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207你倒是說個我家欠你的理由啊(第一更)

顧佳期冷笑了聲,“口口聲聲說我家欠你的。你倒是說個我家欠你的理由啊。”

陸成淵的神情忽然間蕭索起來,不過那也隻是刹那,他忽然間單手覆上顧佳期結拜的脖頸,黑暗的空間裏,他的呼吸聲聽起來格外粗重,顧佳期緊張的渾身都僵硬起來。

陸成淵低聲說:“想知道嗎?”

顧佳期討厭他這樣的做派,扭過頭不去理他窠。

陸成淵低笑出聲,“那我告訴你好了。你不是在南城有個好朋友叫宋微?宋微的媽媽是這個故事裏的主角,而你們顧家和我們陸家都是這主角身邊的擁拓。”

這個故事說來,就長遠了。

曾經的收藏古玩界最享負盛名的四大家族,四九城顧家、蓉城陸家、南城楚家還有雲省木家。他們共同掌握著這收藏古玩界的一些條規,甚至於每個行當的規則。

金石瓷器,木器雜項等等,每一個拿出來都是非常有價值的,甚至於是能掙到大錢的,也正是因為如此,慢慢的四大家族內部便不再團結有了縫隙。

正逢比較亂的年代,陸家的家主收到了一件國寶級文物,試圖通過自己的手段走私到國外,而當時陸家的家主和顧家關係不錯,便把這件事告訴了顧家的家主,希望兩家聯合來做這件事。

結果顧家將這件事告訴了當時四大家族的掌印,也因此這件事被泄露出去,陸家非但沒能賺到錢,甚至於把整個陸家都賠了進去。倒賣.國寶可是非常重的罪,尤其是在那個年代。

陸成淵和陸輕燕一度成了無人管的孩子,是顧家當時已經年邁的家主看了不忍心,最後讓顧博遠將這兄妹二人給收留。

顧家家主始終認為,陸家雖然做了錯事,但不應該落到那樣的地步,而將這件事出賣給別人的他,占了主要的原因。

他希望顧博遠好好對待陸家兄妹,將他們二人當做自己的孩子一樣看待。

顧博遠也的確這樣做了,可陸家兄妹從小便種下了仇恨的種子——他們無家可歸,便是顧家害的,他們要寄人籬下,也是顧家害的。

曾經年幼的陸成淵,也還曾經善良過的他,對著自己父親的墓碑發過誓,一定要顧家血債血償。他那時候曾經認為,一個真正的朋友,不應該在得知自己的朋友做錯事後,不聞不問,隻是轉頭出賣直接捅刀,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不帶分毫猶豫,這樣的朋友根本不值得當初的家主真心對待。

他從成年之後便開始籌謀,為了讓顧家嚐到當年他所嚐到的痛苦,隻留了一個顧佳期,他從來沒有想動過她。

打從心底的,他還是那麽喜歡她,甚至……不願褻玩。

顧佳期聽著陸成淵痛苦的訴說,眼睛都睜的極大,她從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一個事情,她一直以為就是陸成淵和陸輕燕兩個人無家可歸,而作為當年和陸家感情極深的顧家,是絕對要伸出援手的。

她顫聲說:“即便這樣,那也是上一代的事情,而且你必須承認,是陸家做了那種事情……”

“所以就活該被自己的親密朋友直接捅出去嗎?而不是采取勸導的方法讓他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陸成淵歪著頭,唇畔揚起一抹冷酷的笑意,“在那個年代,我們家這罪就是罪大惡極,可是放到現今,你覺著會到家破人亡的地步麽?”

顧佳期不知道。

她甚至無法判斷誰對誰錯。

誠然,陸家是錯了,但真的錯到那種地步嗎?

又或者顧家的家主當年一定要用這樣的手段去對付自己的朋友嗎?

可是無論誰對誰錯,這件事已經牽扯到了後輩,甚至於讓她從此失去了最和睦的家,讓她的父母離異,讓顧氏集團幾度落入他的手中。

“我把這些一件件的做了。”陸成淵在她的麵前輕輕劃著一條條的線,“一件一件,將他們和你割開的時候,其實我的心也在痛。但是我告訴我自己,仇恨是我的,要報複也是找他們,而你,和他們無關。我會給你幸福,因為你是我這輩子唯一想要護著的人。”

顧佳期感覺到他的手已經溫柔的撫在了她的額邊,因為心慌,她甚至下意識的直接避開,這動作讓陸成淵長久的停在原地。

“到了這樣的地步,你覺著我們還能像以前那樣麽?”顧佳期聲音漸漸柔軟了下來,也或者意識到顧家曾經對陸家的傷害,她不想和陸成淵大聲叱喝,如果他骨子裏還有善良,她想

試圖勾起這份善良,“陸成淵,又或者我還能再喊你一聲陸哥哥。你放我離開這裏吧,你明明知道,我們之間根本是不可能的。”

陸成淵的聲音更柔,“我知道你恨我。其實我也知道我做了很多的髒事,我這個人,早就已經腐爛了。佳期,就像是曾經我們陸家家主那樣,他是在等著被救贖,然而你們顧家的家主卻直接將他踩向了地獄。如果今天,我也想和你說,我在等你的救贖,你願意救我嗎?”

顧佳期顫抖著聲音回答:“我願意,可你願意放棄你現在做的這些事情嗎?”

