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6章 夜半喧嘩聲

他這態度讓那些當兵的十分的不爽,看著夥計的個子又十分的瘦小,這家客棧似乎又隻有他一人。便心存戲弄之意。

領頭的官兵粗著嗓門道:

“隨便來十斤熟牛肉,再來十斤豬肘子,每人一壇女兒紅。”

這深山老林裏想來是不會有這些大地方才有的菜的,那領頭的官差是存心要氣這店小二。或許有顯示自己從大地方來的意思。

誰知那店小二打了一個嗬欠,懶洋洋的開口道:

“抱歉,小店內隻有饅頭鹹菜,各位爺要吃我去準備,不吃請早。下一個鎮子上哪兒有滿漢全席。”

這態度,擺明是趕人。

刀疤臉當時還不叫刀疤臉,他是這支隊伍的二把手。自小住在怒江邊上的他知道越是不起眼的人有時越是身懷絕技。

眼前這個店小二這般不在乎他們,客棧卻又是一副荒廢的模樣,微微笑道:

“小二哥,有熱乎的饅頭上一些上來,管飽。我們有銀子。”

說著從腰間摸出一袋銀子放到桌上。

店小二瞥了一眼那沉甸甸的銀袋子,嘴角動了動:

“不瞞各位,本店的饅頭也是昨天剩下的,你們想要吃好食還是抓緊時間往前麵的鎮子上趕吧。本店不能招呼各位官爺。”

這店小二看到銀子竟然也都不動心。這到是惹火了一邊的官差老大,他一把抽出腰間的佩刀架到店小二的脖子上:

“我說你這小兔崽子,門朝東方開,迎的八方客,有你這樣做生意的嗎?”

店小二斜眼看了看架在肩上的刀,嘴角扯出一抹笑:

“不好意思各位官爺,本店店門朝西開…”

他話剛落,客棧裏麵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阿三……”

一個大約六十歲的老人從客棧後堂走了出來。

叫阿三的店小二瞥了瞥嘴,冷哼了一聲。

老者走到他們麵前,微微笑了笑道:

“官爺莫見怪,小兒頑固。這就給各位官爺上好吃的。”

他身材也十分的瘦小,穿的是灰布衣衫,臉頰兩邊深深的凹陷了下去。五官與那店小二卻是有些像。雖然個頭不大,站在那裏卻是有股氣勢的。

官差老大看到老者出來,便收起了刀:

“好吃好喝的伺候著。”

說著將桌上的那袋銀子丟到老者懷裏:

“有什麽好的野味都給老子上來。”

老者接著銀袋子,臉上的笑容都堆成了一團:

“好好,這就上,這就上。”

他這才像是一個做生意的人,與那年輕的店小二完全是天差地別。

兩父子走進了客棧的後堂,這一群官差坐在那喝茶說笑。不一會兒後堂就傳來了肉的香味。他們端著幾大盤肉從後堂走了出來,這群餓了一天的官兵顧不上形象紛紛擁了上去接過肉就大快朵頤。

沒人注意到那戴著枷鎖的瘦小囚犯眼睛咕嚕嚕的轉著,眉頭皺得很深。

這好肉好酒的吃喝著,很快他們就吃飽喝足,昏昏欲睡。

在老者的帶領下他們走到了後院一排低矮的客房中。這矮矮的客房連成了一片,一間接一間。

他們十三個人被分在了兩間客房內。房內是那長長的大通鋪,一群大老爺們鞋子不脫就上了床,然後倒頭就睡。

很快的,鼾聲震天。誰也沒有發覺客棧外麵慢慢起的變化。

刀疤臉睡到了半夜感覺有些尿急,迷迷糊糊的爬起來朝茅廁走去。

這夜裏月光很好,將院子裏照得跟白晝一般。

他眯著雙眼摸到了茅廁,解手時耳邊傳來了吵鬧的聲音。刀疤臉並不在意,想到這裏是客棧,南來北往的許多過路人投宿打尖的,有些吵鬧聲是正常的。

綁好腰帶後轉身想要回客房。耳邊傳來嘩啦啦的鐵鏈聲。

是那囚犯拖著腳鏈的聲音?

他要逃?刀疤臉的瞌睡頓時被這鐵鏈聲給吵醒,抬眼望去,月光灑在空****的長廊下並未有任何人的身影。奇怪了,那鐵鏈聲明明是從前麵傳來的。

難道他聽錯了?

抬腳往前走想要去看究竟,肩膀被人從後麵握住。

肩上的手冰冷無比,刀疤臉皺了皺眉,手放在腰間的刀上,沒有動。

“秦哥,是我。”

身後傳來低低的聲音,刀疤臉聽出來是哪個囚犯的聲音。

由於這囚犯是四川的,跟刀疤臉算是半個老鄉了。所以刀疤臉平時在隊伍裏也對他比較照顧,囚犯私下稱刀疤臉為秦哥。

他說到這裏夏琛才知道原來刀疤臉姓秦啊。他一直未正式介紹過自己,隻讓他們叫他刀疤臉,那他們便跟隨著其餘的人稱他為大哥了。

話繼續說刀疤臉。

他轉過頭,身後果然是那囚犯。囚犯姓陳,比刀疤臉小,我們就暫時稱他為小陳吧。

“你也出來解手。”

視線落到他身上,臨睡之前刀疤臉給他解了脖子上的枷鎖了。此刻他隻剩下腳上的鐵鏈。這小陳是什麽時候出來的?他怎麽完全沒有發覺。

穿著囚服的小陳身材有些瘦小,一張幹瘦的臉卻是格外的精神。

他扯住刀疤臉的手臂:

“秦哥,跟我走。”

刀疤臉疑惑的看著他:

“小陳,你這是要幹什麽?”

他莫不是想逃跑?還要拉著他一起走?

小陳轉過身,臉上有些著急:

“秦哥,這家客棧住不得。”

刀疤臉甩開他的手臂:

“你這是何意?這家客棧怎麽就住不得了?不會你是想要逃然後找的借口?”

小陳有些無奈的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道:

“秦哥,不是我唬你,這家客棧真住不得,若是我們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他麵色十分的凝重,這小陳以前是個跑江湖的。卻不知道怎麽得罪了甘南道總督,還將他最愛的小兒子給害死了。謀害朝廷要員這在清廷是一項大罪。皇帝震怒要將他押到京城受審,這才輪到刀疤臉他們押解他上京城。

刀疤臉皺眉:

“你卻說怎麽住不得。”

小陳唉了一聲,前院客棧人聲鼎沸的聲音越來越大聲。像有千百人一般。

刀疤臉疑惑的回過頭,這種地方就算有人也不會有那麽多的人。

這聲音究竟是怎麽回事?

當時年輕氣盛,又有一身好功夫,刀疤臉並不畏懼。想要看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