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袖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12點。她慌慌張張的將手機開了機,發現胡悅打來好多個未接電話!一打過去,才知道早上有一個通告被她華麗麗的錯過了。氣憤的袖珍跑去華天修房間找他,摁了好久的門鈴也沒人應。

“服務員,有沒有這間房鑰匙,我要進去!”袖珍對路過走廊的服務員說。

“小姐,這間房的客人已經退房了。”

“什麽?幾點走的?”

“一大早就走了。”服務員看袖珍垂頭喪氣,問:“你們沒有約好嗎?”

約好?哼,他從來沒有跟她約好過什麽。袖珍跟服務員道了謝,到自己房間收拾東西。

又是不辭而別這出戲,袖珍不知道心裏為什麽會這麽失落。她用水潑了把臉,讓自己冷靜下來。“申袖珍,你不能再為了這個男人傷心了。這又不是第一次,有什麽大不了的?尊嚴,尊嚴,你的尊嚴呢?”

袖珍走出酒店的時候,看到華天修的車停在門口。他正倚靠在車門處等她。

“你不是已經走了嗎?”袖珍不好氣的問。

“怎麽,以為我拋下你先走了,很失望嗎?”華天修說著,幫她開了車門。

“不好意思,我已經做好自己回去的打算了。你等也是白等,我們就此告別吧。”袖珍說著,向馬路邊走去。

“人生地不熟的,你打算怎麽回去?”

“我打的。”

“我剛剛轉了一圈,這裏車不好打。”華天修帶著挑釁的語氣說。

袖珍轉過身,說:“沒車打,我就坐順風車。我是靠臉吃飯的,這點本事不是沒有!”

華天修冷笑一聲,一手把她扛在肩上。

“你幹什麽!”

“憑你的姿色,要等到天黑才有人搭理你!”華天修說著,把她塞進了車裏。

袖珍把臉別向一邊,鼻孔裏喘著牛一樣的粗氣。

華天修從後座拿出一束鮮花,遞到她麵前。袖珍聞到了淡淡的清香味,慢慢的將臉轉過臉,眼睛看到他捧過來的風信子。她臉色雖然緩和了一點,聲音卻依舊冷淡。她說:“我對花粉過敏。”

華天修麵不改色,隨手將花束往車窗外扔了出去。

她怎麽會對花粉過敏呢?隻不過不想要他的花罷了。而且偏偏是她跟他說過最喜歡的花。這花一看就是從山上摘的,顏色鮮豔無比,葉子青翠欲滴,即便扔掉了,縷縷清香依舊彌漫。原來,他一大早去登山了。哼,算什麽?把她折騰了一個晚上沒睡著,早上還錯過通告,他自己倒真跟度假似的!

華天修將車開到一家西餐廳。現在正是旅遊旺季,登山的人特別多,這裏又是景區,餐廳裏來來往往都是人。

袖珍一直走在華天修身後低著頭走路。雖然她不是什麽人氣偶像,但人多的環境下誰知哪位眼尖的主就把她認出來了。加上前陣子因為尹薇和高夏的事,她在公眾麵前的曝光度也提高了。華天修注意到她的舉動,雖然有點後悔帶她來這種地方,卻又放不下麵子,隻能硬著頭皮找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

“一份牛排。”華天修將菜單遞給服務員,說。

“好的。小姐,您要點什麽呢?”服務員問袖珍。

“咖啡。”

“好的,要什麽主食呢?”

“什麽都不要。”

“好的,兩位請稍等。”

服務剛要走,華天修就把她叫住了:“再來份三明治。”

三明治送來了,放在袖珍跟前,她久久地望著窗外發呆,手動都不動。

華天修一邊切著牛排,一邊說:“山路顛簸,昨晚到現在都沒吃東西,別一會兒路上反胃。”

袖珍沒搭理他。

“回去起碼還要兩個小時,我是為車上的幹淨環境考慮。”華天修又說。

“清潔費一並付給你。”

華天修一口一口的嚼著牛排,袖珍用餘光看了一眼跟前的金槍魚三明治,口水都開始咽了。強烈的自尊心一點點退縮,饑餓的信號傳到大腦,意誌在美食麵前就要慢慢屈服。

一陣議論聲打破了袖珍的思緒。隔壁桌三個女孩朝她看了過來,竊聲竊語地說著什麽,隻聽到中間夾雜著“是她嗎?是不是她”之類的猜測。

袖珍把臉轉向窗外,頭低得更低了。華天修瞟了幾個女孩一眼,又看了看袖珍,若無其事的吃著牛排。

不一會兒,其中一個女孩輕手輕腳的走了過來,眼睛試探性的在袖珍身上掃了一圈。華天修隻是自顧自地吃自己的。

“請問,你是申袖珍小姐嗎?”離她最近的女孩問。

袖珍深呼吸了一下,默默地在臉上聚攏起微笑,然後把臉轉過來,故作驚訝狀,說:“哦,我是。”

“哇,真的是你呀!”女孩驚喜的笑起來,好像猜對了一個大難題一樣。

袖珍微笑的跟她點了點頭,心裏想著,來者不像有惡意,難不成來跟她要簽名求合影嗎?

