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的親昵的拉過念雨的說,看著念雨頭上的珠花,滿心歡喜,也不知道是看著自己送的話欣喜呢,還是看著念雨戴著漂亮欣喜,總之,這三太太是笑得正歡呢。

“喲,我說這念雨啊長的就是可人兒,戴上我送的珠花啊,還真是漂亮呢,你別說,我的眼光還真是不錯呢”。

二太太坐在旁邊也沒說話,隻是嘴角緊抿著,看著不知道是笑呢,還是硬繃著,就是怪怪的。

念雨則是看了看二太太,又瞅了瞅三太太,捂著嘴輕笑。

“三娘送的珠花,我自是喜歡,看著酒欣喜,這戴上就更開心了呢”。

三太太聽了這話,挽著武老爺的手緊了緊,就像在告訴武老爺,自己對他的哪個女兒都好,一副等著討賞的摸樣呢。

“老爺,您可聽到我們家念雨說的話啦,那可是我找人,專門從英國給我帶過來的呢,你看看我這身上,哪有那種稀罕物啊,老爺,我不管,你也得買給我”。

三太太對著武老爺直撒嬌,武老爺則是笑著掠了掠胡子,今天是愛女的成人宴,自是高興,看著三太太視念雨如己出,一副合家歡,哪還有不開心的理,就這般任由三太太的撒嬌。

二太太看著這樣的場景,本來抿著的嘴就更加緊了。

誰都知道,武家老爺娶了三房太太,這大太太因為念英、念晨小時候的不懂事,害得大太太不慎喪命了。

本來就是原房親,這大太太死了,自然更愛護念雨的多了,所以人前人後,武老爺都總是把念雨掛在嘴邊。

二太太呢,又是個思想守舊的人,當初也是從了父母之命,連武老爺的麵都沒見過,就嫁到武家做二房。

二太太的原則就是,男尊女卑,內外有別,崇尚三從四德的婦人。所以,直到後來武老爺又娶了個三房回來,她也從未有過意見,可是並不代表所有人都沒意見啊,當時大太太是極力反對。

後來還聽說,當時二太太初音快進門的時候,大太太也這樣反對過,可是沒辦法啊,都快進門的人了,要是那個時候再退親,對兩家都不好,何況這二太太的娘家也是城中的富甲商人,當初武老爺在娶二太太的時候,最主要的,還是要和她們家做生意,二太太初音的娘家,也知道這武老爺是個耿直之人,雖說已經娶親,可是那個時候,這個三妻四妾是比比皆是啊,兩家門當戶對,也就同意這門兒親事了。

當時武老爺在大太太麵前發過誓,一生之中,隻娶兩妻,隻此一次,

下不為例,要是以後再娶妻,必鬧個妻離子散。

大太太聽到這話,也著實嚇了不輕,連忙捂住武老爺的話,可是這話已經說出來了啊,而且那也是沒的辦法,就算是隻為了生意,這二太太也得非娶不可了。

二太太初音進門之後,倒是言聽計從,從夫從教,和大太太也是稱妹妹叫姐姐的,大太太也就沒有再說什麽了。

直到娶了這三太太以鷲,事情才開始變得複雜的,怎麽說呢,三太太當時是上海有名的花旦,武老爺當時就愛看個戲曲,後來聽說,上海來了個有名的角兒,更是想都沒想就往那邊衝啊,當時看戲的人叫那個多,好多是愛戲所以愛人,有的呢,則是愛上人了才懂看戲,這三太太長得花容月貌,笑起來是花枝招展,而且生性咋呼,就愛說話,隻要一到了她那裏,再糟的心情都變好了。

當時武老爺也隻是單純的看戲,畢竟在大太太那裏連毒誓都發過了,也不會存什麽花心眼子。

當時三太太以鷲,好像唱了個穆桂英,那叫一個好啊,是滿堂喝彩。武老爺也跟著看的興起,命人把隨身的一個玉佩給送了過去,本來是打賞之用,卻沒想到,就因為這樣,後麵的事情才跟著複雜的。