陸成淵的眸子微微暗沉,“你覺著呢?我已經說過,這本來就是你們家欠我的。”

忽然間,電梯的鈴聲大作。

也不知道是誰在外麵喊了聲電梯是不是有故障要修,身後的電梯門居然鬆動開來,顧佳期徑直跑了出去,臉色嚇的早就已經慘白慘白。

她聽見拐角處江秋說了聲“還不快跑”,顧佳期幾乎沒有多想,直接轉頭拿著包衝進了樓梯裏,順著樓梯往下爬。

陸成淵陰沉著臉,一步步的往外走著,到了門口以後,有員工經過,隨口喊了句“陸總”,他的麵色已經恢複如常,對叫他的人微笑著回應了聲。

顧佳期生生跑了十幾樓,當她跑到一樓的時候,腳都有點發軟。

她蹲在角落裏歇息的時候,眼前出現一瓶礦泉水,她隨手接過後,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江秋靠在牆邊,眼中沒有任何的熱度,“你就不怕我毒死你?”

顧佳期涼涼的笑了笑,“你如果想毒死我,剛才就不會救我。”

“你憑什麽覺著是我救你。”江秋扭過頭,嗤笑了聲以後搖頭說:“我是不想他和你有任何的瓜葛,因為他是我男人,你懂麽?”

顧佳期喝了幾口水以後總算是緩過勁來,“好吧。那謝謝了。不過我覺著你應該是想通了。”

江秋望著遠處的馬路,馬路上車水馬龍,而她的心卻空洞洞的,“我本來還是覺著,應該弄死你,弄死你的話他就不會成天成天的想著你,甚至於在我的麵前喊你的名字。後來我發現,如果你出了什麽事情,他估計也活不了……所以還是你的方法好。”

顧佳期直起身來,“那要和我們合作麽?”

江秋很果斷的回答,“我為什麽要和討厭的人合作。”

顧佳期一字一句的說:“因為隻有你討厭的人,才有可能令他一無所有。其他人,未必有這個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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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佳期心有餘悸的離開了顧氏集團,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做點什麽,最後還是打上車去了裴氏那邊。

裴莫行正在公司裏和沈臨北說話,沈臨北一臉糾結的坐在那裏,起身又坐下後才非常不滿的問:“平時你有什麽事我都給你出謀劃策,我的呢?”

裴莫行從文件上抬頭,淡淡的回應了句,“你自己心裏應該有數。”

“屁。”沈臨北忍不住粗口,“我有數的話還需要問你?”

“……”裴莫行心說自己一直不是被沈臨北罵情商低?怎麽今天這會他倒是找他當起了情感顧問。

他有點不確定的問:“你確定?”

“我當然確定!要不然我問誰?”沈臨北臉色臭臭的看著裴莫行,頗有種交友不慎的感覺。

裴莫行想起顧佳期說的話,但他不確定要怎麽和沈臨北說,這涉及到男人尊嚴的問題並不是所謂的友情就可以解決的,所以裴莫行又垂下頭去,問:“沈迎禾跟了你多少年。”

“如果從十八歲算起的話……”

七年。沈迎禾和他整整七年。

沈臨北有點不確定的問裴莫行,“難道這是所謂的七年之癢?”

“和七年之癢無關吧。”裴莫行抬眸,“關鍵還是你喜歡不喜歡她,還有,你奶奶帶回來的女人,你有沒有動心。”

“我是那種人麽!”沈臨北瞪了裴莫行一眼,“我奶奶帶回來的那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每天真是讓人煩不勝煩。我和我奶奶說過無數次了,那女人我不可能和她有什麽來往的。”

“也是,如果不喜歡沈迎禾,你何必十八歲的時候就禽/獸了一回。”

“……”

“如果你不在意孩子的問題,就和她說。”裴莫行改完一份文件後,才沉聲說:“女人都是沒什麽安全感的,可能是一個通病,你需要不斷的給她信心,才能建立起彼此的信任度。”

沈臨北坐在那裏,忽然間笑了,“行啊。說的話開始變得有情商了。”

“實踐出真諦。”裴莫行頗有點無奈的回答,“你還是想辦法追回她吧,估計這次是真的傷心了。”

沈臨北當然知道,但他沒辦法不管自己的奶奶,這老太太年紀已經快百歲了,說不上耳聰目明,這腦子轉的確實比別人快,說到關鍵問題的時候就開始各種犯病,不是耳朵聽不見就是話說不清楚。

沈臨北也是有點崩潰。

但即便這樣,他也沒辦法棄奶奶不顧,所以隻能暫時委屈沈迎禾在外麵住上一段時間。

“那丫頭連我們的結婚證都給撕了。”沈臨北攤手,“性子十足的烈——不過我真是喜歡。”

裴莫行睨了他一眼,“你還有別的話要說嗎?我這裏真的很忙。”

沈臨北哪裏願意離開,想盡辦法的繼續糾纏,他真的快煩死了啊!

顧佳期剛到達裴氏的停車場,正要往裏走,倒是突然間看見個熟悉的身影。

早在幾年前,白露和她就已經滿盤的不對付,當初的白露算是铩羽而歸,哪怕是訂婚也僅僅是滿足自己的一個心願,最後又跟著白家的家人回了蓉城。

顧佳期就是覺著和白露一起說話的男人背影有點熟悉,可她怎麽都想不起來這個人是誰。

白露自從回了四九城,和裴莫行見麵以後,表現極為規矩。

這種規矩體現在各個方麵,甚至於私人交往上,都一改她蓉城交際花的形象,事出突然必有因,顧佳期不覺著白露是真的那麽規規矩矩的人。

想了想,她往前迎了上去,但是跟在那個男人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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