“哇,臉真的好小哦,好像沒化妝耶……”女孩的兩個朋友在後麵悄悄的說,語氣充滿羨慕。

想不到背地裏還有人誇她的。袖珍心裏得意著,正準備迎接粉絲的簽名請求時,那個女孩手猛地抓起袖珍桌上的水杯,舉到她麵前。袖珍下意識地快速將臉捂住,心想著完了,又碰上黑粉了!

“袖珍小姐,請你潑我吧!”那女孩笑嘻嘻的說。

“啊?”袖珍驚訝的問了一句,華天修瞬間也呆住了。

“我看到你的新聞,你潑水的姿勢太經典了!我也想試試!”女孩子率真的說。

“啊?”袖珍還是不敢相信,這不會又是哪家媒體給她設的圈套,故意要她暴露本性吧?袖珍擺了擺手,說:“哦,不不不,這怎麽可以……”

“拜托了,”女孩抓起她的手腕,把水杯塞進她手裏,露出花癡一般的表情,說:“潑姐!潑我吧!你潑水的姿勢真的太帥了!我們都好想親眼看看!”

潑姐?哈,她已經有粉絲給起的外號啦?不過這外號怎麽聽起來這麽別扭?像在罵人啊。那女孩還在哀求,袖珍忙解釋道:“不行,我不能這麽做,那天是因為記者……”

話音未落,那個女孩又說:“就該好好潑那些狗記者!他們就是欠潑!活該!”

袖珍不可思議的看著她,手無舉措,隻能幹笑。居然還有人替她說話的!看來她的凶狠野蠻也不是全無用處嘛!

女孩弓著身子,將左臉送上去,用懇求的語氣說:“這裏,這裏!潑這裏!”

袖珍慌忙將水杯放下,說:“不好意思,算我求你了,不要提這種要求了!我可以給你簽名,可以跟你合影,但這件事我不能做。”

女孩連哄帶騙,連求帶請地纏了她好久,袖珍隻是半推半就。她用餘光偷偷看了一眼華天修,他倒自得其樂,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吃的津津有味。袖珍心裏又罵爹又罵娘,騎虎難下。

袖珍被她纏得都快沒耐心了,那個女孩才慢慢的安靜下來。女孩直起腰板,臉色一下子變了。她冷笑一聲,帶著嘲諷的語氣說道:“哼!當自己是誰啊?不就一個三線演員,擺什麽臭架子!以為Summer出來說幾句好話就沒事了嗎?還不是靠男人?”

本來就被她搞得失去耐心的袖珍這會兒按捺不住了,站起來,抓起桌子上的水杯就往女孩臉上潑過去!

女孩被她突如其來的襲擊嚇了一跳,然後用手抹去臉上的水珠,高興的蹦了起來。

袖珍這才意識到自己過於激動了,忙站起來要跟女孩道歉,沒想那女孩笑嘻嘻的說:“實在是太帥了!”後麵兩個女孩驚訝之餘,也跑了過來,爭先恐後地說:“潑我吧,潑姐!潑我吧!這裏這裏!”不一會兒,後麵就圍了許多人,有的來看熱鬧,有的先後認出她來,排起隊等著要簽名。那兩個女孩還眼巴巴的等著她往自己臉上潑水,不少人拿出手機準備拍照。這節奏,比見證曆史性時刻還要稀奇!

原本預想的場麵全都沒有,反而是“求潑水”,袖珍傻眼了,這又是什麽奇葩遭遇?她隻得一個勁的跟粉絲們低頭哈腰,嘴裏支支吾吾,又是道歉又是解釋。

華天修吃完了牛排,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走到袖珍麵前,說:“申小姐還有通告要赴,時間關係不能再留,還請大家諒解!”

華天修說著,拉起袖珍的手,走在前麵開了條路,帶著她走出餐廳。快到門口時,迎麵又走來一群客人,袖珍忙低著頭,將臉湊近華天修臂膀裏。華天修下意識的將她摟進懷裏,護著她的臉走了出來。

她柔軟的身軀就這樣貼近了他,好像他一隻手就可以掌握。他想起,他曾經跟她說過的話:“袖珍啊,你這麽小,我都可以把你放在掌心裏了。”想到這裏,他的腳步不禁放慢了。

“怎麽了?”袖珍小聲的問。

“……”華天修猶豫了一下,說“還有人。”

袖珍將臉靠近他的胸膛,把頭埋得更低了。一直到上了車,華天修才把她放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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