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 正麵交鋒(2)(第三更5000+)

阮海藍可能從來沒有經曆過這樣的陣仗,小女孩盛氣臨人潑辣至極,一張利嘴說的她手足無措,仿佛心裏最陰暗的一麵就這樣被她強行扒了出來,扔到了二人麵前。

也幸好,隻有她們兩個人岑。

沒有其他人。

顧培培已經將衣服換好,就懶得再和阮海藍多說什麽,她走到她麵前。

這女人年齡比她大,個子也比她高,可顧培培毫無懼意,傲然站著的時候,氣勢驚人,就似是個女王,獨一無二歡。

“阮海藍是吧?”顧培培扯唇笑了笑,“你喜歡周少卿是你的事情,但別扯著我。我這個人呢,一向不喜歡別人惹我,惹急了我我就把周少卿吃到嘴巴裏,讓你想分一杯羹都分不到。你不要以為你現在贏了一陣,就能對我吆五喝六。我告訴你,隻是因為我現在不屑,不屑爭。”

阮海藍麵色越來越白,“顧小姐,我想你是不是哪裏誤會了?”

“誤會?”顧培培輕笑了聲,傲慢而且可笑,“有些人啊,心裏頭髒,就以為其他人和她一樣髒。喜歡一個人也沒錯,你喜歡的話就光明正大的追,別在這裏暗搓搓的示威炫耀,我不是那種忍氣吞聲的人,你不就是巴不得我委屈我難過我哭麽?甚至待會跳舞的時候因為想起你和周少卿那齷齪事就跳不下去,哎呀我真的不能如你所願了,我這個人吧,這世界上能讓我忍氣吞聲的人還真的少,連周少卿都不能,何況是你這個我十幾年都沒關注過的角色。”

顧培培的話就像一把刻骨鋼刀,把阮海藍的臉剮的一陣青一陣白,甚至於眼淚都在眼睛裏打轉。

阮海藍試圖還說點什麽,可是顧培培的話實在是太堵心了,她居然不知道怎麽繼續說下去。

對,有些人習慣了暗地裏行事,突然間把所有事情給擺到明麵上,真的是羞於麵對。

顧培培翹著鼻子,牙尖嘴利的寸土不讓,“哭什麽哭?要哭就到男人麵前哭,在我麵前裝可憐我可不會給你什麽好臉看,我這人最不擅長的就是憐香惜玉了!”

身後的門忽然間打開,周少卿跟在靜姐身後走了進來,看見兩個人站在屋子裏,而阮海藍的淚水大顆大顆的往下落著,微微蹙眉,“怎麽回事?”

“沒什麽。沒什麽。”阮海藍趕緊搖頭,將眼淚擦了,“我就是看顧小姐的腳好像受傷了,想問問看需要不需要幫忙?”

真是貓哭耗子假慈悲,她需要她關心?

顧培培橫了個眼刀給周少卿,“還不去哄你的美人助理,人家被我嚇哭了呢。”

周少卿還沒來得及開口,阮海藍又趕緊順著顧培培的話說了下去,“沒有,真沒有,和顧小姐沒關係。”

顧培培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非要跟我鬥是吧?說了那麽多都當耳旁風了是吧?那就別怪她以後當所有人的麵剮她的臉!

靜姐看了看這屋子裏那奇怪而又凝重的氣氛,小心翼翼的問:“周總,您看……”

“應該沒事。海藍你先回去。”周少卿說:“培培你等下。”

阮海藍沒想到周少卿居然連一句問題都不問自己,問她為什麽哭,隻是拿著藥走到顧培培那裏,拉著她坐下後,脫了她腳上穿的楔,親自給她的腳麵上藥。

顧培培紅著臉從他手裏往回抽腳,“你幹嘛,這麽多人看著呢。”

周少卿隻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又垂頭給她的腳上抹藥,歎了口氣,溫聲說:“我知道你性子倔,也生我的氣,但不要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你如果還想進這個舞團,就先把藥上了。待會好好表現。”

顧培培眼圈有點泛紅。

所以和阮海藍那高姿態的示威相比,周少卿終究還是懂她的,知道她不喜歡靠關係,而且他也看過她跳舞,知道她跳舞沒問題。

周少卿替她抹完藥,手在顧培培那珠圓玉潤的小腳趾上掠過,不知道為什麽,手指腹上居然有點灼熱的感覺,遲遲不曾褪去。

顧培培等他給自己抹了藥,上麵冰冰涼涼的,紅腫的部分似乎沒那麽難受了,止了一時的痛也好,至少不會上台的時候出問題。

“我不會謝你的。”顧培培嘴巴再能說,這一刻忽然間也嘴拙了,她訥訥的說了句,掉頭就出了屋子。

穆謹言還在下頭坐著,身邊那紅衣的女人似乎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輕輕的推了下他的胳膊,“謹

tang言,都看了這麽半天了,居然還要看下去嗎?”

