證據,可以證明念英並非老爺的親生女兒!”

二太太吩咐了福伯去她的房間,拿出她的梳妝盒,想必是有什麽重要的東西吧。片刻之後,福伯已經把二太太的東西拿過來了,那是一個梳妝盒,看上去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二太太將梳妝盒拿到手裏,打了開來,裏麵都是些簡單又普遍的首飾。隨著二太太接下來的動作,大家皆是一驚!隻見梳妝盒的頂端夾層裏,夾著一張絲綢,最開始應該是白色的,隨著時間的長久,已經開始泛黃了。

二太太將絲綢拿到了老爺的麵前,輕輕地打開,之間上麵扭扭歪歪的寫著一些字,全都是暗黑色,很像是幹掉的血跡。

“老爺,您還記得當年為三太太接生的接生婆劉氏嗎?”

“自然記得,她是當時東陵縣手藝最好的接生婆,為人謙善和睦,可惜了,後來掉到河裏淹死了。”

“淹死?老爺,事情並非那麽簡單,當年我去查過,劉氏的娘家是在有名的漁村,從小就隨她的父親一起出外捕魚,這大風大雨的時候自然常見,能夠在那種地方生活的人,就算是她後來嫁到這東陵縣,事隔多年,也絕對不會就那麽容易淹死吧!”

現在似乎所有人都明白了二太太的話中話,沒錯,那劉氏的死絕對不會那麽簡單,而且一定有被害的嫌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