到了後台的以鷲,還沒來得及卸妝呢,就看到了班頭送過來的玉佩。接到手裏一看,玉佩通身翠綠,玲瓏剔透,泛著淡淡的光澤,拿在手裏,還能感到冰涼冰涼的。三太太是最喜歡這種稀罕物的,看著玉佩打造的如此光滑,一看就知道是個少有的寶貝,於是好奇心四起。

在班主那裏打聽了下,才知道原來是赫赫有名的武大老爺,家裏有萬貫家財,為人又樂善好施,長的還算英氣,當時這三太太已有十九,恰是花開正茂的時候,對這武老爺也還敬仰,就這樣泛起了心思。

後來二人相熟已久,武老爺也喜歡三太太的性子,畢竟在這家中,二太太循規蹈矩,好是好,可少了份**。

再看看大太太,原配感情是好,但如何都得需要點養分哪,而這三太太自然就成了這不可缺失的養分了。

大太太知道武老爺要娶三太太以鷲進門,硬是把門一摔鬧著離家出走,武老爺自然不幹了,好說歹說,大太太還是不願意。

武老爺最後就隻有去找二太太,畢竟二太太在武府也呆了那麽長的時間,資曆也變深了,而且人也好說話。

對於武老爺又要娶親的事情,二太太即使再不樂意也是會支持的,想到這三太太,也許正和以前的自己一樣,最

開始呢也是要看別人的眼色,而且,武老爺對自己還算不錯,雖不怎麽喜愛,但畢竟還是夫妻啊。

於是,二太太就幫著武老爺勸說大太太,大太太先是很執拗,時間長了,也倒好了很多。

還記得大太太同意的時候,看著二太太就直搖頭,她當時就問了二太太。

說:你愛著老爺嗎?

二太太則是不說話,就那樣看著池子裏的蓮花發呆,大太太看了片刻,原以為一直不說話的二太太總算是開了口了。

她說:愛能怎麽樣?不愛又能怎麽樣?在這樣的世界裏,是不存在愛的,但要說是不愛,恐怕又太過牽強了。在一起了那麽多年,即使是在不愛的時候在一起的,日子長了,恐怕也隻能說愛了。

大太太聽後沒有再說什麽,也許自己和二太太不一樣,本來兩個人的性格就不一樣,那兩個女人的命運也就更不一樣了。

自己不是個喜歡認輸的人,可二太太不是,她雖然不會認輸,但她根本就不會想著去賭,昨天是聽別人的,今天還是聽別人的,那到了明天,也許依舊如此。什麽都是習慣了就好了,但要是性格也習慣了,恐怕有些事情就永遠都沒法改變了。

也許,當初大太太就不該逼著武老爺發誓的,自從娶了這三太太,大太太是更得寵了,因為從頭到尾,好像受委屈的都當是大太太了,這二太太嘛,也就自然的被武老爺給忽略掉了。

所以大太太最得寵,三太太以鷲最受喜愛,得寵和喜愛可不一樣,得寵是不能失去,喜愛是看著就開心,那這二太太呢?誰也不知道,也許,是誰也不想知道。

應了武老爺那句話,也許在做什麽事情,老天都在看著,武老爺就不該發那個毒誓,或許,大太太就不該逼著武老爺發誓,不管是什麽原因,總之,大太太就這麽死了,帶著一個還沒生下來的嬰兒,也帶著幾十年生活著的記憶,永遠的離開了武家。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二太太對念雨,就是巴著心的疼愛,忘記了一個念晨的存在,就像武老爺對待二太太的那樣。

武老爺現在寵著的夫人也就自然的成了三太太,好像也是理所應當的,沒有人再有任何質疑。甚至根本就沒有人有那樣的疑問,有人說,這就是命吧,不管怎麽樣,二太太是被忽視的那個,被寵著的是一個,再寵著的還算另一個,好像,永遠都不會輪到,這個一直為武家生,為武家死的女人

大太太的死,帶走了兩條生命,卻帶給了活著的人不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