明顯這女人是坐不住了。

穆謹言唇邊微微勾起一絲笑容,“待會上台的這個女孩子呢,是周總的小侄女,我們怎麽也要壓個場子給點麵子對不對?”

她一聽,正好看見從裏麵走出來的周少卿,想起來剛才周少卿似乎出去不知道幹什麽去了,回來的時候手裏頭還握著一盒藥膏,看來是去看他那小侄女去了,不覺笑著打趣周少卿,“周總還真是疼愛小侄女啊。”

“那是,你是沒見過,顧培培小姐如果想要這天上的月亮,估計周總也會想辦法給她弄到。”穆謹言的打趣可就意味多重起來,他身邊這女人顯然興趣被挑了起來。

“哎呀是真侄女嗎?為什麽感情這麽好。”

這回穆謹言卻是不再回答,轉頭看向台上。

景藍舞團,其實從根本意義上算是穆謹言投資起來的,現在在國內外的人氣都很高,甚至於每年還要有幾場公演,圈子裏玩藝術的那些高雅人士,也會借著公演的機會過來觀看,特別有利於穆謹言其他業務的開展。

所以穆謹言對於景藍舞團還是非常重視的,這次他們排演的新劇《貴妃》,當然也親自過來觀看。

沒想到倒是撞到周少卿這小侄女過來麵試。

話,他是幫忙遞到了,但他後來也特地搜過顧培培跳舞的一些片段,不得不說,這個女孩身上有一股子鑽勁。

那種執著而又熱情的風格,在舞台上也讓她變得格外奪目,也難怪德國皇家音樂團會讓她進入,她還拿到過個人方麵的獎項。

所以穆謹言自然不願意走,一個小姑娘在腳受傷的時候還執意麵試,就衝著這種特別執拗的勁,穆謹言也要捧個場。

顧培培已經在舞台上站定。

她同樣選了一首古典的曲目,同樣選了一個類似《貴妃》的舞蹈。

景藍舞團正在編排的《貴妃》,講述了中國古代唐明皇的妃子楊貴妃的一生,與楊皇琴瑟和鳴比翼雙飛,卻在最後馬嵬坡上一條白綾結束性命,而後唐皇夢回月宮,與貴妃再度見麵。

顧培培跳的則也是唐朝的一支漢族舞蹈,名叫綠腰舞,這綠腰舞是一支軟舞,也稱為《六幺》、《錄要》、《樂世》等,為女子獨舞。節奏由慢到快,舞姿輕盈柔美。

白居易的《琵琶行》有輕攏慢撚抹複挑,先為霓裳後綠腰。”的句子。

李群玉詩寫觀《綠腰》舞之近感:“南國有佳人,輕盈綠腰舞。華筵九秋暮,飛袂拂**。翩如蘭苕翠,婉如遊龍舉。越豔罷前溪,吳姬停白紵。慢態不能窮,繁姿曲向終。低回蓮破浪,淩亂雪縈風。墜珥時流盻,修裾欲溯空。唯愁捉不住,飛去逐驚鴻。”

詩人將此舞描寫得勝過《前溪》和《白紵》等舞,用翠鳥、遊龍、垂蓮、淩雪形容舞姿之變幻、節奏之平緩,突出舞腰和舞袖的特點,輕盈之極、娟秀之極、典雅之極。

顧培培很會選舞蹈——一個是景藍最近正在編排古典舞,二個則是這舞蹈最是適合顧培培,她那一尺七的細腰隻那麽輕輕一擺便如水柔順,柔美的感覺與她平日裏的性格更是背道而馳。

而伴著那每個動作,手到眼到,媚眼絲絲,靈動嬌俏,別說坐在穆謹言身邊的女人已經看得有些發呆,穆謹言和周少卿俱都牢牢盯著台上每一個動作的顧培培。

還沒有穿上演出服的她都已經這麽招人,可見盛裝打扮的時候的她,又會是怎樣一副光景。

“我覺著……她比剛才那些個跳舞的人都好看。”雖然內心深處有點嫉妒,可紅衣女人還是和穆謹言說了一句。

穆謹言笑笑揪了揪她的臉蛋,“你倒是會哄周少爺開心。”

“哪有。”

兩人的對談周少卿壓根就沒有聽見,他忽然間感覺到頭越發的疼起來,顧培培跳的這支舞,好些動作都和那天晚上一模一樣,令他不去想那些風景都不可能。

頻頻走神的周少卿,內心波瀾萬丈的阮海,不動聲色的穆謹言,還有驚豔眼神浮起的團長和靜姐……

可隻有顧培培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是有多差勁,一隻腳已經疼的快要抽筋,因為另一隻腳幾乎沒有力氣,幾乎是用一隻腳支撐起這全部的動作。

最重要的是,她的鞋底似是有些打滑,所以她

的旋動都要多帶幾步才能麵前支住,額上的汗越來越多,最後一個音節響起,顧培培直接一個下馬伏在了地上。

好半天,零零落落的掌聲響起,排練廳的人本就不多,基本都已經鼓起掌來。

靜姐衝著團長和老師說:“怎樣,培培真的很不錯吧?”

“是不錯,不過感覺中間有點吃力,估計和腳有傷有關。”這老師說話還是很中肯的,她轉頭和團長交涉,“要不我們商量下?”

隻有周少卿一個人注意到顧培培半天沒有起來,他直接站起身,跑到顧培培身邊去蹲下,“培培,怎麽回事?”

顧培培眼淚一滴滴的往下落著,臉都已經徹底白了,“疼……”

周少卿麵色微變,直接將顧培培從地上抱起來,轉身和穆謹言說了句,聲音急促,“我先送培培去醫院,有什麽事你幫她盯下。”

顧培培順勢便勾住周少卿的脖子,氣息撲在了他的耳邊,他的身體一寸寸的開始僵硬。

顧培培的臉色雖然發白,可眼神卻還犀利,正異常銳利的看著站在穆謹言身後的阮海藍。

阮海藍的臉色也很白,隻是她是為什麽白的,沒人知道。

等周少卿和顧培培離開排練廳,穆謹言也從台下走到排練廳當中。

團長一臉為難。

顧培培很好,也非常適合做領舞。

但景藍舞團已經數年沒有招領舞,正是因為團裏已經有了一個領舞,而且霸著這位置許多年了。

這次穆謹言托話過來,他們不好意思拒絕,便說讓顧培培試試。

到時候麵試的時候找個理由拒了便好,也不會傷了穆謹言的麵子,至少也給人嚐試的機會了。

可是顧培培這次的表現,實在是出色,出色到令他們覺著,如果拒絕,那便是對一個優秀舞者的褻瀆。

“我們還是仔細斟酌下吧。”團長給了個模棱兩可的回答,老團長那邊,雲杉的舞蹈功底雖然不錯,可也就是不錯而已。

穆謹言忽然間戲謔的勾唇笑了,“那個貴妃的領舞跳成那樣你們一直堅持在用,現在顧小姐帶傷跳的這麽出色,居然說句斟酌?這倒是要讓我開始懷疑你們的專業水準到底怎樣了啊。”

不但智商不夠用,這情商也不夠用。

穆謹言好歹是帶著投資人過來,明眼人也能看出顧培培和周少卿之間的關係,如果說顧培培跳的不好他們不想要就算了,眼下這天時地利人和的,居然還在那裏擺譜。

穆謹言有點不明白,他們這是在和誰擺譜?

“這種事情我們不能馬上決定。”於團長也和穆謹言打了不少交道了,知道這個人一向做事說話公私分明,索性也不藏著掖著,和他交了底,“是這樣的穆老板,你知道雲杉在我們這裏領舞也有些年頭了,突然間換人恐怕不大合適,而且一個領舞不但要把舞跳好,還要和下頭的人打好關係,如果一開始進來就直接擔任領舞,恐怕會很難服眾。”

穆謹言倒不是真的非要挺顧培培,而是實在看不慣那個雲杉。

雲杉這個女人屬於明顯的恃寵而驕的類型,前些年總是試圖攀上穆謹言這個關係,他倒是對於美女的獻殷勤來者不拒,可也要她別給景藍舞團丟麵子。

景藍舞團在穆謹言這裏,也算是一個行業投資,聯動著他其他的公司產業。

然而雲杉呢。

架著領舞的名義,對於外出應酬這種事情,從來不肯答應。

領著領舞的薪水,從來沒做過一件領舞應該做的事情,何況今天穆謹言來觀看《貴妃》這出戲,已經對她的耐心消磨殆盡了。

“景藍是不是已經找到其他的投資人了?”穆謹言忽然間問了句。

於團長瞬間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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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院裏讓醫生給自己受傷的那隻腳上藥的時候,顧培培將自己的一隻鞋翻開,看著鞋底。

鞋底有一點光光的痕跡,就跟打了蠟一樣。

她們這種練功的軟鞋,鞋底是非常平滑的,上麵多了點光滑的東西,難怪她跳的時候會那麽吃力。要不是她自己的平衡功底強,估計今天就真的栽在這女人手上

了。

但是她是什麽時候把這些類似潤唇膏一樣的東西抹在鞋底上的?

顧培培想起在房間裏,周少卿給自己抹藥的時候,他是把自己的鞋給脫了的,要不是他是她的小師叔,她都快以為這件事是周少卿和阮海藍合夥幹的。

嗤笑了聲,顧培培卻並沒有和周少卿告狀。

雖然在阮海藍的麵前說話咄咄逼人,實際上她真的是一個性子極強的人,如果周少卿不要她,要了阮海藍,那她反而要看看他在阮海藍那樣的心機女麵前,能討到什麽好。

何況現在告狀已經沒什麽意義,她根本拿不出證據來說是阮海藍做的。

ps:還有最後一更。